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画笔下流淌——维吉尼亚· 李· 伯顿

王灵芝

（阿坝师范学院，四川 汶川 623002）

一、维吉尼亚·李·伯顿作品简介

维吉尼亚·李·伯顿的著作主要有《小房子》《生命的故事》《逃跑的小火车》等。其中《小房子》创作于1942年，并荣获1943年凯迪克金奖、1959年刘易斯·卡洛尔书架奖。其中《生命的故事》作者耗时八年进行创作，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在创作《生命的故事》期间，维吉尼亚·李·伯顿不断前往纽约的国家历史博物馆获取地理学、古生物学、古植物学和考古学方面的知识，是一部史诗般的知识启蒙巨作也是伯顿的最后一本集大成之作。一部好的绘本作品背后意味着作者时间和精力的投入，所以说绘本不只是幼稚的、可爱的，它也可以是深邃的、波澜壮阔的……

二、维吉尼亚·李·伯顿画笔下时间的流淌

（一）《小房子》里时间的流淌

怎么样用一幅图表现一天时间的流逝？伯顿通过太阳表情的变化，连成一个金黄色的半圆形的拱桥，用一个跨页展现了太阳的升和落，展现了一天的时间的变化。表现手法堪称精彩，又具视觉上的美感。

怎么样用一幅图表现一周一个月的时间的流逝？伯顿在文字的上方画上了月亮的阴晴圆缺，月亮的阴晴圆缺又对应着每周的周日、周一、周二、周三、周四、周五、周六。作者的文字也很有诗意：在一个又一个的夜晚里，她看着月亮从又弯又细的新月变成了又圆又亮的满月；在没有月亮的夜晚里，她就去看天上的星星，看远处城里的灯光。［1］寥寥数语便勾勒出一个月时间的流逝。

伯顿画了白天与黑夜，画了一天，画了一周，画了一个月，还画了四季。画春天，小草一点点变绿，树枝发出嫩芽，苹果树绽放花朵，小孩子们在小溪边愉快地玩耍，小动物们在小溪边追逐嬉戏，大人们在田间耕耘劳作。画夏天，大树的叶子绿得愈发浓郁，雏菊铺满了山岗，雏菊是伯顿最爱的花，所以说一部作品或多或少带有作者个人的色彩。小孩子们在池塘里游泳嬉戏，多么清凉的夏日场景。画秋天，此时画面色彩用了大片的金黄，由夏天满眼的绿变成了大片的黄色。金黄色的麦穗被捆扎在一起，苹果树上挤满了苹果，小朋友们背着书包准备回学校上课。画冬天，画面采用了大片的白色，白雪皑皑，仿佛我们也进入了冬天，身临其境。树上的叶子被寒风吹落，留下枝枝丫丫，小朋友们在堆雪人、滑雪橇、滑冰，瞧，一个小朋友还摔了一个屁股墩，静态的画面一下子动了起来。

四季在维吉尼亚·李·伯顿的画笔与文字下流淌，是怎样的生活环境让伯顿对四季的感悟这么鲜明而又热烈，带着这样的好奇，我查阅了伯顿生活的地方，1931年22岁的伯顿婚后搬到了位于波士顿北部格洛斯特一个叫弗力谷的小镇上，并在那里度过了余生。我展开世界地图去找这个地方的纬度与气候在中国对应的地方，纬度与气候与我国辽宁的大连相近，与我的家乡挺近，我在伯顿的四季中找到了强烈的共鸣感，分明的四季，春的新生，夏的翠绿，秋的金黄，冬的万里雪飘，每次看到伯顿笔下的四季，眼眶里会有热泪，内心会有触动，这也是绘本能够跨越国界的魅力吧。

不仅四季，几十年的时间也在维吉尼亚·李·伯顿的画笔与文字下流淌，在《小房子》里，伯顿以小房子这个固定的视角，展现环境的变化。卡车和小汽车出现了，机器开始出现了，马路越来越多，小房子旁边又多了很多房子并且越来越高、越来越大，有轨电车出现了，高架火车出现了，地铁也出现了。20世纪上半叶的美国发展的缩影跃然纸上。

环衬是绘本的重要组成部分，而在绘本阅读的时候却常常被我们忽略，当我们阅读《小房子》时，如果忽略了环衬，那则错过了《小房子》的一大精彩之处。环衬分为了三排，每排有独立又连贯的六小幅图构成，在小房子的前面，俨然是一部交通工具的进化史，由最开始的马、马车到自行车再到汽车、有轨电车。其中有一幅是司机站在爆了胎的汽车面前着急的样子，这暗示着汽车轮胎加入了内胎，从而得到了改良和进步的历史［2］，多么细腻的心思。仅仅环衬部分，维吉尼亚·李·伯顿就得翻阅多少资料。除了交通工具的变化，小房子前面的电线杆从无到有，甚至电线的根数都有据可查。小房子旁边建筑也在发生着变化，周围的建筑物越来越多、越来越高、越来越大。这种用固定的视角，把本来用眼睛看不见的时间的流逝展现出来，这种手法很有创意性。

