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山文化中的地域性因素分析
2021-12-08何少轩
何少轩
一、红山文化的神秘“文化”
红山文化,发源于内蒙古中南部至东北西部一带,起始于五六千年前,是华夏文明最早的文化痕迹之一。分布范围在东北西部的热河地区,北起内蒙古中南部地区,南至河北北部,东达辽宁西部,辽河流域的西拉木伦河和老哈河、大凌河上游。红山文化全面反映了中国北方地区新石器时代文化特征和内涵。
东北北部和蒙古高原由于气候干燥寒冷难以发展农业,主要以狩猎和采集为生,有的地方可能有养畜业。陶器和磨制石器虽已出现,但尚未得到充分的发展。北方原始农业文化首先在辽河和大凌河流域得到了较快的发展,其中较早的有兴隆文化,继之而起的有红山文化,其是中国新石器时代东北部的文化遗址,因发现于内蒙古赤峰红山而得名。
红山文化遗址中,彩陶所占的比例较大,主要是在细泥红陶上以黑色绘花纹。纹饰有平行线纹、半同心圆纹、菱形纹、垂帘纹等,绘制较严谨工整。它的彩陶艺术,在彩绘前器形的外表多施以红衣。从装饰风格上看,“之”字形纹陶很突出,具有多层次二方连续纹饰是红山文化彩陶的特色。此图纹为蒙古族经常使用的云纹早期样貌,与中国北方的许多草原民族有一定的联系。
众所周知,我们现在所认为的原始的艺术并非是艺术,实则是带引号的艺术,也就是“艺术”。
但在当时的生产力的约束下,大多数物品不够具备我们现在所说的单纯艺术品的价值。而是与生活必须与实际需要所结合的产物。但在我们现阶段的考察和学术推断中,工具的属性偏多,也就是非艺术品。解释清楚了这一点,再去看原始“艺术”时,其实更多是以我们时代的人眼光看他们的“艺术”时,思路就更为广泛了,而我更愿意以美的地域性的眼光去分析他们的“艺术”。
二、红山文化的雕像
(一)红山文化雕像造型特点
红山文化的雕像从旧石器时代晚期起,就在欧亚大陆各地广泛出现了。被称作大地母神的雕像,象征着生育,也象征大地和收获,作为一个群体和民族生命力延续力的体现,受到原始先民们的广泛崇拜,被称为“维纳斯女神”。牛河梁雕像是一群祖先崇拜的偶像。这群雕像,是高度写实的,更有以为是模拟真人塑造的,所以他们应是被神化了的祖先偶像。雕像为方圆形扁脸,额部宽而平,额上塑一突起的圆箍状饰,似与束发或头饰有关。耳前鬓角明显,鬓角部位塑有细而长的竖带,双眼内均嵌淡青色圆饼状滑石质玉片为睛,正面凸起,为睛面,经抛光,滑润而有光泽;玉片的背面平齐,使整个睛体形如现代的图钉,从而可以牢牢嵌进泥塑的眼眶内。鼻梁低而短,鼻底平,双鼻孔浅圆。嘴较长,嘴角圆而上翘,上唇微张,下唇有贴面,贴物残缺。颧骨高起,脸颊随着上下唇的翘张而显露笑态。下颌尖圆,双下巴,上耳轮翘起,耳腔、耳垂则甚小,耳廓形态被明显简化。左耳残断处尚存耳饰的圆孔。整个脸面上部宽大而突出。
(二)雕像的人种特征
这尊头像首先是高度写实的,又运用各种手法来神化,尤其着重于面部的艺术刻画,既强调外形轮廓的健美柔和,也追求内在神态的情感流露。为此,在构图、造型侧重写实的基础上,对其神态恰如其分地加以了艺术变形和夸张。古语云“眼为心声”。对眼睛的传神刻画,是古往今来艺术家们揭示人物精神面貌的关键所在。从制作手法来看,红山雕像及其他发现物都是以圆雕手法进行制作,已经具备了我国传统雕塑的基本工序,并且雕塑技术已经形成了规范化的趋势,是有专业分工的。
整个头像的塑造在写实基础上适当夸大,把传神、表情动态融为一体,实现了艺术真实与生活真实的高度统一,真可谓形神兼备,出神入化。以这尊头像为代表的塑像群,规模大,形象逼真,神态夸张,雕塑艺术性极高。同时,以各类鸟兽动物神陪衬,并陈设造型考究的陶祭器。它们置于富丽堂皇的庙宇之内,为了解以往长期缺少考古实物的中国上古时期的文化研究提供了一批极为珍贵的资料。目前仅局部试掘,就已获取一些重要信息,如面部是确定人种特征的主要依据。
