篆刻精品拍场走俏

方栋巷

在今年的艺术品市场上，篆刻成了最受关注的品种之一，不仅因为中国嘉德推出了“陈巨来的艺术世界”展览和拍卖，而且从展览市场来看，篆刻也是各方关注的焦点。

海上篆刻精彩纷呈

真正的中国篆刻艺术形式表现，大抵是经历了古今三次高峰期。特别是在近现代，随着中国传统诗书画印文化艺术越发成熟，篆刻艺术在皖派、浙派之后，涌现出赵之谦、吴昌硕等绝代高手，造就海派艺术在中国文化艺术史上的重要地位，上海也成为中国近现代篆刻艺术的重镇，海派印风几乎代表了近现代篆刻艺术形式本体审美的表达。

近日举行的“叩刀问石—2021上海篆刻联展”，几乎囊括了活跃在海上的100多位各路印人，既有当代篆刻大家，也有成名甚早的高手，更有近年出道的后起之秀，可以说是当今海上印人队伍的一次大亮相、大团结。展出的篆刻作品，有研习古玺印自出面貌的，有专事鸟虫篆印一路的，或承传浙派工稳印路的，以及取吴昌硕一路写意风格的，呈现出了海派篆刻艺术审美本体表现的瑰丽之美。

海派篆刻的最大特点就是传承，像篆刻大家钱君匋先生是鲁迅先生的学生，装帧艺术的开拓者，也是中国当代“一身精三艺，九十臻高峰”的著名篆刻书画家。钱先生为丁景唐先生所刻藏书印“纸墨更寿于金石”，就是来自鲁迅1934年致郑振铎函。他的弟子陈辉，深得钱君匋先生衣钵，几十年如一日苦耕，青出于蓝，运刀如笔或更上一层楼。其所刻印章流转婉约，清丽脱俗，平和冲淡，古意盎然。陈辉边款印跋历经多年积淀而日趋出神入化，刀痕完美呈現浓淡干湿的墨韵，犹如各种字体跃然纸上，鬼斧神工，石破天惊。

在上海静安区图书馆主办的《隔墙分送——陈辉书法篆刻展》中，就有陈辉为静安区图书馆刻的一枚藏书印。此次书法篆刻展的主题是梅花。陈辉篆刻的《梅品》组印共有38方，其中最小的仅4毫米见方。有人这样评论：“陈辉的《梅品·花宜称》组印博采众长，熔铸一炉，独辟蹊径，有乃师印坛泰斗钱君匋的风骨;在表现形式上远追秦汉金石风流，近融皖浙诸家遗韵，面目纷呈，妙趣横生。”

元朱文近代第一

在海派篆刻中，不得不提到的就是陈巨来。奠定陈巨来艺术史地位的自然是他的篆刻，尤其是那独步天下的元朱文，这在他30多岁时就已经获得广泛认定，无需赘言。与历史上多数篆刻名家的情况一样，陈巨来篆刻中最能展现水准的当然还是他的自用印。其中如朱文“巨来画松”“珠溪”“游手于斯”“牟道人”“安持”“陈”，白文“陈巨来“”第八封完“”读了唐诗读半山“”安持精舍”“安持”“焦挺”等印，皆是《安持精舍印聚》及各种原钤印谱中屡见的陈氏常用印，其取法之广博，布局之严谨，刀法之细腻，线条之峻拔，气质之清贵，皆可称陈氏篆刻的无上妙品。

如果说篆刻是陈巨来在民国艺坛立足的傍身绝技，那么他的顶级朋友圈，或许才是他走红的最大推力。经营朋友圈，过硬的专业本领只是敲门砖，要盘得活，靠的就只能是做人——在这点上，出身一般、看起来人畜无害的陈巨来似乎有着天然的优势。或许我们多少会怀疑《安持人物琐忆》中陈巨来对自我形象的保护和掩饰，但他和那些大家、贵胄、达官、名流和巨贾间的艺术往来却是无比真切的，要搞定那些名士派头十足的大人物，绝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陈巨来一生刻印号称3万多方，对于印拓的弃留不甚在意，生前身后所印行的印谱并不算多，只有那些最满意的作品或者资料，他才会亲自精心制作印拓汇集成册。中国嘉德专场中《安持精舍印存》《安持印集》以及《安持老人集锦册》等印谱，不独印面钤拓神采奕奕，其中的题跋和名家书画相得益彰，文雅华丽的程度实属罕见。《安持老人集锦册》为小林斗盫题签，里面收录的印拓跨越战国至近代两千余年历史，其中还有陈巨来的累累笔记，简直就是一部简明的图版篆刻史，册中所钤包括陈巨来为民国诸名家所刻印、个人22岁至60岁自刻印以及70岁后所刻印，基本就是其篆刻生涯的全部代表作。这些印面全是陈巨来亲手所拓，纤毫毕现，一丝不苟。他在这方面的要求，并不比创作来得低。

闲章不闲值得关注

从拍场来看，最受欢迎的还是闲章，可谓“闲章不闲”。闲章，是指姓名、斋号、职官、鉴藏印等以外的印章。它是从秦汉时的吉语印演变而来，除刻吉语外，还常刻诗句、格言、自戒之词等。

到了近代，闲章便发展成为中国书画艺术不可或缺的部分。闲章的内容也十分广泛，书画家或自拟词句，或撷取格言、警句于印章，以示对人生和艺术的感悟，故有“闲章不闲”“闲章玩味”之说。

中国嘉德秋拍中“清宁——金石篆刻艺术”及“独秀——陈巨来的艺术世界”两专场中，就汇集了不少由清代到近当代名家篆刻的闲章精品，非常值得藏家们的关注。

从近年来的拍卖市场看，印章捡漏情况屡屡出现，像一枚印章在2016年西泠拍卖会上亮相，却被严重低估，仅以1.8万元价格成交。2017年保利春拍以380万元落槌，一年涨了211倍。

对于广大藏家来说，可以密切关注拍卖市场上的成交价格，并从中选择适合自己的篆刻品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