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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网络时代的风险传播特征分析及应对策略

2021-11-28张瑞延北京信息科技大学

品牌研究 2021年21期
关键词:网络时代议题公众

文/张瑞延(北京信息科技大学)

一、引言

当前,我国正处于社会快速转型与互联网高速发展的重要时期,无论是重大公共卫生事件还是社会安全事件的发生,都极易衍生出官民、医疗、教育、民生、就业等诸多领域的风险话题和矛盾,因此网络时代下风险事件的高效治理对于维护社会和谐稳定与构建健康的网络环境具有极为重要的价值。随着网络的快速发展,人们对传统互联网与移动互联网日益依赖,重视网络环境下风险传播的变化尤为重要。互联网打破社会知识生产和传播的垄断格局,也为风险传播带来了新的变化,拓宽了受众获取更真实准确的信息渠道,帮助公众更直观更透明地面对风险,为构建畅达的信息沟通机制、营造有利的舆论环境提供了良好的条件。

现代媒介尤其是网络媒介作为当前社会信息传导的中枢,在风险建构中发挥着关键性的作用。与传统媒体时代的风险信息传播相比,除了信息海量涌现之外,网络风险信息传播的整个过程也变得更为复杂,不再是单向或者一对多的扁平化传播,而是形成了多点发力、纵横交错的网状传播模式。网络时代赋予风险传播诸多显而易见的优点,例如低准入门槛使普通公众获得了与专家学者平等的风险定义话语权,即时互动性为风险议题中不同观点的呈现与争论提供了有利的平台,公开性让更多来自于公众的风险感知和风险诉求被重视等。①但是从辩证的角度看,这些优势也可能演变成不可忽视的缺陷,例如全民风险建构带来认知混乱、从众传播造成风险放大效应、信息碎片化阻碍系统性风险治理等。因此全媒体时代下,科学把握网络风险传播的特征与变化,是提升风险治理效能的基本前提。

二、网络时代网络风险传播的特征

与传统的风险传播环境相比,网络时代下互联网与技术的赋能使风险传播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也为社会舆情系统性风险的形成提供了条件。

(一)网络风险传播中互向博弈色彩加重

1973年麦克劳德和查菲提出“互向模式”用来表明和解释在社会问题中,社会精英、媒体与公众之间的互向博弈关系。将其中的社会问题视为风险事件,就得到了一个在风险传播中的互向模式。②在当前泛媒体的情境下,互联网突破了传统媒体风险传播的权力逻辑,风险传播的主体不再局限于具体领域的专家或者主流媒体,社交媒体、自媒体的声音在网络风险传播中更具力量,尤其是微博等社交媒体的快速发展,使得基于弱关系的交互式信息传播方式形成,信息传播过程变得更具时效性、互动性,推动多元风险传播主体的博弈局面。比如在后疫情时期,公众对疫情防控的后续工作包括新冠疫苗接种相关信息的高度关注,以及受疫情时期影响对新冠变异病毒等风险信息的高度敏感,也使得主流媒体、社交媒体、自媒体与专家之间为抓住公众阅读时间、抢夺用户眼球通过设置风险议题、发布风险信息来争夺话语权,使得互相博弈色彩日益加重,一方面公众可以从多元渠道获得相关风险事件的解读,另一方面各风险传播主体之间内容的偏差可能会影响公众对风险事件的正确感知。

(二)网络和技术的双重因素影响公众风险感知

当前,多元风险主体的互动传播成为风险传播的基本语境。在这一新的语境下,网络与技术双重因素影响着公众对风险的正确感知,成为风险放大的两种重要作用机制。一方面,互联网的普及使得接口层级递减,其去中心化、开放性、互动性的特征,使得公众能够直接或间接地参与到风险信息的讨论中,加大了风险放大的可能。在网络社会下,真相与谣言混杂,事实被情绪包裹,对于直击社会痛点和涉及人们利益的信息,都会在网络上引起公众的关注与讨论,公众的极端情绪与恐慌焦虑通过网络平台迅速传播到全社会,引起社会混乱;另一方面,技术上包括移动通信技术和人工智能技术的赋权,使得信息的传播形态更加多元,形象更加生动,也更易承载风险性。风险信息能通过图文、视频、直播等各种模态展现出来,使人们具有更为逼真的风险感知。比如,公众通过视频或者数据新闻等形式了解新型新冠病毒的相关风险信息时,能够更为具象地观察其传播规模及其极端案例时感到恐慌焦虑,可能会加大公众对新型病毒的风险感知,从而提高风险放大的可能性。

