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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内新文科建设研究述评

2021-12-02魏秀春

临沂大学学报 2021年6期
关键词:社会科学文科交叉

周 静 魏秀春

(临沂大学 历史文化学院,山东 临沂 276005)

为了全面振兴本科教育,2019年4月教育部正式启动“六卓越一拔尖”计划2.0,强力推进新工科、新医科、新农科、新文科建设。何谓新文科?该如何推进和建设?人文社会学科又应该如何科学地对接新文科发展战略?近年来国内学者纷纷围绕这些问题开展了探索和研究,取得了丰富的成果。笔者结合国内学者近期的研究成果,尝试对这些问题进行梳理和综述,并就新文科建设问题阐释些许个人见解,以期进一步推动国内学者相关研究的展开。

一、新文科的概念与特征

何谓新文科?尽管国内学者近年来对于新文科这一概念并没有形成共识,但对于新文科提出的时代背景、新文科的内涵与特征、新文科的建设路径等问题都进行了比较有深度的解读和探索。因而,笔者认为,基于学者们的研究基础,通过对这些问题的整理和阐释,对于什么是新文科,当会有一个比较全面的认识和理解。

国内学者们普遍认为,2016年5月习近平总书记在哲学社会科学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中提出要立足当下,“结合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实践,加快构建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形成了新文科建设的根本指导思想。[1]130-136由此而言,发展新文科是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中华民族迎来伟大复兴的光明前景的历史背景之下”,立足于“社会变革日新月异、世界发展面临百年未遇之大变局”[2]9-12,将会对人类生产模式、生活方式、价值理念产生深刻影响。具体而言,“通信技术、互联网、大数据、云计算、区块链、人工智能、基因工程、虚拟技术,造成了信息和实体的交错融合和数据驱动的经济,整个社会的智慧网络化正在引起生产方式、生活方式、思维方式以及治理方式的深刻革命”[3]11-14。从这一角度而言,新文科之“新”,“首先是科技革命带来的,返逼我们思考新问题,更新方法、拓展学术视野”[4]10-11,是信息时代科技革命带来的产物。

基于此,“新文科”的概念界定成为学者们研究的热点问题。多数学者们认为,所谓新文科“是突破传统文科的思维模式,以继承与创新、交叉与融合、协同与共享为主要途径,促进多学科交叉与深度融合,推动传统文科的更新升级,从以学科为导向转向以需求为导向,从专业分割转向交叉融合,从适应服务转向支撑引领”[5]。这种界定目前为学界所共识,从这一定义可以看出,新文科最关键的“新”就是多学科的交叉、融合与贯通,“学科重组、文理交叉也就成为人们对新文科特征的基本解读”[1]130-136。比如,刘小兵认为,新文科“最大层面是文理层面的交叉,其次是人文科学和社会科学之间的交叉,还有社会科学内部的交叉”[6]12-13。王铭玉进而将这些交叉融合概括为“三个打通”,即“人文科学内部打通、人文科学与社会科学之间打通,文科与理科、工科、医科等其他学科打通”[7],也可以说是学科之间多元的广泛深层的融合交叉。

如果说,多学科的交叉与融合构成新文科主体特征的话,那么它还有两个重要的支撑或者说它还需要遵循两个原则,即中国的高等教育一方面需要坚持“中国视野、中国格局、中国坐标”,但同时也要有“世界舞台、全球格局、国际坐标”的格局和视野。[8]4-8

第一个支撑就是新文科首先要建设新时代哲学社会科学的中国学派。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如果不加分析把国外学术思想和学术方法奉为圭臬,那也就没有独创性可言了”[9]。为此,樊丽明指出,新中国成立70年来,我国人文社会科学“过度西化”的问题比较严重,部分学科对西方学术的依赖性特别强,“泛西化”现象突出,而在汲取中国文化、中国智慧和发展经验上做得尚有差距,尤其“在经济学、管理学这些门类上,中国化的任务很繁重,也尚未完成”[4]10-11。王铭玉认为,新文科建设的目标即是“建成具有反映中国特色理论水平、学术水平和话语水平的世界一流学科”[10]19-22。换言之,就是建设“具有新时代中国特色、中国风格、中国气派的先进文化,培养优秀的社会科学家”[11]52-59,也就是说中国的教育必须为社会主义建设服务。

