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孟和在北京大学期间的教育文化活动和政治活动
2021-11-28孙姗
孙 姗
(郑州大学 历史学院,河南 郑州 450001)
陶孟和,原名履恭,字孟和,以字行。 1887 年生于天津①,祖籍浙江绍兴。 先后赴日本、英国留学,并于1913 年获伦敦大学经济学博士学位。 归国后,于1914 年至1931 年任教于北京大学②。 陶孟和于日本留学期间,编译出版了《中外地理大全》。在英国留学期间,完成《中国乡村与城镇生活》,填补了国内社会学研究的空白。任教于北京大学期间,在《新青年》等多种报刊上发表文章,翻译剧本,影响甚大。此外,陶孟和还是《努力周报》的创办人之一,为《现代评论》撰稿,并主持社会调查所,为社会学科在中国的建立和发展做出了突出贡献。
学界对于陶孟和的研究多集中于其对社会学科的贡献以及其政治、教育思想,对其在北京大学的活动鲜有系统梳理。在对陶孟和学科建设的研究上,学界的主要关注点在陶孟和在社会学学科上的奠基之功以及陶孟和任中研院社会研究所所长期间的学术活动。在政治与教育思想方面,学界多认为陶孟和是自由主义者。 一些涉及到五四新文化运动和五四时期学人活动的论著中也对陶孟和的政治思想进行了简要分析。
总的来说, 学界在研究陶孟和时大多将其置于新文化自由主义知识分子这一特殊群体中进行考察,抑或研究其与社会学科的关系,尚未有专门论及其他各类活动的论著。 通过考察陶孟和在北京大学时期的教育文化活动和政治活动, 有助于进一步深入对陶孟和个人史研究, 对民国高等教育研究亦能有一定丰富。
一、促成男女同校
金耀基先生曾说:“北京大学是中国现代型大学之开端,而北京大学之制度与精神,实是借镜西方大学的,所以中国的现代大学是‘横向的移植’,而非‘纵向的继承’。 ”[1](2)承担这一“移植”重任的蔡元培在《我在北京大学的经历》中说:“民国五年冬,我在法国,接教育部电,促回国,任北大校长。 我回来,初到上海,友人中劝不必就职的颇多;说北大太腐败,进去了,若不能整顿,反于自己的声名有碍。 ”[2](12)最终,蔡元培决定赴北京大学就任,改革其现行体制。蔡元培的核心思想是模仿德国大学模式,取“教授治校”之原则,主张民主办学、大学自治。 在此背景下,陶孟和也参与了一系列校务管理活动,尤以促成北大男女同校最具有代表性。
美国学者约翰·范德格拉夫运用组织社会学理论,用比较的方法,在《学术权力——七国高等教育管理体制比较》中分析了高等教育管理系统的权力结构,引入了“学术权力”[3](20)这一非常重要的概念。在民国初年的北京大学, 教务会议的设立集中体现了校内学术权力之高,教授治学之自由。 根据1920年12 月17 日刊载于《北京大学日刊》的《现行组织》,学校内部组织分为四部,评议会司立法,行政会议司行政,总务处司事务,教务会议司学术。 同评议会一样,教务会议的议员由教授互选而成,下设教务处, 各系主任互选教务长一人,“承校长之命掌全校之学术,任期一年”[4]。 所谓的“全校之学术”,其范围是非常广泛的,例如根据1919 年《文理科教务处组织法》的规定,教务处负责包括教员延聘及解约、分配教授科目及规定时间表、计划学术上之设备、办理入学、毕业、奖惩、惩戒各事以及编制各学系预算等等[5]。
1919 年4 月,教务会议正式成立,第一任教务长为马寅初,后因其生病不能到校,故在1920 年1月重新选举,陶孟和当选为教务长。虽然陶孟和在任时间只有三个月,但在其任期内,办成了一件如今看来颇具里程碑意义的大事——男女同校。 徐彦之曾写有一篇《北京大学男女共校记》来记载此事:“第一位进大学的女生,为王兰女士。 当时主其事者,是政治系主任教授陶孟和先生,代理教务长,允许他进来旁听的。所以就北京大学而谈收女生的事,可以说动于蔡孑民先生,讨论于胡适之先生,而促成于陶孟和先生。 ”[6](36)
