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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浸传播视域下新时代青年家国情怀涵育的路径研究

2021-12-31刘乾阳

关键词:家国情怀媒介

刘乾阳

习近平总书记在纪念五四运动100 周年大会上的讲话指出:“新时代中国青年,要有家国情怀,也要有人类关怀,发扬中华文化崇尚的四海一家、天下为公精神,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而奋斗,为推动共建‘一带一路’、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而努力。”[1]一般来说,“家国情怀”是个人或集体对上至国家民族、下至社会家庭所表现出来的深情大爱,其核心内容就是爱国主义精神以及良好的家风家教。当前我国面临复杂多变而又严峻的形势,一些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相抵触的错误思潮、消极舆论借助各种渠道进行传播,一定程度上冲击了青年家国观念的认同,具体表现为家庭观念淡薄、社会公共意识不足、国家认同感不强等。这些消极现象的存在可能会引发一系列问题,进而影响国家的稳定和繁荣。因此,如何在新时代背景下做好青年家国情怀的涵育工作就显得极为重要和紧迫。

一、当前青年家国情怀涵育中存在的问题

无论是对于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而言,还是对落实高校思想政治工作“立德树人”的任务来说,对家国情怀的弘扬与培育无疑都具有重大的理论意义和现实意义。然而,在复杂多变的国际形势、多元的文化价值观并行以及社会转型带来一系列新问题等背景下,当前青年家国情怀的涵育工作还存在一些亟需解决的问题。

(一)对家国情怀内涵的理解不到位,培育有偏差

家国情怀涵育要厘清个体成长、家庭发展与国家进步三者的辩证统一关系。个体总是处于一定的家庭关系中,家庭成员是否和睦互助对于个体健康成长至关重要;家庭是构成社会的细胞,是最小的组织单位,没有一个个家庭则国家的建构无从谈起;而国家是个体和家庭的强有力支撑,失去国家的保护与支持,个体成长必将遇到重重阻隔,家庭发展亦无以为继。个人、家庭与国家关系的形成、巩固乃至进一步升华都离不开家国情怀的涵育。然而,在目前家国情怀培育过程中,部分教育主体一味强调“国”而忽视“家”,这种教育理念曲解了家国情怀的精神内核,很容易使这一与个体息息相关的情怀悬在空中而无法落地生根。我们常说“家是国的基础,国是家的延伸”,这意味着青年家国情怀的培育未必全部要从国家民族大义的宏观层面入手,从小处做起,从修身齐家出发,进而培育社会公共意识,巩固爱国主义观念,似乎更有助于青年知行合一,将家国观念落到实处。

(二)多元化的媒介环境对青年家国情怀的冲击和挑战

全球化浪潮促成了各种外来意识形态和文化思想的流动、混杂与交融,媒介化生存状态使青年人比其他群体更易于接触到这些观念和思想。格伯纳的“涵化理论”认为,电视节目中充斥的暴力内容大大增加了人们对现实社会环境危险程度(不安全感)的判断。[2]这表明,大众媒介所塑造的象征性现实对人们认识与理解世界会产生很大影响,特别是经常接触某种同质化的媒介内容的人,更容易将媒介内容等同于现实内容。媒介在人类社会文化传播中能够发挥整合作用,媒介的涵化功能是多向互动而非单向传递的过程。如今在网络上,披着自由、民主、平等的外衣而实际却是贩卖个人至上、拜金主义以及投机主义等价值观的文章、视频随处可见,青年人在阅读、观看之后还会进行讨论与分享,二次传播进一步扩大了此类观念的扩散。例如,一些乱港分子一方面勾结国外反华势力明目张胆介入,另一方面充当幕后黑手,蛊惑部分不明就里的香港青年示威游行甚至实行暴力行为。他们利用青年人对社会问题的关切和热血,在网络论坛、社交媒体、学校贴吧、特定传媒,运用偷换概念、歪曲解读、胡编乱造、颠倒黑白等造谣手法,肆意传播极端言论,持续蛊惑青年上街。[3]网络尤其是社交媒体能让错误信息、谣言以及仇恨言论迅速传播开来,加之同类信息的不断叠加、增殖,往往会造成负面信息的孤岛效应,而这种充斥着偏离核心价值观的媒介信息环境正试图消解和弱化青年人的家国情怀。

