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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庙文化的开发性保护
——以大同府文庙为例

2022-01-09高诗雨龚明权谢尧亭

关键词:文庙文化

高诗雨,龚明权,谢尧亭

(1.山西大学历史文化学院,山西 太原 030006;2.山西大同大学云冈学学院,山西 大同 037009)

文庙是中国古代儒学教育和祭祀的场所,见证了两千多年来封建王朝对孔子推崇备至的历史,也为封建社会造就了大批人才[1]。从最初曲阜孔庙的“庙屋三间”,到清朝发展成为遍布全国府州县的庞大的文庙建筑群,其最终能存留下来,这与历代统治者对孔子及所代表的儒家文化的推崇有莫大的关系。在当今全球文化交流融合的趋势下,我国树立文化自信理念,以文庙文化所代表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被全球关注,此举对文庙及其文化可以起到发扬和保护的作用。

大同府文庙位于山西省大同市古城东南府学门街,规模较大,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此前学者们多从历史、建筑角度对大同府文庙进行研究,关于保护、开发、利用方面研究未见。本文从对文庙充分开发利用的角度探讨对大同府文庙的文化保护。

一、大同府文庙概述

(一)文庙发展历史

1.文庙的产生

曲阜孔庙是我国第一座文庙,出现于公元前478年。孔子去世于公元前479年,鲁哀公把孔子生前的衣冠、琴、车、书等供奉于庙堂之中,就成为了至今规格最高,且称为“国庙”的曲阜孔庙。

2.文庙的历史发展阶段

文庙随着中国封建教育的发展历经兴衰。文庙初建于汉代;魏晋南北朝至隋时发生转折;在唐、五代、两宋(含辽、金、西夏)时发展繁荣;文庙鼎盛于元明清;直至清末,中国文庙由一座发展壮大至一千五百多座;1911-1980年是文庙的衰落转型期;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后,文庙的保护和文化复兴就逐渐开始了。

现在,文庙的封建教育功能和精神纽带作用逐渐减弱,作为文物保护单位的情况越来越多,如今的文庙开发与保护既可以作为历史文化遗产,也可以通过文化交流和旅游活动宣传中国优秀传统文化,为当代坚持文化自信提出新思路[2]。

(二)大同府文庙的历史沿革 大同府文庙(图1)虽然已经不是最初北魏设立府学时的模样,但其文化源流基本上没有间断,一直为当地教化做出了贡献。下面我们对大同府文庙的发展历程进行简单梳理。

图1 大同府文庙棂星门(1907年沙畹摄)

1.北魏平城的庙学“雏形”

据《魏书·儒林传序》记载,北魏官学发达。天兴元年,北魏太祖道武帝建都平城(今大同市)并立太学,又在天兴二年建国子学,当时的大同作为北魏都城,教育文化均占据中心地位。

2.辽、金、元时大同庙学的发展

(1)辽西京国子监

辽将大同云州改为西京,并设立国子监、西京学及州学、县学等机构,成为辽代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西京国子监培养出了一大批如邢抱朴、才女萧观音等著名的学者,推动了西京作为辽代学术艺术文化中心地位的确立。西京学及州学、县学作为地方性的教育机构的完善,也充分说明了辽代西京大同教育事业取得的成就。

(2)金西京女真太学

金代的教育效仿唐宋时期,设立了较为完善的特色教育机构,即女真国子学、女真太学和女真小学。当时,西京大同的女真字学就是其中之一。明代张钦的《大同府志·重建大同府县学记》记载了大同府学的设置,当时西京教育的发展为经济、政治、文化发展繁荣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更丰富了中国教育史的内容。

(3)元大同庙学

元成吉思汗八年,大同为蒙古人占有并有庙学的修建,工部侍郎孙拱在之前的辽西京国子监中重新修整了大同府学,修复后的大同府学据《云中郡志》记载:“衿佩云集,执经受业者,户外之屦常满,弦诵之声洋溢四远邻郡,迨今是则是效”[3]。

二、大同府文庙的空间布局及建筑寓意

(一)大同府文庙的空间布局 2008年时,大同府文庙(图2)修复,总建筑面积约四万平方米,依照中贯轴线布局,坐北朝南,左右对称,分为三个组群:一是祭祀场所,棂星门、泮池、大成殿、尊经阁,排列于中轴线上;二是讲学场所,在中轴线上的是仪门、大成门;三是教育场所,即好学厅、行仁厅、笃敬厅、忠信厅、乡贤祠、名宦祠以及碑亭等。大同府文庙是大同重要的传统文化传承之地,保护大同府文庙及其文化就是对传统文化遗产的继承与发扬[4]。

