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恕年谱(上)

□张世民

编撰例言

一、 年谱以王恕生平为主线，兼顾同时代的重大纪事及历史人物。

二、 资料来源以王恕著作、奏疏为主，兼及其他历史文献。

三、 为保持文本统一起见，所有历史人物的岁数，均按传统虚龄处理。

四、 凡历史纪年，一律使用汉字书写；公历纪年用阿拉伯数字书写。一般不折算月份，但事关传主年龄，则适当折算。

王恕自述家世：

七世祖讳永清，号渭川，妣雷氏。六世祖讳可，大号拙斋，妣张氏。五世祖讳文焕，号乐耕，妣殷氏。以上世居栎阳司马村。当大金时，族属最盛，号为大家。元至正间，曾大父始徙三原龙桥北，创立产业，有屋可居，有田可耕而食，有邸舍收租可给日用，遂得其可，广光远里。

曾祖父讳彦成，号安止，赠光禄大夫、柱国、太子太保、礼部尚书。为人廉介特立，不妄交与，勤俭恭谨，乐善不倦，人有缓急，賙之唯恐后，乡人称为长。曾祖母赠一品夫人张氏，栎阳人；侯氏，三原县三家里人。

祖考讳真，字惟真，号恒斋，赠通议大夫、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加赠资政大夫、兵部尚书、兼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再加赠光禄大夫、柱国、太子太保、吏部尚书。祖妣张氏，赠淑人，加赠夫人，再加赠一品夫人。女四：适杨从政、宋义者，张夫人出；适赵平、朱禄及王恕祖考者，侯氏出。孙男四：仲礼、仲智、仲德、仲和。曾孙男五：忠、恕、敬、道、学。玄孙十五。王恕曾祖父、曾祖母于永乐十九年合葬。“初卜葬时非择风水也，特以其地土厚水深，去外家侯氏不远，又近朱、萧二家，易于看守尔。说者以为吾官至一品，诰赠三代皆此坟风水所致，是大不然。”

父仲智，字仲，号西园翁，封文林郎、大理寺评事，赠通议大夫、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加赠资政大夫、兵部尚书，兼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再加赠光禄大夫、柱国、太子太保、吏部尚书郎。妣周氏，初封孺人，三赠俱与祖妣同。

谱主王恕，字宗贯，号介庵，晚号石渠老人。妻子盖氏，继室张氏，继室文氏。初为陕西西安府耀州三原县光远里人。弘治元年后，改隶为陕西西安府三原县光远里人。故址在今陕西省咸阳市三原县北城一带。

王恕著作有《王端毅公奏议》、《王端毅公文集》、《玩易意见》、《石渠意见》、《典籍格言》等，同时编纂有《漕河通志》及《历代名臣谏议录》一百二十四卷。《玩易意见》被黄宗羲纳入《明儒学案·三原学案》，王恕亦被视为明代程朱理学“三原学派”的奠基人。

王恕尝借世人爱牡丹，周敦颐爱莲，陶渊明爱菊，作《三爱圃说》。认为菊是花中隐逸，牡丹是花中富贵，莲是花中君子。他表示，“春则赏牡丹，夏则赏莲，秋则赏菊”。

王恕尝作《族谱题辞》，主张“谱必每世而纪之，五世而一修，斯无差缪遗忘之患。然而修之非有读书之子孙，亦未之能。此族谱所以不易修。”

王恕论及君子、小人问题。司马光《资治通鉴》云：“德胜才谓之君子，才胜德谓之小人。”王恕则强调：“《意见》以为，小人以勇猛角力为壮，君子以蔑视礼法为罔，虽正亦危。如羝羊触藩，必伤其角也。此君子非有德之君子，乃有位无德之君子，实与小人无异也。若有德之君子，必不如此也。”又说：“德薄而位尊，智小而谋大，力小而任重，鲜不及矣”，“鲜不败矣”。

谈及国家安危、存亡和治乱之间的关系，孔子曾说：“危者，安其位者也。亡者，保其存者也。乱者，有其治者也。”王恕则解释道：“《意见》以为，今之危者，乃昔之以其位为可常安而不虑危，以至于危也。今之亡者，乃昔之以其身为可长存而不虑亡，以至于亡者。今之乱者，乃昔之以其世为可长治而不虑乱，以至于乱者。是故君子安不忘危，存不忘亡，治不忘乱，是以身安而国家可保也。意见以为，安不忘危，所以常安也；存不忘亡，所以常存也；治不忘乱，所以常治也。”