(三)精致利己主义思想与家国天下的精神相违背

“精致的利己主义者”特指那些虚伪世俗、善于表演、懂得利用体制达到自私的目的的青年人。这些青年人虽然情商高、智商高,但“他们的高素质所指向的不过是个人的一己发展,而非把个体成长始终置于时代与社会的内在需要之中”。[4]张伯苓先生曾指出,重私利而轻公德容易造成社会责任感和使命感的淡薄:“所见所谋,短小浅近。只顾眼前,忽视将来,知有个人,不知团体。其流弊所及,遂至民族思想缺乏,国家观念薄弱,良可慨也”。[5]精致利己主义思想的流行与家国天下的精神背道而驰,家国情怀崇尚“天下为公”精神,注重“大我”的达成,不能只追求“小我”而忽视甚至背离“大我”。青年人要树立“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将“小我”的实现融入到致力于民族复兴、国家繁荣和人类发展的“大我”之中,最终实现“致公天下”的崇高理想。

总之,新时代青年家国情怀的涵育应当直面上述问题,并寻找解决之道,只有这样才能真正提高涵育的效果,让青年人树立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最终为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作出应有的贡献。

二、沉浸传播与青年家国情怀涵育的内在关联

“沉浸传播”由学者李沁等人较早提出,现已成为一个描述当代传播形态的重要概念。它是指一种全新的信息传播方式,依托虚拟现实、增强现实、人工智能等数字技术形成泛在网络,人是泛在连接的一个节点,人、媒介、环境三者融为一体,是无时不在、无处不在、无所不能的传播。[6]沉浸传播强调的是,数字技术建构了“万物皆媒”的媒介形态,打破了媒介之间以及人与媒介之间的壁垒,带给人们超越时空的泛在体验。综合来看,沉浸传播的主要特征体现为以下三方面,并且这三个方面对于解决当前青年家国情怀涵育中存在的问题、提升涵育的效果都具有积极的启发意义。

(一)技术催生的沉浸媒介形态

媒介形态是指媒介的生存状态、生存依据、媒介传播的方法以及由此展示的媒介功能与特征。[7]在传播史上,媒介形态的演变趋向于相互融合,从口头语言主导的人际传播、印刷主导的书面传播、电子媒介主导的广播电视传播到互联网主导的网络传播,新媒介并没有完全抛弃旧媒介,新旧媒介处于共进共存的状态。但网络环境下传统媒介的物质载体有被数字化的趋势,如浏览新闻或者阅读杂志不再必须去购买纸质的报刊,打开联网的手机或者电脑就可以看到海量的资讯。基于大数据、人工智能、移动互联网、云计算、虚拟现实、全息影像等技术的沉浸技术通过融通共生,打破了媒介与媒介之间的壁垒,冲破了虚拟世界与现实世界的边界。相关产业的汇聚,最终创造出新的传播形式。近年来,沉浸技术频频应用于博物馆、美术馆、旅游景点等文化产业项目之中,用户体验良好。疫情期间不少文博单位推出基于VR 技术的“云看展”项目,获得云游客的普遍好评。以“VR 故宫”为例,“云游客”在虚拟导游的带领下进入“倦勤殿”,可以在各个房间行走参观,同时游客与“导游”还可以互动,合力“修复文物”(手动拼图),这种沉浸式体验项目让游客有身临其境之感,甚至比在现场参观还要清晰。借助于这种新型的沉浸式体验方式,在培育青年家国情怀的过程中,我们可以向青年人提供更多的、更容易获得的、更符合他们审美趣味和信息接收习惯的、同时也更利于激发他们民族自豪感的文化产品。这既有利于让他们获得身心一体的愉悦观赏体验,也有利于其深入了解悠久的历史文化,树立民族文化自信,激发爱国爱家的情感。

