两起人布鲁氏菌病疫情相关的畜间流行病学调查和处置

丁朝阳，李慧兰，潘文武，陈 佳

（1.娄底市动物疫病预防控制中心，湖南娄底 417000；2.冷水江市动物疫病预防控制中心，湖南冷水江 417500）

布鲁氏菌病（以下简称布病）是一种由布鲁氏菌感染引起的动物源性人兽共患病，在世界各地广泛分布，对家畜养殖和人类健康危害较大。世界动物卫生组织（OIE）将布病列为须通报动物疫病，我国将其列为二类动物疫病。我国畜间布病已流行多年，至今未得到很好的控制，仍以小范围、点状、分散形式流行[1-2]。2011 年娄底市首次出现人布病病例，之后人畜感染率逐年上升，至今共发现了47 例人布病病例，检出阳性畜（羊、猪）155 头/只。2021 年3—4 月，湖南省冷水江市和新化县相继通报1 例人布病确诊病例。娄底市和疫情县两级动物疫病预防控制中心先后选派专业技术人员赴现场开展畜间疫情调查和处置，以有效控制疫情传播。

1 材料与方法

1.1 现场调查

采用现场问询、查阅档案等形式，了解患者所在养殖场及周边养殖场的牛羊饲养、发病、引种、调运、免疫、人员流动，以及周边地区的牛羊饲养、放牧等情况。

1.2 样品采集和实验室检测

采集患者所在养殖场、流行病学关联场牛羊血清样品，先用虎红平板试验初筛，再对筛检出的阳性样品用cELISA 复核，依照《动物布鲁氏菌病诊断技术》（GB/T18646—2018）[3]进行结果判定。布鲁氏菌虎红平板凝集试验抗原，购自中国兽药监察所，批号为20 190413；布鲁氏菌cELISA试剂盒，购自青岛立见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批号为020162008。

2 结果

2.1 现场调查

2.1.1 基本情况 患者胡某所在养殖场位于冷水江市铎山镇官溪村6 组（东经111.541 4°、北纬27.656 7°），远离交通干道，建于丘陵山谷之间，群山环绕，自然防疫条件较好。该养殖场于2020年4 月建成投产，现有养殖栏舍1 栋，存栏山羊90～110 只，无养殖台账和生产记录。建场以来，该场山羊生产状况一直不佳，主要表现为流产和死亡，近1 年内，累计死亡羔羊40 余只，死亡成年羊10 余只。至调查时，该场仅存栏山羊9 只，其他存活山羊被陆续转卖处理。患者刘某所在养殖场位于新化县温塘镇赵龙村（东经111.600 2°、北纬27.890 1°），建于山谷偏僻之地，人员罕至，自然防疫条件较好；有栏舍1 栋，存栏山羊40 余只。患者本人在羊圈旁的简易房间内吃住。自2021 年3 月开始，场内山羊陆续出现流产、产木乃伊胎等现象。患者未对发病羊进行治疗，也未向相关部门报告情况。

2.1.2 饮水和饲料 两名患者养殖场的饮水均为本村山泉水，饲喂的精料（玉米、杂粮）由市场采购，青饲料来自本村山林。

2.1.3 配种情况 均为本场自繁，未从外场引进种公羊配种。

2.1.4 调运情况 患者胡某养殖场2020 年4 月2 日—2021 年3 月20 日共购进3 批羊：第一批，2020 年4 月2 日从涟源市某养殖场购进9 只；第二批，2020 年4 月22 日从安化县某养殖场购进45只，运输过程中挤压死亡3 只；第三批，2020 年6月29 日从洪江市某养殖场购进40 只。购进的3 批羊均未检疫，且购进当日即混群饲养。2020 年10月—2021 年2 月，通过自宰自售、转卖等方式陆续出栏90 余只，其中售卖给本村苏某活羊13 只（过年屠宰食用1 只），部分售卖至外地去向不详。患者刘某养殖场于2020 年11 月通过中介从冷水江市铎山镇官溪村买回未经检疫山羊34 只，与同村刘某红羊群混群放牧饲养，其间无活羊出售情况，过年时自宰羊只食用。经进一步调查核实，中介倒卖的山羊来自患者胡某养殖场。

2.1.5 车辆、人员流动情况 两名患者的养殖场均处于交通闭塞的山区，周边群山环绕，外来车辆鲜有经过；邻里之间相隔较远，走动少；场主有外出购买羊只史；外来人员进场购买羊只时，养殖场对收购人员和三轮车进行喷雾消毒。

