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仁守生卒年及字号考

2021-12-09王旭州邵婧赵嘉文许宁

西部学刊 2021年21期

关键词：字号

王旭州　邵婧　赵嘉文　许宁

摘要：屠仁守作为清末的“海内大儒”“台谏一谔”，曾任陕西大学堂总教习，被海内奉为“教育宗师”，有关文献对其生卒年及字号的记载或语焉不详，或众说纷纭、相互龃龉。依据西北大学档案馆馆藏屠仁守履历、墓志铭、日记等档案及其他有关文献，经过考证可知：屠仁守，字静夫，号梅君，湖北孝感人，生于道光乙未年十二月二十二日（1836年2月8日）辰时，卒于光绪癸卯十二月二十四日（1904年2月9日），享年六十九岁。

关键词：屠仁守;生年;卒年;字号

中图分类号：K825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2095-6916（2021）21-0009-03

屠仁守，湖北孝感人，斋号渐室，排行第六，生五子，卒葬于“西安城东三十里之瑶村”[1]。他是咸丰乙未（1859年）恩科举人;同治十三年（1874年）进士，选为翰林院庶吉士;光绪二年（1876年），任翰林院编修;光绪九年（1883年）后，历任江南道监察御史、掌广东道监察御史、山西道监察御史、掌山西道监察御史、光禄寺少卿，山西令德书院、陕西三原宏道书院院长、陕西大学堂总教习。

屠仁守性敏端凝、刻苦励学，学识精博、洞达古今，被时人称为“海内大儒”[2]7，他忠诚刚直，不仅是“国家近数十年来，以立言得名者”[3]893，也是“光绪中叶台谏最著称者”[2]7，被海内奉为教育宗师。他主讲令德书院期间，积极开展教育改革，提倡西学，在推动山西教育近代化方面做出了重要贡献。在陕西期间，先后制定了《新定宏道书院条规》和《陕西省大学校初议》，在制定教规、厘定课程、主持教务等方面颇有建树，是二十世纪初陕西省第一所最高学府陕西大学堂创建人之一。在其教育生涯中，先后培养了包括于右任、沈钧儒、马凌甫、贾耕、胡瀛、许鉴观、郭象升等在内的一批杰出人才。其著作《格致谱》丰富了关学内容。

综观涉及屠仁守的诸多著述，对他的生卒年及字号或语焉不详，或众说纷纭、相互矛盾。今从西北大学档案馆馆藏屠仁守档案及有关文献中爬梳剔抉，加以考订，以期正本清源，避免以讹传讹。

一、关于屠仁守的生年

关于屠仁守的生年，历来众说纷纭，主要有以下六种观点：

其一，模糊说。赵尔巽所作的《屠仁守列传》[4]3438和缪荃孙所作的《亡友屠梅君别传》[3]893，均没有提及屠仁守的出生时间。黄惠贤[5]661等学者也持此观点。

其二，1829年说。湖北省以及孝感市的有关史志文献均认为屠仁守生于1829年。姚远[6]等学者也持此观点。

其三，1830年说。《中华万姓谱》记载，屠仁守生于1830年[7]。

其四，1831年说。中国台湾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编的《近代中国对西方及列强认识资料汇编》记载，屠仁守生于1831年[8]395。

其五，1832年说。《续修陕西通志稿》记载：“屠仁守……光绪二十八年卒于西安旅邸，年七十。”[9]5330由是可以推知，屠仁守生于1832年。武晓华[10]等学者经过考证，也认为屠仁守生于1832年。熊月之[11]186等学者均持此观点。

其六，1836年说。张莉[12]认为，屠仁守生于1836年。

上述观点大多只提出了屠仁守出生于何年，但没有具体的日期;武晓华等虽然进行了专门考证，但是所依据的文献不够充分。这些观点究竟孰是孰非？我们依据西北大学档案馆馆藏屠仁守有关档案资料，分析如下：

证一，依据《屠仁守履历》分析。《屠仁守履历》详细记载了屠仁守的出生年、月、日及时辰。其中记载：“屠仁守……行六，道光乙未年十二月二十二日辰时生，湖北汉阳府孝感县附生，民籍。”[13]道光乙未年为1835年，该年农历十二月二十二日为1836年2月8日。由此可知，屠仁守生于1836年2月8日。

