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人室名别称字号索引》补议——以《王尚絅集校注》为主要线索

王 冰

(平顶山学院 新闻与传播学院，河南 平顶山 467036)

明代盛行室名别称之风，考求明代人物字号别称是研读明代文献的基本内容之一。杨廷福、杨同甫父子编著的上、下两册《明人室名别称字号索引》(以下简称《索引》)，收录明代人物23 000人，列其室名别称字号多达5万余条，为研读明代文献、考索明代人物带来极大方便。但由于明人字号别称浩繁，以一二人之力难以收罗完备。笔者在研读明清文献特别是明代文学家、理学家王尚絅的《苍谷集录》《苍谷全集》(本文引用均依整理本《王尚絅集校注》，下文简称《校注》)等明人文献过程中，发现利用这些文献仍能抉发出有关明代人物特别是中原地区明人的字号别称，以求对《索引》加以完善和补充。

一、《索引》所收明人别号补遗

《索引》对已收录明人的字号别称，可以说赅博全面，功德无量。但对有些人物字号的搜集也时有未备。笔者在阅读王尚絅等明人文集及明代其他文献时发现，以下5位明人的有关别号，仍有补入《索引》之必要。

1.何景明别号“白坡”

《索引》下册收录何景明的别号有“大复、大复山人、大复先生”[1]187。但从王尚絅等明人文集看，何景明还有一“白坡”别号。《校注》卷三《和王守备韵二首》之一云：“大复无双士，将军又白坡。绿林东去尽，铜马向来多。独愧真元曲，空劳下里歌。胡笳楼鼓夜，乘雪望时和。”[2]89卷四《独坐五首》之三云：“禁漏疏钟入座幽，年华倒指迅如流。郢中琴谱留孤调，海上山灵笑远游。花暗房栊连日雨，月明砧杵万家秋。兴来空有如椽笔，不尽寒城此夜愁。”原注：“右用白坡韵。”[2]109卷五《寄仲默代简》曰：“怀人愁夜雨，送客渡长河。渺渺看南雁，驰笺到白坡。”[2]145这些诗作及原注中的“白坡”，均指何景明。据明代文献可知，何景明可能最早用“白坡”这一别号，如李开先《何大复传》称：“大复病危，属后事墓文出崆峒手，时孟有涯、张昆仑并其侄士在侧……是时崆峒方以诗文雄压都会，乃卒遇而响应之，改白坡而号大复，弃时尚而修古辞。”[3]可以看出，何景明是为坚定复古的志向而改称大复的。金荣权1995年曾著文指出：“何景明，字仲默，号白坡，又号大复山人，河南信阳人。”[4]

2.马文升别号“嵩阳道人”

马文升，字负图，明代钧州(今河南禹州)人。弘治年间曾任兵部尚书、吏部尚书。《索引》下册收有马文升的“钧阳、肇易、三峰居士、约斋、友松道人”[1]3055等别号。从王尚絅文集看，马文升还有“嵩阳道人”一个别号。《校注》卷六《嵩阳观》诗云：“崚嶒中岳奠吾疆，尘海风涛信可伤。独向青山怀旧老，少师真不愧嵩阳。”原注曰：“少师马端肃公，号嵩阳道人。”[2]166

3.赵廷瑞别号“近山”与“洪洋山人”

《索引》下册“赵廷瑞”条，收其字“信臣”和号“洪洋”[1]539。据王尚絅等明人文献，赵廷瑞还有“近山”和“洪洋山人”两个别号。《校注》卷四《关右答龙湫并寄赵近山用旧韵》云：“望随寒雁关河尽，坐听春城鼓角哀。千里独归垂钓浦，百年相望读书台。苍山桂树曾招隐，碧海闲鸥肯见猜。只恐羊裘劳帝梦，客星光彩射中台。”[2]129本诗题中的赵近山即赵廷瑞之别号。明人王綖与王崇庆在诗文中也称赵廷瑞为近山，如王綖《拟龙湫赋》云：“赋曰拟者，近山赵子赋于前也……近山客里宅休假，龙湫主人病免归，相与再约龙湫之游……近山廷瑞信臣，一号洪洋山人，给事中。”[5]354-355王崇庆也有《次赵近山吊王龙湫韵》诗云：“惆怅王猷墓，行行几复秋；野花香自细，寒水雁空游。”[5]518

