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减”背景下连云港市K12校外体育培训市场问题分析及对策

徐 云，房 强，王海军

（连云港师范高等专科学校体育学院，江苏连云港 222006）

为切实有效减轻义务教育阶段学生作业负担和校外培训负担（以下简称“双减”），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于2021 年7 月印发了《关于进一步减轻义务教育阶段学生作业负担和校外培训负担的意见》[1]。同年8 月，国务院教育督导委员会办公室印发通知，拟对各省“双减”工作落实进度每半月通报一次。随着各地“双减”工作的全面开展，学科类培训受到有效控制，体育类、艺术类培训迎来了更大的发展空间。据央视财经报道，我国目前有37 万家艺术类培训企业、66 万家体育运动类培训企业，其中有3.3 万余家属于新增企业[2]。在此背景下，课题组对连云港市K12 校外体育培训机构进行了调研，以便了解“双减”政策下的市场现状，对发现的问题提出应对措施，为促进培训市场健康发展提供参考。

一、“双减”背景下连云港市K12 校外体育培训市场现状

（一）培训机构多元化，符合标准机构增多

调查结果显示，与“双减”政策发布前相比，连云港市K12 校外体育培训市场格局依然呈多元化态势，培训主体包括教育培训机构、商业公司、社团和个体，其中个体开办的体育培训班仍占据主要市场。按照连云港市教育局2018 年10 月发布的《连云港市校外培训机构设置标准》来看，这些个体开办的培训班绝大部分不符合设置标准。随着“双减”政策在连云港市的落地生根，加上该市教育局出重拳治理不合格校外培训机构和取缔学科类培训机构，那些不符合办学标准的校外培训机构要么退出了培训市场，要么按《连云港市校外培训机构设置标准》整改为合格机构。目前就整体情况看，符合《连云港市校外培训机构设置标准》的K12 校外体育培训机构占比日渐提高。

（二）培训项目集中，学员数量有所下降

调查结果显示：连云港市K12 校外体育培训仍然以舞蹈、体适能、游泳、轮滑、乒乓球、跆拳道、羽毛球、篮球、足球等项目为主；受“双减”政策的影响，培训时段由集中在周一到周五下午四点左右，延后到晚上六点半左右。这一变化迫使那些从周一到周五无暇参加培训的学员（主要是中小学生）全部集中在周末，致使周六、周日参加培训的人数明显增多。自“双减”政策出台以来，连云港市教育局采取多种举措，要求学校在办好延时服务班和周末托管班的同时，根据学生特点开展内容丰富的体育社团活动，充分发挥学校的体育职能，降低学生参加社会体育培训的比率。

（三）专业培训人员占比偏低，教练流失率高

2021 年9 月，教育部办公厅、人力资源社会保障部办公厅联合下发《校外培训机构从业人员管理办法（试行）》，要求校外培训机构教学、教研人员应该熟悉教育教学规律和学生身心发展特点，从事按照非学科类管理培训的须具备相应的职业（专业）能力证明[3]。调查结果显示，与“双减”政策颁布之前相比，连云港市K12 校外体育培训机构教练员来源没有明显变化，高校体育专业毕业生、运动爱好者、退役运动员、高校体育教师和高校体育专业在校生依然是培训机构教练队伍的主体。培训机构的教练员有专职和兼职之分，“双减”政策颁布后，连云港市K12 校外体育培训机构的专职教练数量没有明显变化,兼职教练数量呈下降趋势。但是，由于《校外培训机构从业人员管理办法（试行）》刚刚颁布不久，有些体育培训机构没有严格执行相关规定，致使持有专业资格证书的教练员比例低。此外，受薪酬待遇、工作环境和发展需求等因素的影响，连云港市K12 校外体育培训机构教练员队伍具有很强的流动性，部分培训机构的专业教练员流失率很高。

（四）收费规范合理，价格竞争现象依然存在

《关于进一步减轻义务教育阶段学生作业负担和校外培训负担的意见》要求，各地要通过第三方托管、风险储备金等方式，对校外培训机构预收费进行风险管控，预防“退费难”“卷钱跑路”等问题的发生[1]。“双减”政策颁布之后，连云港市K12 校外体育培训机构收费更加规范，很少出现收费纠纷问题，也不存在变相收取时间跨度超过3 个月或60 课时费用的现象，符合国家校外培训机构收费监管标准。连云港相关部门对体育培训类项目收费标准没有作出明确规定，由经营者自行确定，只要求双方严格按合同约定以及相关法律规定办理。连云港市K12 校外体育培训机构收费一般按照大班课和小班课两种标准收费。大班课人数多，收费相对较低，每次课费用为50—100元。小班课收费较高，每次课费用为100—200 元。总体上看,连云港市K12 校外体育培训机构的收费是比较合理的。由于个体培训班占比较大，再加上各培训机构软硬件相差不大，经营者出于招生规模和经济效益考虑，往往将压低价格当作招生竞争手段，对培训市场秩序有所影响。