论及王恕的政治影响，《明史》本传：“恕扬历中外四十余年，刚正清严，始终一致。所引荐耿裕、彭韶、何乔新、周经、李敏、张悦、倪岳、刘大夏、戴珊、章懋等，皆一时名臣。他贤才久废草泽者，拔擢之恐后。弘治二十年间，众正盈朝，职业修理，号为极盛者，恕力也。”

1416年 一岁。明成祖永乐十四年丙申，王恕生于陕西西安府耀州三原县。是年，明成祖召集群臣，商议迁都北京事宜。是年十二月丁卯(初十)，明成祖命总兵太监郑和前往西洋忽鲁谟斯等国公干。由太仓开船，缘海经福建漳州、泉州等处。

1417年 二岁。永乐十五年丁酉，王恕居家。是年，北京紫禁城正式动工。是年五月十六日，总兵太监郑和路经泉州行香，望灵圣庇佑。

1418年 三岁。永乐十六年戊戌，王恕居家。

1420年 五岁。永乐十八年庚子，王恕居家。是年，北京皇宫和北京城建成。明成祖改金陵应天府为南京，改北京为京师。两京均设置吏、户、礼、兵、刑、工六部。按：《明史》本传称“两京十二部，独有一王恕”，盖言其直言不讳、勇于谏诤也。是年十二月初十，敕太监杨庆往西洋公干。

1421年 六岁。永乐十九年辛丑，王恕居家。是年，明成祖迁都北京。是年正月癸巳(三十日)，明成祖命令郑和送忽鲁谟斯等十六国使臣还国。

1422年 七岁。永乐二十年壬寅，王恕居家。是年八月壬寅(十八日)，中官郑和等使诸番国还，暹罗、苏门答腊、哈丹等国悉遣使随和贡方物。

1423年 八岁。永乐二十一年癸卯，王恕居家。

1424年 九岁。永乐二十二年甲辰，王恕居家。是年正月甲辰(二十七日)，旧港故宣尉使施进卿之子济孙遣使邱彦成请袭父职，并言旧印为火所毁，明成祖命济孙袭宣尉使，赐纱帽、银花、金带、金织、文绮、银印，令中官郑和赍往给之。比还，明成祖因御驾亲征鞑靼，七月还至榆木川时宴驾。太子高炽继位，是为明仁宗。八月丁巳，明仁宗下诏，有下西洋诸番国宝船悉皆停止，原差去内官员速皆回京，民稍人等悉发宁家。

1425年 十岁。洪熙元年乙巳，王恕居家。是年二月丁未，命太监郑和领下番官军守南京。诏修《太宗实录》。五月，明仁宗病死。太子朱瞻基继位，是为宣宗。敕修《仁宗实录》。

[2] James E. Dougherty, Robert L. Pfaltzgraff, Contending Theories of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a Comprehensive Survey(5th Edition), 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 2004年, pp. 165-166.

1426年 十一岁。宣德元年丙午。王恕从乡先生朱怀德学。是年，汉王朱高煦造反，朱瞻基御驾亲征，擒汉王于乐安城。后杀之。马文升(1426—1510)出生。马文升字负图，号约斋，钧州(今河南禹州)人。

1427年 十二岁。宣德二年丁未。王恕入县学。从栖霞解老先生学。同学诸先生将百人。是年，明英宗朱祁镇出生。是年，何乔新(1427—1502)出生。何乔新字廷秀，号椒丘，又号天苗。江西广昌人。

1428年 十三岁。宣德三年戊申，有诏天下府学廪增生员止存四十人，州学三十人，县学二十人。王恕以额外退学，举家遂不乐。五个月后，复选入县学。是年，明景帝朱祁钰出生。