赵廷瑞曾自称“洪洋山人”，他在给其女婿王三命写的墓志铭《王生三命墓志铭》中署名“中顺大夫提督誊黄通政使司右通政洪洋山人外舅赵瑞廷信臣撰”[5]281。

《明直隶开州八都三尚书文献选编》云：“赵廷瑞，字信臣，号洪洋。官至兵部尚书。”[5]1081根据以上材料，赵廷瑞之“近山”“洪洋山人”两个别号可以补入《索引》。

4.刘敔别号“凤巢居士”

据《索引》下册，刘敔,泰和人，字中和，号致庵、凤巢主人[1]592。《校注》卷九《凤巢小鸣稿题辞》云：“山曰凤巢，宾州大夫刘公晚号也……钧阳唇齿于郏也，即钧阳知宾州矣。宾州讳敔，字曰某，号致庵。钧阳名魁，字焕吾，号晴川。”[1]252-253《明史》卷九十九云：“刘敔《风巢稿》六卷。”[6]2496另据杜海军《桂林石刻集辑挍》载《刘敔玄武洞题诗》云：“蹑屐登登八桂山，振衣上上七星岩。会攀斗柄斟元气，散作甘霖遍岭南。正德辛未春二月吉日，凤巢居士泰和刘敔题。男刘充书。生员朱会，乡友万安、曾安逵、邓绶、朱若鉴同游。”[7]485由此可知，刘敔又自号凤巢居士。该号《索引》未收，可以补入。

5.孟洋别号“无涯子”

《索引》下册称，孟洋，信阳人，字望之，号有涯、无涯[1]198。 杜海军《桂林石刻集辑挍》所载《孟洋游月牙岩和龙奇徐淮诗》云：“天设岩须古，月牙名自今。树低千岸转，洞敞万峰侵。冠服乘云丽，笙歌落涧深。南州真胜概，北客此登临。正德乙亥夏汝南无涯子孟洋题。同游则沙冈徐淮、李英夔，诸生龙奇、萧世承、毛□□。”[7]513可见，孟洋又自称无涯子。同书载《徐淮游月牙岩和孟洋龙奇诗》云：“石洞连云起，山势带月新。树分千壑秀，花占四时春。笑语侵天籁，壶觞远俗尘。留题成胜迹，扫破绿苔茵。桂林沙冈徐淮书。时同游孟无涯诸公游也。”[7]525此外，该书还收有《孟洋游风洞山诗》云：“九日独登风洞阁，万峰叠拥靖江城。烟中台殿浮秋色，天畔松杉落雨声。黄菊野开孤客泪，苍梧水绕二妃情。心怀往岁承恩宴，肠断斜阳望帝京。甲戌年汝南孟洋志。”[7]508整理者在该诗后的“说明”中云“孟洋，字望之，号无涯子”[7]509， 对孟洋“无涯子”一号已作揭示。

二、《索引》未收明人及其字号考

《索引》虽然广搜明人文集和方志等材料，收录23 000多明人的5万多条室名别称字号，但仍有一部分明人未被《索引》编者关注，特别是一些中原地区明人的字号未能采录于该书之中。为更好地开展明代文史研究，笔者认为见之于王尚絅文集及明代碑刻文献中的以下7位明代人物及其字号，可以补入《索引》之中。

