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观金融素养和客观金融素养对居民消费的影响
2022-01-10李鸿波
■吴 锟,李鸿波
一、引言与文献综述
消费是生产的起点,也是满足生产总需求的终点,经济持续增长的关键在于扩大消费。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2019年我国消费对GDP的贡献率为57.8%,投资、净出口则依次为31.2%、11.0%,三者对经济的拉动作用分别为3.5%、1.9%和0.7%。2011—2019年,我国居民部门消费率平均为37.24%,2020年尽管受到新冠肺炎疫情影响,但最终消费支出占GDP的比重仍达54.3%,为经济发展发挥了积极作用。但是我国居民部门消费率从2000年开始持续走低,尽管近些年开始有上升趋势,但一直在小于40%的低位区间徘徊。
在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下,我国居民消费率明显偏离“标准化①钱纳里等人指出,人均GNP在1000美元左右时,居民消费率应保持在61.7%左右。我国在2001年人均GNP就已经超过了1000美元,而居民消费率却一直远低于61.7%。,且居民消费结构和消费环境等显现出明显差距。自2020年以来,中央政治局会议一再强调必须“坚定实施扩大内需战略”。随着国家对消费的重视程度不断加深,如何促进消费反弹、加速消费升级成为当前经济领域的研究热点。
21世纪前,多数学者以收入为基础研究其对消费的影响。进入21世纪后,国内外对消费的研究上升到新的阶段。Thomson&Tang(2004)研究了澳大利亚房价与消费的关系,得出了前者每上涨1元,消费就相应增加6分的结论。吴锟等(2020)认为居民消费受流动性约束的限制,发现居民可以通过使用信用卡所带来的购物成本节省(刷卡打折等)和缓解流动性约束来扩大消费。
对消费升级的相关研究主要关注消费结构的影响因素及其不同时期的需求特征。Young(2016)基于非洲的相关数据指出,增加持久性工资收入对改善消费结构有显著影响,但食品消费仍是当地主要消费项目。魏勇(2017)将消费升级定义为居民消费结构层次的改善,即从基本品到高档品的消费转型,认为社会保障、不确定性因素、产品价格等都显著抑制了消费升级。晁江锋等(2019)从耐用品和非耐用品的角度,探讨了我国居民消费结构的特征变化以及影响因素。总体看,国内学者大多认为消费升级是从低层次的商品转为高层次的商品,或从生存型消费向发展、享受型消费跃迁,而国外学者则强调消费结构的经济效益,但普遍赞同消费结构优化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消费升级的态势。
学术界关于金融素养的研究主要分为理论和应用两个层面,构建了主观金融素养和客观金融素养两大主流评估方法。其中,纳入更多指标以更全面地构建客观的研究方法已成为大势所趋。已有研究大多认为金融素养的主观理念与客观能力不符,即居民可能存在过度自信或自信不足的情况。Xiao et al.(2014)最早提出两种不同维度的金融素养指标的度量方法。Xia et al.(2014)实证探讨了主观、客观金融素养及过度自信对中国居民股票市场参与的不同作用。胡振和臧日宏(2017)通过对主观、客观金融素养运用分位数回归,得出了两者都能显著促进居民进行理财规划以及理财规划时间跨度的结论。OCDE(2005)指出多数消费者的主观金融素养高于客观金融素养,且两者相互独立,但均有助于预测自身能力。
关于金融素养与居民消费的关系,孟德锋等(2019)指出,金融素养越高的家庭持卡意愿以及持卡数量越多,且会增加信用卡消费在家庭总消费中所占比重。同时,金融素养的提升有助于减少消费者的逾期贷款、不正规渠道借款等高成本信用消费行为。吴锟等(2020)指出低金融素养加剧中国居民家庭金融脆弱性。一方面,金融素养的提升会减少过度使用信贷消费的情况,一旦家庭遭遇外来冲击,不至于陷入“债务消费陷阱”,影响长期消费;另一方面,金融素养高的家庭更容易获得持卡福利,有助于刷卡购物节省消费支出。