近年有学者指出, 北京大学并非是中国教育史上第一所实行男女同校的大学, 确是第一所实行男女同校的国立大学, 但作为首都首屈一指的高等学校, 学校的管理者在做出这项决定时还是会面临很大的压力③。例如《男女共校记》中就提到教育部给北京大学的公函:“惟国立学校为社会观听所系, 所有女生旁听办法,务须格外慎重。”甚至到春假过后,北京大学又举办了一场对女旁听生的甄别试验。 这场试验的举办原因究竟为何尚不可考, 根据作者徐彦之的“据说”,是因为教育部的质问和徐世昌的告诫。
早在1918 年,陶孟和就已经为男女平等问题贡献力量。 在由北京大学学术研究会等团体发起的男女关系讲演中,韩德主讲,其第二讲男女关系与经济道德问题,由陶孟和负责翻译。报纸云:“陶君口辞清楚,学识丰富,听家必能满意云。 ”[7]1919 年1 月17日,钱玄同在其日记中记载他与沈士远、沈尹默二兄弟的一次闲谈。在闲谈中,沈士远描述他去教育部听前教育部长范源濂关于美国教育的讲演, 不同于传统的依托于书本的教学方法, 美国教师讲一件故事就让学生当场扮演。谈到男女同校问题,从小学到大学皆是男女同校, 男生女生的座位不必分列两处等等[8](1737)。 男女同校一事可以被范源濂作为新闻来演讲,还被沈氏兄弟拿来探讨,最后被钱玄同记录到日记里,可见当时社会观念的落后,也可见教育界精英们的孤陋寡闻, 从一个侧面印证了陶孟和等人推行男女同校时面对的巨大压力和阻挠。
无论如何, 北京大学在促进男女同校上的贡献是巨大的。至1920 年4 月15 日,北大校内已有9 名女生旁听,其中有6 名女生皆入哲学系[9](74),即陶孟和所在院系,可见陶孟和所做的努力。 陶孟和在《社会与教育》一书中论及此,说道:“男女同学现在已成为文明国家教育上的通例。 这个制度不歧视不同的性别, 维持两性间天然的交际, 养成独立自治的心理,即是良好的社会的教育。 除了男女生同教室以外,更须有教员等监督奖励教室外社交的会合。”[10](208)在此基础上,他还说:“夫世界,非争竞之世界而友助之世界也,男女一体也,更何冲突之有,更何争竞之有……男女等不平也。 所谓等不平者,质异性殊,各有天职,各有本务,男所能者,弗能强诸女,女所巧者,弗能求诸男。 二者之相扶持,相辅佑,相引导,相怜爱,始能成就此璨烂之世界。 若必强男哺幼,强女执戈,是又以女律律男,以男律律女,质不同而强其同,性不齐而强其齐,吾未见其可也。女子而崇拜男子之标准男子之价值也,以男子之标准为高,以男子之职业为尚,男子以为美者亦以为美,男子以为媸者亦以为媸,是实奴服男子而甘居男子下也。 ”[11](5)“故女子前途,非与男女争竞也,非侵占男子之范围也,其演进其发达,当依女子之标准,女子之价值,与男子相并列相辅助,而共进乎雍和之域。 ”
及至1922 年,男女平等意识不断提高,在校女生越来越多,她们的力量也进一步壮大。例如北大女生毛一鸣、奚浈等12 人就发起组织女同学会,并发表启事,邀请全校女生参与[9](103)。 杜威夫人于1919年来华时, 便在一次演讲中诧异于中国男女同校的进程之快,她谈到:“不料在你们中国,不仅容易通过此案,且已经实行;实行的首为北京大学,于去年春季许女子十人,不经考试,得入校旁听。其中八人,并能入校一年之久。 ”[12](34)以北京大学为起点,以男女同校为切入点,国立大学在近代化上迈出了重要一步。
二、促进期刊建设
随着近代中国新式教育和媒体事业的发展,20世纪新式知识分子多以学校为空间场景, 通过公共媒体、同人刊物或知识群体等方式关注政治,形成颇为壮观的公共舆论, 产生出独特的批判性公共领域[13](126),以试图重回“社会重心”。 陶孟和说:“大学者,一国文化之中枢,知识思想经验之交换所也。 吾闻之,大学之职,所以聚过去一代之智者,与未来一代之英俊,传经验,增努力者也。 ”[14](158)在陶孟和看来,大学之最重要的功用,就是传递文化,培养人才。身为北京大学教授的陶孟和, 在促进学校期刊建设上,亦是付出了实践与努力。
