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为平教授对大肠俞穴性的认识及临床应用经验浅析
2021-11-30王雪晴程光宇指导程为平
王雪晴 程光宇(指导) 程为平
1.黑龙江中医药大学 哈尔滨 150040 2.黑龙江中医药大学附属第一医院
程为平教授系黑龙江中医药大学博士研究生导师、黑龙江省名中医、全国优秀中医人才、留日医学博士,从事针灸临床和教学工作四十余年,积累了丰富的临床经验,对众多穴位的认识和应用兼具传承与创新。大肠俞位居背腰部,为足太阳膀胱经经穴之一,因其内应大肠,为大肠腑气转输之所而得名,历代医籍载其临床多用于治疗脾胃病、肛肠病等疾患。程老临证之时,揆度穴性,别具匠心地拓宽了大肠俞的临床应用思路,单用大肠俞或配伍其他穴位治疗脑系疾病与消化系统疾病,每获捷效。本文追溯古代医家之经论,结合现代对大肠俞的临床应用及机制研究,系统总结程老应用大肠俞的临床经验,以供同道参考。
1 穴名及含义
大肠俞,别名裂结俞,穴名首见于《脉经》:“在背第十六椎。”[1]《会元针灸学》解:“大肠俞者,在左回叠积十六曲,直肠在右,长七寸,系于十六椎之两旁,足太阳之所过,故名大肠俞。”[2]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十三五规划教材《经络腧穴学》载其定位:“第4腰椎棘突下,后正中线旁开1.5寸。”[3]大肠俞即大肠之背俞穴,为大肠腑气输注与汇聚之所,具醒脑宁神、息风开窍、疏调肠腹、舒筋通络、理气导滞之功,临床常用于治疗肠腑病证、肢体经络病证、肾系病证、气血津液病证等。
2 穴性及应用
2.1 宁神醒脑 《灵枢·经脉》载:“膀胱足太阳之脉……其直者,从巅入络脑。”膀胱经循行主干由巅顶内络于大脑,脑为诸神之会,总统神明,主宰人体一切生命活动。据“经脉所过,主治所及”的理论,大肠俞具有调整元神之效。脑为髓海,脑髓、脑神之充盈离不开五脏六腑之精、津的渗注与濡养,而大肠“主津”,在全身津液代谢过程中发挥着不可或缺的作用。《灵枢·决气》曰:“腠理发泄,汗出溱溱,是谓津。”又曰:“谷入气满,淖泽注于骨,骨属屈伸,泄泽补益脑髓,皮肤润泽,是谓液。”针刺大肠俞通过调整津液代谢,使脑髓得充、脑神得养,既而调整脑腑气机,以达宁神定志、益髓通窍之功。
现代研究表明,脑肠轴为脑-肠之间存在的复杂神经内分泌网络,起到双向调节中枢神经系统与胃肠道神经系统功能的作用[4]。随着对脑肠互动研究的不断深入,原癌基因c-fos逐渐成为关注热点。c-fos为存在于中枢神经系统与肠道中的即刻早期基因之一,为神经元激活的标志。王强等[5]研究发现,电针大肠俞可降低功能性腹泻小鼠下丘脑c-fos蛋白表达水平;另有研究显示,肠易激综合征患者负性情绪和内脏高敏感性与脑肠轴径路中的c-fos高表达相关[6];Grassizucconi等[7]研究证实,低c-fos表达与睡眠状态电活动相关。基于上述研究,针刺大肠俞可通过脑肠轴,调节神经系统内c-fos蛋白表达,从而改善负性情绪,调整机体睡眠状态。脑源性神经营养因子(brain derived neurotrophic factor,BDNF)广泛分布于中枢神经系统和肠道系统中,具有促进神经细胞生长、调节睡眠状态、促进肠道动力的作用。