综合上述研究,关于金融素养对消费影响的研究存在以下特点:一是从研究内容看,国内对消费的研究大多拘泥于某个片面,对我国居民消费的动态变化反映不够全面;二是关于金融素养影响消费的研究大多是衡量消费者的整体金融知识水平,鲜少有学者将其细分为主观、客观金融素养,探讨其对消费的不同影响。而国外研究已经明确指出了两个维度金融素养指标的差异性。主观金融素养衡量消费者的自我心理评估,客观金融素养则更多包含了消费者对金融市场的了解和参与程度。因此,把主观金融素养和客观金融素养纳入统一框架探讨其对居民消费的影响,以便更全面地描述金融素养的影响效果。且本文聚焦中国居民消费,基于相关理论构建“金融素养—金融市场参与—居民消费”分析框架,实证研究金融素养对居民消费的影响及作用机制,在一定程度拓展了我国消费方面的研究。
二、模型设定与研究设计
(一)模型设定
本文假定人们购买某件商品仅取决于这个时期该商品的价格和人们的收入。人们的需求由两部分构成:基本需求和非基本需求。价格给定时,人们满足基本需求时不考虑当期收入;当基本需求充分满足后,人们才会将剩余收入按照一定规则(边际消费倾向)在非基本需求之间分配。该模型的基本函数表达式为:
其中,pi表示第i种商品的价格,qi为购买第i种商品的数量,ri代表第i种商品的基本需求量,βi为第i种商品的边际消费倾向,I表示人均可支配收入。0<βi<1,∑βi<1,表示超出第i种商品基本需求量的支出。式(1)可另写为:
其中,μi代表随机扰动项。令αi=piri-βi,可得:
其中,αi和βi均为待估参数,可通过普通最小二乘回归得到估计值,Ci为第i种商品的实际消费支出。对αi=piri-β两边分别求和,得到:
由此,该商品的基本需求支出函数为:
最后,商品的需求收入弹性为:
(二)研究设计
1.数据选取
国内外文献分析消费理论以及探讨居民消费结构时普遍采用扩展线性支出系统模型,且因为不需要插补额外的数据信息,保留了原截面数据的可靠性和有效性。为此,本文采用由北京大学2014年在全国开展的中国家庭追踪调查(CFPS)数据对我国居民的消费展开分析①CFPS仅在2014年的调查中包含了主观、客观金融素养的相关问题,故选取2014年数据进行实证分析。。
本文首先将问卷中的“财务回答人”定义为户主,并删去了金融知识板块缺失值。其次,排除了18岁以下的非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以及大于80岁的家庭决策者。最后,保留核心变量,剔除异常值,如删除人均可支配收入小于100元、净资产为负、消费结构不合理②“消费结构不合理”指的是删去了食品支出小于100元的家庭。以及匹配不成功的家庭等。数据处理后,保留的样本包含2463户家庭。其中有446户农村户口家庭,占总样本的18%;2017户城镇户口家庭,占总样本的82%。
2.我国居民消费结构动态变化分析
《中国统计年鉴》将人均消费支出概括为食品、衣着、居住、家庭设备及服务、交通通信、文教娱乐用品及服务、医疗保健和其他商品及服务共八类。基于CFPS中统计的人均可支配收入和各项消费支出数据,对式(3)估算得出估计参数,见表1所示。
表1 我国居民消费结构的ELES模型参数估计结果
根据表1,2014年我国居民的总边际消费倾向为0.468,也即收入每提高100元,消费增加46.8元,我国居民消费意识不强。其中,食品花费最多(14.3元),边际消费倾向最高。这主要与我国几千年以来的“民以食为天”的传统观念有关,但必须注意的是,这与一般意义上的居民恩格尔系数含义不同。我国居民食品消费支出较高,同时也反映了居民较为看中食品质量与生活品质,并不意味着仍处于过去的贫困阶段。2014年,我国城镇和农村地区恩格尔系数分别为34.2%、37.8%。无论根据何种指标,我国在2014年都已超越小康水平,达到富裕阶段①根据联合国粮农组织划分标准:恩格尔系数达59%以上为贫困,50—59%为温饱,40—50%为小康,30—40%为富裕,低于30%为最富裕。。其次为家庭设备用品及服务与文教娱乐,边际消费倾向分别为0.079、0.070。近年来,我国居民的生活已经由过去的节衣缩食转向现在的重娱乐型、重生活型以及重教育型。之后依次为居住、交通和通信、衣着、医疗保健、其他用品和服务。