2.1.6 人员防护情况 两名患者的养殖场防疫设施缺乏，未配备手套、口罩、消毒液等防疫物品；患者防疫意识薄弱，存在徒手接生及接触羊流产物、私自屠宰山羊等情况。

2.1.7 野生动物死亡情况 近期两名患者的养殖场附近未发现有野生动物死亡情况。

2.2 实验室检测

2.2.1 流行病学关联场 2021 年3 月20 日、22日和4 月9 日，冷水江、新化两地动物疫病预防控制中心分别对两名患者养殖场以及2 个流行病学关联养殖场（苏某、刘某红养殖场）开展风险检测。共采集山羊血清样品47 份，检出布病抗体阳性血清17 份，其中患者胡某和刘某养殖场的抗体阳性率分别为44.4%和15.4%，关联的苏某、刘某红养殖场的阳性率分别为90.9%、7.14%（表1）。

表1 羊场布病血清抗体检测情况

2.2.2 周边地区养殖场 对两个患者养殖场周边10 km 范围内的养畜场进行调查走访，发现该范围内共有13 个牛羊养殖场户（图1～2），无生猪养殖场。近5 年来，当地动物疫病预防控制机构共对该区域内牛羊场开展了26 场次的布病检测，累计检测样品153 份，结果均为阴性。现有的13 个牛羊养殖场户均未反映场内出现过持续性流产、睾丸炎等疑似布病症状；对存栏的319 头牛羊采集血清样品248 份开展布病抗体检测，结果所有血清样品均为阴性（表2）。

表2 受威胁区监测情况

2.2.3 人员检测 冷水江市和新化县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分别对两名患者养殖场及2 个流行病学关联养殖场的工作人员及关联人员进行采血检测，累计发现3 例布病隐性感染患者。

2.3 疫情处置

2.3.1 扑杀 根据血清检测结果，当地动物疫病预防控制中心根据《动物布鲁氏菌病防治技术规范》要求，对两名患者养殖场及2 个流行病学关联养殖场所有存栏山羊共计91 只全部进行扑杀和无害化处理。

2.3.2 消毒与宣传 当地动物疫病预防控制中心根据《动物布鲁氏菌病防治技术规范》要求，对阳性场环境、栏舍、用具以及扑杀羊的掩埋点等进行了全面清理和消毒，对粪污、残存草料等进行了清扫和焚烧；对养殖场工作人员及其家属，周边猪、牛、羊饲养户及相关从业人员开展布病防控知识宣传，发放布病防控知识挂图和相关书籍100 余份，同时提醒从业人员做好个人防护和健康监测。

3 讨论

3.1 疫病来源

两名患者养殖场所在区域近5 年内无布病发生史，养殖场自然防疫条件较好。追溯调查显示，患者胡某养殖场建场投产后引进3 批羊，其中一批羊来源复杂，为各地贩运再售卖羊只（因无记录，具体贩运情况不详），饲养周期短，流通频繁，因此从该场引入阳性动物从而引发疫情的可能性较大。而患者刘某养殖场以及关联的苏某养殖场均从胡某养殖场引进羊群导致疫情传入，而关联的刘某红养殖场因与患者刘某养殖的山羊共同放牧导致疫情发生。

3.2 疫情传播原因

调查结果显示，人员防疫意识淡薄，购买未经检疫山羊，并混群饲养、共同放牧是导致疫情传播的主要原因。而胡某养殖场明知场内羊群健康状况不佳，却既不开展疫病诊断和治疗，也未采取隔离防范措施，且陆续进行屠宰、转卖等活动，是导致疫情扩散、多人发病的根本原因。

3.3 疫情警示

带菌动物是布病的主要传染源，因此从源头遏制畜间布病是控制人间布病的有效途径[4]。此次疫情可以看出，引种不规范、疫情防护意识低是此次人畜疫情发生的主要原因。近年来，牛羊等草食动物饲养量逐年上升，但养殖门槛和从业人员技术素养低，牛羊的科学化饲养水平和疫情防控水平整体不高，导致人畜布病疫情时有发生[5-9]，公共卫生风险持续存在。近年来，地方动物防疫力量在机构改革中被削弱，导致流通检疫监管能力不足，违法收购、屠宰未经检疫羊只现象依然存在；政府提供的防疫服务和宣传有待强化，养殖户防疫和自身防护意识不强，加大了从业人员患病风险。建议政府部门强化防疫力量建设，加大布病等人兽共患病的监测、防控和宣传，引导从业人员依法申报检疫，规范防疫、科学养殖，探索建立区域定点牛羊屠宰场，降低疫情传播扩散风险，保障公共卫生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