研究显示,脑内BDNF表达下降可引发多种精神障碍类疾病,如抑郁症患者皮质与海马区内BDNF的表达和功能均有降低[8]。黄活石[9]研究发现,电针大肠俞可显著提高功能性腹泻小鼠海马组织内BDNF水平,从而能够改善症状。上述研究提示,针刺大肠俞可调节脑肠轴中的神经体液等途径,提高脑内BDNF表达水平,激活c-fos蛋白表达,进而发挥调节情绪、促进睡眠稳态的作用。
医案一 张某,女,68岁,因“间断性失眠2年余”于2019年10月20日初诊。现病史:该患2年前患脑梗死,送当地医院急诊救治后左半身偏瘫基本好转,生活可自理。现症:入睡难,寐后易醒,醒后复入睡尤难,自服安定2片,一夜方可入睡4~5 h,伴多梦,平素昼日精神倦怠,胸闷气短,纳差,大便秘,小便尚可。舌红,苔黄,根部略黄厚,右脉寸长而大,余脉缓。阿森斯失眠量表(Athens Insomnia Scale,AIS)评分12分,汉密尔顿焦虑量表(Hamilton Anxiety Scale,HAMA)评分32分,汉密尔顿抑郁量表(Hamilton Depression Scale,HAMD)评分45分。西医诊断:失眠;中医诊断:不寐,辨证:肠热上扰、脑神失司。治宜宁神醒脑、清肠导滞。操作:嘱患者俯卧位,穴位常规消毒,取0.3 mm×40 mm一次性毫针直刺双侧大肠俞0.8~1.2寸,行针以泻法,至患者自感“得气”后留针30 min。针后配合大肠俞刺血拔罐,留罐15 min,隔日针罐结合治疗1次,5 d为1个疗程。持续3个疗程,该患者AIS评分8分,HAMA评分26分,HAMD评分32分。 自述睡眠质量明显提高,日服安定1片,一夜睡眠可持续近6 h。随访半年,症状稳定未复发。
按语:本症患者系中风后便秘日久,肠腑气机不畅,浊气不降,肠热内蕴,一则循膀胱经“入络脑”,上扰清空致脑神失司;二则肺与大肠相表里,肠病及肺致肺魄不宁引发不寐、抑郁等症。程老言,于大肠俞处施针罐结合治疗可充养脑窍、清肠活络、调畅脑肠气机,起宁神定志、通腑调肠之效。
2.2 息风止泻 《素问·五脏生成篇》言:“十二俞皆通于脏气。”《难经·六十七难》曰:“阴病行阳……俞在阳。”[10]105脏腑功能失调,可调节背俞穴以平衡脏腑异常状态,达阴平阳秘之功。大肠俞为大肠腑气输注之处,内应大肠,为治疗肠腑疾病之要穴。作为六腑之一,大肠生理功能体现在传导、排泄糟粕与主津两方面,肠腑机能失调,则津液不被吸收,与糟粕俱下,出现泄泻、腹痛、肠鸣等症。《灵枢·邪气脏腑病形》言:“大肠病者,肠中切痛而鸣濯濯,冬日重感于寒,即泄,当脐而痛,不能久立。”程老言大肠俞为息肠风之要穴,具息风止泻、通络调肠之功。《备急千金要方》载:“大肠中风者,卧而肠鸣不止,灸大肠俞百壮。”[11]153又载:“大肠俞治风,腹中雷鸣,肠澼泻利,食不消化,小腹绞痛,腰脊疼僵或大小便难。”[11]161《外台秘要方·卷第三十九》载大肠俞:“主大肠转气,按之如覆杯……暴泄,腰痛。”[12]苏志维等[13]通过收集先秦至清末针治腹泻的文献数据,总结发现大肠俞的使用频次位居第四,为众多医家临证治疗腹泻之要穴。研究证实,大肠俞是腹泻型肠易激综合征(diarrhea predominant irritable bowel syndrome,D-IBS)疾病状态下的敏化穴位,电针大肠俞可有效减轻D-IBS大鼠肠运动功能紊乱[14]。 张狄等[15]采用温和灸大肠俞等穴位,治疗D-IBS患者疗效显著。王渊等[16-17]发现,电针功能性腹泻大鼠大肠俞等穴可明显降低血清中胃泌素、P物质含量,提高血管活性肠肽等的含量,从而能够减轻腹泻症状。
