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传统村落教化空间的文化价值
2021-11-25郭焕宇
郭焕宇
(华南农业大学 水利与土木工程学院,广州 510642)
引言
在统一的中华传统文化的底色背景上,岭南地区的广东省形成了广府、客家、潮汕和雷州四大汉族分支民系的村落文化景观。以具体的环境、建筑及其装饰作为实体空间形态载体,岭南传统村落营造形成具有多重社会教化功能的教化空间,蕴含丰富的教化内容,适应岭南地理气候,符合社会发展需求,反映人文精神内涵。
岭南传统村落营造形成环境教化空间、伦理教化空间、德育教化空间、审美教化空间,体现出生态文明、社会治理、美德育人、艺术审美的文化价值,对于推动优秀传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具有重要现实意义。
1 和合天人
岭南传统村落山水、农田、民居要素的有机构成营造了环境教化空间,传递生态文明价值,建构和谐人居环境。岭南传统村落,基于天人关系的环境观,建立了人与环境和谐共存的空间关系,体现中华传统教化内容中的人居智慧。《管子》指出,城市选址应“非于大山之下,必于广川之上,高毋近阜而用水足,低毋近水而沟防省”,布局形态应“因天材,就地利,故城郭不必中规矩,道路不必中准绳。”因地制宜、顺势为之的思想,深刻影响我国古代聚落的选址营造。
人与自然的关系是中国传统建筑环境观的核心,也是中国古代文化讨论的核心,中国传统村落的环境观,集中表现为天人合一的环境理想、五位四灵的环境模式、体宜因借的环境意向[1]。岭南传统村落在此价值观念导引下结合具体地域环境条件开展建设。岭南北部客家地区多山地丘陵;南部的广府、潮汕地区则水系发达,多平原分布。各汉民系村落的选址营造存在共性特征和共同规律,即近水、近田、近山、近交通,几者兼备则为理想模式[2]。村落中主要有民居、祠堂、庙宇、门楼、农舍、农田、水塘、河流等建筑和景观要素。在此共性基础上,由于环境条件差异,各民系的典型村落格局各有不同,文化景观各具特色。
粤东北的梅州市集中分布客家村落,围屋建筑一般依山就势、前低后高,屋前为半圆形水塘,屋后为山坡,围屋建筑组合形成围团布局的聚落。广府和潮汕地区,尽管地势较为平坦,但大部分聚落仍然倾向于依靠天然或人工的丘陵山岗营建房屋,形成梳式布局或棋盘式布局的聚落。
以广府地区佛山市西樵镇松塘村为例,该村共9个聚居组团,分别以“坊”命名,相对独立,又集中连片,成为一个聚落整体。各坊居住者皆为区姓后人,互相之间存在宗族血缘联系。松塘村民依照理想的空间模式进行了村落空间的营造建设。在村中流传的《松塘古名胜纪》中记载了该村的“松塘八景”,包括:三台献瑞、九曲凝庥、华岭松涛、横塘月色、奎楼挹秀、桂殿流香、社学斜晖、古榕烟雨。其首先提到的四景,描述了本村山水格局。“三台献瑞”,提及“耸起大尧山为始祖,迤逦下递至金钟岗为少祖……正对樵山,以结住场”,点明了“住场”即本村开基选址依托一系列山脉。“华岭松涛”,则描绘村中舟华岗“宗祠前华岭”密植树木的景致。“九曲凝庥”,形容村落内河溪回环曲折,流淌经过明德社学、武庙、水塘等节点的情景。“横塘月色”所指水塘位于村子中部,村民挖掘塘内泥土并堆积于民居建筑组团的背后,由此形成前低后高的空间形态,以及村内水塘“玉带环腰,七星伴月”的景观意象[3]。村民还在塘边石碑镌刻乡规民约,明确维护水塘清洁的重要性:此湾乃大塘曜气不可填塞禁堆砖瓦违者重罚保滋堂立。