第二个支撑是新文科建设在立足本国实际的基础上,需要放眼世界,开门搞研究,不能闭关自守、自我隔绝,这就是新文科建设的国际化。关于新文科国际化,需要遵循的原则是“对国外的理论、概念、话语、方法,要有分析、有鉴别,适用的就拿来用,不适用的就不要生搬硬套。”[9]也就是说,在新文科国际化的过程中,在与西方学术界的对话和沟通中,“防止出现丧失本土意识的‘殖民地学术’”[1]130-136。当然,一些适合我国发展和国情的智慧资源和创新要素我们还要积极利用。此外,基于国际化视野,新文科教育需要服务于新时代中国提出的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方案,在世界学术舞台上担当大任,发出中国的声音,讲好中国的故事,提供中国的智慧。这一方案是“植根于中华文明而直面当代中国与世界所提出的新知识话语”,蕴含了“和而不同”与“协和万邦”的中国理念,提升了中国在新时代、新形势和在全球化背景下的话语权和学术权。[12]7-11

所以,武宝瑞认为,“新文科的交叉融合应当是全方位的”,“就更大背景而言,注重古今融合、中西融合,既是人文社会科学发展的传统,也是在新时代、新环境之下创新发展的重要支点”。[2]9-12宁琦进一步总结道,新文科建设“不仅是文科领域各专业之间融通融合和协作共享,更要与理科、工科、医科开展更大跨度的交叉与合作”,要拥有一种开放的心态和开阔的视野,同时还需要“在与世界不同文明和不同学科的对话、交流与合作中发展出既具民族性又具世界性的思想和知识创新成果”。[13]13-17

二、新文科的核心任务和建设路径

“实施以育人育才为中心的哲学社会科学整体发展战略,构筑学生、学术、学科一体的综合发展体系”[9],是构建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的重要举措,据此,王铭玉认为,“新文科建设既是学科发展问题,也是教育战略实施问题;既是学术研究问题,也是人才培养问题;既是理论问题,也是实践问题”[10]19-22。因而,作为新时代背景下的一项国家重要发展战略,新文科建设的核心任务是“育人育才”同向而行,“双育”并举,这主要体现在学术研究和人才培养两大方面,对此诸多学者进行了一系列的解读和阐释。

首先在学术研究方面,王学典先生认为,“与新中国成立以来第三次学术大转型相适应的文科可能就是我们追求的新文科”,而我国的第三次学术大转型就是“用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取代从西方直接移植照搬过来的那些学术”,主要解决的是学科的中国特色问题,改变的是长期以来学术西方化的趋势。[14]王先生的这一认识,非常有见地,他将新文科建设视为新时代中国学术研究话语中国化的重大机遇。换言之,培养具有中国特色、中国性质的哲学社会科学学派就是新文科建设的核心任务。中国学派就是要立足于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和中国百年来未有之大变局,特别是改革开放40多年来的发展变化,“把握世界人文社会科学发展趋向,推动各个学科能够站在现有的知识前沿,站在已知未知的临界点上,面向未知的领域,把历史发展的实绩转换成固化的理论和可以采纳的行动方案,创造成真正有效的新知识”[2]9-12。

新文科建设,在学术研究上如何实现各学科的交叉融合和贯通呢?又该遵循什么样的原则呢?学者们普遍认为,各学科间的交叉融合,需要坚持问题意识和问题导向。这一方面,王学典先生强调,新文科要“更加突出问题,更加强调以问题研究为中心”。李凤亮亦赞成这一观点,他认为各学科间的融合,不是“为融合而融合”,“而应着眼于发现和解决问题,致力于创新和突破”。[15]5-7所以,以问题为导向,组建跨学科复合型研究团队应是新文科学术研究中的一个常态,正如刘曙光所指出的那样,“要以多学科、跨学科、超学科的交叉、交流、交融为基础,重构或新构学术研究平台、学术共同体”[13]18-22。