医案二 张某,女,70岁,因“经常腹泻3年余”于2019年11月19日初诊。既往有糖尿病病史20年余,脑梗死病史8年余。现症:经常腹泻,日行4~6次,遇风寒阴雨天气加重,泻前腹胀伴肠鸣不止,面色萎黄,形体消瘦,平素倦怠,恶风,尿少,舌淡,苔微腻,脉沉细。大便常规无异常,肠镜检查无器质性异常,X线钡剂灌肠检查示结肠有激惹征象。IBS病情严重程度量表(IBS symptom severity scale,IBS-SSS)总分275分,IBS生活质量量表(IBS quality of life,IBS-QOL)总分42.17分。 西医诊断:IBS;中医诊断:泄泻,辨证:脾虚失统。治宜健脾益气、调肠止泻。操作:嘱患者俯卧位,穴位常规消毒,取0.3 mm×40 mm一次性毫针直刺双侧大肠俞1~1.2寸,补法行针至患者自感“得气”后留针30 min。针后配合大肠俞隔姜灸,20 min/次,隔日针灸1次,5 d为1个疗程。持续3个疗程后,复查IBS-SSS评分172分,IBS-QOL评分26.34分。 患者自述泄泻次数明显减少,随访半年,症状稳定未复发。
按语:本症系久病脾虚失统,肠风内生,肠腑气机不畅,通降不利,传导失司所致。程老认为大肠俞有息肠腑之风、调肠腑之气、疏肠腑之机的功效,针刺该穴治疗肠腑疾病每获良效。程老认为该穴在发挥息风止泻之功时,当行针至患者有“肚胀感”方能起效。临床上也可通过配合艾灸、温针灸等物理刺激疗法作用于该穴,联合达到通调大肠气机,恢复肠腹功能的疗效。
2.3 通腑导滞 《难经·三十五难》:“大肠者,传泻行道之府也。”[10]61大肠生理特性以通降下行为要,便秘病位在大肠,与肺脾胃肝肾密切相关,其基本病机是邪滞大肠,腑气闭塞不通;或肠失温润,推动无力,致大肠传导失司,出现大便干结、艰涩难行等大便质与量的改变以及排便次数的异常[18]。《循经考穴编》言大肠俞:“主脏腑邪热,大便闭塞,脏毒便血。”[19]《勉学堂针灸集成·大小便》云:“大小便不利,大肠俞、营冲三壮。”[20]《医宗金鉴》载大肠俞:“大小便难此可通。”[21]朱莹等[22]分析2013至2017年针治便秘的临床数据发现,大肠俞穴位使用频率位居第三,配伍方面天枢联合大肠俞使用频率位居第二,由此可见大肠俞在调节胃肠、通泄大肠腑气方面功效显著,受到现代医家青睐。郑华斌等[23]研究发现,针刺大肠俞募穴在改善便秘症状方面疗效显著。
