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的舞者
——凡·高椅八音盒与凡·高椅背后的故事
2021-11-30耿康怡华北理工大学机械工程学院
□耿康怡 华北理工大学机械工程学院
凡·高博物馆系列艺术衍生品之一“孤独的舞者——凡·高椅八音盒”,以凡·高创作的油画《凡·高的椅子》为原型进行设计,从平面转为立体,以独特的八音盒文创产品表现了文森特·凡·高踽踽独行的艺术人生和对绘画坚不可摧的执著探索。
2015 年,荷兰凡·高博物馆与朱炳仁铜品牌合力打造了“凡·高/朱炳仁铜凡·高125 周年纪念版”系列艺术衍生品,其中最具神秘感的一款产品当属“孤独的舞者——凡·高椅八音盒”。虽然名为“孤独的舞者”,但其在造型上的设计出人意料:方形的底座上既没有舞者,也没有凡·高,只有一把平平无奇的椅子,它的形象曾多次出现在凡·高阿尔时期的画作中。在凡·高留下的书信里并没有关于这把椅子的只言片语,但它是凡·高阿尔时期艺术生活中一个默默的旁观者,静静诉说出凡·高生命中那一段充满向往而孤独顽强的岁月。
文森特·凡·高,1853 年3 月30 日出生于荷兰津特尔特的牧师公馆。这个僻远的乡村对凡·高而言始终有着非比寻常的含义,他孤独漂泊的一生早在这个生命的起点就已经定下基调。在今天,当我们提到凡·高,脑海中浮现的也许是这个红头发、胡子拉碴、眼神带着狐疑的画家,但在19 世纪的荷兰,他并不是为这个姓氏带来荣耀的人,相反,辈出画商和牧师的凡·高家族对他有些厌恶——因为他格格不入的孤僻性格与麻烦不断。在生命的前30 年里,凡·高做过学徒、画廊经纪人、传教士,全都以失败告终,直到生命的最后四分之一,他才拿起画笔,成为一名真正的画家。
1888 年2 月,凡·高从巴黎来到阿尔;4 月,他选中了拉马丁公园西北角上的一幢房子并对其进行装修,将外墙粉刷成了黄色。凡·高在这个“黄屋子”里度过了他最多产、最具爆发力的一年:阿尔阳光灿烂的南方气候十分适合凡·高创作风景画,果园果树、朗格鲁瓦吊桥、海边停泊的渔船和克劳平原的美景都成为他绘画的题材,他最著名的系列《向日葵》也自此开始创作。
1888 年10 月23 日清晨,保罗·高更叩开了“黄屋子”的大门,走进了凡·高的生活。高更并不是凡·高第一个邀请来与他共享画室的画家,却是他最期待的室友。然而,高更并不像凡·高认为的那样是一个单纯追求艺术的画家,他有更多世俗的想法,现实的高更注定无法与他一起实现凡·高乌托邦式的幻想,再加上他俩在性格上的冲突和艺术观点上的差异,如凡·高喜爱野外即兴创作,高更却在画室中精细地勾勒脑海中已有的画面;凡·高崇拜蒙提切利的色彩堆叠和杜米埃尔的肃穆荒诞,高更却欣赏保罗·塞尚的光线处理和德·夏凡纳的精练线条;凡·高热衷于描绘真实,高更却希望不断向“原始性”的完美靠近,导致他们不断争吵,凡·高向往的兄弟情谊最终成了泡影。
为了反击高更一直以来想要强加给他的艺术指导,也为了宣告自己的风格,凡·高开始画椅子,而且椅子不止一把。为了欢迎来到画室的模特,凡·高曾在置办家具的时候买回了一打这样的椅子——坚硬的粗腿、圆钝的椅脚、平头接合的板条,这些椅子也曾出现在凡·高早期的画作《卧室》中。他用对比强烈的色彩画出了红色的地板和蓝色的墙;椅子稳稳地放置在画面的中央;他力求真实,用喜爱的厚涂法给每块地砖都画上了纹理,也细细描画了木头的联结点和门轴。整幅画面像极了笨拙却狂热的凡·高本人。借助这幅画作,凡·高表达了自己对日本风格和分离主义难以妥协的热爱。随即他又创作了与之截然不同的《高更的椅子》:卷曲的椅腿和扶手、凹陷的椅背。两幅画体现出了鲜明的冲突:一把椅子放置在明朗的白天,一把椅子放置在昏暗的黑夜;前者廉价却结实,象征着质朴的凡·高,后者舒适美观,象征着追求典雅细致的高更。正如《高更的椅子》真正的主题并不是椅子,而是“缺席的”高更一样,《凡·高的椅子》目的也不在于记录自己常用的家具,而在于刻画出凡·高无可奈何的孤独。
“孤独的舞者——凡·高椅八音盒”的设计生动地表现出了凡·高的孤独:简单的铜椅静静地放置在底座的一角,朝着大片的空旷,凡·高好像就坐在那里,无言地面对着他的前路、他的艺术和困扰一生的偏见。开启它,椅子缓慢地旋转着,像是一名孤独的舞者缓缓起舞,盒中响起为纪念凡·高而作的歌曲《Vincent》,乐曲在空气中蔓延,更能让人体会到穿越时空的孤独与无法到达的向往。
那些阿尔的清晨与黄昏、晴天与雨夜,凡·高就这样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不停地作画,任由时间流逝,正如舞台上孤独舞蹈的舞者,在自己孤寂的生命中不停地创作直到最后一刻,热烈的情感全倾注在色彩中、泼洒在画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