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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太平洋多台风事件气候特征及其可能形成机制

2022-01-12邵国云孙旭光

气象科学 2021年6期
关键词:群发气旋频数

邵国云 孙旭光

(中国气象局—南京大学气候预测研究联合实验室/大气科学学院,南京大学,南京 210023)

引 言

台风是发生在热带西北太平洋海洋上的强烈风暴,是一种天气尺度有组织的暖心气旋性对流系统[1]。台风所带来的强风、暴雨、洪涝等又是危害我国社会经济发展非常严重的突发性自然灾害之一,受到国家和社会的普遍关注。有统计表明1998—2013年间约54.2%的西北太平洋热带气旋在中国陆地上产生了直接降水[2]。李真真等[3]研究发现,1996年以来我国东南沿海地区受热带气旋的影响明显增加。台风的发生发展有时并不是孤立的,往往会有多个台风同时出现或接连出现的现象,如在2018年8月,16 d内有8个热带气旋相继生成[4]。当西北太平洋多个台风接连发生并且登陆时,会在我国引起持续不断的强降水过程,导致特大洪涝灾害[5]。同时,对热带气旋群发进行准确的气候预测,可以提前做好防灾减灾应对措施。但是,目前其延伸期预测能力还非常有限[6],值得我们对此类事件进行深入研究,了解其气候特征和形成机制,以便更好地对其开展气候预测,满足国家和社会重大需求。

早在1970s,丁一汇等[7]注意到西北太平洋多台风同时发生并存的现象,几乎每年可见1~2次。本文把多个台风接连出现的现象称为西北太平洋多台风事件(Multiple Typhoon Event,MTYE)。台风是强度达到一定级别(最大风速超过32.7 m·s-1)的热带气旋,为了表征西北太平洋多台风事件, Krouse, et al[8]将西北太平洋一个热带气旋生命期内有另一热带气旋在其东部形成,且两者距离小于5 000 km定义为热带气旋群发事件。GAO, et al[9]将在相对较短时间内(≤3 d)发生2个或2个以上的热带气旋定义为热带气旋群发事件。金小霞等[10]将赤道以北180°E以西的南海—西北太平洋海域中,同一时刻有两个编号的热带气旋同时活动记录为一次热带气旋群发。何洁琳等[11]则将西北太平洋热带气旋群发定义为30°N以南西北太平洋海域(含南海)内同时出现3个编号的热带气旋。此外,高建芸等[12]还研究了季风槽发展过程中2个或2个以上的热带气旋群发性过程,发现8月是其发生最多月份,其次是9月和7月。

暖的洋面、低层辐合、弱垂直切变和有一定的地转偏向力是台风生成的4个必要条件[1]。对双台风而言,Krouse, et al[8]发现母台风通过Rossby波能量频散对其东部子台风的生成有重要作用。针对西太平洋3个以上台风同时发展现象,丁一汇等[7]提出了热带辐合区多台风形成的天气学模式,认为南北半球热带环流相互作用是多台风同时发生时大气环流产生的主要原因,先后通过辐合区水平切变引起的正压不稳定和第二类条件不稳定使热带辐合区初始扰动发展增长为台风。游立军等[4]对影响2018年盛夏热带气旋群发的多尺度环流特征分析发现,热带气旋群发是季风槽加强东伸、西北太平洋季节内振荡北传以及赤道东风波多尺度环流共同影响的结果。季风槽的准双周振荡和30~60 d振荡的活跃位相叠加有利于热带气旋的群发[13-14]。孙长等[5]研究了1991年夏季西北太平洋热带气旋群发特征与大气季节内振荡的关系,发现大气季节内振荡的湿位相即是季风槽比较活跃的时期,可为热带气旋群发提供有利的背景环流场。MJO和BSISO是热带显著的季节内振荡信号[15-16],对西北太平洋热带气旋的生成源地、频数和移动等都有显著的调制作用[17-19]。在MJO和BSISO活跃期,西北太平洋生成台风数为非活跃期的2~3倍[18-19]。在年际尺度上,ENSO是影响西北太平洋热带气旋的最主要的因子,在暖年(冷年) 热带气旋生成位置显著向东(向西)偏移,对于热带气旋频数则没有显著影响[20-22]。