医案三 王某,女,65岁,因“经常便秘8年余”于2019年9月27日初诊。既往有高血压病史20年余,糖尿病史10年余,高血脂病史10年余。现症:大便排出费力,便质干燥呈羊屎状,日行3~5次,心烦焦虑,经常口渴,平素自觉口干舌燥,夜半尤甚,小便可,纳可。舌红,少苔少津,脉沉细数。便秘症状严重程度评估量表(Wexner量表)评分19分。西医诊断:便秘;中医诊断:便秘,辨证:阴虚津亏、肠腑失濡。治宜滋阴润燥、通腑导滞。操作:嘱患者俯卧位,穴位常规消毒,取0.35 mm×75 mm一次性毫针直刺双侧大肠俞1.5~2寸,刺入后以120 r/min速率持续提插捻转3 min,隔日针刺1次,5 d为1个疗程。患者自述行针即刻有便意,次日大便次数增加。持续4个疗程后,复查Wexner量表评分13分,患者自述便秘症状明显改善。随访半年,症状稳定未复发。
按语:本症系肠道津伤液亏,肠失濡润,传导失司所致。程老认为大肠俞具有通阳泄浊、畅通腑气之功,针刺该穴可促清升浊降,起到振奋大肠传导之气,调整脏腑阴阳平衡之效。程老认为针治便秘当以一定速率持续提插捻转,促进肠道蠕动,加强腑气畅通。大肠俞所属足太阳膀胱经,经行“从巅入络脑”,针刺大肠俞可加强元神之府对肠腹的双向调节作用。大肠俞穴下布有第4、5腰神经后支,针刺大肠俞能够刺激躯体感觉神经及交感神经,一方面可通过多级突触,将刺激传达到中枢神经系统,经整合后由神经或神经内分泌途径下传,反馈调控胃肠道功能;另一方面针刺刺激能够直接传递至相应节段的自主神经,协同恢复胃肠生理平衡[24-25]。
2.4 强腰壮膝 《灵枢·背腑》云:“五脏之俞皆本于太阳而应于督脉。”脏腑背俞穴不仅与足太阳经密切相关,还与督脉联系紧密。背腰部为膀胱经及督脉循行之所过,十二经脉中,膀胱经循行路径最长、分布范围最广、联系经脉数目最多、涉及病症也最广泛;督脉行于后正中线,为一身阳气之总督。《灵枢·经脉第十》云:“督脉之别……别走太阳,入贯膂。”督脉与足太阳膀胱经循行路线一致,二脉阳气强盛,脉气交通,共主一身之阳。大肠俞位于阳气隆盛的背部,针刺其可通过与膀胱经、督脉之间的联系,进而振奋经脉、脏腑之阳,疏通经气,发挥舒筋活络、强腰壮膝之功。《医宗金鉴》载:“大肠俞治腰脊痛。 ”[21]《针灸大成》曰:“主脊强不得俯仰,腰痛。”[26]张刘波等[27]总结分析了近10年针治坐骨神经痛的相关文献,发现经络使用频次最高为足太阳膀胱经,大肠俞居穴位使用频次第六。付勇等[28]实验观察证实,腰椎间盘突出症患者中热敏、力敏高发穴区均含大肠俞。黄代旺[29]经穴位埋线大肠俞治疗腰椎间盘突出症,治疗组痊愈率和总有效率分别为77.7%和95.4%。
医案四 赵某,女,67岁,因“右腰部疼痛向大腿后侧放射1周”于2018年12月10日初诊。该患1年前因外伤后突然出现腰部疼痛,并放射至大腿后侧。经当地医院行针灸治疗后症状好转出院。1周前不慎扭伤,再次出现上症。现症:右侧腰痛剧烈向大腿后侧放射,腰椎活动明显受限,L5~S1椎旁肌肉压痛(+),直腿抬高试验(+),仰卧挺腹试验(+),纳差,偶见乏力,舌暗红,苔微厚,脉弦细涩。日本骨科协会(Japanese Orthopaedic Association,JOA)下腰痛评分量表评分13分。腰椎磁共振成像(magnetic resonance imaging,MRI)示:腰椎退行性改变,L5~S1腰椎间盘突出。西医诊断:腰椎间盘突出症;中医诊断:腰痛,辨证:气虚血瘀。操作:嘱患者俯卧位,穴位常规消毒,采用0.35 mm×75 mm一次性毫针直刺双侧大肠俞,针尖指向L5~S1棘突间,深度1.5~2寸,施以平补平泻,行针至患者出现向双下肢放射之触电感,随即以150~160 r/min的速率大幅度提插捻转1 min,而后留针30 min;期间配合腰骶关节处红外线理疗仪治疗;出针后于大肠俞处刺血拔罐,留罐15 min。隔日针刺,3 d为1个疗程,患者自述行针后疼痛立刻有所缓解。持续3个疗程后,患者腰痛症状基本消失,复查JOA量表评分24分。随访半年,症状稳定未复发。