(二)共享共创的泛众传播模式

媒介形态的变化改变了媒介与人之间的关系。马克·波斯特以媒介内容生产、发布以及生产者与消费者之间的关系为衡量维度,提出了“媒介时代”的概念。[8]以广播、报纸、杂志、电视等媒介为代表的“第一媒介时代”,媒介内容由专业人士生产,信息发布经由专业媒体机构进行把关,信息从生产者到消费者是单向的大众传播;互联网是“第二媒介时代”的代表,媒介内容的制作者、传播者与消费者之间界限消失,移动互联网的发展与智能手机的普及使人人都有“麦克风”、“摄像头”,信息的传递是多向的、去中心化的分众传播。但这还不是媒介发展的最新阶段,借鉴马克·波斯特的思路,有学者提出“第三媒介时代”概念,即指以泛在网络和大数据为物理基础、以沉浸传播为特征的泛众传播模式。[9]泛众传播以人为中心,建立在人类信息共创共享的基础上,面向所有人进行个性化传播;而沉浸媒介则以有形或隐形终端的形式潜在于周边环境之中,以代入式传播为目的,由人与网络的连接共同组成空间环境,最终使人类大环境成为媒介。在这种媒介时代下,人与媒介之间的界限消失,人在不知不觉中吸收媒介传递的内容并接受媒介建构的价值观。这对青年家国情怀涵育的启发在于,我们应当看到当代青年已经习惯于第二、第三媒介时代的传播环境,他们拥有了更多样、更灵活、更自主的媒介选择,也享受着更自由、更交互、更刺激的传播体验,因而传统生硬的说教式宣传已经很难有效抵达青年群体。作为与新媒介生态相适应的传播模式,沉浸传播对于家国观念的传递和家国情怀的涵育无疑有着重要的影响。

(三)内聚焦视点与低语境传播

青年家国情怀的涵育是为了提升青年人的自我修养,强化他们对国家、社会和家庭责任感。从传播视角来看,沉浸传播所采用的内聚焦叙事更容易被青年人接受和理解,传播效果也优于直白、生硬的口号式说教。内聚焦视点是指为了在短时间内让观众了解内容主题,以第一人称来讲述故事,营造出一种与观众平等交流的氛围,使观众在观看中不自觉地将自己代入其中,最终产生完整与客观的接受体验。[10]例如,短视频《在路上》通过描述勘察复杂植被的护林员、为乡村教育舍弃城市生活的志愿者、与洪水搏斗的解放军、跌倒负伤也不下赛场的运动员、逆境中不忘初心的科学家等在遇到困难时团结一致、坚定不移、克难攻坚,阐释了“长征,在每个人的路上”这一长征精神的内涵,实现了“小场景展现大精神,小人物体现大情怀”的创作意图。此外,从传播符号学角度来看,传播符号有高低语境之分,高语境文化所属的社会成员在表达感情和传递信息方面,偏好用含蓄、隐晦、严肃的方式,而低语境文化所属成员则偏好用坦率、直白、轻松的方式进行沟通。[11]沉浸传播的传播语言和文案多采用低语境传播符号,并常常引用年轻人喜闻乐见的网络语言,例如用“青春‘奥利给’”(表示加油打气)赞美在抗疫中涌现出的具有奉献精神的90 后、00 后优秀年轻人等。新型语言形式更易引发年轻人的共鸣,进而推动产生情感上的认同与行为上的效仿,从而达到弘扬家国情怀、激发社会责任感的目的。

总之,在沉浸传播时代,思想政治教育也应当转变思路,寻找新的方法和路径,特别是应以人为核心,以易引发情感认同的材料作为教育资源,融合沉浸传播技术以及多种新媒介技术,通过沉浸、立体、真实的方式给受众留下深刻印象,潜移默化地改变人的思维方式和行为方式,进而引导受众建立特定的价值观。