表2给出了2014年居民各项消费支出以及根据式(6)计算得出的居民需求收入弹性。结果表明,2014年我国居民人均基本消费支出达20602元,月平均支出约1717元,居民总体生活水平良好。此外,各类消费支出占实际消费比重显著不同。食品支出占比最高为45.9%,其次为居住(占比12.1%)。各项消费的需求收入弹性均为正值。食品的收入弹性不高,对收入变化没有过于强烈的敏感度。文教娱乐的收入效应最高,弹性最大,收入增加对该商品的支出有强烈促进作用。其次为家庭设备用品及服务、其他用品和服务,均高于平均收入弹性(2.213)。以平均收入弹性2.213为临界点,将高于2.213的文教娱乐、家庭设备用品及服务以及其他用品和服务归类为高档品;将2.213以下的归类为基本品,包括食品、衣着、居住、交通和通信以及医疗保健。
表2 我国居民各项消费支出及结构
3.变量选取
(1)被解释变量:家庭消费。本文以居民人均消费性支出和消费结构优化这两个指标共同描述我国居民的消费问题。人均消费性支出用CFPS中“居民消费性总支出/家庭总人口”表示。消费结构包括人均基本品消费支出和人均高档品消费支出。
(2)解释变量:金融素养。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国际金融教育网络部门(OECD NIFE)将金融素养定义为获得金融信息、规划财务、规划退休和积累财富的一种能力。Van et al.(2012)认为,与客观金融素养相比,主观金融素养较高的家庭更有可能积极准备养老退休。为全面理解金融素养对居民消费的影响,将金融素养细分为两类不重叠的统计量:主观金融素养和客观金融素养。对于客观金融素养,确定并采用了13道具有代表性的问题来衡量。客观金融素养探讨了包括从单利、复利到通货膨胀以及股票市场功能等的理解,主要衡量受访者对金融知识的掌握状况以及认知维度。主观金融素养更多衡量居民对一些金融产品或服务的主观评价,主观金融素养共设计了8道题目,各个问题的测量值在0—5范围内变化,其中0表示不知道,分数越高代表受访者自我感知越好。本文采用金融素养的主成分分析法进行拟合。因子分析表明,上面两类问题有两个不同载荷的主因子,代表两个不同的维度,一个衡量实际经济金融类客观技能,另一个衡量受访者对某金融决策的主观判断②篇幅所限,金融素养的具体测量体系留存备索。。
(3)控制变量:本文选取了一系列控制变量,以使模型尽可能地估计准确。家庭层面的控制变量包括:人均可支配收入、家庭净资产、是否有养老退休金、家庭规模、户籍类型、主观幸福感;个人层面的控制变量包括:户主年龄、户主年龄的平方、户主性别、户主学历、户主婚姻状况、户主健康状况、户主的工作状态、户主宗教信仰、户主风险态度。表3列出了变量具体说明及描述性统计。本文对人均消费性支出、人均基本品消费支出和人均高档品消费支出、人均可支配收入以及家庭净资产均采取了对数化处理。
表3 变量说明及描述性统计
三、实证分析
(一)金融素养与人均消费性支出
根据前文分析,首先检验金融素养是否显著影响了人均消费性支出;其次基于客观与主观的不同维度,分别考察不同维度的金融素养对人均消费性支出的影响;随后建立联合模型以了解促进这一影响主要作用的金融素养维度;最后运用工具变量进行两阶段估计以解决可能存在的金融素养的内生性问题。设立基本OLS回归模型如下:
其中,被解释变量lncon_tal_p指代人均消费性支出的对数;解释变量fl为金融素养指标;X表示其他控制变量;ε1代表随机扰动项。
表4列(1)—列(5)为基于OLS模型考察金融素养对人均消费性支出的影响。列(1)为不加控制变量的估计结果。结果显示金融素养(因子分析)显著促进人均消费性支出,影响系数为0.406,在1%水平上显著。一个标准差金融素养的提高将有助于人均消费性支出增长122.66个百分点。列(2)在列(1)的基础上增加了控制变量,结果仍显示金融素养显著促进人均消费性支出。列(2)显示,收入水平越高、家庭净资产总量越大的家庭人均消费性支出越多,这可能是财富效应缓解了流动性约束的结果。户主的学历和宗教信仰都与消费性支出呈显著正向关系。