总体而言,西北太平洋多台风事件虽然很早之前就已经被发现,但并没有明确的定义,以往主要针对一般性的热带气旋群发进行定义且并不统一。虽然已有少数研究针对多台风或热带气旋群发的可能形成原因进行了初步探讨,但大都是针对某一年个例开展研究[4-5,10],且得到了关于多台风发生发展的天气学概念模型[7],并发现了与大气低频振荡的联系[14,17],但是这些都是与多台风或热带气旋群发同时期的环境场。本文将从气候学角度给出西北太平洋多台风事件的定义,系统分析其气候特征,并进一步揭示多时间尺度的季节气候背景对其形成的可能影响。

1 资料与方法

本文使用的西北太平洋台风数据来自美国联合台风警报中心(Joint Typhoon Warning Center,JTWC)最佳路径资料(best-track),时间长度为1945—2018年,每6 h一次观测数据。逐月海温数据来自美国国家海洋与大气管理局 (National Oceanic and Atmospheric Administration,NOAA),时间长度1891—2018年,水平分辨率1°× 1°。逐月和逐日大气数据(风速和相对湿度)来自NOAA第一套再分析资料(NCEP/NCAR Reanalysis I),水平分辨率为2.5°× 2.5°,时间长度为1948—2018年。

本文利用JTWC的6 h台风资料,将同一时刻同时存在2个或2个以上台风编号的现象定义为西北太平洋多台风事件,将该事件中第一个台风开始编号的时刻至最后台风编号撤销的时刻定义为多台风事件的持续时间或生命期。与以往热带气旋群发定义不同,该定义主要关注强度达到台风等级的热带气旋,而且不限定多个台风之间的距离和生成源地位置,从而比以往定义的热带气旋群发事件能更完整地反映西北太平洋多个台风持续生成并发展的整个演变过程。多台风事件的台风称为多台风(Multiple Typhoon, MTY),单独发生的台风称为单台风(Individual Typhoon, ITY),两者之和即为总台风。

将台风强度、生命期和多台风事件中包含的多台风个数各自划分成等间距的区间,统计各个区间的频数,再除以总频数,得到概率分布。

将全球划分成1°×1°的网格,将best-track资料中每个台风生成源地的经纬度投映到网格点上,然后再将每个网格点周围25个网格点台风生成频数相加,即为5°×5°范围内台风成源地的频数。将其与台风频数相除,可得台风生成源地密度。同理可得台风路径密度。

对u和v逐日数据去除年循环,再利用121点Lanczos滤波器对其进行2~8 d、10~30 d和30~60 d的带通滤波,得到不同时间尺度u′ 和v′,计算大气瞬变涡旋动能EKE=u′2+v′2。

2 西北太平洋多台风事件的气候特征

1945—2018年全年共发生热带气旋2 204个,达到台风强度的有1 236个,其中多台风760个,占总台风的61.5%。图1a为1945—2018年气候平均的西北太平洋台风、多台风事件及其所包含的多台风和单台风发生频数逐月季节演变。可见,台风在夏秋季最容易发生,在冬春季则相对较少,其中7—10月是台风发生频率最高季节(共875个),占全年总台风频数的70.8%,可称为台风季。最大台风频数出现在9月,其次为8月,2月频数最小,与前人研究结果一致[23]。西北太平洋多台风事件也呈现类似的季节变化,7—10月也是多台风事件频发季节(占全年总事件频数的81.2%),9月也是多台风事件出现最多月份,7月次之,而在1、2月则根本不会出现多台风事件。与之对应,多台风事件中所包含的多台风数的逐月分布特征与台风总数相一致,在7—10月占总台风数的73.3%。与多台风集中在7—10月频发不同,单台风可在全年更多月份频发(5—12月),8月是单台风发生频数最多的月份。

从最大风速表示的台风强度来看(图1b),台风季时期(7—10月)台风强度大都在50 m·s-1左右,约占台风总数的1/4。多台风强度比单台风在50 m·s-1左右出现的概率明显减少,而在最大风速65~90 m·s-1时发生频数明显增加,表明多台风比单台风具有更大的强度和破坏力。由于多台风事件是多个台风同时或接连发生,其生命期大都在15 d左右,最长可达40 d以上。同时,多台风比单台风也具有更长的生命期,生命期在10 d以上台风发生概率更大(图1c)。此外,多台风事件包含的多台风数量主要以2个为主(占50.3%),最多可达16个,发生在1996年(图1d)。

