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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析舆论对弱势群体的影响——由《杀死一只知更鸟》看舆论的导向作用

2021-12-03王婉宁马迎洁

关键词:杰姆厄尔汤姆

王婉宁,马迎洁

试析舆论对弱势群体的影响——由《杀死一只知更鸟》看舆论的导向作用

王婉宁,马迎洁

(辽宁大学 外国语学院(武圣校区),辽宁 辽阳 111000)

本文将从舆论对社会弱势群体影响的角度来重新审视《杀死一只知更鸟》所带给我们的启示、经验和教训。许多三观尚未确立的儿童、性格内向孤僻的人、依靠打工维持生计的黑人、生活在恶劣家庭环境中的女性,他们都是20世纪乃至今日美国社会的边缘化弱势群体,而出于不同原因产生的舆论又会对这四类人的人生轨迹产生不同的影响。因此,为了社会的和谐安定与平衡,人们亟需对社会边缘化弱势群体的状况进行客观分析并合理保护他们的正当权益。

《杀死一只知更鸟》;舆论;社会弱势群体;影响

《杀死一只知更鸟》是由美国女作家哈珀·李于1960年发表的长篇小说。这部小说从小女孩斯库特的视角讲述了黑人汤姆·鲁滨逊受人诬告,其辩护律师阿迪克斯想方设法证明他的清白,但最终无法阻止汤姆死于乱枪之下的悲惨结局。“知更鸟”在书中采用象征的艺术手法,除了具有表层意义外,还象征了人性中的天真善良、阳光热情、单纯美好等优秀品质。虽然这部小说主要映射出大萧条时期种族歧视所带来的恶果,但它所折射出的舆论对社会弱势群体的影响也不容忽视。其中,杰姆兄妹、阿瑟·拉德利、汤姆·鲁滨逊以及马耶拉·尤厄尔作为处在社会边缘社会的弱势群体,舆论在不同程度上直接或间接地使他们的人生轨迹发生了改变。本文将从以下四个方面探讨舆论对社会弱势群体的影响。

一、正面引导与关爱是抵御负面舆论的有力武器

杰姆兄妹(哥哥杰姆,妹妹斯库特)代表的是充满童真的知更鸟。他们的父亲阿迪克斯为黑人辩护的行为在20世纪的美国是令人难以接受的,更不要说是在像梅科姆这样位于南部的偏远小镇,因此从他担任汤姆的辩护律师开始,两个孩子在日常生活与交往中都难免会听到有关父亲的闲言碎语。最初听到这些言论的时候,他们对自己的家庭产生过怀疑,无法理解为什么父亲会为那些镇上居民所瞧不起的黑人做辩护律师。对于两个不到十岁的孩子来说,他们并不了解真相是什么,想要去和别人争辩又缺乏充足的理由作为支撑。久而久之,如果没有家长的正面引导,将极不利于三观尚未正式建立的孩子们的健康成长。

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孩子们能够做出正确的判断与选择在很大程度上都归功于他们的父亲阿迪克斯。他言传身教,教会孩子们如何抵御舆论的负面影响,用正面的引导与关爱帮助孩子们构筑了抵挡负面舆论的防火墙,化不怀好意的闲言碎语为爱的教育。在学校的时候,有同学嘲笑斯库特说,她的爸爸是一个会为黑人辩护的人,但阿迪克斯这样告诉她:“关于这件事,你在学校里可能会听到有些人出言不逊,但是请你为我做一件事,如果你愿意的话——那就是高昂起头,放下拳头。不管别人对你说什么,都不要恼怒,试着用你的头脑去抗争。”[1]293这是榜样教育的力量,父母的言行会使孩子耳濡目染,积极正确的引导与关爱会引导他们形成正确价值观,也正是这样的教育在最大程度降低了舆论带给杰姆兄妹的负面影响,反而让两个孩子正视父亲正在从事的伟大工作,正视那些人的歧视与偏见。因此杰姆兄妹这样两只充满童真的知更鸟并未受到很多舆论的中伤,并在良好的家庭教育之下健康顺利地成长起来。

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和引路人。杰姆兄妹不幸幼年丧母,但幸运的是他们的父亲阿迪克斯有正义感、道德感和过人的智慧与勇气。父亲的陪伴和教诲时时刻刻在影响着他们,使得他们对自己、对他人、对社会和这个世界有了全新的认识,学会洞察自身以内和以外的世界[2]。现如今许多三观尚未正式确立的孩子们都属于社会中弱势群体的范畴,而儿童的成长和家庭社会教育是密不可分的。良好的教育会让孩子们逐渐形成“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的思想觉悟,因此成年人有责任用正面的引导与关爱帮助他们抵御负面舆论的影响,守护“小知更鸟”的健康成长。

