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目熏洗液治疗睑板腺功能障碍性干眼的疗效观察

王雁，张洁，赵勇

睑板腺功能障碍（meibomian gland dysfunction，MGD）于1982 年首次提出[1]，西医认为MGD 是睑板腺导管阻塞，且以毛细血管扩张和睑酯表达的质量、数量异常为病理基础。MGD 是脂质异常性干眼的主要原因，对视力、生活质量、工作效率、心理和生理产生的影响是极大的。我国西北地区由于气候干燥，MGD 性干眼的发病率逐年增高。根据临床调查[2]报告，40 岁以上人群MGD 的患病率为38%～68%。西医治疗多以局部治疗为主，包括睑缘清洁、睑板腺按摩、局部药物或局部热效应等来缓解症状[3]，现代中医[4]则认为应配合中药熏蒸、离子导入及针灸进行治疗。本研究观察明目熏洗液熏蒸治疗对眼表疾病指数（ocular surface disease index，OSDI）评分的影响，为逐步建立明目熏洗液治疗MGD 性干眼的标准操作规程奠定基础。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选取2016 年12 月—2018 年12 月于新疆医科大学附属中医医院眼科门诊确诊为MGD 性干眼患者115 例（230 只眼），随机分为试验组58 例（116 只眼）和对照组57 例（114 只眼）。其中试验组男25 例（50 只眼），女33 例（66 只眼），平均年龄（41.40±4.41）岁，平均病程（22.03±5.95）个月。对照组男25 例（50 只眼），女32 例（64 只眼），平均年龄（41.51±4.96）岁，平均病程（22.43±5.92）个月。2 组患者一般资料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

1.2 诊断标准、纳入标准及排除标准

1.2.1 诊断标准MGD 的诊断标准[5]：（1）睑缘和睑板腺开口异常；（2）睑酯分泌异常；（3）具有眼部症状：眼干涩、眼痛、眼磨、烧灼感、眼痒、异物感、眼部分泌物增多、睑缘发红等。（1）+（3）或（2）+（3）即可诊断。

干眼的诊断标准参考《中国干眼专家共识：检查和诊断（2020 版）》[6]：（1）具有干涩感、眼疲劳、视力波动、异物感等主观症状；（2）泪膜破裂时间（breakup time，BUT）≤5 s 或泪液分泌试验（Schirmer I test，SIT）≤5 mm/5 min；（3）5 s＜BUT≤10 s 或5 mm/5 min＜SIT≤10 mm/5 min，并伴有角结膜荧光染色（fluorescent，FL）阳性。符合（1）+（2）或（1）+（3）项即可诊断。

风热外袭证诊断标准[7]：（1）主症 眼干、涩、痒；（2）次症 口干口渴，皮肤干痒，便秘溲赤；（3）舌脉舌红，苔薄白或薄黄，脉浮数。主症+次症（≥1 项）+舌脉即可诊断。

1.2.2 纳入标准（1）符合MGD、干眼和风热外袭证的诊断标准；（2）自愿参加并签署知情同意书。

1.2.3 排除标准（1）除MGD 以外原因导致的干眼患者；（2）近6 个月有眼科手术史者；（3）面瘫引起的瞬目障碍者；（4）有泪点阻塞或泪小点栓塞术史者；（5）孕妇、哺乳期妇女或计划怀孕者。

1.3 治疗方法

对照组：（1）蒸馏水熏蒸双眼 将400 mL 灭菌注射用水倒入容积约600 mL 不锈钢锅中，此锅为医院设备科制作，锅壁一侧伸出一个长40 cm、直径1 cm的圆形管道壶嘴，用电磁炉大火将锅加热至沸腾后改为小火，温度设置为45℃，患者取坐位，角膜距离壶嘴10cm，借助壶嘴喷出的蒸汽熏蒸双眼，每只眼10min，共20 min，早晚各1 次。（2）睑板腺按摩 熏眼结束后，予盐酸丙美卡因滴眼液（美国Alcon 公司，批号：H20090082）做表面麻醉，2 min 后由同一名护士用棉签从睑缘远端顺睑板腺方向向睑板腺开口处按摩，再用清洁棉签擦拭睑板腺开口，先上睑，后下睑，按摩约2 min，涂氧氟沙星眼膏于上下睑缘，每周2 次。（3）人工泪液0.3%玻璃酸钠滴眼液（日本参天公司生产，批号证号：H20171192）点眼，每日4 次。共治疗4 个月。

试验组：将对照组中蒸馏水改为明目熏洗液（新疆医科大学附属中医医院制剂，新药制字：Z20030010），主要成分为金银花、一枝蒿等。取50 mL明目熏洗液加入350 mL 灭菌注射用水稀释后加热熏蒸，操作方法及其他治疗同对照组。

