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CiteSpace的我国中医药治疗HPV感染文献可视化分析

冯秋月，郭 凌，陈建云

大多数宫颈癌病例与持续的高危人乳头瘤病毒(human papilloma virus,HPV)感染密切相关。在我国HPV感染的平均发病率为13.4/10万，1%将发展为宫颈癌。目前虽已有疫苗上市，但相关研究显示只有28.85%(1 109人)对HPV存在认知，仅约半数受访者(51.22%)愿意接种HPV疫苗[1-2]。因此，我国在HPV防治方面仍然面临巨大挑战。然而，随着近年来对祖国传统医学瑰宝的重视不断增加，学者们开始注重使用中医辨证论治理念应对宫颈癌前期病变和宫颈癌,将“正气存内，邪不可干”作为治疗原则，借助整体观念调节人体自身免疫力，充分发挥中医特色和优势，为中医药防治HPV感染拓展了思路[3]。CiteSpace软件通过分析一段时间内某学术领域的文献，以知识图谱的方式展现学者、机构和关键词等多个因素之间的联系，从而帮助学者对该领域的研究热点、主题演变、研究趋势产生一个整体的认识，并能为未来研究方面进行一些探索和预测[4]，因此目前被广泛应用于社会科学、心理学和医学研究领域。为了解我国中医药治疗HPV感染研究领域的发展态势，本研究对中国知网(CNKI)2000年—2020年发表的中医药治疗HPV相关文献，从年发文量、被引次数、论文下载次数、作者、机构和关键词等角度进行可视化分析，以期为后续研究提供参考。

1 资料与方法

1.1 数据来源 选取中国知网(CNKI)数据库“中医学”“中药学”“中西医结合学”学科目录，检索含主题词“HPV”或“人乳头瘤病毒”的中文期刊文献。检索年限设置为2000年1月1日—2020年3月30日。检索到符合要求文献共计363篇。

1.2 数据整理 利用CNKI自带数据分析系统，获取2000年—2020年的每年发文量、每年总下载次数和每年总被引次数，利用Excel软件对其进行整理绘图。将文献以Refworks格式保存导出，作者、机构、关键词作为分析指标。利用CiteSpace软件对纳入研究的363篇文献进行知识图谱绘制。时间跨度为2000年—2020年，时间分区为1年，TOP值设置为50%。网络裁剪时在Pruning功能区选择Pathfinder,Pruning sliced networks和Pruning the merged network。对机构和作者进行混合制图，节点大小反映作者或机构发文数量多少，连线代表作者或机构间存在合作。对关键词绘制时区图，每个方块代表一个关键词，黄色反映年代变化，颜色越深年份越近。

2 结果

2.1 研究态势分析 发文量、被引次数和论文下载次数3个指标分别代表着某个研究领域的学术关注度、学术传播度和用户关注度，一定程度上说明该领域的学术研究趋势和受关注程度[4]。将发文量、被引次数和论文下载次数历年累积量进行制图，见图1。从发文量来看，整体维持上涨趋势，说明学术关注度处在不断提高的水平，但增幅相对不够明显。历年累计被引次数反映出学术传播度，从图1可以看出，增长趋势不够稳定，近5年来该领域研究发展速度相对不够明显。从2000年—2020年历年的总下载次数分析学者们对于中医药治疗HPV感染的关注程度，峰值分别在2008年(2 955次)、2015年(5 149次)和2018年(7 279次)。峰值出现时说明用户关注度较高，但其受出版时间影响较多。

图1 我国中医药治疗HPV感染研究趋势

2.2 作者、机构合作网络分析 核心作者和机构对其研究领域的发展脉络、趋势、热点和未来研究方向的把握要明显优于其他研究人员和机构，其研究成果为该领域奠定研究基础，很大程度上还能引领未来发展[5]。在中医药治疗HPV感染的研究领域中，作者发文量前3名为任青玲(10篇)、张淑芬(4篇)和张蔚玲(4篇)。机构发文量前4名为南京中医药大学(12篇)，北京中医药大学、广西中医药大学和天津中医药大学各4篇。作者和机构合作情况具体见图2。

图2 我国中医药治疗HPV感染研究作者机构合作网络知识图谱

2.3 关键词分析 对关键词出现频次和中心性较强的前10个进行整理分析，见表1，并根据其时间特征绘制时区图，见图3。在文献计量学中，高频关键词常被认为是表征研究热度的重要指标[6]。结合本次关键词计量分析提示，HPV、尖锐湿疣、宫颈癌和中西医结合等是该学科领域的研究热点。在CiteSpace中，中介中心性超过0.1的节点称为关键节点。表1内容提示：学者们主要从尖锐湿疣、HPV、宫颈炎中医药疗法、湿热下注和转阴率等角度来拓宽学科发展领域。

图3 我国中医药治疗HPV感染研究主题演变路径图

表1 关键词频次和中心性排名前10位分布情况

通过时区图绘制了解研究主题的演变路径。将我国中医药治疗HPV感染研究分为3个阶段，其时间划分范围与研究态势划分方法趋于一致。第一阶段(2000年—2010年)：研究主题主要为HPV、尖锐湿疣、中西医结合疗法、干扰素和保妇康栓等。第二阶段(2011年—2017年)：研究主题为宫颈炎、宫颈上皮内瘤变、中医药疗法、高危型人乳头瘤病毒、清热解毒方、加味四妙汤、消毒栓等。第三阶段(2018年至今)：研究主题为中医药治疗、高危型、细胞增殖、紫草素等。

