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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命运》中被占区巴勒斯坦人的身份困境

2021-11-29魏嘉星

文学天地 2021年10期
关键词:巴勒斯坦人命运

摘要:巴勒斯坦人身份问题一直是国际社会争论的话题,也是解决巴以矛盾的一个重点。小说《命运》运用独特的叙事风格,不仅展现了1948年中东战争后巴勒斯坦的全貌,而且关注到被占区巴勒斯坦人的生存状态。不论是未获得以色列国籍的巴勒斯坦人还是已拥有以色列国籍具有双重身份的巴勒斯坦人,都处在焦虑和身份迷失的困境中,作家鲁巴伊?马德胡恩通过小说唤起了人们对这部分群体的关注,同时探索解决巴勒斯坦人身份困境的有效途径。

关键词:被占区; 巴勒斯坦人; 身份困境

1. 前言

小说《命运》是英国籍巴勒斯坦裔作家鲁巴伊?马德胡恩的中篇小说,于2016年获得了阿拉伯小说布克奖,他是第一位获得该奖的巴勒斯坦裔作家。这部小说主要讲述了英籍巴勒斯坦裔的瓦利德与妻子朱莉为了完成岳母遗愿,重返巴勒斯坦以色列占领区发生的一系列故事。该小说并没有停留在巴以冲突的问题上,也并没有直接描述战争场面,而是通过对不同人物的叙述,表达出作者对于巴以问题和平解决的美好向往。该小说讲述两部分人,一部分由于战争的影响而被迫远走他乡,他们用独特的方式试图回归。还有一部分人是战争后选择留守的巴勒斯坦人,由于新形势的建立,留守的巴勒斯坦人变成了以色列籍的巴勒斯坦人,黑暗的历史进程产生了之中奇怪的前所未有的双重身份。小说素材来源于一些现实生活中真实存在的人物,并且通过故事套故事,故事中插入的故事的叙事方式来讲述不同巴勒斯坦人的不同命运。因此,该小说具有很高的现实意义和艺术价值。

2. 被占土地的集体他者

身份就是指个体或群体确认自己在特定社会里的地位时所用的依据或者尺度。但是由于社会和历史等原因打破了人们文化价值观和信仰的连续性,导致身份的断裂从而形成身份的不确定性。[1]自从1948年第一次中东战争阿方失败以后,100多万的巴勒斯坦人被赶出自己的家园,成为难民。虽然在后来的双方的斡旋中,基于人道主义同意少量巴勒斯坦人回归,但是这些回归的巴勒斯坦人普遍无国籍无公民权,成为被占领土地的集体他者。小说人物杰宁的丈夫巴西姆是出生在约旦河西岸的美国籍巴勒斯坦人,在美国留学期间和杰宁相识、相爱的,并且婚后一年决定重返被占领区--雅法生活。但是,从踏上回国旅程开始,二人的生活就变得困难重重,夫妻关系发生了变化。首先在归国旅途上,杰宁是以色列籍巴勒斯坦人,虽然都是巴勒斯坦人,因为国籍不同二人就需要短暂的分离曲线回国,这种旅途上的分离也将变为一种常态:杰宁可以用以色列的护照,通过卢德的本古里安机场回国,而巴西姆拿着他的美国护照,首先通过约旦的安曼机场,然后再乘车去侯赛因国王桥安检,再乘车去伯利恒而后才能和杰宁见面。在他们回到被占领区后,巴西姆需要经常办理和更新程序繁琐的居住证,而居住证有效期仅仅3个月,在没有任何理由的情况下以方政府可以随时取消。同时,按照以色列法律规定他没有工作权,没有社会保障,甚至连驾车的权力也没有。他在曾经祖国的土地上却像一个虚拟的人物,不仅得不到应有的公民身份,连最基本的公民权利也无法实现,仅存在于官方的数据中,随时可以被删掉。巴西姆不堪重负想要离开,而妻子宁愿离婚也不愿离开,他们每天都在面临着内心的煎熬和生存的挑战,处在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

对于巴勒斯坦人来说,无论是生活在加沙、约旦西岸还是生活在被占领土地上,身份都是迷失的。小说中在雅法郊区一个离海边很近的墓地出现一个20多岁年轻男性的尸体。这个男性尸体身负多处刀伤,并被残忍的毁容。这位受害者来是来自约旦河西岸巴勒斯坦境内伯利恒人,但是由于以色列内政部拒绝更新居住证,所以一直非法居住在被占领区特拉维夫的一个公寓里,由于没有居住证他只能秘密的在酒吧和同性恋俱乐部工作。这个无人认领的年轻尸体正是为了生存而非法居住在被占领区的巴勒斯坦人的缩影,他们在被占土地上过着无法见光的黑暗生活,并没有人会在意他的死活。

这些没有以色列国籍的巴勒斯坦人,在被占土地上的任何地方,都被明显的割裂出来,被当做这片土地的集体他者,比如小说主人公因其巴勒斯坦身份在本古里安机场被不断盘问、去耶路撒冷参观博物馆被以色列警察质疑和刁难等等。作为集体他者,不可避免地遭受歧视和边缘化,身份被隔离,空间上被驱逐,这些都使被占區无国籍的巴勒斯坦人丧失了安全感,对世界、对现实对自我、对他人产生了疑惑、失望、困惑和焦虑。

