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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皮尔伯格与寻根之作《辛德勒的名单》

2022-01-07约瑟夫•麦克布莱德译/任雨田

现代阅读 2022年1期
关键词:犹太教辛德勒斯皮尔伯格

[美]约瑟夫•麦克布莱德 译/任雨田

辛辛那提犹太教堂铺着蓝色地毯的过道上,一个婴儿坐在推车中被推下楼来。听到周围蓄着络腮胡子、头戴黑帽的老人们的诵经声,那婴儿随着祷告有节奏地摇晃着。“那些老人正递给我小饼干”,史蒂文·斯皮尔伯格回忆道,“我父母后来告诉我,我当时大概只有6个月大。”

那个孩子长大后拍摄了揽获众多的电影《辛德勒的名单》,而以上便是他人生最初的记忆。

1993年,见证了《侏罗纪公园》凭借近十亿美元的全球票房打破《E.T.外星人》的票房纪录后,斯皮尔伯格终于用《辛德勒的名单》使许多诋毁他的人闭嘴。《辛德勒的名单》讲述了一位非犹太商人从大屠杀中拯救了1100名犹太人的故事。这部电影被誉为“一场盛大的成人礼,一种成人仪式……标志着他的作品开始进入情感的成年期”。

斯皮尔伯格说:

这根本不是成长。《辛德勒的名单》对我来说是自然的经历。我不得不讲这个故事,我就生活在它的边缘。

我觉得有一种强大的力量将我拉回传统。

这部电影是他个人与犹太身份长期斗争的高潮,这场斗争帮助他决定了自己的职业选择,以及他作为一名受欢迎的大众电影人的定位。在拍摄《辛德勒的名单》时,他曾在接受采访时提及这种斗争。

我从来没有对自己感到舒服过。因为我从来都不属于大多数人……我觉得自己像个外星人……我想和其他人一样……我想成为一个非犹太人的渴望,就像我想成为一名电影人一样迫切。

我曾为自己是犹太人而感到羞愧,但现在我内心充满了骄傲。这部电影和我一起经历了从耻辱到荣耀的心路历程。有一天,我妈妈对我说:“我真的想让人们在某天看到一部你拍的、关于我们和我们身份的电影,不是作为一个种族,而是作为人本身。”《辛德勒的名单》就是这部电影。这是献给她的礼物。

斯皮尔伯格早期对其犹太根源的拒绝和之后对此的逐渐回归,是一种他与许多犹太人共有的经历——他们都是二战和大屠杀后的婴儿潮一代。他是第二代美国犹太人的孩子,他们脱离了自己的根。对他们来说,“同化”是获得社会接纳和職业发展的部分代价。因此,斯皮尔伯格和许多同辈人一样,在成长过程中,对旧的文化遗存及其与上几辈人信仰之间的关联提出了质疑。在艾森豪威尔时代,像斯皮尔伯格这样的婴儿潮一代犹太人逐渐脱离了他们的文化身份,变得越来越美国化,成了表面被同化、内心却被疏远的郊区居民。

斯皮尔伯格的家族历史,反映了过去一百年间典型的犹太裔变为美国人的历程——逃离欧洲国家的迫害,去往美国。接下来的几代人,又跳出美国中西部传统犹太社区的舒适和限制,到大型欧裔新教徒郊区寻找冒险与机遇。斯皮尔伯格的外祖父母虔诚信仰犹太教,而他对祖辈们价值观的抗拒,很大程度上形成一种防御机制,防止自己在一个以基督教为主导的社会中成长为一个“外星人”。随着受过大学教育的父母努力将家庭的社会经济地位上移,这种防御意识在他身上变得越来越强烈。

他在1987年说:

我一直努力让大多数人接纳我。我很在意别人如何看待我——首先是我的家人,其次是我的朋友,第三是公众。

直到步入中年,史蒂文·斯皮尔伯格才冒着巨大的风险,在世人面前以完全接受自己种族和宗教传统的姿态来重新定义自己。拍摄《辛德勒的名单》是一种精神上健康和回归的行为,让他回到了童年时期在辛辛那提犹太教堂的最初记忆。“这真的是我的根。”他说。

(摘自文汇出版社《票房之神:斯皮尔伯格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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