图1 1945—2018年气候平均的台风、多台风、单台风和多台风事件频数逐月演变(a)以及 7—10月(b)最大风速、(c) 持续时间和(d) 多台风事件包含的多台风个数概率分布Fig.1 Climatological distributions of (a) seasonal frequency variations of Typhoon (TY), Multiple Typhoon (MTY), Individual Typhoon (ITY) and Multiple Typhoon Event (MTYE) and probabilities of (b) typhoon maximum wind speed,(c) typhoon lifetime and(d) MTY number in one MTYE during the season from July to October during 1945-2018

由1945—2018年期间7—10月台风频数逐年演变可见(图2a),西北太平洋台风存在明显的年际和年代际变化特征,1960—1975年和90年代为两个明显的台风发生偏多的年代,2000年之后则处于台风频数偏少的年代。另外,在本文研究时段台风频数没有明显的趋势性变化。西北太平洋多台风事件频数主要呈年际变率特征,但其所包含的多台风频数则与总台风频数的变率相类似,年际和年代际变率明显,两者之间的相关系数高达0.9以上(图2b)。另外,多台风频数随时间呈弱增加趋势(图2a),它在总台风频数中所占的比例以年际变率为主,在2000年之后出现年代际的减少,但在整个研究时段总体上也有一定程度的增长趋势(图2d)。多台风事件频数与其所包含的多台风和总台风频数的关系并不稳定,在1970s中期之前,它们演变非常一致(相关系数均在0.85以上),但随后它们之间的关系迅速减弱,在2000年以后,即使是多台风事件频数与其所包含的多台风频数之间的相关系数也已下降到0.4以下。这可能是由于平均每个多台风事件中所包含的多台风个数在1980s中期之后,特别在1990s有明显的年代际增加所引起的(图2c)。另外,由于1970s中期之前缺乏卫星观测,热带气旋数据存在一定的失真和不确定性,这也是导致多台风事件频数与其所包含的多台风和总台风频数关系不稳定的另一可能原因。

图2 7—10月(a) 台风、多台风与多台风事件频数(实线)及其趋势(虚线)以及(b)三者之间31 a滑动相关系数,(c) 单次多台风事件平均包含的多台风个数和(d) 多台风频数与总台风比值的年际变率(蓝色实线)及其趋势(蓝色虚线),两条红色实线为平均值±0.9标准差Fig.2 Interannual variabilities of (a) typhoon (TY) frequency, multiple typhoon (MTY) frequency and multiple typhoon event (MTYE) frequency (solid line) and their trends (dashed line) and(b) their 31-year moving correlation coefficients,(c) averaged MTY numbers per MTYE, and(d) frequency ratio of MTY to TY (blue solid line) andtheir trends (blue dashed line), two red dashed lines are its mean value ±0.9 standard deviation

图3、4分别给出了台风季(7—10月)多台风和单台风在西北太平洋生成源地密度和路径密度的空间分布对比。由台风生成源地密度空间分布(图3a)可知,台风主要发生在西北太平洋12°N纬向轴线附近,其源地中心经度在135°~150°E,与王毅等[23]结果一致。多台风(图3b)和单台风(图3c)的生成源地密度空间分布与总台风基本一致,只是单台风生成源地密度整体向西北方向偏移靠近陆地。与单台风相比,多台风在西太平洋135°E附近以西生成源地密度明显减少,而在其以东偏南海域则明显增多(图3d)。正是由于多台风生成源地比单台风更远离陆地,生成后在海洋上会有更多机会获取更多能量,因此强度会变得更强(图1b),生命期会更长(图1c)。台风生成后,在西北太平洋副热带高压引导气流的作用下,会向西和西北方向移动影响东亚沿海地区。总台风路径密度在西北太平洋主要呈东南—西北向分布,最大值位于菲律宾海,其次是中国南海海域(图4a)。多台风和单台风路径密度空间分布与总台风相似(图4b、c),但是多台风路径密度比单台风整体增加,在台风路径密度中心区域东北侧有明显增加,意味着多台风路径比单台风有向东北移动的趋势。另外,在中国东海和南海北部也增加明显(图4d),可能会对中国东部沿海地区产生更严重的大风和洪涝灾害影响。

图3 (a)总台风、(b)多台风和(c)单台风生成源地密度以及(d) 多台风与单台风差异Fig.3 Densities of genesis location of (a)TY,(b) MTY and(c) ITY, and(d) difference between (b) and (c)

