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规范使用陆空通话滑行指令的研究

蔡巧辉

（中国民用航空珠海空中交通管理站，广东 珠海 519041）

当前国内一线塔台管制员发布的滑行指令存在较多版本。究其原因，国际文件和国内现行规章关于陆空通话滑行指令的表述和规定有所差异，加上各个地区空管分局（站）对规章的解读和理解不一致，导致一线管制员在实际指挥过程中，可能对于滑行界限、等待点、等待位置的概念、定义和使用方法产生混淆。此外，国内外英文陆空通话的不统一还容易使外国机组对指令产生误解，进而引发机组偏离管制指令、误入跑道等不安全事件。所以，统一规范标准陆空通话滑行指令的使用，确保管制员和飞行员之间顺畅、有效、无歧义的沟通对实现航班运行安全、加快空中交通至关重要。

1 研究背景

1.1 许可界限在滑行指令中的使用情况

国际民航组织的9432 号文件《无线电陆空通话手册》规定管制员发布的滑行指令通常要包含许可界限，除非得到进一步许可，否则航空器必须在该点停下。对于出港航空器，许可界限正常情况下是使用跑道的滑行等待点[1]。实际上，一条滑行道可能存在多个滑行等待位置，但是使用跑道的滑行等待点一般特指跑道等待点。管制员让航空器滑行到与跑道相连的滑行道末端这一关键滑行指令，在国际民航组织的4444 号文件《空中交通管理》中，其规范表达须包含许可界限——“HOLDING POINT”，但是跑道外等待——“HOLD SHORT OF RUNWAY”和跑道号——“RUNWAY（number）”属于选用信息，即不作强制要求，通常仅用于表示强调或者在管制员认为有必要的其他情况下使用。换言之，只有“TAXI TO HOLDING POINT VIA（specific route to be followed）”属于必要信息。此外，在国际民航组织的相关文件中，跑道等待位置一律用“HOLDING POINT”表示。

作为航空强国的美国同样指定英语作为陆空通话使用语言，其国家机构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在陆空通话相关文件7110.65Y 号令中规定当给航空器发布跑道外等待的指令时，管制员必须在指令中明确跑道等待点——“RUNWAY HOLDING SHORT POINT”。与国际标准相比，它们的共同点在于均使用了“HOLDING POINT”这一表达来表示等待点，而它们的区别在于美国标准在“HOLDING POINT”前面增加了“RUNWAY”强调其是跑道等待点，并且在中间增加了“SHORT”这一单词，相当于中文的“外”，强调该等待点是跑道外的等待点，这一用法源于“HOLD SHORT OF RUNWAY”，两者互相关联，使其在使用当中容易引发正向联想而不易产生误解或歧义。

中国作为国际民航组织的缔约国，民航类规章依据多来源于国际民航组织的附件以及相关文件。目前中国关于陆空通话的最高等级文件是MH/T 4014—2003《空中交通无线电通话用语》，而这部属于国家标准的民航规章的内容基本来源于国际民航组织的相关文件。但由于该规章颁布于2003年，十多年来一直未有更新版本，所以其部分内容与国际民航组织现行文件的内容有些微差别。在针对出港航空器到跑道头的滑行指令这一点上，该规章规定，“沿（路线）滑到等待位置”属于必要信息，对应的英文说法是“TAXI TO HOLDING POSITION VIA （specific route to be followed）”。需要注意的是，这里用的“HOLDING POSITION”并不等同于国际民航组织文件的“HOLDING POINT”，因为等待位置实际上并非特指跑道外的等待点，等待位置其实包括但不局限于跑道等待位置，例如滑行等待位置、中间等待位置等也属于等待位置。此外，在该规章中，“跑道外等待”及其对应英文说法“HOLD SHORT OF RUNWAY”属于选用表达，不作强制要求，这点与国际民航组织文件的要求一致。需要注意的是，除非所在空管单位针对有关内容申请规章偏移，否则国内管制员必须严格对照MH/T 4014—2003《空中交通无线电通话用语》使用标准陆空通话。也就是说，按照现行规章要求，一般情况下国内管制员使用的中文滑行指令须为“沿（路线）滑到等待位置”，英文滑行指令为“TAXI TO HOLDING POSITION VIA（specific route to be followed）”，还可视情况添加等待位置对应的数字、跑道号等信息。