头像的脸形和眼、鼻等部位,形象逼真,特征明显,为鉴定其所属人种提供了第一手资料。脸为方圆形扁脸,颧骨突起十分明显,这是蒙古人种固有的一个主要特征。眼斜立,为“吊眼”,上眼皮特别是眼内角有较发达的赘皮,眉弓不显,眼窝浅,是典型的蒙古人种的眼型。鼻子特别突出的是鼻梁低而短,鼻尖和鼻翼呈圆头型,鼻底平,鼻孔稍上翘,无鼻钩,具有蒙古人种鼻型特征。嘴部,上唇较长而薄,也属蒙占人种的特征。由此可见,这尊头像从面部所表现出的蒙古人种特征是明确的。
鲜明的蒙古人种特征,使得我们在研究红山文化时可以带入地域性及蒙古族的特定信仰来分析红山文化呈现的特征。这一思路是从形象进行拓展的,跟造型相关,不同三星堆所发现的雕像的神秘和夸张。红山文化发现的雕像在具备对生育的崇拜的同时,应用了写实的手法,所以根据他的创作手法,形成了红山文化与蒙古族文化交融的共识。也正因如此,许多红山文化的“美”的来源有了根源,也为地域性特征找到了有力的证据。
三、红山文化的符号记忆-勾云形器
红山文化还有一具有强烈的地域性特征的是勾云形器。勾云形器为红山文化玉器中造型和纹饰较复杂的一种。出土、征集和收藏的红山文化勾云形玉器已有十数件之多。勾云形器的原型和功用,学界有许多不同认识。有人认为是一种抽象的龙或凤的形象,或认为是鹿角和猪獠牙等实物形态的一种艺术再现。有的认为是风云的象征物。陆思贤先生从图形纹样出发,认为勾云形玉器是多种少脚动物结合的抽象化。“从勾云形玉器的形状结构说,至少反映两种物类的崇拜,一是对旋转物的崇拜,二是对角物的崇拜,…红山文化死者身佩的小玉龙或佩勾云形玉器的本意,也是勾云形玉器中心部位作‘旋转’的深层含义,而勾云形玉器的四个勾角,有蹼足形、鸟喙形等区别,旨在突出角的多元性。”杨美莉认为:“勾云形器为红山先民劈开一片生计之外的幻想天地,在那一天地里,有着他们对微妙宇宙、生命的诠释以及对生活的无限寄望”。
综上所述,我们已然知晓红山文化为蒙古文化的一种,是被发掘出的已知的史前文明中具有强烈的民族色彩的一支。这样的推论是由女神的人种来确定的,那么云纹的玉器究竟来源于什么,我觉得应该参考蒙古族的祖先记忆。萨满及崇敬物——长生天,是我们确定他们为什么大量运用云纹的原因,为什么有鹰类动物部位的原因。那就是对天的崇拜,而且向往天空的根本原因,这样的崇拜是源远流长的,是可以证明历史原因。再从地域性出发,蒙古族定居的地方往往是空旷的草原,靠捕杀猎物为生,对于天的赐予是非常看重的,而且空旷的草原参照物,生活出现的动植物是极其稀少的。与仰韶文化中大量出现的鱼不同,草原上捕捉动物的机会是很少,并且视其为敌人。但在蒙古族的信仰之中,长生天是没有具体形象的。现在也是以蓝色为最尊贵的颜色,且无实物。虽然勾云形玉器有文化象征内涵,但都不能否认其崇拜长生天的功能。红山勾云形玉器确定无疑是用于实用、象征的器物,其形状有行走云间,驾云升天之意。从云在天空飘扬,鹰在天空翱翔就可以想到,他们依借这两种物品来靠近他们的长生天,是极有可能的。
四、用地域性研究美术史的展望
地域性研究是一种看似只存在于创作中却又超然立足于艺术历史长河的滚滚浪涛里,不断前行,根据时代性特点进行着不断地开创,花开归根服务于艺术的重要因素。在初级阶段学习历史的进程中我们往往会忽略当时的历史性因素,习惯性地运用现在的眼光审视当时所发生的一切,在历史事件中我认为这样是不妥的。在研究美术史的过程中,我认为可以将自己的生产力降低到历史平行的状态去研究,但是在美的研究方面恰恰相反。即使在数千年前,他们发现美、制作美、追求美的眼光并不比现代人差。是因为生产力的约束,束缚了他们创造更美的艺术,就是这样,他们依然生产出来了我们所认为的“艺术”。
当然他们的初衷也许并不是生产艺术,而是实际使用的物品,但在美这一角度,他们是不逊色于任何时代的。那么我们研究过程中,应该将生产力作为第一要素去考虑他们生产的条件,其次就是考虑地域因素,因为两种因素往往限制了他们创作过程中的各个因素。然后再去认识美术史中的美,对于我们深入了解美术史中很多未解的事物提供了新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