三、沉浸传播视角下家国情怀涵育的策略体系

上文已经指出,沉浸传播模式对当代青年家国情怀的培育具有重要的启发意义。那么,如何借鉴沉浸传播的相关理论,来为青年家国情怀的涵育提供可行的路径呢?笔者在剖析青年家国情怀涵育现状及问题的基础之上,从沉浸传播视角出发,尝试提出新时代青年家国情怀涵育的策略体系。具体来说主要包括:传播要求的“三沉”——方式下沉、空间下沉、对象下沉;传播内容的“四化”——日常化、生活化、情感化和故事化;传播实践的“五微”——微课堂、微阵地、微交流、微典型和微行动。

(一)传播要求的“三沉”

第一,方式下沉。从实际来看,目前青年家国情怀涵育工作主要通过课堂教学、参观爱国主义教育场馆和基地、观看影视作品等方式进行。这些方式对培育家国情怀虽也能够起到一定的作用,但仅停留在亲历者的讲述、书本的描述、博物馆的介绍以及影视作品的演绎中,很难让青年人做到感同身受。对具有互联网思维的青年人来说,新时代家国情怀的涵育方式要下沉到对新媒介的使用上。例如,我们可以借助VR 沉浸技术,以第一视角感受红军长征中战争的残酷、雪山的恶劣环境、飞夺泸定桥时河水的怒吼,通过视觉、听觉、触觉的刺激使体验者沉浸在真实的战争情境之中。这就将爱国主义教育资源嵌入到VR体验式和互动式的教学里,改变了传统单向而又乏味的宣传式教育,让学生在虚拟空间中与具象化的人物、事件进行互动接触,深刻体验当时的历史情境。学生身处其中并能参与其中,有利于激发他们坚定爱国之情,树立报国之志。

第二,空间下沉。要培育新时代青年群体的家国情怀,农村是不容忽视的阵地。据统计,截至2020 年3 月,我国农村网民规模为2.55 亿,农村地区互联网普及率为46.2%,而城镇地区互联网普及率为76.5%,[12]农村在互联网普及与数字技术应用等方面与城镇地区还有较大差距。因此,在农村地区开展青年家国情怀的涵育就需要扬长避短。笔者认为,我们可以因地制宜地开发乡土家国情怀涵育的特色资源。乡村地区有多样化的自然资源和丰富的人文资源,它们“蕴含超越时空的价值,如治理智慧、生态贡献、文化认同等方面内容,……与国家、社会乃至家庭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对家国情怀的建构具有重要启示”。[13]要充分利用这些遗产,在有效实施保护的同时,着力开发乡土沉浸式探究、体验项目,增进青年对家乡历史人文以及风土习俗的了解,增强他们对家乡的热爱之情,引导农村青年构建“家国一体”的社会记忆,塑造他们的政治认同和文化认同。

第三,对象下沉。现在的少年儿童就是将来的青年,家国情怀的培育不能等到青年阶段再开展,中小学时期也应当成为家国情怀涵育的重要阶段。家国情怀是一种核心素养,是“诸多素养中价值追求的目标”。[14]这种素养所蕴含的情感、态度以及价值观具有不可视的特点,因此对它的评价就应该采取表现性评价的方式。表现性评价强调在过程中关注被评价者的主体地位,重视评价任务的情境真实性与可发展性。中小学时期是个体德、智、体全面发展而又蕴藏无尽潜能的黄金时代,将表现性评价运用于培养中小学生家国情怀具有明显优势。我们可以通过建构性问答、故事/短剧、艺术展览、资料收集等形式,以中小学生对家国情怀的认识、情感的内化与外显为维度,基于学生现实生活制造模拟场景,设计与各个年龄段相匹配的表现性评价任务,以激发学生的家国情怀,为他们之后的成长与发展打下坚实的根基。

(二)传播内容的“四化”

在信息传播多元化的今天,家国情怀的培育既要重体验、轻说教又要充满趣味性,同时能够对青年人产生持续吸引力,这就要求在传播过程中除了使用沉浸媒介模拟真实场景之外,传播内容要努力做到日常化、生活化、情感化与故事化。

