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三对”视角下新中国政党制度的选择与发展

王西涛

摘要：“甲申对”“窑洞对”“赶考对”中提出了长期执政、人亡政息的问题，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恰是破解历史兴亡周期率的重要制度。中国政党制度是历史和人民的选择，实践证明也是符合中国实际的制度设计，已成为中国治理体系重要组成部分。

关键词：历史“三对”;多黨合作;政治协商;政党制度

2021年7月1日，在庆祝建党百年大会上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民革中央主席万鄂湘表示，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是立足中国实际的伟大政治创造。建党百年，中国人民不仅站了起来，而且富了起来、强了起来，取得了一个又一个伟大成就。在向第二百年目标奋斗之时，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这是新的赶考之路。

一、历史“三对”的启示

在中国共产党百年历史进程中，毛泽东同志曾与党内外同志有过三次重要对话，称为历史“三对”。“甲申对”是与郭沫若的对话，围绕郭沫若写的《甲申三百年祭》，对李自成胜利又失败的经验进行了讨论;“窑洞对”是与黄炎培的对话，讨论的是历史兴亡周期率的问题;“赶考对”是与周恩来的对话，主要是谈论的是不能学李自成，进京是去赶考，要考及格。三次对话，对于即将执政的中国共产党具有重要启示意义。

（一）越是胜利，越要保持头脑清醒

历史“三对”具有共同点，都是发生在革命即将取得胜利之际，“甲申对”“窑洞对”后抗日战争胜利，“赶考对”后解放战争胜利。取得胜利往往会存在放松懈怠的现象，而放松懈怠后又易出问题，中国历史上的西楚霸王项羽入咸阳，闯王李自成入北京，都因失败告终。

（二）越是胜利，越要践行“两个务必”

1949年七届二中全会召开，毛泽东提出“两个务必”，即务必使同志们继续地保持谦虚、谨慎、不骄、不躁的作风，务必使同志们继续地保持艰苦奋斗的作风。“两个务必”就是对历史“三对”的最好总结，习近平总书记用“四个包含着”给予高度概括，即“包含对我国几千年历史治乱规律的深刻借鉴，包含着对我们党艰苦卓绝奋斗历程的深刻总结，包含着对胜利了的政党永葆先进性和纯洁性、对即将诞生的人民政权实现长治久安的深刻忧思，包含着对我们党坚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根本宗旨的深刻认识，思想意义和历史意义十分深远。”1

（二）越是胜利，越要加强制度建设

项羽入咸阳，李自成入北京，烧杀掠夺，大失民心;刘邦入咸阳，约法三章，杀人者要处死，伤人及盗窃者也要判罪，大获民心;解放军接手上海，推迟半个月进入上海，重要原因就是组织官兵学习入城守则。无论是刘邦的约法三章还是解放军的入城守则，都是一种制度建设。邓小平指出制度更带有根本性、全面性、稳定性和长期性。破解历史兴亡周期率的问题离不开制度建设，中国政党制度的选择与发展考验着中国共产党人的勇气与智慧。

二、建国前中国共产党与国民党关于中国政党制度的选择

制度是巩固胜利成果的重要手段。1945年，抗日战争即将胜利，欣喜之余务必要保持头脑清醒，戒骄戒躁，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同时建国事宜提上日程，中国共产党和国民党的关系界定，国家政党制度的选择面临困境。

（一）建国前中国共产党的建党理论与政党制度

1848年《共产党宣言》的发表标志着马克思主义的诞生，无产阶段革命和无产阶段专政有了理论基础。1871年，巴黎公社革命暴发，此次革命是无产阶级推翻资产阶级统治，建立无产阶级专政的一次伟大尝试。1917年俄国十月革命胜利，马克思主义政党学说成功地从理论走向了实践。而俄国十月革命的一声炮响，也给中国送来了马克思列宁主义。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传播及五四运动的爆发，为中国共产党的产生奠定了思想和阶段基础。1921年，中国共产党成立，这是开天辟地的大事变，从此中国革命翻开了新篇章。

1940年毛泽东发表《新民主主义论》，指出：“全世界多种多样的国家体制中，按其政权的阶级性质来划分，基本地不外乎这三种：（甲）资产阶级专政的共和国;（乙）无产阶级专政的共和国;（丙）几个革命阶级联合专政的共和国。”2并强调“国体——各革命阶段联合专政。政体——民主集中制。这就是新民主主义的政治，这就是新民主主义的共和国。”3同年，毛泽东在《新民主主义的宪政》里再次强调了这个国体问题。

1945年，毛泽东在中共七大作了题为《论联合政府》的报告，指出在打败日军侵略者后，“在最广泛的民主基础之上，召开国民代表大会，成立包括更广大范畴的各党各派和无党无派代表人物在内的同样是联合性质的民主的正式的政府，……将中国建设成为一个独立、自由、民主、统一和富强的新国家。”4