二、舆论误导扼杀善良无辜

阿瑟·拉德利代表着善良无辜的知更鸟。镇上的大多数人都用谣言将他困在家中,使他名声败坏;更糟的是,自己的父母兄弟都没有对这些可怕的舆论做出半点回应。哥哥内森·拉德利甚至还将阿瑟与孩子们交流的唯一通道——院落门口的树洞用水泥堵住了,这更是使拉德利彻底失去了与外界沟通的途径,无法亲自同外界澄清谣言,而这只会使不实传言愈演愈烈。因此可以说,“杀死”这只善良的知更鸟的是镇上舆论的误导以及家人的无动于衷。其实,“怪人”拉德利这个角色早在第一章就已出现在人们口中,并贯穿了整部小说的情节发展,但一直带有一种神秘色彩:在街坊邻居的口中,拉德利“是恶毒的幽灵”,“据说他会在夜里等到月亮落下去的时候溜出来,偷偷往人家的窗户里窥探;如果谁家种的杜鹃花被寒流冻坏了,那肯定是他往花上吹了口气。梅科姆镇发生的所有小偷小摸的勾当,他都脱不了干系。”[1]27

可以说读者们对于拉德利的印象在最后一章之前都建立在镇上居民对他的舆论之上,人们甚至连他是否还在世都没有确切的消息。只有当读至小说的结尾时,阿瑟·拉德利神秘的面纱才最终被揭开——恰与谣言相反,拉德利并非人们所说的罪大恶极之人,更非什么邪恶的幽灵,他甚至比镇上大多数居民的人格都要高尚。试想如果没有拉德利在深夜出手相救,仅凭杰姆兄妹两个十岁左右的孩子,是很难战胜醉酒持刀的鲍勃·尤厄尔的。如果对拉德利的舆论不曾存在,他就可以在白天自由地行走在路上,参与到梅科姆镇的日常生活中去。可现实是,尤厄尔那样肮脏无赖的恶人可以大摇大摆地招摇过市,拉德利这样善良热心的人却如老鼠一般困于家中不能出门。这种画面极具讽刺色彩,也正是通过这样鲜明的对比,才能突显作者对当时社会所存在的不公和压迫的揭露与批判。虽然小说讲述的是20世纪美国的社会状况,但其内在价值对当代社会依然意义非凡。舆论的误导很容易毁掉处在弱势群体中的社会边缘人群,而社会对善良之人本该有足够的包容与尊重。梅科姆镇中有很多人坚信舆论所言不实,也相信拉德利的清白:比如阿迪克斯不允许孩子们打扰拉德利先生的生活,或像镇中的其他人那样诋毁拉德利先生;在孩子们长大之后,也认识到自己儿时想要窥探拉德利生活的行为是非常不礼貌的,从内心感到愧疚。他们都坚持了自己内心的判断,并没有因为有关拉德利的负面舆论就对其另眼相看,而这其实就是对一个身处舆论旋涡中心之人最好的保护。我们的社会需要更多像拉德利一样善良的人,守护这些善良的“知更鸟”,也就守护了社会的和平与安定。

三、种族歧视导致舆论偏差引发悲剧

汤姆·鲁滨逊是单纯的知更鸟,也是典型的弱势群体代表。以汤姆为代表的这一类人只是处在社会最底层的小人物,无意冒犯他人的生活,更不懂鲍勃·尤厄尔这种人为了欺侮他们会采取怎样卑鄙下流的手段。20世纪的美国,在白人掌控着话语权的世界当中秉持同一种假设—邪恶的假设,即所有的黑人都撒谎,所有的黑人都不道德,所有的黑人男子在女人面前都不守规矩。黑人的一切都是被定义的,正如“你不了解你自己,而只有我才真正了解你。”[3]种族歧视的社会观念会引导人们对黑人衍生出各种各样的舆论,产生一定的舆论偏差,而这种舆论偏差反过来又会加剧人们的种族歧视,使得白人与黑人之间的矛盾斗争加剧,这实际上是20世纪美国社会中存在的一种恶性循环,并不利于社会的健康发展。美国新闻记者、专栏作家李普曼认为,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他们对于世界的认识只是通过他们的情感、习惯和偏见的这个三棱镜的反射而得到的,人们习惯于带着自己的有色眼镜去观察这个世界[4]。由此可见,种族歧视使人们对汤姆这一类人产生一种固有印象,从而导致了对汤姆的舆论偏差,这也几乎预示了他的悲剧结局。

在整个事件的发展过程中,虽然舆论的偏差使得一切对汤姆不利,但仍能看到一些人为了维护汤姆而做出的努力:汤姆的雇主林克先生坚持认为他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并在汤姆死后帮助其妻海伦摆脱尤厄尔的纠缠;正是由于法院相信阿迪克斯的为人,才会指定他做汤姆案件的辩护律师,希望结果对汤姆有利;而坎宁安家的人作为十二位陪审团中的一员,也在最后提出有利于汤姆的意见,使案件出现转机……这些人的抉择无关种族,只是他们选择维护正义与善良,也遵从了自己内心对此事的判断。这些人的不懈努力为种族平等带来了新的希望,推动了美国社会向更加平等积极的方向发展。可见舆论的产生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人云亦云。只有人们对正义与善良一如既往地守护,对来自各个种族的人多一些善意,社会才能实现各种族平等与共同发展。

