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比孤独更好的同伴

萧南

那一天，我十八岁，还有太多事情等着我去经历，还有太多风景等着我去遇见，而这一路上，孤独如影随形。

我总以为，在一望无际的茫茫沙漠里踽踽独行不是孤独，在荒无人烟的海岛上独自生活不是孤独，在热闹非凡的街头却不知道心之所向才是孤独。我也以为自己不会在孤独的海洋里溺水身亡。里尔克早在《秋日》里说过，谁此刻孤独，就永远孤独，就醒来，读书，写长长的信，在林荫路上不停地徘徊，落叶纷飞。

我还是常常会有这样一种感受——我的灵魂在空中看着我的躯体在忙碌。总有些时刻，我只是远远地望着这一切，置身其中，却明白我不在那里。

一个人走在路上，总觉得只有影子懂得，只有风能体会，只有叹息中惊起的彩蝶还在心中纷飞。一个人仰望星空，也只是站在黑暗中，聽，一颗星星落地作响。我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却是欲言又止。我想伸手抓住些什么，也只是徒劳无功。

时间是一条流动的河流，站在河边，我们都只是沉默的孩子。

我也在生活里感受光芒，和孤独握手言和。我想我需要明白，孤独是生活的本质，无可避免。我有时候真想活在书籍里、电影里、歌声里，甚至想心安地活在梦里。但是，我不能！周围的声音如此嘈杂，世界好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睁开双眼，面对熟悉又陌生的场景，连情绪都来不及酝酿，只能静静地看着过去慢慢远离。

没有人能拒绝成长，而孤独是成长途中的必修课。

狄更斯在《双城记》的开头便写道：“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其实我们也是如此，这是最好的我们，这是最坏的我们。时光有序，在孤独岁月里与自己握手言和。看蒋勋的《孤独六讲》差点落下泪来，如何完成、给予、尊重孤独始终是贯穿一生的问题。独自消化毫无来由的低落情绪，很多感受只能自己体会，很多话说不出来，很多心思无人明白。

高中时候有个朋友和我说：“孤独是可耻的。”早已记不清楚她说这话的情形了，但她和孤独作斗争的样子却历历在目。

跌进梦里，又挣扎着醒来，那些人和事，那些风景，随时光向后流去。我不怕被孤独岁月吞噬，甘心怀抱冷寂前行，也不会对孤独置之不理，正如梭罗所言，“我爱孤独，我没有碰到比寂寞更好的同伴了”。那些暗夜里隐忍的啜泣，阳光下跳跃的旋律，总有那么多“不可说”，只能感受。那些孤独的时刻，如寒冬，让我更加珍惜人生中生生不息的温暖。

一手撑着深不可测的夜，一手写下无处诉说的文字，而我想说的是：孤独并不可耻，孤独的人有着发烫的灵魂。

编辑/梁宇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