图4 同图3,但为台风路径密度Fig.4 Similar to fig. 3, but for typhoon track density

3 西北太平洋多台风事件的可能形成机制

关于多台风事件或热带气旋群发的成因,以往研究主要针对其发生阶段的环境场天气结构特征及其与大气次季节振荡变率的联系,强调大气次季节振荡湿位相的贡献[7,17]。本文则主要从季节平均的角度揭示西北太平洋多台风事件形成的不同时间尺度气候背景特征,相对于天气和次季节尺度,季节平均具有更长预报时效,可为提前更长时间对其开展预测并理解其成因提供重要理论依据。

由于多台风和单台风之和为总台风,为了突出多台风事件发生的季节平均海气异常特征,以及保证合成分析有足够多的样本数,本文根据台风季(7—10月)多台风频数与总台风频数比值的时间演变(图2d),将大于和小于气候平均值0.9个标准差的年份挑选出来,分别确定为多台风事件强年(1954、1960、1963、1964、1974、1982、1985、1987、1990、1991、1994、1996、1997、2000、2015年)和弱年(1948、1950、1951、1969、1970、1977、1981、1983、1988、2003、2008、2012年),即对应单台风偏少年和偏多年。由图2d可见,平均而言,多台风频数占总台风的70%左右,在多台风事件强年,这一比例可达90%以上,而在其弱年,则仅为50%以下。总体而言,多台风事件与ENSO事件在年际尺度上没有必然的联系。下文将对7—10月多台风事件强弱年季节平均的海温距平和大气环流异常场进行合成,以揭示西北太平洋多台风事件的可能形成机制。

在多台风事件强年,中东太平洋热带和北半球副热带地区为显著海温正异常(图5a),在热带中太平洋上空850 hPa速度势为显著正异常,呈现强的辐合风异常(图5d),表明在暖海温异常强迫作用下,低层会出现显著的大气异常辐合。相应地,热带中太平洋对流活动会显著增强(图6a),由降水增多所引起的500 hPa相对湿度也明显增加(图6d)。500 hPa相对湿度是影响台风生成的大尺度环境因子之一,它的增加会有利于多台风的生成。与之相联系,热带太平洋会形成Walker环流异常,海洋大陆地区对流层低层850 hPa显著的速度势负异常,表现为大气异常辐散(图5d),造成该地区附近对流活动显著减弱(图6a),500 hPa相对湿度也显著减小(图6d)。与之相反,在多台风事件弱年,中东太平洋北半球副热带地区则为显著的海温负异常,同时印度洋南半球副热带地区为显著的海温正异常(图5b)。热带印太海盆异常海温分布会引起热带印太海盆的Walker环流异常,在热带中太平洋对流层低层形成大气异常辐散,而在热带印度洋和海洋大陆则为大气异常辐合(图5e)。与此同时,中东太平洋热带和北半球副热带对流活动异常减弱,而热带印度洋和海洋大陆附近对流活动异常增强(图6b),500 hPa相对湿度也呈现与对流异常活动相似的异常特征(图6e)。

在多台风事件强弱年差值中,中东太平洋热带和北半球副热带海温显著增暖,热带印度洋和西太平洋海温显著变冷(图5c)。在这些冷暖海温异常强迫下,在热带印太海盆形成显著的Walker环流异常,对流层低层850 hPa大气分别为显著的辐散和辐合异常(图5f),显著抑制和增强局地对流活动(图6c),特别会造成海洋大陆附近和热带中太平洋500 hPa相对湿度显著减小和增加(图6f)。与多台风事件弱年或单台风偏多年相比,多台风事件强年在中西太平洋北半球副热带地区(5°~15°N,150°~180°E)对流活动明显增强(图6c),有利于台风生成,而在海洋大陆附近对流活动受到抑制(图6c),对流层中层相对湿度显著减小(图6f),不利于台风生成,这也是多台风事件的台风生成源地和路径分别偏东和偏北(图3d、4d)的原因之一。

图5 多台风事件强年(a、d) 和弱年(b、e)7—10月(a、b) 海温异常(填色,单位:℃)和(d、e) 850 hPa速度势异常(填色,单位:m2·s-1)与散度风异常(箭矢,单位:m·s-1)及其强弱年的差值(c、f) 。其中(a—c)网格区和(d—f)打点区表示通过α=0.05显著性检验Fig.5 Sea surface temperature anomaly (a,b; shaded, unit :℃), 850 hPa velocity potential (d,e; shaded, unit:m2·s-1) anddivergent wind anomaly (arrow, unit:m·s-1) anomaly in (a, d) active and (b, e) inactive MTYE years,and (c, f) their differences; wherein, (a-c) fill pattern and (d-f) white dots indicate 95% significance level

