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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忘却的崇敬

2021-12-20张沈昌

散文选刊·下半月 2021年11期
关键词:零钱抽屉张老师

张沈昌

我刚上初中是在秋季,转眼到了冬天。不知是否自己行走困难,觉得那年冬天的雨雪天气特别的多。

中学是新建的,远离城镇。学校除了必需的教室、食堂,一般职员都是两人一间卧室,每个老师虽是单人宿舍,却兼作办公室。响当当的一所中学连个办公室、会议室都没有,何谈学生宿舍?当时,在校生的家不少离学校较远,冬天天又短,岁数小的学生,上学放学路上的时间非常紧张,难以按时到校,学校只能出面从附近的村民家临时租房让路途远的学生晚上住宿,租一天算一天,租房费学生自己掏,有土床算不错的,大都是抖点稻草打地铺,铺盖学生自己带,五六个人合租一间民房,月租每月1元。那时的社会经济紧张,每学期的学费才几元钱,初中4元,高中加5角钱书本费,4元5角。已经算是昂贵的了。

租的房子虽说离学校只有里把路,可雨雪天,泥烂路滑的,对于腿不好的我来说,好似当年红军长征途中爬雪山、过草地。

学校领导为我皱眉,后来,班主任经得学校领导首肯,把学校的一张两层床改为一层床放到他的房间,安排另一个同学陪伴我晚上住在他的宿舍。为方便我们随时进出他的宿舍,班主任老师还给了我一把门钥匙。老师们的房间本来就不大,摆放了两张床,一张办公桌,真是只有下脚的空,转身都难。

我们的班主任是完海鹏老师,不过三十来岁。他的夫人张老师在乡下的一所小学任教,带着几个孩子吃住在校。虽然张老师任教的学校距离我们学校只有两里来路,可工作忙,很少过来。班主任完老师在校算得学术大牛,身兼学校的多份工作,去得更少。偶尔张老师来看望完老师,总是趁午饭后的短暂时间。

大冷的天,我们衣服单薄,难以御寒,中午一般就蜷缩在床上。每次张老师来,我们总靠在床上看书,甚至不懂得招呼一声。两位老师坐在完老师的床沿,脸对脸侧着小声地交流教学上的方方面面,生活中的短短长长,是否把我们两个小破孩放在眼里不清楚,只见他们偶尔也开心地大笑起来。

过不了多长时间,张老师边说话,边站起身把完老师的床铺铺整整,衣服叠叠,办公桌上的作业本收拾收拾,就打道回府,完老师总是面带笑容地送到校外……

時间一长,其他老师知道了,有的年轻老师私下对我说:“小孩子真是不知事,张老师来了,你们怎么不到外面或教室去?”见我们茫然的样子,几个老师讪笑着说:“你们太幼稚了,人家想讲几句私房话都没机会。”

太幼稚?我当时似懂非懂,更觉得我们只顾看书,怎么就“太幼稚”?怎么就妨碍了老师们说话?有什么私房话呢?即使有,完老师送张老师的路上不能说?还嫌他们多事,心里有点不快,只是没敢说出口罢了。

完老师的桌抽屉和桌柜没有上锁。我们住进去时,抽屉和桌柜仍然没上锁。有时抽屉没关到位,抽屉里的饭菜票和零钱散乱在里面,难道不怕我们无知的穷小子乱翻他的东西,偷他的零钱?即使自家的孩子有时也会做些难以启齿的事,何况对我们一点不了解。

后来曾想,完老师有意留空子让我们拿他点饭菜票或零钱,也可能估计我们不是那种人,绝不会做出那种见不得人的事,何况是爱我们至深的老师,才对我们大开方便之门呀!

完老师大海一样的胸襟让我想起:有一种爱无与伦比,有一种情无法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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