3 讨论

3.1 研究趋势及预测 将发文量、被引次数和论文下载次数3个指标综合分析，根据图1的时间-数量变化曲线,可将我国中医药治疗HPV感染研究大致分为3个阶段：第一阶段(2000年—2010年)，持续时间约10年，峰值固定停留在2008年；第二阶段为(2011年—2017年)，持续时间约6年，峰值出现范围在2014年—2015年；第三阶段(2018年至今)，目前来看，峰值范围在2018年—2019年，已持续3年。按照整体态势来看，每个阶段的持续时间随着年代更替有缩短趋势，发文量、被引次数和论文下载次数的峰值则逐个阶段上升，因而预测在未来3～5年，中医药治疗HPV感染的研究极有可能迎来下一个高峰。

3.2 研究机构网络合作 从核心机构和作者分布情况来看，最具影响力的机构与作者合作圈为南京中医药大学和南京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江苏省中医院)的任青玲，纳入5个中医院校和6位学者，采取江苏省内中医院校合作的方式。其次较为突出的合作群体以北京中医药大学为核心，包括4所跨省中医院校机构和7位学者，其跨地域广度较前者有所提升。通过高产作者和(或)核心机构之间的学术交流和密切合作，起到了较好的学术示范作用，极大地推动了该领域的发展。尤其突出的是以南京中医药大学和北京中医药大学为核心的机构团队影响力范围较广，在不同机构和作者间显示出较强的合作互动性，在未来极有可能形成中医药治疗HPV感染的研究中心。

3.3 研究主题演变路径分析 第一阶段(2000年—2010年)可称之为探索期。从研究主题内容推测，我国中医药治疗HPV感染的研究早期可能是从HPV引发尖锐湿疣着手研究的，并且起初由于对HPV感染的认识存在不足，故而尝试采用中西医结合方法干预。尖锐湿疣发病与HPV感染存在密切关联,常迫使机体不能建立有效的免疫反应，进而持续感染HPV导致病程迁徙治愈[7]。临床所用药物多为干扰素，药物种类和治疗效果难以满足所有病人需要。故而有学者结合祖国传统医学特色另辟蹊径，尝试探索更多治疗手段。研究显示，康复新液联合保妇康栓在治疗HPV感染和转阴方面疗效显著,并具备阻断子宫颈上皮内瘤变及癌变的作用[8]。此外，通过近20年的发展，目前中西医在防治宫颈HPV感染、阻断及延缓宫颈病变的发生方面研究成果丰富，中医药在治疗中显现出明确的临床疗效，可提高HPV感染女性的生活质量[9]。

第二阶段(2011年—2017年)为拓展期，研究主题内容相当丰富而广泛，涉及中医药治疗HPV感染的相关疾病范围和治疗手段。从对疾病的认识来看，现代医学认为HPV感染除导致尖锐湿疣外，还可能导致宫颈上皮内瘤变，甚至导致宫颈癌和食管癌[10-11]。而传统中医学虽然对HPV感染相关病名缺乏明确记载，但辨证论治时多将之诊断为带下病，病因病机为以虚为本，以湿为标[12]。因此，夏楠等[12]认为可基于中医体质学说进行防治，体质决定了HPV的易感性，并根据体质推断疾病转归和预后。在中药内服方面，冉雪梦等[13]研究发现，清热解毒方具有清热解毒、燥湿活血之功效，能较好地抑制HPV感染，并为清除HPV和防治宫颈癌提供了创新性的理论依据。窦保凤等[14]对86例宫颈HPV感染病人运用加味四妙汤进行研究发现，该汤剂能明显改善临床症状和相关检测指标。而在外治法方面，吴志洪等[15]利用土龙祛疣洗剂治疗29例HPV感染病人发现，其可改善病毒持续感染微环境。消毒栓成分为莪术、黄柏、紫草等组方，与保妇康栓成分和作用类似[16]。上述研究提示中医药在防治宫颈HPV感染、阻断及延缓宫颈相关疾病的发生方面已取得了较多进展。

第三阶段(2018年至今)为深入期，截至目前来看，研究主题范围有所缩小，这与该阶段发展时间相对较短有关。其研究热点包括中医药治疗、紫草素、细胞增殖和高危型。舒海燕等[17]研究发现，紫草素能诱导宫颈癌Caski细胞凋亡，其机制可能与降低E6、E7基因的表达有关，进而发挥抗HPV相关宫颈癌的作用。可以看出，与第二阶段的拓展研究不同，该阶段研究内容更趋向于纵向深入。然而，曹远奎等[18]指出中草药在HPV感染方面疗效肯定，但大多对其作用机制研究不够清晰,研究深度仍然较浅,多为复方制剂,对发挥作用的主要成分尚未阐明。因此，中医药治疗HPV感染的临床研究仍然保留较大发展空间。

4 小结

本研究利用CiteSpace软件对我国2000年—2020年中医药治疗HPV感染的文献进行可视化分析。该领域的学术关注度、学术传播度和用户关注度变化整体呈螺旋式上升趋势，研究主题大多围绕HPV感染相关疾病、中药内服、外治药物和药物作用机制展开，呈现探索—拓展—深入的过程，这有利于促进HPV中医药防治研究发展。另外，还需注意的是，虽然中医药对HPV感染阶段的防治具有显著优势[19]，但我国女性对于HPV防治仍存在认知不足和误区[20],今后还有必要加强HPV中医护理教育，以避免产生不良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