图6 同图5,但为(a—c) 300 hPa垂直风速异常(单位:Pa·s-1)和(d—f)) 500 hPa相对湿度异常(单位: %)Fig.6 Similar to fig. 5, but for (a-c) 300 hPa vertical wind anomaly (unit:Pa·s-1) and (d-f) 500 hPa relative humidity anomaly (unit:%)

根据Gill[24]提出的热带动力学理论,热带对流活动引起的降水凝结潜热释放会在其西部南北两侧产生Rossby波响应。图7给出了西北太平洋多台风事件强弱年与海温和对流活动异常相对应的高低层异常风场。在多台风事件强年,热带中太平洋暖海温异常引起的对流活动增强在局地产生了显著的低层大气异常辐合,150°W以西的热带太平洋为显著西风异常,其北部和南部副热带地区则为明显的气旋式异常风场(图7a),分别对应于显著的850 hPa相对涡度正异常和负异常(图8a)。在多台风事件弱年,热带太平洋850 hPa大气异常风场和相对涡度异常与多台风强年几乎相反(图7b、8b)。因此,在多台风事件强弱年差值中(图7c、8c),西北太平洋海域,特别是135°~180°E区域10°N附近850 hPa气旋式异常风场和相对涡度正异常更为显著,这为台风的生成提供了非常重要的大气低层正涡度环境,有利于多台风在该地区的相继产生(图3d)。

图7 同图5,但为(a—c) 850 hPa风场异常和(d—f)200 hPa风场异常(单位: m·s-1)(填色区表示通过α=0.05显著性检验)Fig.7 Similar to fig. 5, but for (a-c) 850 hPa horizontal wind anomaly and(d-f) 200 hPa horizontal wind anomaly (unit:m·s-1) (shading indicates 95% significance level)

由于热带大气响应具有很强的斜压结构,在多台风事件强弱年及其差值中,热带太平洋对流层高层200 hPa大气风场异常响应结构与850 hPa几乎相反(图7d、e)。因此,在多台风事件强年和弱年,热带中西太平洋对流层高低层垂直风场异常切变分别为显著东风切变和西风切变(图8d、e),两者之差所显示的垂直东风切变异常更加显著(图8f)。由7—10月季节平均的Walker环流气候态垂直结构可知,在热带西太平洋和印度洋区域为垂直东风切变气候背景(图8d—f),多台风事件强年时热带中西太平洋的垂直东风切变异常会使热带西太平洋垂直东风切变向东扩展(图8d),这也与热带中太平洋暖海温异常所引起的Walker环流异常相对应(图5)。WANG,et al[25]与GE,et al[26]分别从理论和数值试验上证明了东风切变对大气低层天气扰动的发展有重要作用,Krouse,et al[8]也发现台风中心附近垂直东风切变的环境场有利于双台风的生成。因此,热带中西太平洋7—10月季节平均的垂直东风切变为多台风的持续生成提供了重要的气候背景条件。

图8 同图5,但为(a—c) 850 hPa涡度异常(单位: s-1 )和(d—f)垂直风切变异常(U200 -U850 , 单位: m·s-1);黑色实线和红色虚线分别为(d—f)气候态、多台风事件(d)强、(e)弱年,东西风切变零线Fig.8 Similar to fig. 5, but for (a-c) 850 hPa vorticity anomaly (unit: s-1) and (d-f) vertical wind shear anomaly (U200-U850, unit: m·s-1);black solid line and red dashed line is vertical wind shear zero line of(d-f) climatology,(d) active and(e) inactive MTYE years, respectively