与珠三角的大多数广府村落情况相似,本村9个里坊的建筑组团朝向各有变化。尽管由于用地条件有限,其中的4个里坊难以获得理想的南北朝向,但仍然顺应地势并创造条件,营造形成背“山”面“水”的格局,使之尽可能符合理想聚落环境的标准,成为宜居的聚落空间。后人赋写的“松塘八景”,并未提及地理条件的限制性因素,而是描绘塑造了一个理想的、令人向往的居住空间。可见,经过寻址开基、空间建构、生产生活的过程,松塘村落空间从生存层面走向文化层面,成为村民心目中理想的山水田园和“住场”家园。这不仅是践行传统村落天人和合环境观,开展营造实践的结果,更是文化价值建构和实现教化功能的过程,环境教化空间由此形成,为教育后人,传承传统村落的生态文明价值提供了有意义的形式。
2 家国认同
岭南传统村落建筑营造了伦理教化空间,体现社会治理价值,实现地域身份建构到家国情怀的升华。岭南传统村落中的建筑塑造空间秩序,从个体、社会、国家3个维度,串联建构形成涵养“家国一体”情怀的社会伦理教化空间。
“家国一体”的身份认同,表现在自我认同、社会认同、民族认同和国家认同等方面,表现为社会关系层面传统伦理秩序的建构,到文化精神层面的自我认可、精神内化和价值实现。“家国一体”被中国古人反复加以论证表达,主要从与个人对应的作为维持家庭组织秩序的“孝”,与社会对应的作为社会契约精神的“信”,以及与国家对应的作为强化国家权威来源的“忠”这3个角度加以展开[4],表现出个体层面“修身”、家庭层面“齐家”、国家层面“治国、平天下”的理想愿景和价值取向,成为儒家传统教化的主线。岭南传统乡村多为单姓或几个姓氏主导聚居,民居教化空间即以此作为空间秩序建构的基础,通过个体、家庭、地方、国家联系的社会关系网络,实现个人社会身份的伦理建构。
中国古代思想典籍《周礼》所述“国中九经九纬,经涂九轨,左祖右社,前朝后市、市朝一夫”,体现了城市建设应突出礼制秩序的规划思想。在传统聚落中,礼制建筑及空间实现礼制秩序教化,地位突出、作用明显。家庭伦理是社会伦理的起点,“礼”制教化延伸至民居空间,使之与家庭成员身份相匹配。具体到单独的建筑,“一明两暗”的建筑单元布局模式,突出了中部开敞明亮的“堂”,厅堂作为礼制性空间,是村落祠堂、庙宇、居住建筑中的核心和重心。不论是广府村落中连片的三间两廊,还是潮汕地区的下山虎、四点金,亦或更大规模的客家围屋、潮汕从厝式民居建筑,均以厅堂、天井院落为轴线组织空间序列,形成空间秩序,教化、提醒、规范人们的行为,突出对长辈的孝和尊,服务于社会秩序和权力秩序的建构。
在聚落空间的层面,血缘与地缘关系同构结合,形成以宗族祠堂为空间主导,反映古代农耕社会宗法制度的空间结构。祠堂在广府和潮汕地区,多独立建设,并位于聚落首排的显著位置,引领民居建筑群;客家围屋建筑则祠宅合一,祠祭空间居于围屋核心位置,围屋形成向心围合的形态。祠堂在聚落中的外向教化功能,令个人、家庭与社会联结,村落宗族集体与国家社会秩序契合。如各汉民系聚落在形成发展过程中,不忘强调自身与中原文化的联系,常在祠堂悬挂以地名命名的堂号,黄姓“江夏堂”、郭姓“汾阳堂”、李姓"陇西堂"等,寻根问祖,彰显祖先郡望,强调与中原元典文化的同构、同源关系。
从文化精神层面来看,岭南传统村落教化空间的营造体现了中华传统教化统一性与地域文化丰富性相结合的岭南文化基本精神,具有凝聚精神思想,实现文化认同的价值作用。从古至今,岭南文化的形成发展具有延续性、一致性、稳定性。尤其是近代以来伴随国家巨变而展示出的岭南文化精神,令世人瞩目。
岭南广东是近代中国第一大侨乡省份。海外华侨汇款回乡,大量兴建民居、祠堂、学校等建筑,成为岭南传统村落的重要组成部分。岭南文化精神不仅塑造了传统村落教化空间的精神品格,而且突出展示广东侨乡民众的家国情怀和价值观念。