1429年 十四岁。宣德四年己酉，王恕在县学。始设钞关，以船只大小收税。史称船料。

1430年 十五岁。宣德五年庚戌，王恕在县学。是年，各省专设巡抚。是年五月初四，敕南京守备太监杨庆、罗智、唐观宝、大使袁诚，命太监郑和往西洋公干。六月戊寅(六日)，遣太监郑等赍诏往谕诸番国。凡所历二十国，及旧港宣慰司。闰十二月六日，于南京龙湾开船。是年，耿裕(1430—1496)出生。耿裕字好问，河南府卢氏县人。同年，彭韶(1430—1495)出生。彭韶字凤仪，号从吾。福建莆田人。

1431年 十六岁。宣德六年辛亥，王恕在县学。是年二月二十六日，郑和船队抵达福建长乐港。明朝与安南议和。

1432年 十七岁。宣德七年壬子秋，王恕祖父去世。

1433年 十八岁。宣德八年癸丑。是年七月六日，郑和完成下西洋使命回京。

1434年 十九岁。宣德九年甲寅。是年六月，王景弘受命以正使身份率船队出使南洋诸国。回国时，苏门答腊国王遣其弟哈尼者罕随船队到北京朝贡。

1435年 二十岁。宣德十年乙卯，乡试不第。明宣宗朱瞻基崩。明英宗朱祁镇即位，改元正统。是年，三保太监郑和卒。

1436年 二十一岁。正统元年丙辰。南京守备太监王景弘奉命停罢采买营造，下西洋就此落幕。

1437年 二十二岁。正统二年丁巳。刘大夏(1437—1516)出生。刘大夏字时雍，号东山。湖广华容人。

1438年 二十三岁。正统三年戊午，乡试又不第。

1439年 二十四岁。正统四年己未。

1440年 二十五岁。正统五年庚申。杨荣(1372—1440)卒。原名道应、子荣，字勉仁，福建建宁府建安(今建瓯)人。与杨士奇、杨溥并称三杨，人称东杨。系台阁体代表人物之一。

1441年 二十六岁。正统六年辛酉，乡试入选，其先祖不及见。是年前期，梦通衢中有危楼一座，高六七十尺，金碧辉煌，斗科间悬金书“阴陟”二字。

1442年 二十七岁。正统七年壬戌，会试不偶。太监王振掌权。

1443年 二十八岁。正统八年癸亥。

1444年 二十九岁。正统九年甲子。杨士奇(1366—1444)卒。原名寓，字士奇，以字行，号东里，谥文贞，江西泰和人。人称西杨。

1445年 三十岁。正统十年乙丑，会试中副榜，辞弗就。时，其祖母尚无恙。是年起，与河东襄陵邢让(字逊之)同游国子监三年。

1446年 三十一岁。正统十一年丙寅，在国子监。杨溥(1372—1446)卒。杨溥字弘济，号澹庵，湖广石首人。人称南杨。

1447年 三十二岁，正统十二年丁卯，在国子监。明宪宗朱见深出生。李东阳(1447—1516)出生。李东阳字宾之，号西涯，祖籍湖广茶陵，后入京师，属金吾左卫籍。

1448年 三十三岁。正统十三年戊辰，会试中正榜。被选为庶吉士，读书秘阁，未授以职。祖母无一年卒，亦不及见。当时规定京职满九载，才能推恩及父母亲。王恕父母亲时年六十二岁。河东襄陵邢让(字逊之)同登进士，同为庶吉士。

1449年 三十四岁。正统十四年己巳，授大理寺左寺左评事。河东襄陵邢让(字逊之)为翰林检讨。八月二十七日，嗣子承祜生于北京官舍。秋，北虏瓦剌部寇边，明英宗朱祁镇御驾亲征，兵败被俘于土木堡，史称土木堡之变。为免主少国疑，于谦、王直等大臣奏明皇太后，拥立郕王朱祁钰为帝，尊明英宗为太上皇，改元景泰。由此京师戒严，商旅不行。冬，王恕为庶吉士在翰林，观政于礼部。长兄奉父母命到京师看望王恕。十二月十三日，除大理寺左寺左评事。

1450年 三十五岁。景泰元年庚午。瓦剌部释放明英宗，被景帝放置于西苑。

1451年 三十六岁。景泰二年辛未。

1452年 三十七岁。景泰三年壬申四月十二日，升署左寺副事。景帝朱祁钰废太子朱见深(明英宗之子)，立己子朱见济为太子。

1453年 三十八岁。景泰四年癸酉，王恕妻子盖夫人丧，嗣子承祜，字天赐，时年五岁。王恕以大理寺副请假送弱息西归，得拜耿汝明之子耿九畴清惠公于陕西行台。同年，张氏来归，时年十九岁。其父张仲远，母王氏。其兄封监察御史王孝庄(昶)，侄子河南按察使王晓。是年，太子朱见济卒。