1917 年11 月,《北京大学日刊》出版,虽不刊载关于政治和宗教问题的事件, 但有效促进了师生交流,为后人了解当时的高校生活留下了珍贵的史料。1918 年,北大决定出版《北京大学月刊》。 与《北京大学日刊》所具有的新闻性和时效性不同,《北京大学月刊》的定位是全校性的学术刊物,专门刊登全校师生的研究论文和学术稿件。 根据《北京大学月刊》的《附编辑北京大学月刊缘起》可知,该刊分门编辑,每册之总编辑,由各研究所主任轮流担任,以姓之画数为次第,陶孟和为十月份的轮流总编,负责月刊第八册的编辑事宜[15](4)。 1922 年3 月11 日,蔡元培致信陶孟和等人,请为本校月刊编辑员,陶孟和应属文科编辑员之列[16](2044)。 同年6 月,陶孟和亦为本校社会科学季刊编辑委员会委员, 该刊第一卷第一号所刊载的第四篇文章即为陶孟和所作《评社会主义运动》[17]。1930 年北京大学学生月刊委员会发表通告,陶孟和为该刊顾问之一[18](1)。 同年5 月,北京大学学生主办《北大学生》,在其创刊号中附有委员会顾问名单,陶孟和即在列[19](1)。
在北京大学出版部的出版书目中, 有陶孟和所著的《萧伯纳剧选》《学术讲演录之社会与教育》以及《现代心理学》[16](2068)。 除此之外,陶孟和与蔡元培、胡适、蒋梦麟四人还负责世界丛书的审查。此丛书虽由商务印书馆出版, 但审查之责在北京大学校长及各教授, 校内亦设有世界丛书社通讯处以主持收稿事务[20]。
陶孟和还是《新青年》杂志早期比较活跃的编写者之一,多以“陶履恭”署名发表文章。陶孟和因先后赴日本、英国留学,思想上比较趋新。 早在1915 年,他就开始在《甲寅》上投稿。由于《甲寅》于次年10 月被迫停刊,陶孟和转而投稿于《太平洋》杂志,该杂志于1917 年由杨端六、李剑农等人创办。与此同时,陶孟和还投稿于《新青年》,至1917 年《新青年》移到北京后,陶孟和成为了《新青年》的主要撰稿人之一,在《新青年》中发表文章16 篇,书信、随笔若干。 自《新青年》 四卷至六卷, 陶孟和在每号上都刊有一篇文章,这也使得“陶履恭”一名在《新青年》拥趸者中声名远扬,获得新式学生的喜爱。也是在《新青年》这一阵营中, 陶孟和与胡适因为相似的教育背景和政治理念,二人关系更加亲密,成为好友。1918 年胡适致信母亲时就提到“陶孟和也是大学教授,是在英国毕业的,学问极好”[21](127)。
值得注意的一点是,在钱玄同、陈独秀等人的提倡下,世界语得到了多数人的支持,反对者寥寥,陶孟和却是其中之一。他在《新青年》上发表文章,指出世界语为“半生半死之人造语”,“世界语”和“世界主义”是两回事[22](68),认为“讨论此垂死之假语言,这正是中国文化思想后于欧美之一种表象”[23](60)。 这场争论是《新青年》创刊以来内部第一次公开的争论,虽然团体没有出现明显分化,但已初见端倪。胡适后曾提到:“孟和是北京大学的教授,又是《新青年》杂志的社员,新青年是一个小团体,其中只有孟和和我是曾在英美留学的, 在许多问题上我们两人的看法比较最接近。 ”[24](60)可见,《新青年》内部思想虽大体一致,但在具体问题上亦存在分化的倾向,虽然这种倾向在世界语问题方面是轻微的且不明显的。
三、参加政治活动
陶孟和在北京大学任教期间,与蔡元培、胡适、丁文江等人联系密切, 是当时教育界著名的进步人士,他和蔡、胡等人一道,“共同赞助北大名师和发表政治主张,对学术界和社会舆论影响很大”[25](362)。 陶孟和在政治活动中也有一些突出表现。
