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与爱的力量

李凤成

《我的章鱼老师》素材解读

人与动物之间产生深厚感情的故事，并不少见。可是，如果动物是一只生活在南非海藻林中的野生章鱼呢？在新冠疫情绵延的那段时间里，巨大的困扰使得人们更多地趋向于探索自我和内心。正因如此，2021年的奥斯卡最佳纪录长片奖，颁给了一部温柔而治愈的动物纪录片：《我的章鱼老师》，它记录了章鱼的智慧以及人与章鱼之间独特的友谊和互动。摄影师的一年，章鱼的一生，这或许是人类与章鱼的一次最亲密接触。头一次，观众的情绪随着人和章鱼的友谊和章鱼的命运而波澜起伏。

奇妙友谊的开始

克雷格是一位南非的自由潜水者和影视制作人，在花了数年时间拍摄地球上一些最危险的动物后，他觉得每天都充满压力。不堪重负的他决定回到家乡南非开普敦的海藻林休息一段时间。

有一天，克雷格在浅水区的海藻林中潜水，一座由石头和贝壳搭建的“奇异建筑”深深地吸引了他，突然，“建筑”轰然倒塌了，一只软体动物猛地窜出。躲在“建筑”里的竟然是一只雌性章鱼。

克雷格把摄影机放在水中，让章鱼慢慢适应。起初，它对摄影机非常警惕，会小心翼翼地将大贝壳当作“盾牌”，最后，章鱼似乎放下了戒心，甚至主动伸出触手，吸住克雷格的手指，像是在打招呼一样。

章鱼是一种高智慧的生物，拥有两千多个吸盘，每一个都有无数的神经细胞和独立的感知能力。它为什么要和人类交朋友？也许，它也渴望在短暂的一生中，能获得更多新奇的体验。

克雷格好奇地观察章鱼的捕猎方法：镜头中的它，时而隐身，让自己变色为石头，麻痹猎物;时而让自己化身为海藻，颤巍巍地随波逐流;时而用触手当武器，快速出击捕捉鱼类。

在一次近距离接触时，克雷格的镜头不慎掉落，胆小的章鱼飞速逃走，再也没回到原来的洞穴。克雷格对此很懊悔，“它还会再信任我吗？再次见到还会认识我吗？”他收集它吃过的食物和留下的痕迹，还在纸上画出了复杂、缜密的线索链，花了整整一周时间去找寻这只章鱼。好在，再次相逢，章鱼并没有因此产生距离感，还主动靠近，亲昵地盖住了克雷格的整只手，这一刻，他们相处得就像老朋友一样和谐。

素材故事点拨：章鱼由最初的警惕，到尝试着向摄像机、向克雷格靠近，展现了自然界友爱、和谐的一面。纪录片里的章鱼，聪明、勇敢，它伸出触角与人类世界联结的那一刻，像极了我们伸出手，小心地触碰这个世界，拥抱每一段关系，投入每一场冒险。由此观之，人与动物是可以成为朋友的。皮囊之下都有着相同的灵性，每个生命都值得尊重和感恩。

运用方向：人与自然;奇迹;好奇心;主动与被动……

勇敢、热烈地拥抱世界

章鱼的体积很小，但在相处的这段时间里，克雷格却心甘情愿地称它为“老师”。小小的它，教给了克雷格许多宝贵的品质，比如活在当下、享受着生命中的每分每秒……

平时除了捕猎，章鱼会模仿海里漂浮的海藻，随着海水左右飘蕩。有时候，章鱼会用两只触角走路，那姿态像足了一个步履蹒跚的老人。它好奇地自娱自乐着。

有一次，它遭遇睡袍鲨，受了重伤，尽管躲到石头底下，却仍然被循着气味赶来的鲨鱼咬断了一只触手，幸而，它尚有余力缓慢、艰难地返回洞穴。然而，在第二次与睡袍鲨狭路相逢时，它就从战略、战术上有了质的提升。在鲨鱼的追击下，它竟然跃出海水爬上了岸。重回水中后，在与睡袍鲨周旋的过程中，章鱼用惊人的速度吸起近百颗贝壳和石头，用它们包裹住自己，给自己制造了一道天然的屏障。

紧接着，睡袍鲨追赶而来，对章鱼发起撕咬，却毫无进展。下一分钟，鲨鱼又过来咬住了它，它拼命地用贝壳盔甲抵挡鲨鱼的攻击。最终，它居然骑在了世界上唯一安全的地方——鲨鱼背上。它最终离开鲨鱼躲进石头里时，鲨鱼头也没回地走掉了。在这场力量悬殊的搏斗中，它赢了！

素材故事点拨：陪伴和记录，让我们见证了章鱼的柔软、温情、聪明、坚强，以及直面死亡威胁时惊人的智慧。一只小小的章鱼，却有自己的英雄主义，如同《老人与海》中的老人圣地亚哥一样：在充满不确定性、甚至危险的环境里，充分地展开生命，用尽基因的天赋，不断精进自己的能力，绝不放弃。看似渺小，却牢牢地掌握着生命的主动权。

运用方向：生命的智慧;强与弱;勇气……

跨越物种，殊途同归

繁衍与传承，是大部分动物终其一生都要面临的重大使命。章鱼用自己的生命，完成了这项使命。

雌章鱼会产下数十万颗章鱼卵，为了保证鱼卵顺利产出，雌章鱼必须停止捕猎、停止进食，用自己的生命孕育新的生命。

为了孕育下一代，它坦然地走向了死亡。在距离上次观察仅仅过了一周，当克雷格再次下水，发现了让人悲伤的一幕：产卵后的章鱼已经被潮水冲出洞外，气若游丝，身体周围聚集着腐食动物，最后，一只庞大的睡袍鲨缓缓游来，轻松地咬起章鱼，带着它的猎物游向黑色的海洋深渊。

在安静的探索和观察之间，章鱼老师将一生的智慧授予人类，人类被平凡生活锁定的思绪得以延展。此后，克雷格重新找回了生活和工作的方向。十年间，他每天都会在海水中潜水，有时每天长达5个小时，继续对海洋生物展开研究。他已经见证了5代章鱼的到来和离开。多年来，其他动物也伸出手来与他接触，每一次都是令人惊叹和治愈的，但没有什么能比得上他与那只小章鱼“一生一次”的联系。

他说，“它打开了我的心扉，教会了我谦逊，要有怜悯之心。让我知道野生动物是多么的复杂和珍贵……你会感受到，世间的每个生命都是多么重要又多么脆弱。你不是探访者，你只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最重要的是，当你真的去了解一个生命，你就再也没办法冷漠了。”

素材故事点拨：

获得动物无条件的信任，这是一种奇妙且温暖的体验。小小的章鱼用短暂的一生积累着智慧，羁绊出情感，应对残酷的海洋法则。而长久的陪伴让克雷格从大自然中学到了很多东西，并且重新找回了自我。世间的每个生命都是如此重要、珍贵，却又脆弱，生命的存在不限于活着，有时，技能、精神的赓续也是另一种“活着”。

运用方向：传承;伟大与渺小;生命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