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空间青少年价值观教育的思考与路径

刘田芳

（上海市中国中学 上海 200031）

网络对人类社会生活的影响是多层次、全息性的。青少年可谓受网络影响最大、同时对网络产生最大影响的群体之一。一方面，当代青少年不仅是网络原住民，更是推动网络传播发展的主体，正是青少年的需求力和创造力，推动网络迅速走上人类历史舞台。另一方面，网络空间中的低俗、背德、违法信息以及网络的过度使用行为、可能形成的“低头”生活方式，对青少年价值观发展和健康成长会造成直接而持久的消极影响。与此同时，新冠肺炎疫情推动在线教育规模化、成建制发展，已经成为与传统学校教育互益互促、相得益彰的教育新形态、新模式，这导致网络空间成为青少年价值观学习的合法性场域。因此，积极推进网络育人工作、加强网络空间青少年价值观教育，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建设深入推进和立德树人根本任务全面落实的必然要求和重要课题。

一、网络空间青少年价值观教育的理论

网络空间青少年价值观教育，要遵循价值观发展中的认同规律。认同是青少年价值观形成发展的基本心理机制和基础心理条件。从过程来看，青少年价值观认同是一个内化和外化螺旋上升的过程，“内化”过程强调，现实社会的价值观要求需要通过转化、具象化，使其为青少年所感知、认识和体验、领悟；“外化”过程强调，教育者需要创设情境，促进青少年内隐价值观外显为价值观践行行为。通过内化与外化的过程，青少年不断提升价值观认同水平，逐渐形成稳固、持久、人格化的价值观素质。从结构来看，认同包括认知、情感和行为等多个层面。情感既是认知向行为转化的中介，也是认知和行为认同的动力基础，但就青少年而言，认知认同相对容易实现，薄弱环节恰恰在于情感认同。从关系来看，网络空间和现实空间的价值观认同既可以是相互塑造和促进的，但也可能因为认同环境、载体及机制的相异而出现认同的分离、断裂甚至冲突，甚至发生对现实认同的消解甚至反转现象，这对青少年价值观的形成发展和道德体系的建立优化形成重大挑战。心理学研究表明，当个体处于多种身份、多元文化或多重空间时需要进行认同整合，通过现实教育和网络教育的融合、线上教育和线下教育的融合，促进青少年群体实现在现实和网络两个空间中价值观的认同整合，无疑是网络时代价值观教育无法回避的问题。

网络空间青少年价值观教育，要遵循青少年成长发展规律。根据发展生态学理论，包括价值观和道德体系在内的青少年发展，受到时间和空间、微观和宏观、内部和外部等不同环境系统层级的嵌套、累积影响。在传统社会，青少年发展的微观系统主要是家校、朋辈和社区，而在信息时代，网络已经成为青少年发展生态系统中全息性的近端环境。更主要的是，作为网络原住民的当代青少年，思想观念更加多彩、思想表达更求自主、信息技术更具优势、学习途径更加开放、关系互动更求平等，他们不但对自身所处的环境、社会和制度更加熟悉、更为可及、更具体验，而且与外部的沟通变得更为顺畅、迅捷和瞬时。这些都使得当代青少年价值观的学习、表达和行动拥有更多机会、更多资源和共享生态，这也就为网络空间开展价值观教育、实现线上线下价值观认同整合提供了前提。

二、网络空间青少年价值观教育的路径

网络空间的青少年价值观教育实践，要坚持几个基本原则。一是坚持引导力和吸引力相结合。既需要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引导，汇聚网络文化正能量，又要把握青少年成长规律和行为特征，提升价值观表达方式和呈现符号对青少年的吸引力。二是坚持线上和线下相结合。一方面，在线价值观教育与传统的在校教育并非是、也不可能是分离和割裂的；另一方面，传统的实践育人、文化育人和榜样育人等育人方式，完全可以、也应该充分利用网络优势，在网络空间发挥作用，如创新网络社会实践形式、创作价值观网络文化产品、开展价值观偶像代言活动等。三是坚持他律和自律相结合。这首先要求加强网络空间法治建设，夯实网络空间价值观教育的法制基础。与此同时，要将自律与他律、管制与教育结合起来，增强青少年上网、用网、在网的自我约束能力，自觉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在实践中，网络空间的青少年价值观教育需要抓住三个着力点。一是形成网络空间价值观教育合力。网络空间不存在“他人”和“外人”，它就是“我们”和“我们的”。政府管理部门要履行引导和监管责任，网络经营者要加强行业价值观自律责任，学校和家庭要承担起青少年价值观教育的基础责任。二是要加强校园网络阵地建设。校园网络阵地包括门户网站、学校微博和微信公众号及易班等，这些阵地的建设，要把握正确导向、加强议题设计、强化内容供给，建立可用、可信、可亲、可控的学校网络社区，以更加符合青少年群体的文化心理特点和价值观学习规律。三是加强青少年网络素养培育。笔者曾作为课题组成员参与一项对1382名青少年学生进行的调查，结果发现，青少年网络素养包括网络空间自我意识、网络关键行为能力（如信息辨析能力、自我保护能力、内容创造能力）和网络责任与道德等维度，它们对青少年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认同和认同整合具有显著的预测作用，且网络关键行为能力水平和网络空间自我意识得分都比较低。加强青少年网络素养教育，特别是网络身份意识和网络行为能力教育，是网络空间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教育的必然要求和必行路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