(三)网络环境下风险议题不断重构

在当前重共鸣轻真相、长情绪短记忆的“后真相”时代,“介于事实与谎言的相对性”“迎合或引导受众的情绪化”以及“社交媒体上信息的速溶性”③,为风险中的各种利益集团依照自身需要重构风险议题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同时也会给人们客观准确地感知风险带来更大的困扰和阻碍。比如后疫情时期新冠疫苗接种这一风险事件来看,通过网络平台可以清楚地看到各个传播主体对风险议题重构方面的努力:以人民日报为代表的主流媒体在微博等社交平台上鼓励公众接种疫苗,并不断发布疫苗接种的相关知识;以丁香医生为代表的科普类公众号主要对疫苗接种的安全性与接种方案进行整理;同时也有一些自媒体或者微博大V转载各地有关新冠疫苗副作用的新闻,通过对疫苗的“污名化”来博取公众眼球,制造恐慌气氛。新冠疫苗接种的优劣性在不同传播主体对议题的接力重构中不断被混淆,这对于刚度过疫情时期的公众来说,必然会导致公众对政府信息的不信任与质疑。尤其是自媒体极强的议题重构能力,极易裹挟着公众的极端情绪,引起集群性恐慌,进而直接推动风险的社会放大。

三、网络时代下风险传播优化发展的策略

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对于社会治理体系的基本要求提到“党委领导、政府负责、民主协商、社会协同、公众参与、法治保障、科技支撑”,而网络时代下风险传播治理也是当今社会治理中尤为重要的一环。在了解网络时代下风险传播的变化以及新特征的基础上,通过社交媒体、主流媒体、专家协同和公民参与等多元主体共同发力,构建起全媒体时代网络风险治理共同体,进而优化风险传播,提高风险治理效能。

(一)重视社交媒体风险信源

的“哨兵”作用

现代社会风险的发生具有突发性和分散性特点,风险信息也不全然受到政府垄断。从此次新冠肺炎疫情这一突发公共卫生安全事件中,我们可以看出社交媒体已成为风险传播的信息源头,重视社交媒体风险信源的“哨兵”作用是优化网络风险传播框架的要点之一。疫情暴发初期,正是因为没能重视李文亮医生等“吹哨者”对突发公共危机的预警,才使我们错失了及时止损的机会。因此,一方面要大力加强社交媒体平台对于舆情数据的监控力度,按照后台信息数据与搜索平台舆情数据,做好风险事件的研判;另一方面,网络社会下更要通过社交媒体平台掌握的数据内容,对存在风险信息的内容进一步把关,防止过度情绪化渲染,避免引起恶意煽动,将社交媒体发挥的功能更多地体现在提醒风险事件的发生上,利用其即时性和扩散性,将风险信息在短时间内扩大其预警范围以实现影响力最大化。

(二)强调主流媒体对风险议题的建构功能

在媒介化社会中,人们主要依赖媒体作为知晓风险信息的渠道, 尽管主流媒体受到社交媒体的权威稀释以及眼球争夺,但是主流媒体在发挥风险信息效用方面依然占据主导地位,主流媒体风险议题的设置能力和引导能力仍然会使公众对风险事件重要性的判断产生重要影响。因此主流媒体在面对风险事件时不仅要及时发声、主动发声、权威发声,还要增加发声频率和幅度,挤压谣言以及不实信息的传播和生存空间,让主流声音在交流碰撞中不断壮大,引导社会成员参与壮大主流媒体影响力。在网络风险传播的治理中,一方面,主流媒体作为党的喉舌,在信息采集和信息共享方面具有优势地位,通过实时监测舆情数据,对当前网络环境存在的风险信息进行有效过滤,掌握公众关注的风险话题,及时设置风险议题,占领舆论高地,避免引起公众大范围的恐慌;另一方面,主流媒体要适应全媒体生态的传播格局,利用微博、微信、抖音等新媒体平台的“热搜榜”“要闻榜”加强其在风险议题的建构功能,从而带动社交媒体中意见领袖的关注,产生“媒体效应”,通过多元参与和讨论及时消解谣言谬论,破除公众的信息壁垒,降低风险的社会放大。