投资建房正是侨乡民众表达家国情怀的心理反应。侨乡传统村落建筑的洋化特征突出,主动借鉴国外建筑工艺、技术和符号,反映经世致用、开拓创新的价值取向,开放融通、择善而从的社会心理,经验直观、发散整合的思维方式[5]。与此同时,广府、潮汕和客家民系的近代侨房建筑中,仍然保持传统礼制空间的核心地位。如潮汕第一侨宅之称的泰国华侨陈慈黉故居建筑群“善居室”,采用潮汕经典的从厝式布局。其中轴线分布上中下三堂屋,为本地传统形制;借鉴海外的西式柱式、拱券门楼、进口瓷砖,均出现在堂屋两侧属于从属性空间的护厝部分。再如广府侨乡江门常见的庐居、碉楼,脱胎于传统“三间两廊”,楼层增加,形态创新,但各层布局仍沿袭三开间形制,中为厅堂,侧为房间,同时保留标志性的仪式空间节点“天官”“土地”,在顶楼居中供奉先祖。
海外生活令近代侨乡民众对“家国一体”及其衍生的身份认同和文化认同,感受尤为深刻。如开平有一处华侨修的民居“如春楼”,门口对联为“国光勃发,民气苏昭”,神楼对联则为“先代治谋由德泽,后人继述在书香”,家国情感兼而表达;另一处“怡怡之居”,左右两个入口大门对联分别为“家齐物阜,国富民强”,“文明发达,世界维新”;此外还有“国光勃发,民气苏昭”“民权可贵,国体光荣”“民歌盛世,国际太平”“怀忠孝信义,喜博爱和平”等[6],表达了人们对民族复兴、国家强大的殷切期盼,体现爱家、爱乡、爱国的思想情感和价值认同。
在从家庭到村落,从个体到社会,从地方到国家的层次变化中,以“家”为中心的多层级情感空间,由具象到抽象,由微观到宏观,形成“家国情”[7]。家国情怀的身份认同和文化自觉,产生集体意识和凝聚力,是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情感归宿和文化基础[8]。
3 美德育人
岭南传统村落的家训题词营造了德育教化空间,蕴含美德育人价值,是推进当代社会道德建设的重要精神源泉。岭南传统村落的家训题词,蕴含丰富的中华传统美德,其核心内容丰富,包含自强不息、厚德载物、崇生贵物、义利统一、勇毅践行、精忠报国、诚实守信、谦和好礼、尊师重教、乐群贵和、求真务实、修己慎独、勤俭廉正、仁爱孝悌、天人合一、敬业乐业等[9]。我们倡导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包含了中华传统美德、革命道德和新时代社会主义道德元素,正是中华传统美德与时代精神结合的当代升华和转化发展。解决时代提出的新问题,推进新时代道德建设,决定了新时代传统美德转化的重点内容至少应包括弘扬爱国精神、诚实守信美德、孝老敬亲美德、崇高精神境界等内容[10]。
岭南传统村落教化空间蕴含美德育人的价值,对当代社会公德、职业道德、家庭美德与个人品德的培育具有建设作用和实践意义。村落中常见以文字书写家训美德、行为规范的形式。如分布于村落祠堂、巷道、家宅的门头匾额题词,传递家风历史、家族渊源等信息;祠堂中的题联、题对,题写镌刻于祠堂大厅的心间柱身,或集中悬挂在两侧山墙,左右对称呼应;此外,还有石碑碑刻形式记录村规祖训、人物事迹等,由此而形成村落中的家训教化空间。
如东莞中堂镇潢涌村中的黎氏大宗祠,祠堂头门正中高悬“德本”二字牌匾。该祠堂始建于南宋年间,纪念黎氏家族中的一位孝亲人物。“德本”与“孝义”,成为潢涌黎氏传颂传承至今的家风家训。在宗祠后堂,保留有明朝永乐十三年(1415年)重修扩建宗祠时所立石碑“东莞黎氏祠堂碑记”,碑文中记述了先人勤俭持家,扶危济困的事迹。