图9给出的是天气(2~8 d)和次季节(10~30 d和30~60 d)时间尺度850 hPa大气瞬变涡旋动能(Eddy Kinetic Energy, EKE)在多台风事件强弱年7—10月季节平均距平及其差值。在多台风事件强年,季节平均的天气尺度850 hPa EKE距平以12°N附近为界在西北太平洋呈北正南负分布,并略有东南—西北向倾斜(图9a)。多台风事件弱年的天气尺度850 hPa EKE距平分布与多台风事件强年几乎完全相反(图9b),强弱年之差所给出的北正南负异常分布更加显著(图9c),其中天气尺度850 hPa EKE差值正异常中心与多台风路径密度差值正中心相一致(图4d),这表明一方面季节平均的天气尺度EKE会为多台风移动路径提供一定引导作用,另一方面多台风活动也会对季节平均的天气尺度EKE异常有重要反馈作用。在多台风事件强年及其与弱年差值中,季节平均的10~30 d次季节尺度850 hPa EKE异常与天气尺度基本一致,除了在西北太平洋120°~150°E之间20°N附近显著正异常中心之外,在135°~180°E之间12°N附近还存在另一显著正异常中心,且其振幅更强(图9d—f)。与10~30 d次季节尺度相对应,135°~180°E之间12°N附近区域为30~60 d次季节尺度850 hPa EKE正负异常中心(图9g—i)。在天气尺度和次季节尺度上,135°~180°E之间12°N附近区域均为多台风事件强年季节平均的850 hPa EKE异常正中心,正好对应多台风事件生成源地密度的主要增长区域(图3d),是多台风生成源地的关键区。表明在季节平均的大气低层正涡度异常环境和垂直东风切变异常作用下(图8c、f),西北太平洋135°~180°E之间12°N附近会出现显著次季节大气涡旋扰动,进而触发天气尺度台风持续生成。

图9 同图5,但为7—10月季节平均的(a—c) 2~8 d天气尺度、(d—f) 10~30 d和 (g—i) 30~60 d次季节尺度850 hPa大气瞬变涡旋动能异常(单位:m2·s-2)Fig.9 Similar to fig. 5, but for (a-c) 2-8-day synoptic scale,(d-f) 10-30-day and (g-i) 30-60-daysub-seasonal time scale eddy kinetic energy anomaly (unit:m2·s-2) averaged from July to October

4 结论

作为西北太平洋强度更强的热带气旋,台风接连不断的生成并登陆对我国产生持续性的严重大风和洪涝灾害。本文利用1945—2018年JTWC的6 h台风资料定义了西北太平洋多台风事件,给出了西北太平洋多台风事件的季节和年际变率特征以及生成源地和路径密度的空间分布,针对每年多台风频数占总台风频数的比值,对比分析了多台风事件强弱年海温与大气环流异常的差异,揭示了7—10月季节和季节内多个时间尺度(2~8 d、10~30 d和30~60 d)的气候背景对多台风事件形成的可能影响。主要结论如下:

(1)与总台风频数季节变化相类似,7—10月是多台风事件主要频发季节,占全年多台风事件频数的81.2%,其中9月多台风事件最多;冬春季多台风事件很少发生,在研究时段内1、2月从未出现过多台风事件。多台风事件中的台风个数多为2个,最多可达16个,出现在1996年。

(2)多台风比单台风生成源地更偏向于热带西北太平洋东南部海域(135°~150°E的12°N附近),该区域为多台风事件生成源地的关键区。多台风比单台风强度更强,生命期更长。相应地,多台风事件的生命期大都在15 d左右,最长可达40 d以上。同时,多台风路径密度整体比单台风偏大,并有向北和向西偏移的趋势,特别是在我国浙江和福建沿海以及南海地区,这意味着多台风事件可能会给这些地区带来更加严重的影响。

(3)多台风事件频数主要以年际变率为主,没有明显趋势性变化。但其所包含的多台风频数与总台风频数相类似,除了年际变率外,还有明显的年代际变率特征,1960—1975年和90年代为两个明显多台风发生偏多的年代。多台风频数与总台风频数的比值可用来确定多台风事件的强年和弱年,存在明显的年际变率,并随时间有一定的增长趋势。

(4)在多台风事件强年,7—10月季节平均的中东太平洋热带和北半球副热带海温显著增暖,其在热带中太平洋产生显著的对流活动异常,一方面它会在局地产生更多的降水凝结潜热,增加对流层中层500 hPa相对湿度,通过Gill型Rossby波响应在西北太平洋产生显著的大气低层相对涡度正异常,为多台风的生成提供了重要的气候背景;另一方面它会通过Walker环流异常在热带中西太平洋产生显著的垂直东风切变异常,有利于低层大气天气尺度扰动的发展增强,可以连续不断地触发台风的生成。

(5)在多台风事件生成源地关键区,季节平均的天气尺度和次季节尺度低层大气EKE均显著增加,其中10~30 d时间尺度信号更显著。表明在7—10月季节平均的气候异常背景下,多时间尺度大气瞬变涡旋扰动均会增强,有利于天气尺度台风的不断生成,并维持更长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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