而且,在跨学科研究中,人文社会科学内部的交叉相对容易,而人文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的交叉融合就存在一个路径的问题了,目前对这一问题的认识尚处于探讨摸索阶段。比如,张江认为,人文社会科学首先需要汲取自然科学的科学精神,即“立足客观事实,依照理性要求,求真务实;按照基本逻辑规则梳理思想,表达见解”,自然科学的科学方法对于人文科学的研究也具有重要的借鉴意义,比如“近代实验科学的崛起,转变了人们对人类精神价值的认知,也转变了人文学科研究演进的路径,可证实性和逻辑性进入了人文学科研究的基本规范”。[16]7-10所以,在新科技革命时代,人文社会科学与自然科学的交叉融合主要体现在“工具、手段和技术方式”方面,是为了“寻求创新突破探索面向未来的路径”[2]9-12,一个重要的后果就是带来人文社会科学研究范式的变革。对此,季卫东认识到,大数据与人工智能构成新文科学术创新驱动的“两轮”,从而导致人文社会科学研究“转向数据密集型”的新范式。[3]11-14在此背景下,王铭玉和张涛指出,“基于编程、大数据采集和处理等技术的社会科学学科,运用机器学习或知识图谱等人工智能技术进行的社会问题研究,都将成为新文科研究的重点”[5]。

然而,人文社会科学与自然科学的交叉融合,需要“坚持自身发展的本位和学科特质”[2]9-12。以历史学为例,大数据“能够丰富史学的资源、路径与方法”,特别是极大地提高了史料搜检的效率和准确率,开拓出更多的研究领域,但只有“在整个史学方法论体系中”,在史家专业主义精神的“护卫”下,才有可能发挥其最大效能。[17]12-16所以,新文科主动拥抱和融入新科学技术,重塑的是文科思维模式或研究范式,并没有改变文科本身的学科属性和学科特质。

新文科建设的第二大核心任务是人才培养,这也是高等教育的最终落脚点。新文科跨学科的主要特征决定了新文科在人才培养上就是在落实立德树人的根本任务基础之上,探索和优化复合型人才培养模式,培养具有家国情怀、德才兼备的社会主义卓越人才。在具体实施路径上,王铭玉提出了五种方式,即一是大类招生、大类培养,走大文科的发展路径,如国学,打通了文史哲;二是学科交叉、跨类培养,如智能管理学,实现了人工智能与管理学的交叉融合;三是主辅结合,混合培养,即主修课程与辅修课程相结合,使学生兼具不同学科领域的知识、理论和研究方法;四是学科重组,融合培养,如依托外语学科,构建像美国学、中亚学之类的国别区域学;五是中外结合、跨界培养,即中外合作办学,联合培养,形成中外学科间的交叉。[10]19-22

上述路径的实施首先落实到课程建设上,如夯实通识教育课程,优化课程体系,组建跨学科的复合课程群,探索开放式课程教育体系和学科集群融合发展等。新文科建设下的课程教学,质量是关键。为此,教育部高等教育司司长吴岩在不同的场合经常强调,新文科建设就是“要来一场课堂革命,淘汰‘水课’,打造‘金课’,推出一批线下、线上、线上线下融合、虚拟仿真、社会实践类‘金课’”,“让‘金课’成为常态性课程,而不是短缺资源”,从而引领高等教育教与学的深刻变革。[8]4-8

新文科复合型人才的培养需要强调的一个重要问题,即坚持以人为本的人文教育。“新文科建设是以文化人、以文育人、以文培元的使命的具体履行。”[11]52-59樊丽明指出,“要面向高校所有的学生进行人文教育”[4]10-11。高建平强调了人文教育的必要性,他认为在新科技时代,“防止人变成机器”,就要加强这一时代的“人文研究和教学”,“培养和发展适合这个时代的哲学和美学、历史学和伦理学、文学和艺术”。[18]20-22可见,人文教育是新文科建设优化人才培养模式的重要前提,亦是新文科建设的重要内容。宁琦进一步阐释道,人文教育是培养和提高大学生文化素养、科技素养和哲学素养的必然需求,而以人工智能为主要内容的新科技革命引发了社会发展的巨大变革,这种变革需要通过高校的人文教育补上大学生“科技素养和哲学素养不高的短板”[15]13-17。如何在高校开展系统的人文教育?强化系统的通识教育,发挥课程育人功能无疑是夯实大学生人文之基的重要手段。在这方面,不少学校进行了有益的尝试。比如,南方科技大学将文科通识课程分为一般通识系列(即基础人文类课程)、创新通识类课程(如中外经典精读、科幻创作、科技考古等)和跨学科能力通识系列三大类,打造一流通识教育。[19]11-13临沂大学也设立了由思想政治理论、社会探究与批判性思维、科学思维与工程素养、艺术鉴赏与审美体验、体育保健与心理健康、国际视野与文明对话、创新创业与职业素养7个课程模块组成的通识课程模块,而且要求学生须在思想政治理论模块中的“四史”中至少选修一门课程,须在创新创业与职业素养、艺术鉴赏与审美体验模块中分别选修不少于2学分的课程,以此提高学生的人文素养及科学素养。