1454年 三十九岁。景泰五年甲戌，任大理寺副。上书《申明律例奏状》，九月初三日奉圣旨“三法司计议停当行”。十二月初二，升直隶扬州府知府。期间作资政书院。

1455年 四十岁。景泰六年乙亥，任扬州府知府。

1456年 四十一岁。景泰七年丙子，任扬州府知府。

1457年 四十二岁。景泰八年(天顺元年)丁丑，任扬州府知府。是年，明英宗朱祁镇复辟，改元天顺。景帝朱祁钰宴驾，于谦被杀于崇文门外。

1458年 四十三岁。天顺二年戊寅。河东襄陵邢让(字逊之)迁修撰、祭酒，尝作《迎复英庙疏》，任扬州府知府。

1459年 四十四岁。天顺三年己卯，任扬州府知府。杨廷和(1459—1529)出生。杨廷和字介夫，号石斋，四川成都府新都人。祖籍庐陵。

1460年 四十五岁。天顺四年庚辰九月初七，升江西布政司右布政使。当时高安、吴广华等流民千余人，屯聚广东程乡县地方，劫掠赣州府县，王恕通都指挥王贵督令剿捕。扬州百姓为之立石。

1461年 四十六岁，天顺五年辛巳，任江西布政使布政司。

1462年 四十七岁。天顺六年壬午，任江西布政使布政司。

1463年 四十八岁。天顺七年癸未，任江西布政使布政司。

1464年 四十九岁。天顺八年甲申，三月初八，夫人张氏卒，距生于宣德乙卯(1436)正月初三，享年三十岁。有男四：承禄、承祥、承禧、承禋。女一，适庠生仇爵。次子承祥，妻子韩淑洁。其岳父韩铎，字文振，世谓凤阳天长人。洪武初，落脚于西安前卫。三月二十二日，以江西布政司右布政使转河南布政司左布政使。始迎父母就养于官所。六月十五日，薛瑄(1389—1464)卒，享年七十六岁。薛瑄字德温，号敬轩，河东(今山西)河津人。人称薛夫子，谥文清。《明儒学案·三原学案》云：“关学大概宗薛氏，三原又其别派也。其门下多以气节著，风土之厚，而又加之学问者也。”又说：“先生以复性为宗，濂、洛为鹄，所著《读书录》，大概为《太极图说》《西铭》《正蒙》之义疏。”王恕，被列为三原学案之首位。是年，明英宗朱祁镇崩。太子朱见深即位，改元成化。废弃殉葬制度。

1465年 五十岁。成化元年乙酉，三月初六，王恕升都察院右副都御史，仍支从二品俸。奉敕抚治南阳、襄阳、荆州三府流民。当时强徒梁温、江四等千百余人在南阳府双庙儿争占银矿，擅立营寨，私造军器，王恕前往调度，设法抚捕，抓住首脑。是年，王恕父母亲七十九岁，始获给评事敕命。长兄王忠到军前看望王恕，并接送父母亲返还陕西。八月二十二日，乞守制，但奉钦依奔母丧，并赐祭。因襄阳房县盗起，奉命调兵征剿。流民起义被平息，再乞守制，不许。十月初十日，上奏《处置地方奏状》。指出：荆襄一带，山林深险，土地肥饶，刀耕火种，易于收获。各处流民、僧道人等，往往逃移其中，用强结庵立产。官吏不敢科征，里甲不敢差遣，以致骄慢日生，纵横日炽。是年，幼子承裕生。王承裕(1465—1538)，字天宇，号平川，三原人。后名“儿时端重如老儒，恒端居不妄言笑。”是年，明宪宗朱见深为于谦平反。

1466年 五十一岁。成化二年丙戌，王恕仍任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同年，薛敬之入太学。因其言必称古道，行则崇敬先贤，人称薛道学。与陈白沙并称，一时以陈薛并称。又，张鼎中进士。授刑部主事。