证二，依据《皇清诰授中宪大夫光禄寺少卿屠府君墓志铭》分析。该墓志铭记载：“府君姓屠氏，讳仁守，……距生于道光乙未十二月二十二日，春秋六十有九。”[1]这与证一相一致。

证三，依据《清诰授中宪大夫光禄寺少卿显考梅君府君行述》分析。屠仁守的儿子屠义肃所写的《清诰授中宪大夫光禄寺少卿显考梅君府君行述》中记载：“府君……距生于道光乙未十二月二十二日，享寿七十岁。”[14]这与证一、证二相一致。

综上可知，从农历和公历角度而言，1836年说是可信的，但是不够具体。由有关档案资料得出结论：屠仁守生于1836年2月8日辰时。

二、关于屠仁守的卒年

关于屠仁守的卒年，同样众说纷纭，主要有以下六种观点：

其一，模糊说。赵尔巽所作的《屠仁守列传》[4]3438和缪荃孙所作的《亡友屠梅君别传》[3]893，均没有提及屠仁守的卒年时间。《湖北通志》也持此观点。[15]

其二，1900年说。湖北省以及孝感市的有关史志文献均认为屠仁守卒于1900年。黄惠贤[5]661等学者也持此观点。

其三，1901年说。中国台湾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编的《近代中国对西方及列强认识资料汇编》记载，屠仁守卒于1901年[8]395。

其四，1902年说。《续修陕西通志稿》记载：“屠仁守……光绪二十八年卒于西安旅邸，年七十。”[9]5330光绪二十八年为1902年。

其五，1903年说。武晓华[10]等学者经过考证，认为屠仁守卒于1903年。朱修春[16]等学者也持此观点。

其六，1904年说。《大辞海：中国近现代史卷》[11]186记载，屠仁守卒于1904年。张莉[12]也持此观点。

屠仁守究竟卒于何时？我们依据西北大学档案馆馆藏屠仁守有关档案资料，分析如下：

证一，依据《皇清诰授中宪大夫光禄寺少卿屠府君墓志铭》分析。该墓志铭记载：“府君姓屠氏，讳仁守，……光禄寺少卿，奉旨派充陕西大学堂总教习，卒于光绪癸卯十二月二十四日，距生于道光乙未十二月二十二日，春秋六十有九。”[1]光緒癸卯即光绪二十九年为1903年，该年十二月二十四日为1904年2月9日。

证二，依据《清诰授中宪大夫光禄寺少卿显考梅君府君行述》分析。屠仁守的儿子屠义肃所写的《清诰授中宪大夫光禄寺少卿显考梅君府君行述》记载：“府君……于十二月二十四日终于正寝。”[14]这与证一、证二相一致。

综上可知，1900年说、1901年说及1902年说均不可信;1903年说和1904年说有可信之处，但不够具体。由此得出结论：屠仁守卒于1904年2月9日。

三、关于屠仁守的字号

（一）屠仁守的字

关于屠仁守的字，主要有以下三种观点：

其一，梅君说。赵尔巽所作的《屠仁守列传》中记载：“屠仁守，字梅君，湖北孝感人。”[4]3438缪荃孙所作的《亡友屠梅君别传》中记载：“国家近数十年以来，以立言得名者，道咸之间曰曾文正公，……今大学士张公之洞，继其后者为吾友屠光禄仁守，……君字梅君，湖北孝感人。”[3]893《蕉廊脞录》记载：“屠仁守，字梅君，湖北孝感人。”[17]《皇朝续文献通考》记载：“仁守字梅君，湖北孝感人。”[18]陕西、湖北以及西安市、孝感市等多部史志文献或工具书中均认为屠仁守字梅君。武晓华[10]等众多学者以及台湾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8]395也持此观点。

其二，眉君说。清代的刘光第[19]持此观点。

其三，静夫说。《国朝御史题名》记载：“屠仁守，字静夫，号梅君，湖北孝感县人。”[20]363张莉[12]等学者也持此观点。

（二）屠仁守的号

关于屠仁守的号，主要有以下两种观点：

其一，梅君说。《国朝御史题名》记载：“屠仁守，字静夫，号梅君，湖北孝感县人。”[20]363《穰卿随笔》中记载：“当光绪十五年，御史屠仁守（号梅君，湖北人，同治甲戌进士，由翰林官御史）以内府屡兴土木，上书极谏……”[21]张莉[12]等学者也持此观点。