1922 年11 月,彭允彝被当局任命为教育总长。时任北京大学校长蔡元培说,“元培目击时艰, 痛心于……此种教育当局之下支持教育残局, 以招国人与天良之谴责! ”[26]该消息一出,北京大学师生群情激愤,各院舍揭示处满贴纸条,支持挽留蔡元培,抨击彭允彝,并于1923 年1 月19 日召开全体大会,到会者近两千人,“殆为年来未有之大集合”[27]。1 月20日,陶孟和作为北京大学教职员全体代表之一于《北京大学日刊》上发表《本校教职员全体呈总统文》,希望当局立即将彭允彝的教育总长一职罢免, 挽留蔡元培,“以安教育而弥学潮”[28]。 1 月26 日发表《本校教职员临时委员会委员启事》,决定组织一临时代表会,办理挽留校长及其他相关事宜[29]。1 月29 日临时委员会成立八校教职会,澄清谣言,希望一致对外,驱逐彭允彝[16](2944)。 2 月5 日国立北京大学、高等师范、女子高等师范、工业专门学校、医学专门学校、美术专门学校共六所学校评议会代表联席会议决定所有彭允彝署名的公文概不接受[30]。 驱彭挽蔡事件直接导致了又一次学潮。 1923 年9 月,北京政府迫于压力免去彭允彝之职,驱彭斗争取得了胜利。
1925 年8 月18 日,北京大学评议会开会,就是否脱离教育部问题辩论、投票表决,结果以7 票对6票通过脱离教育部案, 宣布不承认章士钊为教育总长,拒绝接受章士钊签署的文件[9](132)。 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陶孟和与颜任光、胡适等人态度鲜明,共同反对评议会的决议, 认为此举既非评议会法定权限以内之事,且在下学年经费无着落,考试与课务尚未准备的情况下,卷入学潮与政潮之漩涡中无法自拔,实不利于学校的发展[16](2996)。 李四光作为评议会代表回复了陶孟和等人, 认为如果陶等人是以公民的身份来反对这件事,自己愿意对此表示支持,但若是以学校的名义来反对,“则期期以为未可也”[31]。8 月21日,胡适等17 教授为抗议评议会决议脱离教育部关系事发表公函,致全体本校同事,认为评议会作出反对章士钊的决定使学校产生了“叫嚣哄闹的风气”,“实际上剥夺他们教学的自由”,最终使“自己滚到党派斗争的旋涡里去了”[9](133)。 8 月31 日,评议会复议脱离教部一案,蒋梦麟决定继续执行决议[9](133)。
实际上,北京大学内部派系斗争日益严重,此次脱离教部案,其背后实是浙、胡两派力量的角逐。 顾颉刚就曾劝胡适不要参与此事:“此次北大内部欲借女师大学潮为党争之具,心地均不坦白,而一方面又拉先生为领袖,遂致反对者集矢于先生。我的意思以为先生不必与任何方面合作,要说话就单独说话,不要说话就尽守沉默。未知先生肯听见否?”[32](341)最后,尽管英美派支持章士钊, 最终在评议会上却以微弱劣势败下阵来,不得不脱离教部,“这实迫于李石曾、顾孟馀等之势力, 加之向以喜表同情于学生之大多数职教员也赞成前评议会议案,所以,蒋氏(即蒋梦麟——引者)不得不为之”[33](156)。 这一点从李四光对陶孟和等人的回复中即可看出。 李四光因陶孟和的推荐来到北京大学,同属于英美系。虽然在此次事件中,英美系以一票之差惜败,但他当时主持评议会之工作,理应尊重评议会投票的决议。所以才会在回复中表露出若是以个人的名义来反对, 则自己愿意追随其后,若是以学校的名义来反对,则自己无能为力的想法。
事实上, 派系斗争不仅局限于北京大学内部,1920 年的北高师校长问题已反映出此时教育界的状况。1920 年11 月,北京高等师范学校要求改为大学失败后, 又参与了本校两派教职员之间的争逐——东洋派与西洋派。 时任北高师校长的陈宝泉辞职离校。当年11 月20 日,作为北京大学教授的陶孟和被教育部任职为北高师新一任校长。 有学者指出:“陶之被委任为高师校长, 本是时任高师校长的陈宝泉委托蒋梦麟请其出任,但为该校‘东洋派’教职员和学生所反对。 当时且有江苏省教育会欲并吞北高由蒋梦麟主持其事的传闻, 派系争端越发复杂化。”[34](150)最终,迫于“东洋派”之压力,陶孟和未能上任,改由邓萃英担任北高师校长一职。 有趣的是,在此次北高师校长风潮中, 陈宝泉本因校内种种复杂矛盾而辞职,而在其辞职之后,陶孟和接任被视为江苏省教育会势力扩张、北大吞并北高师之举,原本对陈氏未必有好感的多数北高师师生在外来“威胁”面前, 转而联合起来抵制前来接任的新校长。 究其原因,大抵不无两害相权取其轻之意。 多数的教授、学生立场趋同,虽然最后未能挽留陈宝泉,却成功抵制了陶孟和。在这种情况下,陶氏接任失败自然是属于意中之事④。