中国共产党是以马克思主义武装起来的政党，针对建国后政党制度的选择，一是废除国民党一党专政，二是组建由国民党、共产党、民主同盟及无党派人士联合组成的临时政府，其目的是为了防止内战，争取合平。

（二）建国前国民党的建党理论与政党制度

孙中山先生提出的三民主义是国民党的建党和政党制度设计的基础纲领。三民主义分旧三民主义和新三民主义。三民主义的核心是民族主义、民权主义和民生主义。旧三民主义在民族主义方面提出了“驱除鞑虏，恢复中华”的主张，但所谓的鞑虏指的是满族，所以其主要任务是反对满清政府，新三民主义更进一步提出了反对帝国主义的任务;旧三民主义在民权主义的任务是创立民国，强调人民拥有四项权利，即选举、罢免、创制、复决，政府则有五项权利，即立法、司法、行政、考试、监察，新旧三民主义都是要建立的资产阶级共和国，所以主要维护的是资产阶级的利益，不过新三民主义将权利扩大到一般平民，人民性更强，范围更广。旧三民主义在民生方面主要是平均地田，目的是要实现“耕者有其田”，新三民主义增加了“节制资本”，作为一个资产阶级政党，难能可贵，最终在国民党一大确立了“联俄、联共和扶助农工”的三大政策，为国共合作奠定了思想和政治基础。但由于孙中山先生的逝世，新三民主义在发展中遭遇到了巨大阻力。

抗日战争胜利后，国民党企图实现一个主义（三民主义）、一个政党（国民党）、一个领袖（蒋介石），试图窃取革命胜利的果实，实行独裁专政。1945年8月重庆谈判开启，经过43天的谈判，最终通过了《双十協定》，国民党接受了和平建国基本方针，承认党派合法平等，同意召开政治协调会议，但在解放区政权和军队问题上，中共代表多次让步，但蒋介石的方针是要让共产党交出军队，其目的是为了消灭解放军，实现独裁专政。

三、建国后中国共产党与民主党派关系的确立

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是具有中国特色的政党制度，中国共产党是执政党，其领导地位是由鲜血和生命换来的，是由历史和人民选择而来的，民主党派是参政党，这有利于扩大执政基础，充分发挥民主党派的界别优势实现集思广益和政治吸纳，有利于科学执政、民主执政。

中国政党制度的确立并非一帆风顺，新中国成立初期，虽然还没有提出多党合作制，但在实践中已走在了前面，1949年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届全体会议在北平召开，会议通过了《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组织法》，使中国人民民主统一战线在组织上完备和固定下来，大会选举毛泽东为中央人民政府主席，朱德、刘少奇、宋庆龄、李济深、张澜、高岗为副主席，其中朱德、刘少奇、高岗为中共党员，宋庆龄为无党派人士，李济深为中国国民党革命委员会主席，张澜中国民主同盟主席，中央人民政府副主席50%为非中共人士，这是多党合作的有力佐证。

1954年第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召开，人民政协代行人大职责随即取消，但作为统一战线组织继续存在并发挥着重要作用。1956年社会主义改造完成，中国从新民主主义国家走到社会主义，国家性质的变化，针对民主党派何去何从问题，毛泽东在《论十大关系》里明确指出要实行多党合作，并提出了“长期共存、互相监督”这一方针，中共八大予以确认。反右和文革期间，这一方针曾遭到破坏，1982年十二大召开，将中国共产党与民主党派关系确立为“长期共存、互相监督、肝胆相照、荣辱与共。”1993年，八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将中国政党制度载入宪法，标志着中国政党制度发展进入新阶段。

习近平指出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是从中国土壤中生长出来的新型政党制度。中共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中共中央明确将中国政党制度作为重要组成部分纳入到国家治理体系，分别在政策、理论与实践方面进行了探索，召开了中央统一战线工作会议、中央政协工作会议，有力地推进和完善了中国政党制度，从而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提供了重要的制度保障。

建党百年，中国共产党团结带领中国人民创造了新民主主义革命、社会主主义革命和建设、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伟大成就，这离不开中国共产党的坚强领导及各民主党派和无党派人士的全力支持，中国政党制度发挥了重要作用。第一个百年目标已经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也已接近，新征程上，回顾历史，一方面是增强信心，另一方面是增强忧患意识，始终居安思危，勇于战胜前进路上的一切风险挑战。

参考文献

【1】习近平.论中国共产党历史[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 2021年.

【2】毛泽东.毛泽东选集[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

【3】习近平.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DB/OL].中国共产党新闻网. http：//cpc.people.com.cn.2021年7月1日.

注释：

习近平.中国革命历史是最好的营养剂.论中国共产党历史.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 2021年2月第1版. P25.

2毛泽东.新民主主义论.毛泽东选集（第二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6月第2版.P675-676.

3 毛泽东.新民主主义论.毛泽东选集（第二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6月第2版.P677.

4 毛泽东.论联合政府.毛泽东选集（第三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6月第2版.P1029-10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