四、负面舆论扼杀美好向往

马耶拉是一只向往美好与幸福的知更鸟,但她的天性却被身边的环境与好吃懒做的父亲的种种行为无情地扼杀了。受尤厄尔家族的世代恶名影响,人们对尤厄尔一家形成了一种刻板成见。之所以会形成刻板成见,主要是由于在人际交往过程中,人们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和某个群体中的每一成员都进行深入的交往,而只能与其中的一部分成员交往,因此只能由人们所接触到的部分去推知这个整体的“全体”[5],可以说对尤厄尔一家的刻板成见本身就是一种负面舆论。事实上马耶拉的生活能力很强,可以代替父母完成很多工作,哪怕生活在尤厄尔家那种“连苍蝇的日子都不好过”的恶劣肮脏的环境之下,也依然在夹缝之中保持着对生活的热爱——她的爱好与尤厄尔家族世代的习惯是大相径庭的,以至于人们路过此地都会深感困惑:整齐排列的六只泔水桶,精心养护的红色天竺葵——如果马耶拉是一个内心肮脏不堪的女孩,又岂会将这一切打理得如此干净整洁!而马耶拉在法庭上做假证的行为与其充满阳光的内心是极为不符的,那么她究竟为何变成了一个在法庭上颠倒黑白、哪怕搭上自己的清白却死也不肯吐露实情的人呢?这很大程度上来源于双重的舆论压力。一方面,她不能让自己的父亲在这场官司中失败,那样不仅让他的父亲难逃牢狱之灾,更会让本就臭名昭著的尤厄尔家族再蒙上诬告他人的耻辱;另一方面,如果她承认她对汤姆产生过感情,那么回家后她不仅会遭受父亲的再次毒打,而且外界的舆论压力更会如山般压来,她今后都会在别人的舆论中生活并永远刻上耻辱的烙印。因此,尽管她在法庭上所说的一切都是违心的,但除此以外,马耶拉别无选择。

镇上对于尤厄尔家族的负面言论已经将她困住,即便是白人,又有谁愿意和一个出身于世代靠救济金过活、人品差到近乎无赖的家族的女孩做朋友呢?从马耶拉在法庭上的言行不难看出她的孤独,而连朋友都没有,更何谈爱情呢?因此,从她主动抱住汤姆·鲁滨逊的那一刻开始便足以看出她是极度缺乏和渴望爱的,她又岂会不知和黑人产生感情在20世纪初期的美国是一件多么令家族蒙羞的事情。而她的父亲目睹了这一切并毒打她,也正是由于她的行为实在让他抬不起头来。马耶拉这样一个拥有乐观美好内心的女孩本不该像刺猬一样将自己包裹起来示人,一只向往美好幸福的知更鸟也不该因为所谓的名声而被残忍扼杀。因此,马耶拉这样的社会弱势群体需要社会的守护与理解,女性本身也应自立自强,勇敢地追求幸福与自由,去赢得更多尊重。守护马耶拉这样的人,可以更好地促进社会中的性别平等,也使人们更加接近幸福。

五、结语

纵观整部小说,颇具特色的人物形象及其所代表的一类人得以呈现,使我们充分认识到舆论对社会弱势群体的影响之重大。因此,守护社会之林中的知更鸟,也就守护了人性的美好与社会的和谐。社会中的弱势群体是被边缘化的,也是极为脆弱、不堪一击的。在人类社会中,童真知更鸟的成长离不开父母、老师与社会的正确引导,被误解的善良知更鸟需要社会的接纳与理解,不同种族的单纯知更鸟理应被社会平等对待,内心纯粹美好的知更鸟应当拥有自己的话语权与独立人格。

[1] 哈珀·李. 《杀死一只知更鸟》[M]. 李育超, 译. 南京: 译林出版社, 2017.

[2] 陈美虹. 成长小说视域下《杀死一只知更鸟》引路人形象研究[J]. 海外英语, 2018(24): 203 .

[3] 栗原帅晓, 杜艳. 《杀死一只知更鸟》中的黑人失语[J]. 齐齐哈尔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学报, 2013(1): 46 .

[4] 李普曼.公众舆论[M]. 阎克文, 江红, 译. 上海人民出版社, 2002: 56 .

[5] 李艳.“拟态环境”与“刻板成见”——《公众舆论》的阅读札记[J].东南传播, 2010(5): 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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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1674-327X (2021)02-0080-03

10.15916/j.issn1674-327x.2021.02.022

2020-10-09

王婉宁(2000-),女,辽宁锦州人。

马迎洁(1965-),女,辽宁辽阳人,副教授。

(责任编校:叶景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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