陶孟和在北京大学担任教职期间, 积极促成男女同校, 使得北京大学成为近代史上第一个允许男女同校的公立大学;促进期刊建设,尤以以北大学人群为编撰主体的《新青年》杂志为著;关心时事政治,直接或间接地参与了一些政治活动,又因其与黄郛、钱昌照的连襟关系, 使得其后期的政治影响力进一步加大,因与主题无关,在此不再赘言。
陶孟和作为新旧交替、社会剧变下的知识分子,代表了一代人的活动轨迹。 北京大学作为国立大学的代表性学校之一, 反映了其时一辈教育界人士的生存现状。 身处历史洪流,民族危亡之际,北京大学的锐意改革,勇于抗争,陶孟和的理智参与,忧心社会,无疑为后辈树立了榜样。 20 世纪初留学归国后的知识分子群体大都聚集于高等院校。 高等院校不仅成为传播知识和真理的阵地, 同时也是一国思想和文化精神孕育的集散地。同时,中国知识分子取得不同于传统意义上的士阶层的相对独立的职业和社会地位,从而能够可以相对独立地发出自己的声音,阐发自己的理想, 产生不同于以往更大的社会文化影响力和社会地位,继而奠定了20 世纪初中国知识分子的地位。
注释:
①目前学界关于陶孟和的出生年份说法不一,本文采用1887年说,一是根据王学珍、郭建荣编写的《北京大学史料》(第二卷)(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0 年,第395页)中关于陶孟和履历的记载, 即民国十一年时陶孟和为三十五岁;二是根据胡适在《丁文江传记》中的记载:“在君和孟和都是丁亥(一八八七)生的,比我大四岁”(胡适著:《丁文江的传记》,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1991 年,第60-61页);三是根据《中国大百科全书》(社会学卷)(北京: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2004 年,第400页)拟定。 此外,还有1888 年说和1889 年说。 前者有杨永兴论文《社会学家陶孟和之早期国家政治观》,《社会科学论坛》2004 年第6 期;智效民论文《陶孟和:中国社会学的奠基者》,《学术界》2002 年第5 期。后者有涂上飙论文《陶孟和》(李新等主编:《中华民国史·人物传》(第六卷), 北京: 中华书局,2011 年版, 第3511页);严仁庚论文《回忆陶孟和先生》,《工商经济史料丛刊》(第3 辑),北京:文史资料出版社,1983 年第1页;阎明《一门学科与一个时代——社会学在中国》,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04 年版,第29页;徐友春主编《民国人物大辞典》,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1991 年版,第1081页;张静如、史艺军论文《五四时期陶孟和的政治观和教育观》,《北京党史》2002 年第3 期。
②目前学界多认为陶孟和在校时间为1914—1927 年, 但据《北京大学日刊》1931 年2 月25 日第1 版所载, 陶孟和当选政治学系主任,据1931 年7 月31 日《京报》报道,蒋梦麟分别聘请接洽陶孟和等教授。 据1932 年9 月27 日《北平晨报》所载《北京大学发表各系主任及教授讲师》名单中已无陶孟和,故本文以1914—1931 年为主要考察范围。
③参见陈剑华:《我国大学男女同学非自北京大学始》,《上海高教研究》1991 年第2 期;谢德新、谢长法:《中国大学男女同校之始考论》,《教育学报》,2013 年第5 期。
④对于此次事件的解读,可参见林辉锋、孙思琪论文《钱玄同笔下的1920 年北高师校长风潮——兼论五四后至北伐前夕的校长风潮》,《北京大学教育评论》2018 年第3 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