1467年 五十二岁。成化三年丁亥二月十六日，以平贼功升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奉敕巡抚河南。三月十五日，王恕上谢恩奏状。随即上《区划未完税粮奏状》。六月，上《蝗生(河南)境内请避位因劝上去奢崇俭奏状》，强调“臣窃惟蝗虫生发，固虽天灾，实关人事。人事修则天意可回，而灾不为灾矣。”请求皇帝“以天戒为可畏，以地方为当重”，“去奢崇俭，除祭祀、军需之外，其余一应不急之务，无益之事，可减省者减省之，可停止者停止之，使财不妄费，民困少舒。”九月，因父亲年老，乞请诰命。未果。

1468年 五十三岁。成化四年戊子二月十七日，王恕升南京刑部左侍郎，二十九日到任管事。四月十六日，实历左右副都御史俸三十六个月，三年考满。因未能赴京，故未得到父母亲诰命。王恕上奏请求诰命。十二月二十六日，王恕父亲卒，享年八十一岁。

1469年 五十四岁。成化五年己丑二月十一日闻父丧，守制，起复。期间为父亲造坟，更新西园草亭。王恕进通议大夫，赠其祖父惟真、父亲仲智皆通议大夫、都察院左副都御史。祖母、母亲，拜妻盖氏、继室张氏皆淑人。又赐其父葬祭。是年，邃庵杨一清中顺天府乡试。

1470年 五十五岁。成化六年庚寅。丁忧，居家。是年，明孝宗朱佑樘出生。

1471年 五十六岁。成化七年辛卯七月十一日，服阕，改刑部左侍郎，奉敕总理河道，以责其成。秋八月，书写《西园草亭碑下方》。同时以赐进士、通议大夫、南京刑部左侍郎衔，撰写《增修观音禅寺记》。该寺院位于三原县北郭之西，肇自金大定间。冬十月，朝廷命官修浚漕河。通州至德州，郎中陆镛主持；德州至沙河，山东按察司副使陈善主持；沛县至仪真、瓜州，郎中郭升主持。王恕在严格督察的同时，查阅典籍、公牍、图志、碑刻，并访问有识之士，汇录《漕河通志》。内容涉及漕渠、漕法、漕数、漕费以及桥梁津渡、镇市祠庙、官府驿站、泉源湖塘、闸坝栈铺等等。“志之为通，以其合今昔、兼巨细而并记之也。”是年，上《言诏令不可失信奏状》，提出了著名的“赏罚论”。强调：“信者，国之宝，民之所依以立者也；诏者，国之号令，敷恩泽、感人心，而示之以必信者也。”由此提出他的政治主张：“理之当生杀予夺而生杀予夺之可也，不当生杀予夺而生杀予夺之，未可也。若赏一人而千万人劝则赏之，若罚一人而千万人惧则罚之，此公天下之赏罚，则所谓理之当生杀予夺而生杀予夺者也；赏一人而千万人不劝则谓之淫赏，罚一人而千万人不惧则谓之滥罚，此非天下之赏罚，即所谓理之不当生杀予夺而生杀予夺者也。”为此他要求：“自今伊始，凡罪之当罚者，虽贵近必罚；功之当赏者，虽疏远必赏。发一号令，出一诏旨，亦宜熟思审处，求合人心，然后付之有司，行之天下。”

1472年 五十七岁。成化八年壬辰三月十二日，上《论报管河工程及乞禁马快船附搭私货奏状》。王恕仍任刑部左侍郎，奉命管理一带河道，遂自通州直抵仪真等处，往来严督郎中等官陆镛等，修理废置河道；并将淮扬一带河道挑浚深阔。河道上南北船只，穿梭往来，南京装运官物马快船只，每起五七十只，或三四十只，其余运粮船只只好避让。不许装运江米、板片、瓷器等重物。三月二十一日，上《言开河事宜并乞先修旧塘水闸奏状》，指出：扬州一带河道，南临大江，北抵长淮，自南至北四百五十余里，浅窄处二百余里，需要人工九万余人、六十个工。每人日给口粮二升，改用粮米十一万八千余石。高邮湖自杭家嘴至张家沟南北三十里，均系砖砌堤岸。需要粮米一万五千六百石，工价银二百余两。扬州湾头镇以东河道，内通通州、泰州等五州县二千户所，富安等二十四盐场。从湾头到通州白浦止三百四十余里，需要粮米一十万二千七百九十余石。雷公上下塘、勾城陈公塘等汉唐古迹，各有放水、减水闸座。需要工价银二百余两。十月，张杰(1421—1472)卒。张杰字立夫，号默斋，凤翔府人。享年五十二岁。五经教授。任山西赵城训导时，尝与薛瑄论学，为学益深。重视礼仪之学，强调涵养须用敬，进学在致知。同年，杨一清(1454—1530)登进士，授中书舍人。杨一清字应宁，号邃庵，别号石淙，云南安宁人。曾任陕西按察副使兼督学。是年，王守仁(1472—1529)出生。原名王云，字伯安，号阳明，浙江余姚人。其父为南京吏部尚书王华。