3. 二等公民的身份焦虑

英国著名社会学家马歇尔指出:“公民身份是一种地位,一种共同体所有的成员都拥有的地位,所有拥有这种地位的人,在这一地位上所赋予的权利和义务都是平等的。”[2]1948年以色列建国以后,仍有将近16万巴勒斯坦人坚守在以色列境内,占全国人口的20%,成为具有双重身份的以色列巴勒斯坦人。虽然《独立宣言》中规定了不因信仰、宗教和性别对公民加以区分,但是由于以色列犹太民族属性,以及认为阿拉伯人对以色列人是潜在的威胁,把阿拉伯人排斥在外,对阿拉伯人分而治之。在经济方面,以色列在建国初夺取了大片的土地,房屋、土地等财产大部分都落入到犹太人手中。朱莉外婆家的房子在1948年战争后被阿卡开发公司和一家以色住房公司掌管,他们掌管了阿卡百分之八十五的房子,以色列人可以免费居住,却不允许阿卡巴勒斯坦人居住。尽管如此,仍有一些巴勒斯坦人他们坚守着土地、他们的家、以及巴勒斯坦身份。就是这样一批巴勒斯坦人,他们以身犯险,用最简单而又强硬的方式保卫自己的土地。

在就业保障方面,以色列虽然不断通过立法等形式来标榜其民主,但是都是在强调以色列人的优先权的基础上限制巴勒斯坦人的权利,所以这些持有以色列国籍的巴勒斯坦人,从根本上无法享有公民应有的最基本的权利,歧视无处不在。比如留守先生的大儿子巴勒斯坦,因为他的名字找不到工作,被以色列人嘲讽换个名字再来找工作。还有小说中的杰宁,为了给丈夫延期居住证和办理工作许可,她多次战战兢兢的辗转于以色列内政部,和近似恶魔一样以色列女职员打交道,女职员有时面带微笑却突然咆哮不止,有时热情,有时挖苦刁难粗鲁对待。作为以色列社会二等公民,在以色列犹太人面前,既得不到公民应有的权利,也得不到基本的尊重,只能委屈求全忍气吞声,难以从公民身份中找到归属感。

二等身份的巴勒斯坦人他们不仅在自己的土地上得不到应有的公民权,而且其他阿拉伯国家兄弟认为他们背叛了阿拉伯民族事业,因而得不到理解与支持。小说中留守先生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以色列巴勒斯坦人。在以色列人占领亚实基伦后,他并没有离开,而是成立了纺织工人委员会来保卫自己的权利。同时也鼓励大家留下来,留下来就是要成为以色列当局的喉刺。尽管他一直坚守着自己的家园,却遭到了加沙亲友的各种非议,他的姑姑冷嘲热讽的要划清界限,还有人惊叹他在犹太人之间生活的能力,嘲讽他是阿拉伯人的叛徒。此外,巴西姆的父母也因杰宁的以色列国籍极力反对这场婚姻,他们认为巴西姆也会因此变成外来人。

被占区的巴勒斯坦人虽然留在境内成为二等公民,但是以另外一种方式经历着伤痛:土地被占,家庭支离破碎,无法享有基本的公民权,同时与外界的联系世界被切断,不被阿拉伯人认可,从物质和精神上都陷入了困境。

4. 结语

在被占领土地上的巴勒斯坦人,之前被英国统治者压迫,后来又遭受以色列的不公平对待,他们无法享受作为公民的应有权利。尽管如此,有些人经历着痛苦的煎熬,但是仍然坚守自己的信念,肩负着历史使命,为实现民族独立在奋斗着。比如小说最开始出现的导游法蒂玛,她就像一阵清风,狂风暴雨都没有把她吹走。她熟悉阿卡真实的历史和面貌,为了不让犹太人宣传歪曲历史,他免费向外国游客介绍真实的历史。还有留守先生,虽然他渴望民族重获独立,但是他也理解犹太人所经受的痛苦与折磨,因而对受到犹太大屠杀创伤影响的幸存者--犹太女邻居充满了宽容和同情,哪怕烧了留守先生的房子,他还是去参加了她的葬礼。还有不在乎国籍为爱情而和英国人私奔的伊凡娜,她认为爱是可以超越国籍、宗教、信仰等一切障碍。这些也在向读者释放出爱与理解可以化解仇恨的温暖信号。小说中的每一个人都代表了巴勒斯斯坦人所经历的艰难处境和痛苦的状态,代表当下巴勒斯坦人的不同命运。但是小说作者也正是通过这些人物表达了对巴以和平相處的美好愿景,表达了当前生活在困境中的巴勒斯坦人对于平等自由的渴望,只有找到正确的平等的对待才能帮助占领区巴勒斯坦人摆脱当前的身份困境。

参考文献:

[1]仲跻昆. 阿拉伯现代文学史[M]. 昆仑出版社. 2004.

[2]殷罡. 阿以冲突[M]. 国籍文化出版公司. 2002.

注释:

[1]李红燕.身份的焦虑[M].浙江大学出版社,2014年,第18页.

[2]参见[英】T.H.马歇尔:“公民身份与社会阶级”,载注2引数,第5 -8页。

作者简介:魏嘉星(1988.05--),女,黑龙江大学,讲师。研究方向:阿拉伯语语言文学。

基金项目:2019年度黑龙江省哲学社会科学研究规划项目”巴勒斯坦小说《命运》中身份焦虑研究”[19WWE2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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