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少年健康信息素养与健康行为关系的研究*
2021-12-14张艳茹夏志杰王诣铭
张艳茹 夏志杰 王诣铭
(上海工程技术大学管理学院 上海 201600)
近年来,为促进人类健康的全面发展,中国开始实施“健康中国”战略,同推动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共同发展,全民的健康问题已成为党中央十分关注和注重的问题[1]。为了促进公民的健康发展,学者们开始关注健康信息素养,包括多元化的健康信息素养评价方法,如两个基础工具“REALM”和“TOFHLA”及王辅之编制的健康信息素养自评量表等[2-3]。秦美婷、袁婧怡发现不同城市、不同文化的居民健康信息素养水平存在差异,城市居民明显好于农村[4-5]。学者们证实了健康信息的获取、甄别、理解及应用等对健康信息素养存在影响[6-7],并发现健康信息素养水平高的用户倾向于关注健康、改善健康行为等[8-9],健康信息素养正成为促进我国居民健康发展的一个重要因素。
健康信息素养是一个用来衡量健康传播效果的指标,更着重突出有关健康信息方面的信息能力,其水平偏低会直接影响用户的健康状况及其行为[10]。比如,注重了解健康信息,具备高水平健康信息素养的老年人拥有更好的生活状态,更加注重积极健康行为的养成[11]。青少年健康行为状态将直接影响其成年后的健康水平,青少年阶段也是培养健康信息素养及建立健康相关习性的重要时期[12]。当今的青少年被称为“数字原生代”,是指出生于1990年之后,并在其生命早期阶段就接触过数字技术的人[13],他们出生就伴随着电脑、手机等电子产品[14],他们拥有与上一代不同的技术技能。欧洲和北美进行的世界卫生组织(WHO)小学生健康行为(HBSC)研究表明青少年在媒体上花费的时间越来越多,社交媒体正在改变着青少年的健康行为[15]。但是鲜有学者探究青少年健康信息素养与健康行为的相互联系,未探究相较于传统的信息传播时代,生活在全媒体时代的青少年健康信息素养是否具有显著性提高。
为了弥补这个不足,本文将青少年作为研究对象,借助定量统计及结构方程模型分析青少年健康信息素养和健康行为的现状,并深入探究二者之间的影响关系,以期深入了解青少年的健康信息素养,为图书情报机构、高校等健康教育的建设提供参考,推动健康信息素养的创新发展。
1 相关研究
1.1 用户健康信息素养
健康信息素养是指根据获取的健康信息做出个体认为正确的判断和抉择,从而达到维持自身健康与促进健康水平发展的一种能力[16]。国内外学者对健康信息素养的研究内容可以分为不同人群的健康信息素养水平、影响因素、测量方法以及与健康行为的关系等。相关研究主要集中在图书情报、公共卫生、教育及医学等领域,研究方法包括抽样调查、结构方程模型、实验设计等方法。相关研究如表1 所示。
表1 用户健康信息素养研究
1.2 健康行为
国内外学者对健康行为的研究主要侧重于基本健康行为(如基本卫生、饮食、睡眠等)、预警行为(如突发灾害预防等)、避开危险行为以及对卫生服务的利用行为[20]。例如对各个省市居民健康状态的调查,疫情期间基本健康行为的研究以及健康行为自量表的设计,如Prohaska 的健康行为量表、黄峰的健康行为量表以及青少年健康促进量表等。学者们也探究了各类疾病患者健康行为、健康信念等的成因,发现电子健康网站的存在对其有促进作用,社会支持等对健康信念及生活满意度起到积极影响[21]。随着互联网的普及,学者们开始关注健康信息行为这一研究,是指个体为了满足健康需求,利用网络在线搜索、获取及分享健康信息的行为[22]。例如,老年人进行在线健康信息查询更倾向于对各种疾病的了解,青年人则是为了满足社交以及娱乐需求。随着互联网的发展,通过网络获取健康信息已经成为青少年的重要来源,已经对他们的生活方式造成了改变[23]。
1.3 健康信息素养与健康行为