1.陈云逵

明代陕州人陈云逵曾对王尚絅的学术与思想产生过重要影响。马理在《苍谷集录》序中曾指出王尚絅与陈云逵的关系，他说：“夫古今诸贤之学，各有所发，宋之理学，皆发于陈抟、濂溪、康节二派是已。对山发于教谕赵内江，后渠发于甘泉学官李子乾，泾野发于蜀人高学谕，大复发于高铁溪，苍谷发于陕州陈监丞……陈监丞者，诵先王先圣之法言，身体而力行者也……久之，成反身循理之学，希颜希鲁，卓然有立，而无所摇矣。时方石谢公为祭酒，缉熙林氏为博士，不相谋也。陈子居处庄，礼乐日不去身，监中人士咸非之。理就而察其所学，真洙泗派也。乃以语吾七友，七友咸往就之信，遂相与习礼讲学，实相得焉。问厥所友曰薛思庵、王虎谷，而其所尝游者，苍谷一人而已。呜呼！陈子一世之英也，但位卑而时人不知，苍谷乃独知而友之，取其益焉，他日文行名世，卒谥为贞孝文子，文非枝叶，谓所发不于陈子而谁耶？……然得于辅仁之益之深，则陈丞子也。”[2]379可以看出，陈监丞对王尚絅等人影响深远。崔铣《洹词》卷十一《录赠言》中对陈云逵记载详细：“弘农陈云逵，字中夫，为兰州学正，以经术六艺造士，诸生有馈必却之。后为国子监丞。”[8]《明史》卷二百八十二载：“敬之，字显思，渭南人。五岁好读书，不逐群儿戏……尝语人曰：‘陕州陈云逵忠信狷介，事必持敬，吾以为友。’”[6]7231《校注》卷二《挽监丞陈先生》云：“嵩山阴绕重云结，河水东流夜呜咽。儒林梁栋风摧折，尼父袂掩麒麟血。游杨门外空愁雪，三礼残编复断绝。凭谁更补冬官缺，长歌一声天地裂。”[2]59陈监丞在儒学方面建树卓越，得到了王尚絅的高度评价。

综合以上材料，陈云逵，陕州人，字中夫，曾为兰州学正，以经术六艺造士，后为国子监丞，理学造诣极深。《索引》可据以补入其字号。

2.张用瀚

《校注》卷十《裕州当阳山赵氏寿翁新阡碣铭》云：“裕州城东北隅曰赵氏旧茔，兹新阡则寿翁改卜葬合孺人者也。墓有志，行实详于刘明府……按状，翁讳文，字孟章。乡饮大宾，奉诏冠带，称于乡曰寿翁。孺人姓王氏，乡耆讳仲臣者女……自今观之，夫岂偶然者哉？翁上世本嵩县人，曾祖福兴，前元万户，洪武初始籍裕州。祖纶浙江少参，赐奉朝列大夫致仕。生子男八人，生女八人。子一，征，幼业儒；女一，笄许吾郏孤子张前辈用瀚，乃征与用瀚同登癸丑进士，征授大理司，用瀚终吏部侍郎，女诰封淑人，由是南阳颂世德者必曰赵氏。”[2]285

据清同治三年《郏县志》云：“张用瀚，宣德癸丑科进士，官吏部右侍郎。”[9]王国田所编著的《郏县历史名人(古代)》称：“张用瀚，字立本……有较好的文学造诣，在西安大慈恩寺、宝鸡金台观、南阳留山仙霞禅寺等佛教圣地留有碑刻撰文，且有诗文留于世。”[10]《索引》对张用瀚之字号未收，可据以补入。

3.王鼎

《校注》卷二《王侍御洛东》云：“汝调今柱史，鉴识璠玙美。深衷托诔词，交亲谁复尔。遗爱颂棠阴，蜚声避直指。乡山驱薄游，胜迹从兹始。”[2]30《直隶汝州全志》卷六云：“王鼎，字汝调，正德丁丑进士，任直隶元氏县知县，擢监察御史，清陕藩戎务，巡按南直隶，风裁凛然。”[11]671可知王尚絅诗中的“汝调”即王鼎之字，而诗题中的“洛东”则是王鼎之号。对此，有明代石刻材料佐证。

据王乐庆《唐小雁塔南、北门楣题记及相关问题考》一文，小雁塔上有两处碑刻题记材料与王鼎有关：一处是南门楣正面上栏右数第二个题记，内容为：“明嘉靖五年秋/九月监察御史洛东/王鼎邀予同游荐福寺南望山岫出云/雪郭登庸题记。”[12]69一处是南门楣西门框正面第三个题记，内容为：“明嘉靖丁亥二月二日洛/东王鼎江涯王懋空谷/王官蒙溪胡侍少峨/叶桂章游大小雁塔。”[12]72在第二处题记中，“洛东”“江涯”“空谷”“蒙溪”“少峨”分别是王鼎、王懋、王官、胡侍、叶桂章的别号。此外，《大慈恩寺志》也记载了上述诸人在嘉靖丁亥二月二日同游大雁塔题名一事：“嘉靖丁亥二月二日，洛东王鼎、少峨叶桂章、江涯王懋、空谷王官、蒙溪胡侍同登。”[13]