1473年 五十八岁。成化九年癸巳四月十二日，改南京户部左侍郎。是年，有中官迎合明宪宗意，举郑和下西洋故事，英宗下诏索郑和出使水程。兵部尚书项忠命吏入库，检旧案不得。盖先为车驾郎中刘大夏所匿。忠笞吏，复令入检，终莫能得。大夏秘不言。会台谏论止其事，忠诘吏库中案卷宁能失去，大夏在旁对曰：“三保下西洋，费钱粮数十万，军民死且万计，纵得奇宝而回，于国家何益！此特一弊政，大臣所当切谏者也。旧案虽存，亦当毁之以拔其根，尚何追究其有无哉！”

1474年 五十九岁。成化十年甲午。在南京户部左侍郎任。是年，马理(1474—1556)生。马理字伯循，号谿田，三原人。嘉靖乙卯(1555)冬十二月十三日亥时，因华县大地震卒。享年八十二岁。这一天换算成公历，则为1556年1月23日。是年，张鼎出任山西太原知府。

1475年 六十岁。成化十一年乙未。王恕仍在南京户部左侍郎任。是年，康海(1475—1540)出生。康海字德涵，号对山、沜东渔父，陕西武功人。

1476年 六十一岁。成化十二年丙申八月初三，以南京户部左侍郎改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奉敕巡抚云南。九月十二日，上《欲带男承禄随侍奏状》，未允。于是不带家人，只身自去。惟带行灶一台、竹食箩一个，服无纱罗。日给惟猪肉一斤，乳豆三块，菜一束，酱醋水皆取主家结状，更无所供。上《处置边务奏状》，内称：通计云南二十五卫所，实在见操官军不及一万三千人，每处见操官军，多者不过七八百人。接近交阯的临安府一卫，仅有二百余人。于此建议调动二十二卫所四千员名，前往临安府驻扎，并设置一名副使，内防外备。

1477年 六十二岁。成化十三年丁酉三月十二日，通历副都御史并侍郎俸。九年考满，四月初五，升都察院右都御史，仍前巡抚。品秩有加，职司仍旧。先上《奏解犯人及参镇守官奏状》，弹劾云南镇守太监钱能，所金吾卫左卫指挥使郭景惧罪自杀外，解押犯人戎达、刘全、孙德儿、罗顺儿、华通、孟达、王成等七人。后上《参镇守官跟随人员扰害夷方奏状》，再次弹劾钱能差部下，前往湾甸州等地需索银两，并去外夷衙门，假公济私，需索搅扰，失夷人心。又上《乞严赏罚以禁盗贼奏状》，强调官军纪律。晚年王恕自称在云南九月，不知酒味。岁暮返回家乡时，大兄王忠说：“近日云南事设有不明，我当与弟诉于朝”。随后又上《乞却镇守官进贡禽鸟奏状》，按照去年内阁大学士商辂建议却贡献，今后不许进贡奇花异卉、珍禽异兽、珍珠宝石、金银器物的建议，请求朝廷“今后除常例岁贡外，其余一应花草禽鸟、宝石玩好物件，一切禁止，不许贡献。”又上《驾帖不可无印信疏》，说：“臣以疏远孤踪，劾奏炙手可热之权要，何啻履虎狼之尾，撩虺蛇之首，真可谓不知量者也”。但又强调：“党权要而苟利禄，臣则不忍为也。”八月二十三日，改南京都察院右都御史，奉敕参赞机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