这可能与高等教育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预期收入相关,且具有宗教信仰的户主对文化和精神的追求更高,故而增加了消费性支出。此外,金融素养对人均消费性支出的影响远大于学历。已婚家庭、幸福指数较高的家庭人均消费性支出显著较高。家庭人口数量大大降低人均消费性支出。这与“中国是一个消费大国,而人均消费能力却很弱”的观点不谋而合。列(3)和列(4)分别显示了客观金融素养和主观金融素养对人均消费性支出的估计结果。两者都显著促进了人均消费性支出,但是客观金融素养的影响远大于主观金融素养。列(5)进一步论证了客观金融素养对人均消费性支出的影响强度。当同时引进不同维度的金融素养指标时,主观金融素养的显著性水平由1%变为了10%,而客观金融素养仍然在1%的显著性水平上与人均消费性支出呈正向关系。这说明在金融素养促进人均消费的影响中,客观金融素养起主要作用。这可能是由于消费者对自我认知不太准确,导致与客观金融素养的结果不那么一致。
表4 金融素养对人均消费性支出的影响
上述结果论证了金融素养对居民消费性支出的积极影响,但需要关注模型中金融素养可能存在的内生性问题。主要来源是消费者可能基于棘轮效应导致消费习惯不可逆,而过去的消费经历会激励消费者提高金融知识水平以避免陷入“消费陷阱”。这种可能存在的反向因果关系将会高估金融素养对居民消费性支出的影响。加之,本文选取CFPS中的21个有关金融素养的问题,虽明确规定不得借助外物或向他人寻求帮助,但不排除受访者靠猜疑回答了相关问题,这就导致可能存在测量误差。鉴于此,参照Liao et al.(2017)做法,将户主的语言测试分数作为客观金融素养的工具变量。借鉴尹志超等(2015)做法,将同社区其他人的平均主观金融素养作为主观金融素养的工具变量引入模型进行两阶段回归。结果如表4列(6)和列(7)所示,客观金融素养的影响系数为0.427,主观金融素养的影响系数为0.241,且都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影响居民消费支出。Wald内生性检验都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拒绝金融素养为外生变量的假设。此外,一阶段F统计量分别为90.03、67.72,表明该工具变量有效。这再次表明了提高金融素养在促进我国居民消费、扩大内需中的重要性。
(二)金融素养与居民消费结构
通过ELES模型将居民的消费结构划分为基本品和高档品,有效避免了既有研究对消费结构划分过于简单和粗糙的做法。同时,根据不同需求层次的划分,在一定程度上简化了研究视角。考虑到预算约束和商品价格的限制,居民各项消费结构具有关联性,居民会在基本品和高档品之间形成最优消费束以保证效用最大化。选取似不相关回归模型(SUR)检验金融素养对居民消费结构的影响。似不相关假设扰动项存在同期相关,而居民各项消费之间相互制约,容易受到各种影响,比如失业、自然灾害等,应对冲击时,居民为保证自身效用最大化将在各项消费结构之间进行调整。因此,使用似不相关回归模型符合本文研究目的。其基本表达式如下:
其中,被解释变量lnbas_p指代人均基本品消费支出的对数,lnhig_p指代人均高档品消费支出的对数;X为相应的控制变量;εi为随机扰动项,这里假设ε2和ε3相关。
检验金融素养是否显著影响了居民消费结构,表5是SUR模型的估计结果。其中列(1)—列(4)均采用SUR回归,列(5)使用OLS作为基准组对比分析,列(6)和列(7)给出了工具变量法的估计结果。列(1)—列(3)显示,无论用何种指标衡量金融素养,都对增加居民基本品、高档品消费支出有显著促进作用,但对基本品消费的影响远小于高档品。当同时引入客观金融素养和主观金融素养时,列(4)显示客观金融素养系数依然显著为正,而主观金融素养对高档品消费的作用并不显著(Panel B)。结果验证了提高客观金融素养更能促进居民消费结构转型。说明不同档次的消费支出与客观金融素养密切相关,要满足人民美好生活的需要,促进消费升级,提升居民客观金融知识是关键。列(5)证明了前述结论依然成立。列(6)与列(7)得到的结果基本与列(2)和列(3)相似。可见,提高金融素养,尤其是切实提高客观金融素养更有助于居民提升消费层次,改善生活质量。