Becker 等认为个人健康行为受健康意识和健康信念等要素的影响,这些知识影响着人们对疾病威胁的察觉和认知,从而干扰他们所采取的健康行为[24]。个体通过各种渠道获取到有用健康信息后有助于改变个人的日常行为,转变的过程中加强了个人对健康的重视,并能对其健康问题进行快速且正确的解决[25]。Levin 等发现媒体健康素养正向影响促进健康发展的行为,比如主动上网搜寻健康信息,注重饮食、睡眠等[26]。多项调查研究表明,低水平健康素养与吸烟、酗酒、有攻击性等危险行为、肥胖以及健康促进行为水平有关联[27]。
综上所述,学者开始关注健康信息素养与健康行为之间的内在联系。但国内外学者研究对象多侧重于高校大学生及年龄较大老年人,很少有人将现在频繁接触网络的青少年作为研究对象;学者们更多关注健康信息素养对健康行为的影响,鲜有人研究健康行为是否能够影响健康信息素养。故本文采用定量统计与结构方程模型结合的方法,探讨青少年健康信息素养与健康行为的内在关联,从图书情报角度推动青少年健康成长。
2 研究模型与假设
美国纽约州大学Jennifer 教授探讨了青少年健康信息素养对其健康成长的重要性,他觉得青少年的健康信息素养在一定程度上会影响健康结果[28],会导致不一样的行为产生。本研究拟在Jennifer 教授提出的青少年健康信息素养框架,付少雄提出的大学生健康信息行为对健康水平影响的框架[8]以及健康信念模型[24]和“行为决定健康”理论的基础上[29],研究青少年健康信息素养与健康行为的关系,研究模型如图1。
图1 研究模型
2.1 青少年健康信息素养
根据Jennifer 教授的青少年健康信息素养模型,健康信息素养是决定青少年健康行为的主要因素[27]。许多研究表明青少年群体从小接受健康教育,其形式不仅仅限制于书本,如今更多侧重于视频、图像及广播等,现在的青少年几乎都会用互联网查找信息[30]。健康信念模型指出健康信念是个体接受劝导和改变行为的重要影响因素[28]。健康信息素养一般指的是愿意主动获取健康信息,并做出正确理解和甄别,进而主动付诸行动的意识,个人的健康信息素养水平越高,健康信念则越强[2]。付少雄也指出大学生健康素养水平越高,其实际健康水平则越好[8]。因此提出:
H1:青少年健康信息素养对健康行为有着积极影响。
基于MLA 提出的健康信息素养理论,学者们评估健康信息素养的主要途径是通过正确认识健康信息、理解健康信息、甄别健康信息和应用健康信息[18,31]。健康信息意识指的是个人重视健康信息,能够表达自己的健康需求。临床心理学家Becker 的健康信念模型认为个人健康意识和信念会影响用户接受健康行为的可能性[28]。健康信息获取则指具备检索和获取健康信息的能力,据知信行模型可知“获取知识可以有效促进行为改变,知识转变成信念和态度为促进行为改变提供动力”[32]。健康信息评价是指对于健康信息的真假个体能够做到判别[33]。健康信息应用是指能够将健康信息正确地应用于指导自己的健康行为,并采取实际行动,做出改变[16]。王辅之、聂雪琼等多位学者都是利用上述四个维度衡量健康信息素养。
2.2 青少年健康行为
杨志寅教授提出“行动决定健康”理论,健康行为在一定程度上是因,健康结果和健康素养是果[29]。付少雄指出个体为了能够拥有正确、积极的健康生活状态,对健康行为做出改变的同时,也促进了搜寻健康信息、对健康信息进行评价和应用,在转变过程中增进健康信息素养[8]。李桂玲等基于跨理论模型的研究指出个体的健康态度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健康行为是否积极向上,健康行为状态较好的个体通常能较好地管理自己的健康行为,对健康信息能够保持足够的关注度,进而个体的健康信息素养会得以提高[34]。因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H2:青少年健康行为对健康信息素养有着积极影响。