1.4 观察指标及检查方法

1.4.1 OSDI 评分 采用OSDI 问卷[8]。满分100 分，得分越高，表示眼表疾病越重。

1.4.2 睑板腺分泌物积分 盐酸丙美卡因滴眼液表面麻醉后，在裂隙灯下，用无菌棉签从上睑中部自上而下向睑缘方向轻度压迫，记录压迫区内5 个腺体的分泌物情况，挤压后开口处即刻可见小油滴状分泌物为正常，若开口阻塞，则无分泌物。得分评定标准[9]：每个腺体有分泌物记0 分，无分泌物记1 分，总分在0～5 分之间。

首先，用配置好的硫酸铝进行混凝实验。将硫酸铝加入待处理废水中，在pH值为6.0、硫酸铝用量为1 g/L、混凝转速为100 r/min、助凝剂CPAM用量为50 mg/L下于混凝实验装置中进行反应，反应阶段完成后不沉降。

1.4.3 SIT 将试纸（天津晶明新技术开发有限公司，标准号：YZB/津0367-2007）头端内折，置入下眼睑中外1/3 交界处的结膜囊，测量5 min 内泪液浸湿试纸的长度。

1.4.4 BUT 将荧光素钠试纸（采用天津晶明新技术开发有限公司，标准号：YZB/津0360-2013）末端部分用1～2 滴生理盐水蘸湿，再将蘸湿部分轻轻接触受试者结膜囊，裂隙灯钴蓝光下嘱其双眼平视前方、瞬目2～3 次，秒表计时末次眨眼至角膜表面出现黑斑或黑线的时间即为BUT，重复3 次取平均值。

1.5 疗效标准

（1）显效：OSDI 评分和睑板腺分泌物积分均较治疗前好转≥70%，且BUT＞10 s，SIT＞10 mm/5 min。（2）有效：OSDI 评分和睑板腺分泌物积分均较治疗前好转50%～70%，且5 s≤BUT≤10 s，5 mm/5 min≤SIT≤10 mm/5 min。（3）无效：OSDI 评分和睑板腺分泌物积分均较治疗前好转＜50%，且BUT＜5 s，SIT＜5 mm/5 min。总有效率=（显效+有效）/n×100%。

1.6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26.0 统计软件进行分析。计量资料符合正态分布以均数±标准差（）表示，组间比较采用两独立样本t 检验，治疗前后比较采用配对t 检验。计数资料以率（%）表示，采用χ2检验，以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2 组OSDI 评分比较

与治疗前比较：2 组治疗后1 个月评分均降低，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t对照组=24.402，t试验组=30.048，均P=0.000）。2 组治疗后4 个月评分均降低，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t对照组=21.556，t试验组=28.214，均P=0.000）（表1）。

组间比较：治疗后1 个月和治疗后4 个月，试验组评分均低于对照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t1个月=6.088，t4个月=5.538，均P=0.000）（表1）。

表1 2 组治疗前后OSDI 评分比较（，分）

表1 2 组治疗前后OSDI 评分比较（，分）

注：* 与治疗前比较，P＜0.05；# 与对照组比较，P＜0.05；OSDI 眼表疾病指数

2.2 2 组睑板腺分泌物积分比较

与治疗前比较：2 组治疗后1 个月评分均降低，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t对照组=21.731，t试验组=19.657，均P=0.000）。2 组治疗后4 个月评分均降低，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t对照组=25.247，t试验组=25.648，均P=0.000）（表2）。

组间比较：治疗后1 个月和治疗后4 个月，试验组评分均低于对照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t1个月=2.868，P=0.005；t4个月=2.079，P=0.039）（表2）。

表2 2 组治疗前后睑板腺分泌物积分比较（，分）

表2 2 组治疗前后睑板腺分泌物积分比较（，分）

注：* 与治疗前比较，P＜0.05；# 与对照组比较，P＜0.05

2.3 2 组SIT 比较

组间比较：治疗后1 个月和治疗后4 个月，试验组均高于对照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t1个月=2.870，P=0.004；t4个月=2.237，P=0.026）（表3）。

表3 2 组治疗前后SIT 比较（，mm/5 min）

表3 2 组治疗前后SIT 比较（，mm/5 min）

注：* 与治疗前比较，P＜0.05；# 与对照组比较，P＜0.05；SIT 泪液分泌试验

2.4 2 组BUT 比较

与治疗前比较：2 组治疗后1 个月均升高，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t对照组=16.210，t试验组=26.181，均P=0.000）。2 组治疗后4 个月均升高，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t对照组=20.182，t试验组=29.881，均P=0.000）（表4）。