第一,日常化。家国情怀内涵多元,在不同时期有不同特色,但其内核主要表现为培养个人的仁爱之心、注重家风建设、增强对国家的情感认同,这三个层面的涵育不可能一蹴而就,需要在日常生活中点滴积累。从时间上来说,日常化就是让涵育具有持续性,将家国观念渗透到日常生活中而非运动式宣传;从空间上来说,日常化还要使涵育具有广泛性,即要覆盖到每个人。这就要求传播内容既要体现长期性,又要具有普适性。传播主体要利用各种时机和场合,将家国情怀的精神内核与基本要求融入到日常观念、日常思维与日常实践活动之中,形成有利于培育家国情怀的生活情景与社会氛围,只有这样才能实现常态化与长效化。

第二,生活化。家国情怀的涵育要嵌入到青年日常生活的利益诉求以及实践活动中,通过与青年价值观的契合以及与青年生活历程的连接,使家国观念的传播由抽象到具体、由枯燥乏味的思想意识转为生动可行的实践活动,才能更易被青年认同并自觉在生活中践行。新冠疫情期间,在各种媒体上涌现出大量丰富多元的抗疫作品,给患者以及隔离在家的人们带去战胜病毒的希望与信心。例如,北京卫视推出的《生命缘》节目每期选择一位医护人员为主角,以纪录片的形式展现他/她一天的工作。节目集中呈现出医护人员认真对待每一位患者,竭尽所能帮助他们减轻病痛的状态,除此之外,也并不回避医护人员对病毒的恐惧、对家人的担心以及下班之后看到美食的开心。节目不去刻意拔高,正是这种生活化的表达才更显真实可信,才更能拉近观众与榜样的距离,也就更有利于我们在生活中加以效仿。

第三,情感化。在家国情怀涵育过程中,面对新时代的青年人,传播内容要晓之以理,更要动之以情。理性与情感从来不是相互排斥的关系,在家国观念传播中,除了运用逻辑论证的“理性传播”,也需要诉诸情感交流的“感性传播”。[15]此外,在各类媒体层出不穷、受众注意力分散的媒介生态下,信息冗余使人们更青睐情感丰富的语言风格,社交媒体等自媒体赋权于普通大众,这使得传统媒体逐渐改变原有的以官方话语、政治话语、学术话语为主导的话语体系,开始运用情感化内容以适应新媒体社交空间的叙事风格。[16]2019 年2 月19 日,正值春节前夕,人民日报微信公众号推出微视频《你多久没有牵妈妈的手》,呼吁在外打拼的人过年回家牵牵妈妈的手,表达对母亲的感恩之情。这一作品展现了亲情牵挂、家风传统、孝悌观念以及乡土情结,具有黏合家庭、增进亲情的独特魅力。我们应当探索更多、更细腻的情感化传播路径,引发青年受众共鸣,并促进他们参与互动,引导他们关爱父母、注重家风,从而在全社会凝聚向善的强大力量。

第四,故事化。故事是人类最多产的艺术形式,人类经验中相当一部分以“故事”的形式得以保留和传承,故事与人类一切活动争夺着人清醒和睡眠的时间,是“人生必须的设备”。[17]故事化叙事通俗易懂、引人入胜,以贴近性、趣味性和娱乐性的内容与受众形成情感互动,寓观点于故事之中,具有明显的价值导向功能。青年时期是充满故事的人生阶段,青年人爱听故事,也喜欢以故事呈现的思想政治教育方式。中央电视台推出的首档国史栏目《国家记忆》的成功,就充分验证了主流价值观故事化传播的优势。该节目从政治、经济、外交、军事等多个选题中重现重大历史事件,讲述无数志士仁人为实现国家富强而奋斗拼搏的感人故事。节目通过细节的刻画、悬念的设置和情感的激发,引发了观众强烈的情感共鸣,最终使家国观念的传播更加深入人心。

(三)传播实践的“五微”

在沉浸传播时代,以微博、微信、微视频、微电影、手机APP、小程序等为主的新媒体重塑了信息传播方式,将人们带入到微媒体加快更新、微内容人人生产、微传播持续进行、微群体不断形成的“微时代”。思想观念的传播必须与媒介生态相适应,沉浸传播的理念与“微时代”特征紧密相连,就需要在当代青年家国情怀涵育工作中以微课堂、微阵地、微交流、微典型、微行动等沉浸方式为切入口,使家国观念的传播落实到每一位青年人身上,确保家国观念在潜移默化之中内化于心、外化于行。