图2 大同府文庙平面图(来自百度百科)

1.棂星门

大同府文庙坐北朝南,棂星门是大同府文庙的第一道门,有天门的意味,如此一来,门内的文庙也就意为设立在天中,表达“尊孔如尊天”的意思。棂星门六柱三间五楼出头带斗拱,是木质牌坊的标志性礼仪建筑,金黄色的琉璃云冠间雕刻有四幅琉璃团龙影壁。

2.泮池

泮池是进入大同府文庙后正前方的半月形水池,也是官学的标志,有振兴学业之意。古时,生员们通过院试考取秀才之后称“入泮”,绕池一周,意味着科举高中,带有祈福象征;古代私塾学童行入学礼时过泮池,也称为“入泮”。现在,泮池和文德桥尽管已成为史话,但它所显示出的古代对教育的重视以及儒学本身的文明和雅致,依然给人们以刻苦学习,发奋进取等深刻的启示[5]。

大成殿上方匾额“圣集大成”(图3),两层墙壁上的木质展板介绍了十二贤哲,如护主牺牲的子路、守墓六年的子贡等。殿内陈列着仿古祭孔乐器编钟、编罄,演奏时仿佛重回两千多年前的春秋时代,体验“钟磬齐鸣,韶乐绕梁”之感(图4)。

图3 大成殿内(自摄)

图4 大成殿内编钟(自摄)

4.尊经阁

在院内孔子石雕全身像的背后,是儒家学宫中的藏书之所——尊经阁。尊经阁看起来是三层、实际上只有两层,重檐歇山式顶楼阁,门窗雕花,还有十分精致的雀替,气象非凡。楼内有吴为山先生所作的一组“孔子问道老子”的铜像,以及由中国美术学院师生所绘的“孔子圣迹图”,它们集中展示了孔子广博精深的思想对于后世的深远影响。

5.乡贤祠、名宦祠、忠信厅、笃敬厅

乡贤祠、名宦祠、忠信厅、笃敬厅均是文庙建筑的重要组成部分:乡贤祠主要祭祀品学与功绩为地方所推崇的大同籍人士,目的是激励后辈,效仿先贤;名宦祠内的墙壁上有汉代以来名官名将和本地任职且有德业的官员事迹的画牌,是为了崇德报功、教化民众;忠信和笃敬是孔子不朽的思想光辉,忠信厅与笃敬厅以展板、画像的形式讲述了忠信笃行敬业的故事以及孔子的生平事迹,发人深省、启人奋进。

大同府文庙不仅是历代统治者尊孔的历史见证,也是中国古代教育文化的实物体现。时至今日,其历史上的旧有功能正在逐渐向为现代展示、旅游服务与文化传播转变。因此,由建筑保护转向文化保护是十分必要。

三、当代文庙的现状及大同府文庙的文化调查

(一)当代文庙的境况

1.文庙本身的吸引力不强、社会关注度不高

传教士以受尊崇的圣徒姿态出现,冀望以此联想强化他们的权威,提高他们的社会地位与职业光环。历史上的此种油画,不过是一种拙劣的模仿,而威特金的创作之源是真正的人间炼狱。“威特金展示的并非自发的、娱乐化的受虐概念,他展示的是真正的苦痛。”(克里斯·汤森德)

如今的文庙随着时代的发展也有了新的定位,一些地方的文庙由于其丰富的历史文化内涵而被开发为旅游资源或建成博物馆,但是,仍有些文庙没有足够的社会吸引力,在发展和保护过程中遇到的多种问题,未能寻到科学有效的开发途径。

大同府文庙也存在着一些相似的问题:虽然建筑修复状况较好,但社会关注度较低,对于游客及当地居民的吸引力较差。笔者曾多次去到大同府文庙进行实地考察,但文庙内的游客寥寥无几,仅有看守处的门口几人,可见大同府文庙的吸引力与关注度之低。

2.文庙效益的滞后性

如今对于文庙的保护不仅仅是建筑本身的修缮与维持经费的消耗,更重要的是要通过无形的文化传播来实现文庙文化的长久永续发展,这对于资金、人力等各方面都有较高的要求。大同府文庙自修复完成对大众开放起,就实行凭身份证免费进入庙内的政策,自身在资金方面没有稳定的来源,更加需要依靠政府拨款,然而财政拨款又无法与文庙的日常开支完全持平,入不敷出,导致文庙的保护与文化开发活动无法顺利进行。另外,文化传播的影响力是一个旷日持久的过程,在大量人力物力的投入之后不能产生立竿见影的效果,对于文庙的保护是一个劣势。