组间比较：治疗后1 个月和治疗后4 个月，试验组均高于对照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t1个月=8.793，t4个月=4.668，均P=0.000）（表4）。

表4 2 组治疗前后BUT 比较（，s）

表4 2 组治疗前后BUT 比较（，s）

注：* 与治疗前比较，P＜0.05；# 与对照组比较，P＜0.05；BUT 泪膜破裂时间

2.5 2 组临床疗效比较

试验组总有效率87.93%高于对照组72.81%，差异有统计学意义（χ2=8.357，P=0.004）（表5）。

表5 2 组临床疗效比较[眼只数（%）]

3 讨论

MGD 是指睑板腺分泌的睑酯的质和(或)量发生改变，从而导致泪膜稳定性下降，进一步引起眼表炎性反应[5]。在我国MGD 发病率较高，是导致干眼的主要原因[5]。有临床试验[10-11]显示，白内障超声乳化摘除术也会加重MGD。MGD 不仅可以导致干眼，还会影响眼的屈光介质，造成视觉质量下降，严重者可能造成角膜病变[5]。

MGD 的发病原因已经形成共识[5]：睑板腺终末导管阻塞和(或)睑酯分泌的质或量异常，因此，MGD的治疗推荐以眼睑局部热敷、睑板腺按摩为首位，可见物理治疗在该病治疗过程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物理治疗是MGD 在各个不同阶段中不容忽视的重要组成部分[11]。目前缓解睑板腺阻塞的方法有热敷、加热眼罩、Lipiflow 治疗仪等方法。但热敷往往由于温度控制不良而效果欠佳[12]；加热眼罩也只能缓解症状[13]；近2 年Lipiflow 治疗仪国内外文献[14-15]报道临床效果较好，治疗效果可持续长达9 个月，但治疗费用昂贵，还未能大范围普及。本试验结果显示，治疗后1、4 个月试验组OSDI 评分、睑板腺分泌物积分、SIT 及BUT 都优于对照组（P＜0.05），证明明目熏洗液联合睑板腺按摩及人工泪液能够明显改善MGD 性干眼患者主观症状，促进睑板腺分泌物排出、增加泪液分泌量及稳定泪膜。从总体疗效看，试验组总体疗效也优于对照组。本试验与黄洁等[16]对78 例MGD 患者进行明目液熏蒸热敷治疗MGD 的结论基本一致。对照组选用蒸馏水仅仅利用其水蒸气的热效应使睑板腺口开放，再通过睑板腺按摩促进睑酯排出，因此较明目熏洗液的疗效差[17-19]。

中医学认为MGD 多与脾胃相关，也可因外感风邪、热邪或燥邪等引起，可将其归于“睑弦赤烂”范畴[20-21]，本病不仅顽固难治，且易于复发，正如《证治准绳·杂病》[22]云：“乃目睥沿赤烂垢腻也，盖血虚液少不能滋养睥肉，以致湿热滞于睥络，常时赤烂。如是者，非若迎风因邪乘虚之比，久而不治，则拳毛倒人，损甚则赤烂湿垢而拳毛皆坏”。中药熏洗的外治方法由来已久，它不仅可以发挥中药直达眼部的作用，还可以借助局部温度的提高使被熏蒸部位的血管扩张，起到疏通经络、退红止痒、改善患者干涩、异物感等作用[23-24]。因此，韦企平[4]也极为推荐中药熏蒸法治疗MGD。本研究所采用的明目熏洗液中部分药物如金银花可散风清热，新疆一枝蒿为新疆特有的民族药，具有清热解毒凉血止痛之功，与其余祛风清热通络类中药共奏祛风清热之效。现代研究[25-26]表明，明目熏洗液中金银花和新疆一枝蒿均具有抗炎抑菌、抗病毒的作用，因此外用熏蒸双眼不但可以祛风清热，而且在熏蒸后配合睑板腺按摩可以改善睑板腺的功能。该方由本院具有多年眼科临床经验的李全智教授拟出的经验熏洗方[27]，可熏蒸可洗眼，但临床多以熏蒸为主，全方通过药物制备工艺制成院内制剂，因此在加热过程中未见明显药物泡沫。

综上所述，明目熏洗液治疗MGD 性干眼可以明显改善患者不适症状，且相比Lipiflow 治疗仪价格更容易让患者接受，值得进一步在临床中推广使用，但需要进一步深入睑酯成分分析、结膜杯状细胞功能检测等基础研究。本研究为MGD 性干眼提供了新的治疗方法和思路，丰富了中医中药理论在眼科的应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