第一,重视“微课堂”。“微课堂”是以10 分钟左右的短视频为主要载体,以满足学生自主学习为目的,记录教师围绕某一主题或核心概念而开展的教学过程。[18]随着网络技术的进步,视听结合的“微课堂”通过生动形象的场景,营造出身临其境的氛围,这种新型的、情景交融的教学手段已被广泛应用到各类学习内容的教授与主流价值观的传递中。例如,“学习强国”平台上的“学习视频”栏目下“奋斗新时代”“强军之路”“绿水青山”“一带一路”等子栏目,从抗击疫情、脱贫攻坚、生态保护、军队建设等多个侧面展示了个人发展、家庭和谐与国家强盛之间休戚与共的关系,是传播家国情怀的优质“微课堂”,是“微时代”碎片化时间里传播家国观念的有效方式。

第二,占领“微阵地”。在新时代,家国观念的传播要讲究阵地意识。要想把阵地建设落实在青年群体之中,除了需要坚守思想宣传的“大阵地”之外,还要建设网格化传播的“微阵地”,占领所有“微阵地”就最大限度地拓展了家国意识形态工作的覆盖面。“微阵地”包括两个方面:一是传统阵地,如课堂讲授、博物馆、展览馆、影视剧、互动体验式课程等;二是新兴阵地,如网站、自媒体公众号等。在这两个“微阵地”上,既要保证每一次活动都在价值取向上做到引导有力,又要强化互联网思维,做好文化传承与思想引领。只有传统与新兴的“微阵地”相互结合,形成网上网下同心圆,才能更好地引导社会舆论,助力青年家国情怀涵育工作。

第三,鼓励“微交流”。思想观念的进步离不开交流与沟通,作为家国情怀涵育主体的家庭、学校与社会都应该鼓励青年表达他们对家国观念内涵的理解与体悟。父母可以从生活中的小事入手,与孩子交流对责任感与担当意识的认知,帮助孩子在日常的点滴积累中树立家国观念;学校可以开设关于优秀传统文化的课程,督促他们学习勤奋成才、报效国家的历史人物的先进事迹,引导他们在学习与交流中滋养浩然之气;全社会要努力营造出民主、平等的氛围,激发青年人的爱国热情。青年人则可以通过微博、微信、微视频等“微平台”以精炼的语言表达对家国观念的深刻理解,诠释践行家国观念的真情实感,展示以家国情怀为主题创作的内容作品等。

第四,学习“微典型”。新时代各行各业都涌现出许许多多先进人物、模范代表,他们爱岗敬业的精神因真实而打动人心,能够给人奋进的力量。相关统计显示,在4.2 万多名驰援湖北的医务人员中,有1.2万多名是“90 后”,其中相当一部分是“95 后”甚至“00 后”,[19]他们拼搏奉献的精神成为疫情期间一道亮丽的风景线。通过一系列“微媒体”的大力宣传,我们看到在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战场上,冲锋在一线的年轻人不畏艰不怕险,有爱心有担当,用行动诠释了青年一代的勇敢与坚强、责任和担当。抗疫一线的英雄事迹也鼓舞着没有走向抗疫前线的青年人们,激励着他们通过各种方式加入到这个斗争当中,努力做到为国解忧,为民纾困,彰显了当代中国青年良好的精神面貌。

第五,着力“微行动”。习近平总书记在十九大报告中指出:“中国梦是历史的、现实的,也是未来的;是我们这一代的,更是青年一代的。”[20]万丈高楼平地起,青年一代要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目标就要有脚踏实地的务实作风。一方面,青年人在生活中要做到慎独,时时省察自己的思想以及言行,防微杜渐,完善自身;另一方面,要关注身边事、身边人,从微小的公益事情着手,积少成多,用自己的行动服务他人。“知责任者,大丈夫之始也;行责任者,大丈夫之终也。”[21]责任和担当是家国情怀的精髓,勇立时代潮头,不做旁观者,要做奋进者、搏击者,青年人只有在不断的行动之中才能更好为国家富强、人民富裕、家庭和谐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四、结语

