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就想起阿拉上海
2021-11-26陈致颖
陈致颖
重庆的天空仿佛是被针尖刺出了密密麻麻的孔,往下窸窸窣窣掉着密密麻麻的雨,忽然就想起了在上海度过的四年时光,记忆里也总有这样的场景。
总会有这样的想法,现在的一切,不过是午间小憩的梦回,我还在大学的课堂,老师在讲台上授课,中午冲进食堂吃了葱油拌面,下午又小跑着赶去上喜欢的教授的课。然而摆在眼前的毕业证书,校长苍劲有力的签名,长长的如同画卷的毕业照,都在提醒着我,你早已毕业,已经四年有余。大学,终究成了回不去的过往,而在上海的生活,也不过是遥远的回忆。
回忆总会被时时想起,就像是常常被把玩在手中的玉石,温润而弥新。从重庆开车到上海,1700公里,见证了从山区到丘陵的变化,领略了重庆的麻辣和上海的甜鲜,各有不同,各有千秋。
刚入上海,初来乍到,都会选择去的地方,自然是外滩,这是最能体现上海摩登气息的地段。
黄浦江边,江风习习,当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建筑罩在一片暖黄灯光下,相机快门在耳边咔嚓作响,这是外滩最有韵味的时候。上海外滩的建筑,汇集了完全不同于中国建筑的欧式风格。上海开埠,无数外国人来到这里淘金,这些建筑多是修建于此时,“十里洋场”的称号名不虚传。
外滩俨然是上海的门面,就如同很多城市一样,在这里也能吃到正宗的上海菜。时间过去太久,我已经忘记了那家餐厅的名字,只记得餐厅的装修考究,透着浓浓的老上海风格,留声机的黑胶碟片,带着电流放着周璇的歌曲,那一瞬间有些恍惚,竟觉得自己仿若回到民国。旗袍、歌女,醉生梦死。上海菜口味清淡,带着微微甜味,食材本身的滋味在口中弥漫,吃惯了重辣重麻的重庆胃,被这一口清甜深深吸引,即使已经离开,依旧对它魂牵梦萦。
连接外滩的道路,分别是南京路和福州路。南京路是新中国最早的一条商业步行街,历史意义,不言而喻。我对于南京路的印象是琳琅满目的商铺,是永远在沈大成这些上海老字号的糕点铺子前排队,等着买青团、条头糕、鲜肉月饼的上海阿姨和爷叔们。
我每次去外滩,最喜欢闲逛的是福州路,似乎全上海的书店都集中到了这条路上,小小的店铺,整齐摆着一排排书籍,若是喜愛读书的人前来,这里便是天堂。福州路的书店还有一个特点——图书可以论斤卖,万万不要认为这是亵渎了书籍,像我这样的“穷”学生,就在这里淘到了心仪已久却因为太贵而不愿意下手的书。当然,这里不仅仅只有小小的书店,七层楼高的上海书城就坐落于此,读大学的我疯狂迷恋“亲王”马伯庸的小说,曾经从奉贤区横跨半个上海,历时2个小时去参加他的见面会,签名的那套书,如今还保存在家里,那时候的自己,精力似乎好得难以置信。
四年时间,要说走完了上海也不恰当,对于上海的记忆如同碎片一般充斥在脑海里的每一个角落,它或许是外滩华灯,或许是红宝石蛋糕店的奶油小方,亦或只是上海阿姨的一句“阿拉小姑娘。”
人们总说,人在年老的时候,喜欢回忆过去。而我却随时随地想起在上海生活的时光,我尚年轻,却依旧思念着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