考虑到跑道侵入等风险，中南空管局针对中南地区使用滑行指令的具体情况，发布了中南管制运行业务通告，其中要求中南空管系统所有塔台管制部门对于所有涉及跑道的英文陆空通话，当需要航空器在跑道外等待时，不再使用“HOLD SHORT OF RUNWAY”，统一用“TAXI TO/HOLD AT HOLDING POINT XX”代替，此处将“HOLD SHORT OF RUNWAY”这一跑道外等待指令的表述换成了“TAXI TO/HOLD AT HOLDING POINT XX”。严格来说，“TAXI TO HOLDING POINT XX”与“HOLD AT HOLDING POINT XX”还有细微差别，前者属于滑行指令，一般用在航空器还未滑行到等待点时发布，后者属于等待指令，可在航空器处于滑行或地面等待状态时使用。此外，按该通告要求，指挥出港航空器在跑道外等待的中文滑行指令应为“沿XX 滑行，跑道外等待”，对应的英文滑行指令为“TAXI TO HOLDING POINT XX VIA XX”。

对照相关文件，不难发现中南地区在英文滑行指令中借鉴了目前国际民航组织的说法，采用“HOLDING POINT”代替“HOLDING POSITION”并申请了规章偏移，适应了国际要求，减少了外籍机组对指令产生误听或误解的可能性。而其中文滑行指令虽然胜在简洁，但是缺乏滑行许可的界限以及跑道号。一来与中南空管局下发的《提高陆空通话技术指导材料》的要求不一致，因为材料中要求管制员发布在跑道外等待的管制指令，应当清晰明确地含有该跑道编号、等待的地点；二来中文指令与英文指令缺乏一致性，对管制员记忆和使用指令造成一定困难。但考虑到文件材料发布时间的早晚，目前中南地区塔台管制员还是按中南管制运行业务通告的要求发布相关指令。需要注意的是，这份业务通告仅对涉及跑道的陆空通话作出要求，并不涉及滑行道其他滑行指令的表达，故“HOLD SHORT OF”这一表达可在不涉及跑道的滑行指令中使用。

综上所述，根据国内规章和中南业务通告的要求，并考虑到简洁、无歧义、符合英语语言习惯等要素，结合一线实际运行经验，建议针对出港航空器滑行到跑道外的滑行指令，塔台管制员统一使用英文通话“TAXI TO HOLDING POINT RUNWAY XX VIA（specific route to be followed）”。为了使中英陆空通话保持一致，方便管制员记忆，同时结合中文习惯，建议对应的中文滑行指令统一使用“沿（滑行具体路线）滑到XX 号跑道等待点”。

1.2 等待点和等待位置的含义

为了让管制员更好地区分“等待位置”和“等待点”，进而使用规范的滑行指令，接下来对二者的含义作进一步解释。首先，MH/T 4014—2003《空中交通无线电通话用语》规定的滑行指令中的“等待位置”可能有多重含义，包括但不局限于“跑道等待位置”和“中间等待位置”。

国际民航组织的4444 号文件《空中交通管理》将“跑道等待位置”定义为用于保护跑道、障碍物限制面、或关键/敏感的ILS/MLS 地区的一指定位置，除非机场管制塔台另行批准，所有滑行的航空器和车辆都必须在此停止和等待，还注明在无线电话用语中，“等待点”一词用于指跑道等待位置。这与国际民航组织附件14 第一卷《机场设计和运行》的表述一致。同时，按照附件14 第一卷中的定义，“中间等待位置”指为实施交通管制而指定的位置，滑行中的航空器和行进中的车辆在机场管制塔台许可继续前进之前，必须在该位置停止和等待。

此外，《机场设计和运行》对两者的地面标志也进行了规定。“跑道等待位置”有A、B 型两大类标志，其中A 型为两虚线加两实线，虚线靠近跑道一侧，而B 型为平行梯形。“中间等待位置”的标志为单条虚线。

管制员应明确在无线电通话用语中，“等待点”专指“跑道等待位置”，而等待位置可能指“跑道等待位置”和“中间等待位置”等位置，所以当对出港航空器发布滑行到跑道外的指令时，应使用“等待点”而不是“等待位置”来表示滑行许可的界限。

2 研究结论

为了降低机组突破滑行指令、侵入跑道等风险，滑行指令应包含滑行许可的界限。同时，在陆空通话中，用“等待点”代替“等待位置”来指代“跑道等待位置”能使通话简洁、无歧义。当给出港航空器发布滑行到跑道外的指令时，推荐使用中文滑行指令“沿（路线）滑到XX 号跑道等待点”以及英文滑行指令“TAXI TO HOLDING POINT RUNWAY XX VIA（specific route to be follow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