3.大众对文庙价值认识不足

文庙作为一种文化遗产,体现着文化传承的轨迹,在这一方面有着较强的资源优势。但是由于大同府文庙之前的保存状况不佳且被当地学校大同六中占用,修复后又无法迅速被大众所熟知。这种情况在全国现存的文庙中十分常见,导致了文庙价值发挥不足,难以被大众准确认知并进行定位。

近代以来西方教育制度入侵,现代学校纷纷建立,对中国传统的教育制度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延续了一千多年的“庙学合一”制度逐渐消失。此时,文庙封建时代的的功能体现逐步削弱,多处文庙遭到严重破坏,其建筑乃至于文化均消失断层在社会大众面前,不为人所知,因此,全社会对于文庙的价值认识均有待提高。

(二)大同府文庙的文化活动 在当代文庙文化保护与开发的热度影响下,大同府文庙也开展了许多文化活动。笔者从多个渠道得知,从2017年起,大同府文庙每个月都会举办“文庙国学大讲堂”和免费讲座;每个星期五、六组织全所员工诵读国学;2017年9月,魏碑书法家张霭堂故居纪念馆开馆仪式、仲秋祭孔大典均在大同府文庙举行。

此外,大同府文庙还举办了如下活动:大同市宏杰小主持人培训班《诵读国学经典》活动、吕梁贫困生与留守儿童百余人经典国学诵读活动、《诵国学经典·拜至圣先师》活动、三味书屋中文补习班举办“观圣贤风采,读国学经典”活动、小百合幼儿园举行“启蒙智慧”诵读“三字经”活动、国学诵读活动、祭拜至圣先师孔子、传统文化主题摄影日暨《大同旅游--视觉大同频道》开通仪式等。

各项活动不仅促进了大同市文化、旅游事业的发展,也在一定程度上将大同府文庙拉近到了大众的眼前。在活动现场,来自各个民间团体的文艺爱好者们身着古装、旗袍,跨泮池、行至大成殿,进行舞蹈、礼仪、乐器等表演,集中展示了文庙文化的人文价值,传达了文化信息。

在传统节日及意义特别的日子,大同府文庙都会相应开展主题化、系列化的文化活动:“仙游英杰竞风流,春节文庙奏华章”为了弘扬中国传统文化,大同府文庙还在2017年春节期间举办“魏百勇大同古建筑书画展”“不忘初心—探索自然地质科普展”等活动。这些活动都为文庙文化的传播与保护利用提供了广阔的平台,同时,也能让文庙文化更好地融入人们的生活。

四、大同府文庙文化的开发性保护

从2006年国务院颁布的第六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不同类型所占比例来看,文庙的数量持续增长,这种情况表明文庙的保护工作正在积极开展,社会对于文庙的重新认识,将促进文庙文化的保护[6]。

大同府文庙的建筑与雕刻作为历史建筑遗产,与文庙文化这一历史文化遗产相辅相成,共同起着举足轻重的教化与传承功能。大同府文庙的保护既不能完全依靠政府,也不能完全依靠开发商,如今对其实施的保护更要与现代社会相结合,探索文庙文化保护的新思路,达到社会效益与经济效益相辅相成、共同提升的多赢效果,为保护大同府文庙文化采取长期可行且有保障的措施。这样,大同府文庙的祭祀与封建教育功能自然就不能成为全部,应着力挖掘其深层历史文化价值、延伸新的功能、建立新的平台,在多元文化合作中以庙养庙,使文庙文化得以充分利用。

(一)结合城市广场建设,营造市民休闲场所 虽然文庙广场的建设在我国才刚刚起步,但拥有深厚底蕴的古建筑再次经历蜕变并与现代结合也十分令人期待,如安徽桐城文庙,建成了以万仞宫墙为主体的文庙广场;南京以夫子庙为主体、花岗石为地面、仿古街为衬托的大型文化广场。

大同府文庙地处大同华严寺景区附近,周围又与关帝庙、纯阳宫、帝君庙等形成古建筑文化群,除此之外周边消费娱乐也十分便利,休闲选择多样化。鉴于此,完全可以将大同府文庙建设成为集古代文化传承、仿古商业街购物、古建筑群游览、孔庙与国学知识学习、国风效应品牌推广于一体的文化休闲广场,并且定期在广场中举行文庙文化与中华文化荟萃的宣传活动,在将大同府文庙建设成为一个文化主题的文庙广场的同时,使文庙文化在生活中潜移默化滋养大众心灵的同时得到保护开发。