新时代青年作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承担者,作为中华文明代代延续的承载者,他们能否秉持深厚的家国情怀,对于国家和民族来说无疑具有决定性的影响。“家国情怀”的涵育工作要从青少年抓起,这已经成为一种共识。特别是在学校思想政治教育日益重要的背景之下,寻找家国情怀涵育的合适资源、探索家国情怀培育的正确道路,成为摆在思政课教研人员乃至全社会面前的重要工作之一。在家国情怀培育的资源越发丰富的背景下,如何使其发挥最大的效果成为关键的问题。我们应该借鉴沉浸传播的相关理论,认真分析当代青年人接收信息、传播信息的习惯,积极利用先进的技术手段,做到家国情怀传播的方式下沉、空间下沉、对象下沉,努力使传播内容日常化、生活化、情感化和故事化,实现微课堂、微阵地、微交流、微典型和微行动的良性互动,最终使青年人在由技术所搭建起来的多维世界中,深切体悟国家、民族和人民的伟大,牢固树立“四个自信”,将个人的成长与国家、民族和人民的命运融为一体,勇做走在时代前列的奋进者、开拓者。

注释:

[1]习近平:《在纪念五四运动100 周年大会上的讲话》(2019 年4 月30 日),北京:人民出版社,2019 年,第18 页。

[2][美]埃姆·格里芬,展江译:《初识传播学:在信息社会正确认知自我他人及世界》,北京:北京联合出版公司,2016 年,第374-375 页。

[3]时评:《是谁把香港青年推下黑暗的深渊?》,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654267957141357046&wfr=spider&for=pc.2019-12-29.

[4]刘铁芳、刘艳侠:《精致的利己主义症候及其超越:当代教育向着公共生活的复归》,《高等教育研究》2012 年第12 期。

[5]张伯苓:《张伯苓自述》,合肥:安徽文艺出版社,2013 年,第137 页。

[6]李沁:《沉浸传播:第三媒介时代的传播范式》,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13 年,第43 页。

[7]蔡凯如:《穿越视听时空:广播电视传播论》,北京:新华出版社,2003 年,第3 页。.

[8][美]马克·波斯特,范静哗译:《第二媒介时代》,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00 年,第16 页。

[9]李沁:《媒介化生存》,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9 年,第64 页。

[10]侯月娟:《电视公益广告中的家国情怀及其传播策略分析》,《中国电视》2017 年第5 期。

[11]林晓光:《中国由高语境文化向低语境文化移动的假说》,《新闻与传播研究》2009 年第4 期。

[12]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第45 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http://www.cac.gov.cn/2020-04/27/c_1589535470378587.htm.

[13]刘邵远、杜晓帆:《乡村遗产:田野中的家国情怀》,《人民日报》2020 年6 月27 日。

[14]徐蓝:《基于历史学科核心素养的课程结构与内容设计》,《人民教育》2018 年第8 期。

[15]吴琼:《创新主流意识形态传播的话语表达方式》,《红旗文稿》2017 年第10 期。

[16]冯杰、唐亚阳:《社交媒体情感化表达与传播效果的关系——以微信公众号文章情感化表达为例》,《新闻界》2017 年第2期。

[17][美]罗伯特·麦基,周铁东译:《故事:材质、结构、风格和银幕剧作的原理》,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2016 年,第5 页。

[18]张驰:《思想政治微课堂模式研究》,《教育教学论坛》2016 年第48 期。

[19]陈晓彤:《援鄂医务人员中有1.2 万名90 后、00 后,占全员三分之一》,http://www.cjrbapp.cjn.cn/p/165942.html.

[20]习近平:《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2017 年10 月18 日),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 年,第70 页。

[21]梁启超:《少年中国说》,北京:中国言实出版社,2017 年,第30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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