所以说《小房子》里有个看不见的主角，那就是时间。

（二）《生命的故事》里时间的流淌

如果说《小房子》呈现了上百年的时间的流淌，那么《生命的故事》里的时间则更加浩瀚、更加波澜壮阔，从亿万年前太阳的诞生一直到此时此刻。在《生命的故事》里，伯顿将地球迄今为止的地理与生命演化历史浓缩在一个五幕剧里，以极为浅近而又大气的语言，以宏阔华丽又充满迷人细节的精美画面，呈现了一出既遥远又切近的时空图景。

1.序幕

《生命的故事》以“亿万年前，我们的太阳诞生于一个由数以亿计颗星星组成的星系，那就是我们所在的银河系。银河系只是百万亿在太空中运转的星系之一，所有这些星系组成了宇宙”［3］作为开篇，可谓恢宏。

我们的太阳诞生于亿万年前，我们的地球也诞生于亿万年前，不过在数亿年前我们的地球上是没有生命的，冥古时代地球上出现岩浆岩和火成岩；太古时代地球上也许已经出现了最古老的生命，但是至今为止还没有有关这方面的线索；远古时代出现了早期生命，一些具有微小细胞和化学性质的微生物出现在了地球上。

2.第一幕古生代时代

寒武纪时期古生物出现，其中最高级的就是三叶虫，它们统治了海洋大约一亿年的时间；奥陶纪时期，尽管三叶虫仍然存在，但是它们的统治已经结束了，一些其他种类的无脊椎海洋动物占据了统治地位，鱼变得越来越多种类越来越丰富，小地衣和单一的苔藓类植物开始出现在陆地上，那就是植物世界的起源……

3.第二幕中生代时代

三叠纪时期，早期哺乳动物和恐龙出现；侏罗纪时期，一些食草类恐龙的体型变得更加庞大，这个时期真正意义上最初的鸟出现了；白垩纪早期，爬行动物仍然占据着统治地位，这个时期开花植物首次出现在了地球上；白垩纪晚期，气候变得越来越冷，这个时期恐龙物种灭绝，我们现在只能通过恐龙化石来依稀感受恐龙作为地球霸主的时代，真是令人遗憾和唏嘘。

4.第三幕新生代时代

古第三纪古新世和始新世时期，鸟类和哺乳类动物占据统治地位；古第三纪渐新世时期，真正意义上的草冒了出来，哺乳动物也繁衍发展出了众多种类；新第三纪中新世时期，草类植物蔓延得很快，大片开阔的草原取代了森林，哺乳动物的统治在这个时期达到了顶峰；新第三纪上新世时期，动物们开始变得越来越像我们现在所看到的哺乳动物的样子；新生代时代第四纪更新世时期，在地球的发展史上被称为冰川期，这个时期我们人类已经出现了，不过是非常弱小的存在。

5.第四幕全新世时代

这一幕人类走到了舞台的中央。在漫长的生命进程中，人类的出现距离我们并不遥远，人类的历史进程我们也比较熟悉。

6.第五幕当代生活

正如《小房子》描绘的那样，《小房子》正是描绘的人类当代的生活。日夜的更替、四季的流转……《生命的故事》以“现在，就要由你来讲述生命的故事了，你就是这个故事的主角。舞台已经准备好，时间正是现在，地点就是你现在所在的地方。时光飞逝的每一秒都是无尽的岁月链条中不可缺少的一环，生命的故事就是这样一出永远不会结束的舞台剧——历久弥新，变幻莫测，令人神往。”［3］作为结篇。

7.环衬

《生命的故事》的环衬一定不能错过，浩瀚的五幕剧也在前环衬和后环衬中展现得淋漓尽致。前环衬是一副古生物年代表，上面刻画了整个地球不同时代的动植物图谱，让人仿佛置身于博物馆或者档案室。各种生物的图案通过一系列的排列呈现在我们面前，更具具体生物的大小，按照一定的比例模拟出来了一个个微缩版的小小的生物圈。在上下两排还排列着不同时期不同的年份，帮助读者从时间和空间层次一同理解和感受这偌大的时空变迁。后环衬以自然博物馆的形式呈现，展现了人类参与下的生命的故事的叙说。正如伯顿也是历时八年不断前往纽约的国家历史博物馆获取地理学、古生物学、古植物学和考古学方面的知识才完成此作。

三、结语

本文以维吉尼亚·李·伯顿的经典作品《小房子》和《生命的故事》为切入点，紧抓两本作品里的“时间”这个小点深入来写，用一滴水来折射太阳的光彩，来感受伯顿作品的魅力。通过绘本里的“时间”这个看不见的点，我们一起来感受时间在维吉尼亚·李·伯顿画笔下的流淌。维吉尼亚·李·伯顿是一位很会画时间的人，她不仅画一天、画一周、画一个月、画一年、画几十年、画几百年，而且她还可以从亿万年前地球的诞生画到此时此刻。能够用画笔把看不见的时间展现出来，把抽象的时间、浩瀚的历史，清晰地、有逻辑地、形象地展现在小朋友们面前，让知识启蒙变得更加有趣和生动。这种手法不仅具有创造性而且传神，深受小朋友以及成人的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