二、连云港市K12 校外体育培训市场发展的影响因素

（一）应试教育和政府扶持政策对体育培训市场的影响

统计机构的专项调研数据显示，截至2019 年，全国仅有42.7%的小学生和25%的初中生每周上3 节体育课，近75%的高级中学难以保证每周3 节体育课能满课时授课[4]。学校体育教育的缺失原本可以成为学生参加校外体育培训的动因，但是受应试教育的影响，家长们普遍存在重智育轻体育的倾向，乐于孩子参加主干学科培训而不愿孩子参加体育培训。只有在体育中考前夕，家长们为了提高孩子的体育中考成绩，才同意孩子报名参加校外体育培训。笔者在调查中还发现，地方政府和相关部门的扶持政策对体育培训市场影响很大。连云港市有少数K12 校外体育培训机构的项目培训得到了江苏省体育局的资金补贴，其发展态势良好，培训质量也能保持稳定。

（二）复合型教练匮乏对体育培训机构的影响

教练员是体育培训市场上直接提供培训服务产品的人，他们的专业基础、综合素养和工作状态，将直接影响体育技能培训质量。笔者在调查中发现，连云港市K12 校外体育培训机构缺乏既具有较高体育技能又懂得教育规律的复合型教练人才。连云港市K12校外体育培训机构中的大多数教练员缺少体育教育专业学习背景，缺乏师范专业毕业生所具备的教学能力和综合素养。他们往往凭个体经验组织开展培训活动，很难做到因材施教。此外，由于教练员流动性大，培训机构为了降低成本，缺乏聘用和培养复合型教练的动力，加剧了复合型教练人才的匮乏。上述情况导致部分校外培训机构招生人数减少，也影响了连云港市校外体育培训的质量。

（三）标准化课程体系不健全对培训机构的影响

在我国校外体育培训行业中，大多数技能培训项目缺少配套的标准化课程体系，培训机构需要自主研发培训课程。调查结果显示，连云港市近六成的K12校外体育培训机构缺乏自主研发课程的能力，标准化课程体系存在较多短板。标准化课程体系的缺失不仅影响了培训的精细化程度，而且导致培训方式单一、同级别学员学习内容不统一、课程缺乏延续性等问题。有部分体育培训机构甚至缺乏培训大纲和培训体系，安排不同年龄段和水平段的学员接受同样的体能技能训练，造成“有基础的学员吃不饱、无基础的学员跟不上”的现象，降低了学员对培训课程的体验感，影响了学员参与训练的积极性。

（四）培训场馆短缺对培训市场的影响

调查结果显示，培训机构普遍认为场馆短缺已经成为制约连云港市K12 校外体育培训市场发展的重要因素。目前，连云港市K12 校外体育培训机构缺乏自建场地。受种种原因的限制，体育培训机构很难租用政府投资兴建的公共体育场馆，也难以与学校共用体育场地。连云港市90%以上的K12 校外体育培训机构采用轻资产模式或时租模式，通过租赁获得场馆使用权。一方面，培训规模不断扩大，场地租赁费不断上涨；另一方面，在“双减”政策的规约下，培训时间主要集中在周末。这些因素的叠加使体育培训业的坪效远远低于其他培训行业，也间接促使培训机构削减场地与设备维护的资金投入，在埋下了安全隐患的同时，也限制了体育培训机构的发展壮大。

（五）无序竞争对培训市场的影响

个体培训班占据了连云港市K12 校外体育培训的主要市场，为了招收学员彼此展开无序竞争，导致体育培训市场乱象纷生。笔者在调查中发现，在相关部门监管不到位的情况下，部分培训班为了占领市场和实现利益最大化，不断增加培训学员数量，往往通过压低培训价格、减少培训课时、虚假宣传、降低服务质量和诋毁竞争对手等手段，挤压其他培训机构的生存空间。无序竞争最终会使培训机构为了获取利润而降低教学成本，造成培训质量的下降，影响体育培训市场的健康发展。