综上可知，洛东即王鼎之号。《索引》下册第48页收入了两个明代人物王鼎，但未收汝州人王鼎，汝州王鼎也是当时一个知名人物，可以补入《索引》之中。

4.王荩

王荩《明史》无传，仅对其事迹略有述及，而明人文集对王荩则多有记载。《苍谷集录》卷一《亹庵赋》序曰：“亹庵者，二泉大宗伯邵公为大中丞王公号也。往户部二公友善，尚絅亦尝从事其公。丙辰甲第，名命曰荩，字曰惟忠。闻‘亹亹文王，令问不已’，‘王之荩臣，无念尔祖’，文王之什也。邵之意盖取诸此。公庵用警，靡欲示人。是故道修德进，声业日崇，比少逾壮，易险无怠。望系天下者，用是道也……窃惟文王之德，要于敬止，夫所谓亹亹者，止敬之功归宿之地也。”[2]3王阳明有《答王亹庵中丞》一文，其中说道：“执事忠信高明，克勤小物，长才伟识， 翘然海内之望。而自视欿然，远念不遗，若古之君子，有而若无，以能问于不能者也。”[14]此外，唐龙《渔石集》卷一《杜子祠记》一文中说：“京兆弟子员吊孤远之躅，兴仰止之心，乃列牍请于巡抚中丞大夫王荩，行部侍御史郭登庸、吉棠、王鼎、段汝砺，愿即其里而祀之。”[15]29卷三《亹庵说》云：“亹庵者，乃亹庵先生即其所居而号之也。渔石子为之说曰：‘铭盘，取新之意也；训器，戒满之词也。’先生殆勤于君子之道者乎！”[15]132

综合以上材料，王荩，字惟忠，号亹庵，曾任户部郎中、陕西巡抚、工部侍郎等，且与王尚絅、王阳明、唐龙等均有交往。其字号可补入《索引》。

5.王弘

《校注》卷四《挽巴山用文利韵》云：“瓣香洒泪还如梦，天外浮云几变更。北斗南金瞻裔世，春风门雪仰诸生。行崇那藉诗文重，官耐何如道义荣。炎海不堪悲往事，九原留取万年名。”[2]123《续捕蠋说》云：“往年龙湫子夜灯读书，捕一蠋，作捕蠋说示予……巴山道人见而神归，语人曰：‘一蠋之微，二士子乃发为议论如此。’后流京师，或有嘲龙湫子者曰：‘此捕蠋秀才也。’闲索予稿，因巴山而失之矣……因书此寄龙湫，以寄巴山，如前稿尚存，当附之，作续捕蠋说。”[2]269-270

据《明史》卷一百八十八载：“王弘，六合人，弘治六年进士。”[6]4981光绪《六合县志》卷一载：“巴山，在县西北四十五里，高四十丈，周二里，有寺。明副使王弘家于此，因号巴山先生。”[16]1321同书卷五《王弘传》：“王弘，字叔毅，广洋卫人。弱冠举《礼记》第一，弘治癸丑进士，授行人。以名自砥励，庄文节昶爱而妻之。正德改元，擢南京福建道监察御史，论列逆阉刘瑾罪状，忤旨，被杖为民。瑾乃榜奸党于朝堂，弘与焉。庚午瑾诛，起广东佥事，进副使，督学政。时霍宗伯韬、伦司成以训在诸生中，弘首加奖进，众服其明……嘉靖初，有欲援弘出议大礼者，坚却之。隐居巴山，卒。论者以为无愧定山云。”[16]1321王尚絅诗中有“春风门雪仰诸生”“行崇那藉诗文重”，对王弘事迹高度赞扬。