按语:该症系外伤后瘀血阻络,气虚无力推动血行,经络凝滞不通,不通则痛所致。程老认为,针刺大肠俞可激发膀胱经经气,调动全身阳气,发挥舒筋通络、缓急止痛之功。根据神经解剖学,大肠俞深处布有腰4、5脊神经根,深刺大肠俞可以直接刺激神经根后支,有效抑制周围神经的兴奋性,并可以刺激脊髓释放化学递质,在这些递质的参与下产生镇痛作用[30]。温玉蓉等[31]通过电针刺激健康人大肠俞与委中穴,并观察记录脑功能磁共振成像(functional magnetic resonance imaging,fMRI)数据,发现针刺可抑制、激活多个脑区,发挥中枢神经系统镇痛作用。
2.5 司外揣内 “受病处”为南宋医家王执中提出的创新概念,即在人体疾病状态下,体表相关腧穴可出现异常病理学改变,如局部形态结构异常、皮肤颜色改变、感觉异常等[32]。《素问·长刺节论》云:“迫脏刺背,背俞也。”《灵枢·卫气》又有:“气在腹者,止之背腧。”背俞穴在解剖位置上临近对应脏腑,功能上可调整相应脏腑精气。程老认为,大肠俞作为大肠精气输注之所,共具治疗、诊察肠腑疾病之双重效应。《针灸资生经·卷三·肠痛》云:“有老妪,大肠中常若里急后重,甚苦之。自言人必无老新妇,此奇疾也。为按其大肠俞疼甚,令归灸之而愈。”[33]有医者发现,痔疮患者在大肠俞或附近可触有痔核点。临床实践证明常见内脏疾病患者在体表特异部位有反射区,如内脏病变时相应部位脊柱两旁软组织压痛、肿胀、出现条索或结节,甚至出现椎体肥大等,其部位与督脉穴、夹脊穴、足太阳膀胱经上的穴位吻合[34]。程老言医者可触摸、按压大肠俞穴区,体会手下触感,结合患者自身感受,对肠腹疾病进行诊断和治疗。童晨光等[35]应用荧光双标记法检测俞、募穴与相应脏腑间的神经联系通路,发现背俞穴与相应脏腑信息在同一脊神经节内汇聚,为背俞穴治疗、诊断脏腑疾病提供了强有力的理论支持。漆学智等[36]经实验证明,大肠俞等穴为肠癌患者的痛敏穴位,该处压痛阈值显著低于健康人。
3 结语
程老临证精于穴性剖释,强调穴性为 “针刺之要”,谙悉穴性对于临证确立针灸处方、拓宽辨证思路有“锦上添花”之助。程老善用大肠俞,总结得出大肠俞的穴性为宁神醒脑、息风止泻、通腑导滞、强腰壮膝、司外揣内,并通过自身多年临证经验与现代医学理论相结合,针用大肠俞单穴或联合其他配穴治疗疾病,临床均获良效。程老还强调,临证运用大肠俞时须根据疾病类型、患者体质与耐受程度,进行针刺运动手法、刺激量、针刺角度及时间的揣度。本文从穴名及含义、穴性及临床应用等方面,对程老临床针用大肠俞的心得体会进行了初步整理、总结,为扩大大肠俞的临床应用范围,确定针灸处方提供了思路。大肠俞的穴性和临床应用值得进一步挖掘与总结,有待后期与各同道一并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