三、促进连云港市K12 校外体育培训市场发展的策略

（一）加大政策扶持力度

连云港市K12 校外体育培训机构目前正重新洗牌，进入了缓慢发展期。近年来，中高考体育考试政策的变化，使学生体育培训越来越受到家长的重视，社会也逐步改变了对校外体育培训的看法。连云港市相关职能部门在严格执行国家非学科培训机构管理制度的同时，要加大对K12 校外体育培训行业的支持力度，借助政策扶持和市场供需的合力，做大做强连云港体育培训市场。一方面，职能部门可以制定激励政策，吸引有实力、有资质的大型品牌培训机构入驻连云港市校外体育培训市场，在严格执行登记注册制度的同时简化审批流程，为他们进入市场提供帮助，扩大市场规模，激发市场活力；另一方面，职能部门可以向符合行业标准的中小型培训机构提供专项扶持基金、小额贷款，或给予税收优惠，为培训机构增加设施设备投入提供便利，同时杜绝无资质培训机构进入市场，保障培训市场的规范和稳定发展。

（二）制定体育培训准入标准和培训标准

学员一两个、场地几平方，这种体育培训班在连云港市并不鲜见。特别是临近中考之时，以体育考试科目培训为主要内容的临时性个体培训班更是纷纷涌现。连云港市教育局2018 年发布的《连云港市校外培训机构设置标准》，主要针对学科培训类机构。体育培训行业具有特殊性，有室内和室外两种形式，难以完全按照《连云港市校外培训机构设置标准》的要求加以评估。连云港市相关职能部门可以借鉴浙江省金华市制定的《金华市青少年（幼儿）体育类培训机构监督管理实施方案》和《金华市青少年（幼儿）体育类培训机构准入指引（试行）》的有关规定和做法，结合本地特点制定非学科类校外培训机构监督管理标准，列出培训机构应该具备的场地、师资、管理等方面的基本条件，规范体育培训机构的软硬件设施。同时，相关职能部门可以组织市内专项体育协会制定不同体育培训项目的课程标准，对培训的课时数、内容、方式作出统一规定，推动校外体育培训机构管理与教学走上专业化、科学化的道路。

（三）多渠道培养复合型教练人才

调查结果表明，影响家长为孩子选择某家体育培训机构的首要因素是教练员的专业素质。然而，体育培训机构的教练员与学校的体育教师有很大不同。体育教师是教育部门按照专业标准和严格程序招聘入职的，他们除了在教学实践中锻炼自己，还要接受在职培训和参加研修活动。连云港市K12 校外体育培训机构借鉴这样的招聘办法和培养机制，在把好教练员聘用关的同时加强教练员的业务培训，比如通过送出培训、请进专家现场培训等方式，提升教练员专业素养，培养复合型教练人才。此外，体育培训机构可以考虑建立教练员等级晋升制度，定期组织专职教练员开展等级评比，拉大不同级别教练员的福利待遇差距，调动教练员专业发展的积极性。

（四）切实化解培训场地难题

体育培训场地匮乏已经成为连云港市K12 校外体育培训市场发展的拦路虎。《体育产业发展“十三五”规划》鼓励学校与专业体育培训机构合作，加强青少年体育爱好和运动技能的培养，组织学生开展课外健身活动[5]。《关于进一步减轻义务教育阶段学生作业负担和校外培训负担的意见》提出，课后服务不能满足部分学生发展兴趣特长等特殊需要的，可适当引进非学科类校外培训机构参与课后服务，由教育部门负责组织遴选，供学校选择使用，并建立评估退出机制[1]。连云港市中小学校的室内外体育场地在寒暑假和周末基本处于闲置状态，只有部分室内篮球场地对外出租。鉴于当前校外体育培训机构缺少运动场地的现状，教育部门和学校可以研究制定学校体育场馆开放措施，盘活现有学校体育场馆资源，既能解决校内体育特长生课后服务不足的问题，又能化解校外体育培训机构场地匮乏的难题。

（五）强化培训市场管理

如何发挥政府监管和市场调节机制的双重作用，为具有资质的校外体育培训机构扩大生存空间，解决体育培训机构之间无序竞争的问题，应当是当前校外体育培训市场亟待解决的问题。一方面，相关职能部门可以根据“双减”要求，制定常态化专项巡查制度，定期发布“白名单”，杜绝无证无照的机构或无资质的个人进入校外体育培训市场；另一方面，相关职能部门应该建立社会监督举报制度，对校外体育培训的违规现象加强监管，对违规体育培训机构采取限制措施，消除无序竞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