青少年的健康状态直接影响成年后的健康质量,为了青少年的健康成长,学者们不断研究青少年的基本健康行为[13]。Levin 的MHL 研究模型中对青少年健康行为的衡量遵循了WHO 的青少年健康行为量表,采用了基本健康行为(运动、饮食)作为其中一个衡量维度[25]。预警行为一般指为了预防发生道路伤害、突发灾害以及意外伤害而采取的行为。学者发现,预警行为是衡量一个人健康行为好坏的重要指标[25]。环境危害一般指来自自然环境和职业方面的威胁,避开环境危害则是能够正确应对雨天、空气污染、剧毒以及来自身边的职业伤害等。杜蕊研究发现青少年的安全事故屡见不鲜,能够正确避开环境危害对青少年来说至关重要[19]。卫生服务利用行为指的是能够在身体不适的时候去求医、正确服药、主动获取健康信息以及能够接受健康指导等。综合国内外学者对健康行为的研究,本文采用刘惠琳的健康行为量表测量青少年健康行为,包含基本健康行为、预警行为、避开环境危害行为及卫生服务利用行为。
2.3 健康信息搜索
对健康信息进行搜索在一定程度上有利于个人进行自我健康管理、改善健康生活方式等,对增进人们的健康水平具有显著作用[35]。付少雄研究表明大学生的健康信息搜索行为影响其实际健康水平,对健康素养和健康水平产生交互影响[8]。健康信息素养的高低会影响健康信息搜索的意愿和频次,进而会影响所采取的健康行为。基于此,提出假设:
H3:青少年健康信息素养对健康信息搜索有积极影响。
H4:青少年健康信息搜索对健康行为有积极影响。
3 问卷设计与数据收集
3.1 问卷设计
本文选取13~19 岁的青少年作为研究对象,利用问卷测量青少年的一般社会人口学特征、健康行为情况和健康信息素养。问卷设计分为4 个部分,如表2。第1 部分测量青少年的基本人口统计变量,如年龄、性别、受教育程度、健康状况等。第2 部分调查青少年的健康行为状况,共涉及基本健康行为、预警行为、避开环境危害行为和卫生服务利用行为4 个维度。第3 部分测量健康信息素养,共4 个指标。第4 部分测量青少年的健康信息搜索行为。
表2 问卷设计
3.2 数据收集
笔者于2020年3月在网上发布问卷,采用滚雪球的调查方法进行数据收集。首先发放给作者身边的青少年,然后由这批青少年扩散到身边的青少年,共发放给362 名同学。对数据审查之后剔除25 条数据,留有337 条,占比93.09%。研究对象的基本信息详见表3。
表3 调查样本基本信息统计
4 数据分析与结果讨论
4.1 信度与效度分析
信度评估的常见指标为Cronbach’s Alpha系数、组合信度(C.R.)以及AVE,本文利用AMOS24 计算CR 及AVE 作为评估指标,对本研究获得的数据进行检验,结果如表4、表5。从表中可以发现,所有变量Cronbach’s Alpha 系数大于0.7,CR 全大于0.6,且AVE 都大于0.5,说明问卷具有较好的信度。
表4 潜在变量的信度分析
表5 潜在变量的效度分析
4.2 路径分析与假设性检验
运用AMOS24 软件对两个模型进行假设检验,拟合度通常用如表6 所示的一些指标来衡量,从整个模型的拟合情况来看,健康行为的验证性因子分析配适度检验结果为(模型一):X2/df =2.378 <3.0、RMSEA = 0.064 <0.08、TLI= 0.934 >0.80,其他拟合指数,CFI = 0.942、NFI = 0.904、IFI =0.942 均在0.9 以上。健康信息素养的验证性因子分析配适度检验结果为(模型二):X2/df=2.378 <3.0、RMSEA=0.064 <0.08、TLI= 0.934 >0.80,其他拟合指数,CFI = 0.942、NFI = 0.904、IFI =0.942 均在0. 9 以上。表明本研究拟合度较为满意。
表6 拟合度参数
本研究根据假设构建结构方程模型,利用最大似然法对模型进行拟合、调整和检验,最终模型如图2、图3 所示。验证结果表明H1-H4 均得到了有效的证实,如表7 所示。
表7 研究模型假设检验结果
图2 健康信息素养对健康行为影响的结构方程模型
由模型路径系数,如图2、图3 可知,健康信息素养(β=0.596)在P 小于0.05 水平下对健康行为有正向影响,健康信息素养(β=0.649)在P 小于0.05 水平下对健康信息搜索有正向影响,健康信息搜索(β=0.287)在P 小于0.05 水平下对健康行为有正向影响,健康行为(β=0.694)在P 小于0.05 水平下对健康信息素养有正向影响。
图3 青少年健康行为对健康信息素养影响的结构方程模型