(二)作为旅游资源加以开发利用 大同府文庙的规模不是非常大,庙中又没有导游介绍人员,游客走马观花,不到一个小时就能看完,很难留下深刻的印象,更无法感知到其深刻的文化意蕴。因此,在文庙院内安排导游从业人员并进行相关培训十分必要,使其熟练掌握大同府文庙的各项知识,如文化内涵、历史作用、发展沿革,各建筑的名称由来以及隐含的深刻寓意,讲述大同府文庙的前世今生故事,了解古代教育的特色机构与教育方式,使游客在游览大同府文庙的同时还可以感受到文庙文化的传承与发展。

此外,以华严寺景区为依托,在大同府文庙周边建设以文庙文化为核心的体验式度假区,感受历史文化和人文环境的有机联系,并包含现代、艺术、休闲、修身养性养身等丰富元素。将文化因素与建筑造型融于一体,起到文庙文化的形象推广宣传功能,拉动旅游消费者共同参与大同府文庙文化的发展与保护。

通过将大同府文庙开发为旅游资源使其作为传统文化与当代旅游相结合的文化中心,其影响力与文庙文化的传播力可以大幅提升,文庙文化就可以借助开发性手段得到保护。

(三)作为青少年学习传统文化的平台加以开发利用 文庙是树立优秀道德标准、开展教育活动的绝佳场所,应吸取文庙文化中的积极因素,对青少年进行精神教育活动和精神洗礼。如“小小讲解员”培训选拔等活动,小学员们就能够从方方面面了解到文庙及相关的传统知识;又如成都温江文庙打造的海内外青少年文化交流地,成为研习中华文明精粹、融合不同文化的中心点。

让青少年参观大同府文庙,了解文庙文化和孔子思想,体会品德修养是如何养成的,汲取精华部分为己所用。这是大同府文庙作为青少年学习传统文化平台的最终目标,同时对文庙文化进行了保护与传承。

大同府文庙还可以吸取国内其它地方文庙的有利经验办法,改造成为学生们的第二课堂,每周安排1-2节学习文庙知识的课程、在周末或是节假日组织领导学生参观大同府文庙,使其成为青少年爱国主义教育主题和道德品质培养的基地,通过孩子们的口耳相传,使大同府文庙这一底蕴深厚的场所重回当地民众视野,以达到文庙文化保护的目的[7]。

(四)采用多种途径宣传和投资 大同府文庙虽然文化底蕴深厚且实施门票免费的政策,但还是没有完全进入大同本地市民和外地游客的视野,与周边华严寺景区对比之下更是相形见绌,在很大程度上是宣传不到位的原因。所以,大同府文庙应该以多元化、系列化、互动化的方式加大宣传力度,融入更多文庙文化相关的主题与陈列展览,举办文庙文化宣传的公益性活动,通过广播、电视、报纸、旅行社、开设具有文庙文化特色的流动小铺等手段大力宣传大同府文庙及其文化。

针对资金不足的问题,大同府文庙与政府需要调研宏观的投资环境,采取合适的吸收投资手段,结合借鉴各国在文化遗产保护方面行之有效的做法,例如意大利的多元投资机制:国家财政拨款、私人投资和社会公益资金相结合,专设文物彩票,收入按比例增拨款项用于文物保护。我国体育彩票和福利彩票的发行不仅为体育和福利事业筹措了资金,而且在民众中的知晓度极高,很大程度上促进了体育事业和福利事业的发展。如果能够成功效仿意大利发行文物彩票,也许能够成为解决文化保护中资金短缺问题很好的借鉴[8]。这一方法并不局限于文庙文化的保护,对于各类文物的保护都具有指导性的意义。

(五)与当地博物馆结合 中国最早的曲阜孔庙,收藏着孔子的物品,可以说是具备了博物馆的最初形态[9]。若能使大同府文庙与博物馆良好的结合,将文庙文化与博物馆藏品的内涵相结合,充分发挥两者的特色功能与长处,丰富博物馆的类型的同时使博物馆观众对大同府文庙的文化产生新的深刻认识,以期达到文庙文化的保护。

这类情况十分普遍,如北京孔庙被建设为首都博物馆,哈尔滨文庙内设立的黑龙江民族博物馆,太原文庙的山西民俗博物馆,嘉定孔庙的上海中国科举博物馆[10]。博物馆可以与大同府文庙携手,定期开展各种具有特色的公益文化活动和展览,庙馆一体,在大同府文庙开展一些儒家文化教育的陈列与藏品展示,使博物馆观众与文庙的参观者身份完美融合,在研究博物馆展品的同时感受大同府文庙浓厚的文化气息,了解文庙文化、对中华传统优秀文化进行传承,从而发扬增强全民族的文化自信,让文化自信成为“更基本、更深沉、更持久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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