三、新文科视域下人文社会学科的革新

新文科在高校的建设和发展,要落实到人文社会科学的学科自新、专业建设、课程体系的重构和以课程建设为突破口构建新文科教育体系上。新文科不是为新而新,而是要在立德树人基础上,在遵循人才培养质量第一的原则下,立足于各学科自身的特点,宜融则融,科学交叉和贯通,推进人才培养的创新,进而提高人才培养的质量。

许多学者普遍认为,新文科是传统文科的自我革新。就文学、历史、哲学、法学等人文学科而言,其共通之处,是各学科都有其原典(经典),即基础文本,这是学科得以构建的根本,故新文科建设的重要任务之一,就是要让这些专业的学生回归原典阅读,强化他们的专业基础。[20]18-21对此,王永提出,新文科背景下,文史学科应“以经典为核心,辐射到经典背后作家和人物的精神生态、阅读视野、时事刺激和表达形式”,举例而言,文学作品不应作为文学史的参考资料了,而应让所谓文学史成为文学作品的“辅助教材”。[21]159-163在学科交叉与融合上,马世年认为,中文学科首先要做到自身内部的融通,消除学科内部的隔膜;其次是文史哲学科之间的融通,在人才培养上设立人文科学实验班,采取书院式教学;而中文与社会科学、自然科学之间的融通,则需要坚持“问题导向”,“充分参考、借鉴、吸纳、采用相关学科的视野、方法、思路、理念等做深度的融合”。[20]18-21青岛大学目前正在探索构建人文学科与医学结合的发展战略和学科集群融合发展的发展路径。

新文科背景下的历史学科需要承担中国学派史学话语体系的构建。具体来讲,中国的历史学派,不仅“要站在中国的立场上,站在时代需要的立场上,把5000年中华文明史积淀下来的精髓提炼出来,把历史上中华民族创造的辉煌成就展示出来,把历史上中国人民不懈奋斗的精神展示出来”[22],而且要“对五百年西方资本主义现代文明、两百年全球金融资本主义体制、一百年‘大量生产、大量消费’经济模式以及西方资本主义进行深入的研究、比较分析以及反思”,“结合各国现代化的经验和教训重新诠释‘亚洲价值’”[3]11-14。在学科融合上,历史学作为“社会科学的基础”,始终是一个开放包容的学科,它不仅能够做到历史学内部中国史、世界史和考古学的融通,而且在当下史学工作者的努力下,它还能够主动与其他人文社会学科、自然科学进行交叉融合。比如,在学术研究上,方兴未艾的医学史或医学社会史研究,就已经实现了史学与医学、社会学等学科的贯通;而在专业建设上,历史学已经开始探索跨学科新专业的建设,如外国语言与外国历史专业(“双外专业”),实现了外语和历史学科的交叉融合,通过扎实的外国语言技能和丰富的外国历史文化知识,“培养学生出色的外语交往和应用能力”[23]65-70。

高校建设新文科,外语学科被赋予了重要的使命。就学术研究而言,“外语学科学术研究应当走学科交叉尤其是文理交叉的发展道路,推进语言学、文学和翻译学等的跨学科研究”[24]14-19。在人才培养方面,吴岩提出做强大外语,“培养‘一精多会’、‘一专多能’的国际化复合人才”;换言之,“就是要培养精通一门外语、会用多门外语沟通交流,掌握一种专业、具有多种外语能力的复合型人才”。[25]3-7对此,胡开宝进一步阐释道,外语专业人才培养需要主动对接新文科发展战略,“以语言文化教育与研究为本”,培养“精通外国语言文学和文化”,且“实现文文融通和文理融通的”复合型外语专业人才,体现在专业设置上“应以外国语言文学专业为主,其他专业为辅”。[24]14-19