由上可知，王弘，六合人，字叔毅，号巴山、巴山先生、巴山道人。这些可补入《索引》之中。

6.王雄

《校注》卷七《汝州洗耳河重治石桥记》云：“维州西河曰洗耳，石桥跨河枕城，治自成化戊子，凡六十载于兹。为嘉靖丁亥敝而复治，殆数也。乔侯之力弘矣，父老相率问记。维天下自尧而治也，以让许由，巢父闻之于焉洗耳。雄以为好，大累刻，乃此地。濒河有巢父井、许由庙，是故河曰洗耳。流风遗俗，递相袭习，讴吟祷祠，顾曰罔征云。”[1]220上文中的“雄”即王雄。《正德汝州志》云：“王雄，字世杰，直隶顺天府永清县人。由进士任行人，尝抗疏言事，谪云南浪穹县县丞。升直隶太平县知县，寻升本州。弘治十七年到任，升南京中军都督府经历。”[17]《直隶汝州全志》“州守”云：“直隶永清人，进士，宏治十七年任。英明勇决，多所振刷。”[11]196《明史》卷一百八十九载：“十三年秋，大同有警，命保国公朱晖御之。行人永清王雄极言晖不足任，且请罢中官监督，以重将权。”[6]5012可见，王雄是一个敢于直谏的官吏，颇有政绩。王雄字号可补入《索引》。

7.康浩

《校注》卷二《关山雪》云：“乙酉冬，闰月既望，予以分守，桑宪副汝公以兵备同事冒雪固原，送总制太傅杨公东还，省参杨(静修)、孟(望之、培之)，宪司丁(原德)、江( □□ ) 、 任(宗程)、刘(尧民)，各以职守先后沓至，而二康太史(德涵)、户部(德充)，各趋制府之召，岁除偕雨山大巡，云集奉天。顾予蒿潜有年已，感之，作《关山雪》。委羽伏蒿津，几失京华春。那知关山雪，复此平生亲。玉门闭重塞，皜渺覆皇仁。泽山驱剑戟，鹤洲宠诏新。申阳来孟氏，康子驾西秦。雨山开东阁，督府迓高宾。行避丁江节，任刘气益振。更有商州使，璧连二孟邻。藩臬郁龙虎，冠盖愉缤缤。兹焉会岂易，歌吟情并真。星彩联文瑞，川光耀岳神。占天奏史氏，献赋想枫宸。”[2]55-56

这里提及的杨静修、孟培之、任宗程、刘尧民、康德充，《索引》均未收其字号，前4人因材料所限，尚需进一步考证。而据余春柯《康海著述交游考释》，康浩，字德充，号南川，辛未进士，康海叔父之子。曾任户部郎中[18]。因此，陕西武功人康浩其人之字号可以补入《索引》。

“室名、别号之风，大盛于明代，至清尤烈。”[19]小引古人的字号、室名等“表示其性格、品德、爱好、特征、志向、信仰、人生观以及别人对其的期望或尊崇”[19]小引。《歧路灯》第五五回《奖忠仆王象荩匍匐谢字 报亡友程嵩淑慷慨延师》中说：“程公道：‘王中这样好，我们常叫他的名子，口头也不顺便，况且年纪大了。不如咱大家送他一个字儿，何如？’娄朴道：‘老伯所见不错。小侄从来不敢呼他的名子，心内深敬其贤。送个字儿，与小侄方便。’程嵩淑道：‘他这样好处，虽古纯臣事君，不过如此。我竟与他起个号儿，叫王象荩何如？’”[20]511第九八回《重书贾苏霖臣赠字 表义仆张类村递呈》中又写道：“苏公是写家，只是看绫条对联，说道：‘怎的只写个翁字，没有表字么？’阎楷道：‘与财东当小伙计，江湖奔走，那敢有号。’苏公道：‘你是行第几？’阎楷道：‘第二的。’苏公道：‘何不叫做仲端呢。’程公道：‘通，通，通。’”[20]917真实反映了明清时期一般人使用字号之风气。

明清文献特别是明人文集中蕴含着大量的明人室名字号别称信息，对明代历史人物的考证十分重要。杨廷福、杨同甫二先生的《索引》即是在大量调查明人文集、笔记、杂著、诗话及方志基础上编写而成的，其中对王尚絅《苍谷全集》也有所参考采择，如对郏县李希颜和山东人尹庭等人的字号别称，即据《苍谷全集》加以收录。但“明朝文献太多，仅存国内外的明人文集，就有五千多种，个人难以卒读”[1]跋，因此需要我们不断努力，尽可能全面整理明代人物及其字号等信息，以更好地推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让古代士大夫的精神气质在当代进一步发扬光大，以发挥其在引领世人道德、培养健全高尚人格方面的重要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