表5 金融素养对居民消费结构的影响
四、稳健性检验及机制分析
(一)稳健性检验
在前述衡量主观金融素养的指标中,主要采取的是对受访者关于购物能力、财务规划以及记账等的了解程度进行打分,最终得出了在金融素养对居民消费结构优化(人均高档品消费支出)这一影响中,起主要作用的是客观金融素养。为考察结论的稳健性,更换主观金融素养为“自我评价”,即选取问卷中“您认为您的金融知识水平怎么样?”这一问题,表6报告了相应回归结果。与上文实证结果一致,结论稳健,即客观金融素养是真正促进居民消费结构优化的主要影响因素①考虑到金融素养对居民消费的影响可能存在非对称性,从城乡、不同收入组、消费环境不同三个方面分析了金融素养对居民消费的异质性。且为了进一步验证结论稳健性,本文也将被解释变量更换为居民新恩格尔系数,使用CFPS2018年的消费数据进行了验证,结果基本一致,由于篇幅所限,留存备索。。
表6 金融素养与居民消费结构优化(更换主观金融素养)
(二)客观金融素养促进居民消费结构优化的可能解释
上文论证了金融素养促进消费结构优化的事实,且主要影响来自客观金融素养。那么,客观金融素养是如何推动消费结构转型的呢?既有文献验证了金融素养对消费者参与金融市场的积极影响(尹志超等,2015)。本部分试图从金融市场参与这一可能机制探讨金融素养对居民消费结构优化的影响。参考温忠麟和叶宝娟(2014)的研究,中介效应的具体模型设定如下:
其中,finan_if代表中介变量,即金融市场参与,X为控制变量(如上),ε为随机扰动项,这里fl代表客观金融素养。依据中介效应的思路,依次估计式(9)、式(10)和式(11)。此外,本文还将以Sobel方法判断是否存在中介效应以及存在的大小。其中,Sobel检验的测算方法如下:
表7检验了金融市场参与(finan_if)作为客观金融素养促进居民消费结构优化的中介变量的影响。式(9)的估计结果已在表5列(2)Panel B汇报。表7列(2)中客观金融素养对金融市场参与的影响系数为0.105,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正向促进,说明客观金融素养积极推动居民参与金融市场。列(3)加入金融市场参与变量后,客观金融素养的系数比列(1)略有下降,但显著性水平没有发生任何变化,说明金融市场参与确实是客观金融素养促进居民消费结构优化的中介变量。进一步使用Sobel检验得出,金融市场参与的部分中介效应为12.79%。
表7 中介效应的检验与估计结果(金融市场参与)
五、结论与建议
本文使用中国家庭追踪调查2014年(CFPS2014)数据,分析了金融素养对包括居民消费性支出、消费结构优化两大指标在内的居民消费的影响。主要结论如下:第一,金融素养显著促进家庭消费性支出和消费结构优化,其中客观金融素养发挥主要作用。第二,金融素养有效提升了居民基本品和高档品支出,但对高档品的影响更大。第三,金融市场参与是金融素养促进居民消费结构优化的作用渠道。效应分析表明,金融素养促进消费结构优化转型的直接效应大于间接效应,即金融素养不仅直接影响居民消费结构,还能通过更多地参与金融市场,促进消费结构转型。
当前,在我国仍处于内需不足、金融市场不完善、收入发展不均衡的市场中,消费者金融意识薄弱、金融市场参与度低、储蓄率居高不下。针对这样的情况,首先消费者要积极主动地寻求金融知识和金融技能,提高金融素养,缓解财务紧张,增强购买力。其次,企业可以根据个人金融素养的差异,引导消费者使用合理的金融服务,设计创新型金融产品,改善居民产品服务体验,助推消费潜力。最后,提高消费者金融教育是一个长期且艰辛的过程。相关政府部门可以引导消费者使用合理的金融服务,引导消费者树立投资理念,制定清晰的个人财务规划,以缓解资金流动性不足,增长消费潜力。同时,搭建多元化平台以精准化实施消费者金融教育,加强发展消费者保护机制措施,完善消费者维权机制,实现消费环境服务基础设施现代化,增加消费粘性,有效扩大内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