艺术学科亦主动对接新文科发展战略,特别是戏剧与影视学类学科进行了有益的尝试。张燕认为,戏剧与影视学科要形成中国学派,必须走多层次的跨学科交叉与内外融通,不仅“包括戏剧、影视与舞蹈、美术、设计、音乐等艺术学科之间的融会贯通”,还要“强调艺术学科与哲学、社会、人文科学之间的众多学科交叉、重组再生”,同时要“积极地拥抱网络技术、智能技术等新媒介技术,将艺术的原创性、开拓性与技术的新发展探索磨合”。[26]13-14而在与其他学科交叉过程中,谈及以戏剧与影视学类学科为代表的艺术学科对于新文科建设的重要作用时,周星强调,艺术学科要坚守艺术审美的学科特色,“要给其他学科输出更多的艺术审美精神,以此帮助其他文科的学科精神”[27]6-10。

不少学者对其他社会科学学科融入新文科发展理念亦进行了解读。比如,王兆璟阐释了在新文科发展战略下教育学科的变革,就是要借力人工智能,“以中国特色教育学理论的建构和完善来解决中国的教育问题”;也就是说,教育学科在坚守自身学科立场的前提下,要“善于运用人工智能以及新技术”开展跨学科研究,“为新引入的理论赋予教育学的文化品格和意义”,建构“具有中国气象”的教育学。[28]31-35邱汉琴、陈东芝为新文科建设引领旅游管理人才培养提出了他们的路径,即在人才培养目标上,培养学生的文化自信和全球意识,使其深谙中西文化,能够运用新媒体“进一步向世界传播中华文化,阐释中国特色思想和提升中国话语权”;为此在培养计划上,结合自身学科特色,“合理选择旅游学科与其他学科的交叉路径,按照研究方向设立跨学科交叉研究项目和特色交叉教学课程”,同时可采取“学院+书院”的双院制教育模式构筑跨文科旅游管理人才平台。[29]1-3乔新玉探索了新文科理念下本科编导人才的培养模式,即与新文科交叉学科培养思维、创新思维和问题导向思维相适应,本科编导教育要培养“具备建立在交叉学科基础上的媒介融合思维”,“具有采编、营销一体化技能”,并“掌握可批量化生产的创新路径与方法”的多专多能型人才。[30]36-38

四、结语

综上所述,作为一项国家工程和教育战略,新文科建设对于国内各高校适应世界新变革,服务中国新时代,贯彻高等教育新方针提供了机遇和挑战。文科,即人文社会学科,是高等教育的必要组成部分,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重要基础和必然条件。文科教育,虽然不能即刻呈现教育的社会价值和效果,“不能带来立竿见影的经济效益,也不能从根本上改变人们的生活条件”,但是它对人们的认识观念和世界观的影响和价值,又往往是“无法用经济效益来衡量的”。[30]4-9这是新文科建设战略提出的重要基础。高校如何在新时代大背景下实施新文科建设战略?结合上述学者的研究和探索,笔者作出如下理解和阐释。

第一,坚持百花齐放,夯实文科基础。新文科建设,不是抛弃传统文科,而是对传统文科的继承和创新。所以,在新文科建设战略下,高校的文科教育不但不应当弱化,而且要挖掘传统文科育人功能,强化基础教育。教育部自2020年实施的“强基计划”,其目的之一就是要突出文史哲等基础学科在人文社科领域的支撑引领作用。学者们普遍认为,人文社会科学各学科对接新文科战略,一个重要的前提就是要坚持各学科的自身特点和优势,如中文、外语、历史和哲学不能丢掉自身的人文属性,而音乐、美术、舞蹈和影视等艺术学科必须要坚持艺术审美的特点。在这一前提下,高校应结合自身文科教育的特点和实际情况推进新文科建设。在传统文科学科门类比较齐全的综合性大学,新文科建设首先要夯实这些学科发展的基础,首先在学科内部实现融会贯通。比如,历史学科内部分为中国史、世界史、考古学三个一级学科,在促进各自学科发展的同时,需要推动三个学科融合发展。即使在某一时期重点发展其中一个学科,在师资和经费上亦需要满足其他两个学科的基本教学和科研需要。