其二，墨君说。陈玉堂[22]持此觀点。

可以看出，关于屠仁守的字号，依旧众说纷纭、莫衷一是。那么，屠仁守的字号究竟是什么？我们依据西北大学档案馆馆藏屠仁守档案资料，分析如下：

证一，依据《屠仁守履历》分析。该履历中记载：“屠仁守，字静夫，号梅君，行六，道光乙未年十二月二十二日辰时生，湖北汉阳府孝感县附生，民籍。”[13]

证二，依据《皇清诰授中宪大夫光禄寺少卿屠府君墓志铭》分析。该墓志铭中记载：“府君姓屠氏，讳仁守，字静夫，号梅君，湖北孝感人。”[1]这与证一相一致。

证三，依据《清诰授中宪大夫光禄寺少卿显考梅君府君行述》分析。该行述中记载：“府君姓屠氏，讳仁守，字静夫，号梅君，湖北孝感县人。”[14]这与证一、证二相一致。

综上可知，屠仁守，字静夫，号梅君。眉君说和墨君说或许是口传笔误所致。

四、余论

其一，关于屠仁守的生卒。同治十三年（1874年）四月，屠仁守在日记中记录了会试亲供一事。其中记载：“具亲供贡士屠仁守，现年三十岁，系湖北省汉阳府孝感县。……遵例赴部填写亲供，委系亲身，并无假冒违碍等情，亲供是实。”[23]据此可知，屠仁守应当生于1844年。这明显与其有关档案记载不一致。屠仁守肯定不会记错自己的年龄，更不会在填报个人情况时有“假冒违碍等情”。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综观《屠仁守御史日记》全部内容，均是屠仁守工作结束之后的补记，因此难免有遗忘或疏漏。此处的错误应当是在写日记时掉字所致，本应是“现年三十（八）岁。”

其二，关于屠仁守的字号。光绪二十年甲午（1894年）秋八月，屠仁守为其三兄屠仁恻撰写了《菊君公传》。其中记载：“公讳秉坤，派名仁恻，字菊君，一字端臣。……公与弟兰君公侦知盗啸聚处，集丁壮以兵法部勒……”[24]据此可知，其三兄屠仁恻和四兄屠天培分别取“菊”“兰”作为字。那么，屠仁守一开始取“梅”作为字也在情理之中。原因有二：一是梅、兰、竹、菊被人们称为“四君子”，是中国人感物喻志的象征;二是“这‘梅君配‘仁守，意深而形象生动。”[25]梅有“探波傲雪，剪雪裁冰，一身傲骨，是为高洁志士”的特色[26]，这正是对屠仁守的真实写照。屠仁守自己认为字静夫，或许是后来所改。至于他何时改字？为何改字？尚需进一步研究。

参考文献：

[1] 皇清诰授中宪大夫光禄寺少卿屠府君墓志铭[A].西安：西北大学档案馆（2020-RW0008-15）.

[2] 刘廷琛.屠光禄奏疏序[M]//屠仁守.屠光禄（梅君）疏稿.台北：文海出版社，1973.

[3] 缪荃孙.亡友屠梅君别传[M]//陈金林，齐德生，郭曼曼.清代碑传全集：下.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

[4] 赵尔巽.清史稿[M].北京：大众文艺出版社，1999.

[5] 黄惠贤.二十五史人名大辞典：下[M].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1997.

[6] 姚远，许怀东.西北大学学人谱：续集（1997.8-2002.8）[M].西安：西北大学出版社，2002：11.

[7] 淡泊.中华万姓谱：下[M].北京：中国档案出版社，2006：2482.

[8] 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近代中国对西方及列强认识资料汇编：第3辑第1分册[M].台北：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1986.

[9] 杨虎城，邵力子.续修陕西通志稿：卷八十五[M].铅印本，1934.

[10] 武晓华.屠仁守思想倾向剖析[J].晋阳学刊，1998（1）.

[11] 熊月之，陈绛.大辞海：中国近现代史卷[M].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2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