5 结论与建议
5.1 结果分析
本文研究目的是研究青少年健康信息素养与健康行为间相互作用的关系,同时验证青少年健康信息搜索行为是否有助于青少年健康行为的改善,以便更好地干预青少年健康行为。通过对青少年健康信息素养、健康行为以及健康信息搜索的关系构建结构方程模型,利用AMOS24 软件做统计分析,本文得出如下结论:
(1)健康信息意识、健康信息获取、健康信息评价及健康信息应用可以很好地评估青少年的健康信息素养,这一结论扩大了健康信息素养自评量表的适用范围。从验证结果可知健康信息获取的作用效果更大,这可能是由于愿意主动去获取健康信息,并熟知获取渠道的青少年更加重视自身的健康状况,愿意去了解和践行更多的健康信息。
(2)基本健康行为、预警行为、避开环境危害行为及卫生服务利用行为四个维度可以综合评估青少年的健康行为,能够更加全面地反映青少年个体的行为状况。从验证结果可知,避开环境危害是评估其健康行为的一个重要因素,这可能是因为互联网的发达让青少年能够获取更多自然环境和职业危害方面的案例,由于事件的严重性和涉及自身利益,他们更加重视这一行为。
(3)青少年健康信息素养与健康行为相互作用,是一对相互促进的积极因素。这一结论不仅说明青少年健康信息素养是改善健康行为的重要因素,也说明积极的健康行为有助于健康信息素养水平的提升。青少年阶段是各种意识形成的重要阶段,为了促进个体的健康发展,应当加大对青少年健康信息素养和健康行为的重视。
(4)青少年进行积极主动的健康信息搜索的频率越高,越有助于其健康行为的改善,他们的健康信息素养水平越高,这一健康信息行为活动越频繁。这一结论说明青少年若能主动、频繁地参与搜索健康行为信息,从网上获取的信息会促进其改变健康行为,提高健康信息素养水平,有助于培养其搜索信息的意识。
5.2 对策建议
(1)为了响应“健康中国”的国家战略,从整体提升我国健康水平,应重视青少年健康信息素养的发展水平,加大健康信息素养方面的教育。据德国联邦卫生部一项调查可知,如果德国公民在青少年时期已拥有较高的健康素养,那么可节省30%用于健康保险福利的花销[26],这一研究也反映了健康信息素养的重要性。因此,政府和学校应根据青少年的接受能力向他们传播健康信息(如动画类视频、医学讲座及易懂的宣传等)来增进他们的健康信息素养。学校图书馆应满足青少年对多样健康信息的需要,提供不同媒介(如图书、漫画、视频等)资源。
(2)为了促进青少年健康信息素养的发展,除了加强这方面的教育,应重视对青少年健康行为的引导。付少雄指出个体为了改变健康行为会积极地搜索健康信息、提高对健康信息进行评价与应用的能力,转变过程中会增进个体的健康信息素养[8],这一研究验证了积极健康行为的重要性。父母应当陪同青少年养成良好的生活习惯,带动他们关注网上健康信息,培养他们树立健康意识,增强健康信念。学校应重视青少年健康信息行为方面的发展,定期开展这方面的知识问答、搜索实战及情景模拟等比赛;学校图书馆应开设有关健康信息搜索、获取及分享等方面的课程。
6 结语
为研究青少年健康信息素养与健康行为的关系,以及提升国内面向青少年的健康信息服务并丰富完善信息行为理论。本文研究对象选取有“数字原生代”之称的青少年,提出健康信息素养与健康行为的假设模型,模型中引入健康信息搜索这一信息行为,构建二阶结构方程模型进行验证。利用AMOS24 和SPSS23 进行分析,最后根据研究结论提出促进青少年健康信息素养发展和改善健康行为的建议。
本文在研究过程中由于技术条件不足、数据较少等问题,存在一些局限性,但内容仍可被用作个别研究使用,希望未来研究可以继续进行补充与完善。首先,研究对象主要来源于在读学生,对于辍学的青少年并未进行数据收集;数据通过调查问卷进行收集,由于研究对象在回答问题时存在许多主观因素,所以数据会有一定程度的偏差。其次,对于青少年健康信息行为的研究只考虑了搜索行为。未来研究应该扩大数据来源,研究各个层面的青少年,更准确地去研究健康信息素养与健康行为的关系,探究分享、甄别等健康信息行为是如何影响青少年健康行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