第二,创新人才培养模式,培养复合型优秀人才。所谓新文科,其实就是通晓不同知识领域(跨学科)的大文科,故在人才培养上以培养复合型人才为重要任务。根据上述学者的研究,笔者认为在复合型人才培养模式上有三种路径可以借鉴。一是大类培养的大文科发展路径,把人文学科和社会科学类专业建设成为大人文学科或大社会学科,采用“1+1”或“1+N”模式,如融合中文、历史和哲学等学科的国学、外国语言和外国历史等专业,将相关学科有机地融合到一起。二是主修与辅修相结合,采用主修专业课程与辅修专业课程相结合的方式,培养学生兼有不同专业学科的知识和理论,即鼓励学生在主修本专业的同时,辅修其他专业。三是开设微专业,主动适应新技术、新业态、新模式、新产业的快速发展需求,促进学科专业交叉融合的多样化人才培养模式改革,可以采用线上和线下相结合的教学方式,使学生在较短的时间内掌握不同学科领域的知识和技能。四是开设平台课程,文科学部各专业开设大类平台课程,依托课程快速掌握不同学科的知识和技能。

第三,坚持问题导向,创建跨学科研究平台,发展新兴学科,创新学科增长点。王学典先生倡导,以问题为平台整合学科,创建跨学科研究平台。以研究中国的儿童福利为例,既是社会学的问题,也是政治学问题,也是经济学问题,也是历史学问题,也是教育学的问题,甚至也是医学或法学的问题,这就要求按照研究方向,采用跨学科整合方法,创建研究儿童福利的多学科协同研究平台,在组织上不同学科实现由隔离走向协同。再者,在国别与区域研究方面,如学术界业已存在的埃及学、亚述学和拜占廷学,就是融合了历史、语言文学、哲学、宗教、艺术等学科或方向,教育部在2015年印发的《国别和区域研究基地培育和建设暂行办法》中就已经规定国别和区域研究基地需要“拥有相关研究领域的领军人物和学科背景多样的研究梯队”,实质上就是要求开展跨学科的国别和区域研究。故在文科基础较好的高校,组建有关国别与区域研究平台,开展跨学科研究,如中山大学的大洋洲研究中心、聊城大学的太平洋岛国研究中心、上海外国语大学的英国研究中心等。与此同时,根据时代需求和现实需要,可以根据不同学科间的相关性发展新的学科方向,如旅游管理和中国现代史中革命文化相结合,创建红色旅游学。

第四,优化课程设置体系,组建跨学科的复合课程群,开创实验教学模式,培养学生跨越学科界限的知识视野和思维方式,培养“知识学习+科学研究+能力培养”的高素质人才。首先是创建一流通识课程体系,特别是文科通识课程体系,鼓励设置和开发适应新时代融入新技术的跨学科性质的文科课程,而这些课程需要有利于增强政治认同、家国情怀、文化修养、宪法法治意识、道德修养等课程思政内容供给,进一步加强学生的人文素养、科学素养和哲学素养。其次,专业课程选修上满足学生个性化需求,鼓励学生通过选修一定学分的非本专业课程置换本专业选修课程学分,进而实现跨学科培养。再次,教学改革主动拥抱新技术,创建虚拟仿真实验室,开创教学新范式。陕西师范大学在这方面走在国内前列,如其中国古代文学专业以GIS地理信息系统为基础环境,通过诸多专题标引与内容拓展,形成文学文本与文学环境的立体融合,辅以VR与AR技术,使学生参与虚拟要素的制作、触发与勾连,建成“丝绸之路起点的历史重现——唐诗话长安城虚拟仿真实验”系统;同样,历史学专业创建了以陆上丝绸之路沿线的历史文化为主要内容的虚拟仿真实验系统,不仅为中国史、文物与博物馆学专业创建了一个基础的实验教学改革平台,亦可以为其他学科教学所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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