(三)专家转换话语方式提升风险传播效果

网络社会的特性使得权威知识与不实谣言混杂,大大影响了公众对风险信息的正确感知。因此专家作为权威知识的代表对风险传播的效果有着极为重要的影响。但由于网络环境下各方利益驱使,经常出现专家之间的观点背道而驰,公众与专家系统的信任危机日益严峻。因此网络时代下应从两方面入手提升专家在风险传播中的重要作用:一方面应重点关注公众与专家系统信任的重建——平等对话。对于涉及到具有高度知识依赖性的议题,尤其是涉及健康领域的风险议题,公众往往更容易感到焦虑与恐慌,引起情绪化传播。④专家应充分利用微博、微信等网络媒体,直接参与到面对公众的科学信息的传播中去,对公众关注的风险事件及时进行专业解读,转换科学术语,创新风险信息的表达方式,引导公众通过互动和评价更理性地面对风险事件。另一方面,专家在社交网络中扮演着意见领袖的角色,作为二级传播的重要节点,同样也发挥着引导舆情的重要作用,在风险事件的传播过程中,重视专家作为意见领袖所起到的引领作用有利于加速相关知识的普及和引领舆情风向,降低风险放大的可能,所以专家学者更应注重其发布信息导向的积极性、措辞的严谨性,积极配合主流媒体宣传导向,与公民良好互动,及时答疑解惑,在一定程度上发挥专家学者在风险沟通中起到的润滑剂作用,降低风险发生的概率。

(四)科学对待风险传播中形成的“网络民意”

网络技术与平台的赋权使得公众能够参与到风险信息的讨论中来,有效的公众参与会将更多元的价值观点带入风险决策中,减少决策失误的概率,也可以降低公众与政府之间的信任危机。政府要尊重民众的社会理性,科学对待风险传播中形成的“网络民意”,通畅公众对利益的表达机制,通过微信、微博等社交平台或者组织搭建风险信息疏导平台,使得公众能够得到透明、全面、共享的风险信息,通过多方协商沟通有效化解由风险事件带来的次级风险。与此同时,提高公民的媒介素养与责任担当,培育健康积极、理性平和的网络心态,对于网络风险传播的治理同样至关重要。这需要网络行为主体拥有清醒的头脑与独立的人格,避免成为被情绪裹挟的“乌合之众”,引起社会混乱。除此之外,也需要社会加强公民媒介素质教育与网络法治教育,建设积极向上的网络生态,只有提升整体公民的媒介素养,才能进一步提高公众的风险感知意识与危机应对能力,为风险传播提供良好的环境。

四、结语

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提出,要“建立健全网络综合治理体系,加强和创新互联网内容建设,落实互联网企业信息管理主体责任,全面提高网络治理能力,营造清朗的网络空间”。网络时代下风险传播的治理对于积极健康的网络空间的构建具有重要意义,社交媒体、主流媒体、专家学者以及广大网民的共同参与也对网络治理活动与风险传播的优化具有重要意义。当前网络社会的不确定性和复杂性对风险传播提出了全新挑战,网络风险传播主体之间的互相博弈,网络环境下风险议题不断重构,以及网络技术对公众风险感知的影响,体现了网络时代下风险传播新的特征,同时也为网络时代下风险传播的治理提供了思路。通过网络风险传播共同体构建, 改变传统风险传播单一的治理模式, 将社交媒体、专家、公民等多方力量纳入治理主体,从社交媒体、主流媒体、专家以及公众视角等多元角度出发,充分发挥网络媒体的风险预警作用,多元传播主体协同联动、综合治理,最大程度防止风险事件引起的派生风险的发生,优化传播空间治理,从而提升网络风险治理的合力和效能,重构良好的风险传播生态。

注释

①章燕, 邱凌峰, 刘安琪, 钟淑娴, 李介辰. 公共卫生事件中的风险感知和风险传播模型研究——兼论疫情严重程度的调节作用[J].新闻大学,2020(3):31-45.

②张燕.风险社会与网络传播:技术·利益·伦理[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4.

③江作苏, 黄欣欣. 第三种现实:“后真相时代”的媒介伦理悖论[J]. 当代传播, 2017(4):52-53+96.

④张燕.风险社会与网络传播: 技术·利益·伦理[M]. 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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