东莞桥头镇邓屋村,崇尚“善德”文化和“读书”传统。邓氏宗祠“善宝堂”,在首进头门入口处的挡中,悬挂对联“大小行事执快心东平云为善最乐,古今义礼归何处朱子曰读书更高”。该村崇文重教,近代以来涌现众多科教、文化名人,包括近代高等农业教育的开拓者、土壤学科奠基人邓植仪,激光学院士邓锡铭等人。
佛山西樵镇松塘村历史上的文人区谔良,题联“古来数百年世家无非积德,天下第一等事业还是读书”,人们将其镌刻在村中复建的牌坊门上,村内民居片区以纵巷组织交通,巷道入口石刻巷名“汇源”“奉直”“居义”“致和”等,传递家风家训。
江门开平仓前村的秉文谢公祠,入口大门石刻对联为:恪遵祖训,宏大德门;祖堂对联为:门对莲池香自远,祖培玉树色常新。还有村中民居在墙面题词:“耕读两途,读可荣身耕可富;勤俭二字,勤能创业俭能盈”,以及“勤俭治家之本,孝弟(弟通悌)发家之本,和顺齐家之本,诗书起家之本”,意在传承耕读文化。
无论是邓屋村的“为善最乐”“读书更高”,还是松塘村的“读书”“积德”,仓前村的“耕读”“勤俭”,俱成为这些村落文德家风传承有序的历史注解。更重要的是,能够以乡训形式,在村中的标志性空间节点呈现,包括村落牌坊大门、祠堂入口及厅堂、巷道入口、家宅入口等,以反复的提示,起到警醒、教育作用。
4 艺术审美
岭南传统村落的民间艺术营造了审美教化空间,具有艺术审美价值,静态展示岭南建筑装饰艺术,动态容纳岭南民间文艺活动。岭南传统村落的物质与非物质文化遗产,构成了内容丰富、形式多样的民间艺术文化景观。
岭南传统村落建筑中,保存的建筑装饰艺术作品数量多、水平高,综合吸收了戏曲、绘画和书法等传统艺术的创作经验,包括多种具有岭南特色的技艺门类,如石雕、木雕、灰塑、嵌瓷、砖雕、彩绘、陶塑等。
在过去,民间技艺的传承人,在不同民系地区的文化交流互动中,取各家之长,不断提升创作能力,从而塑造了既保存自身特色,又融会贯通的民间工艺作品。建筑装饰分布于日常生活空间,人们身处其中,不仅获得审美体验,而且能够提升审美素养和品位,熏陶文化性情。
如在潮汕地区,尊儒与重商并重,人文风气鼎盛,民间普遍喜好书法,喜读诗书。人们以重金聘请文化名人题字题词为荣,并将之呈现于建筑显著位置。如在头门入口的门头、门肚,以石刻书法形式永久展示题词,直观醒目。陈慈黉故居善居室的书法石刻,“民康物阜”“阙抱山环”“兰室”“蘧庐”“五柳”“三槐”“翠飞”“凤翥”等,出自当时文人名家华世奎、吴道容、朱汝珍等人手笔。潮汕地区以精细见长的金漆木雕、石雕、嵌瓷、彩绘,大量出现于祠堂或民居建筑的入口、屋脊、梁架,各种装饰技艺综合运用,不仅局部突出了建筑空间的装饰性,而且渲染了居住环境的文化艺术氛围,引发本地居民对于儒雅文风和民间艺术的推崇。
在农耕社会,人们的生存生活普遍具有时空局限性。岭南传统民居建筑装饰不仅描绘地域山川风光,而且描绘了近代以来西方国家先进的火车、轮船、高楼大厦等内容,甚至塑造了狮子滚地球的图案,令人突破生活空间的局限,产生丰富联想。而戏曲典故及其人物形象的塑造,表达人生情感,令人从这些历史性的、生活性的场景描绘中,获得精神慰藉。
广东省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设民间文学、传统音乐、传统舞蹈、传统戏剧、曲艺、传统美术、传统技艺、民俗等项目类别,其中包含了大量民间文艺的内容。如广府的粤曲、粤剧、舞狮,潮汕的潮乐、潮剧、英歌舞,客家的山歌、竹板歌,此外还有飘色、花灯、龙舟景等,多在节庆、祭祖、神诞、婚庆、建房、开业等民俗仪式活动中得到展示。
每年的正月,是岭南传统村落各类民间文艺活动最为集中开展的节庆时节,尤以民间节庆巡游为特色,不仅有传统音乐演奏,而且有舞狮、舞龙、飘色、花灯巡游等表演,综合了传统音乐、舞蹈、美术、传统手工艺等多种民间文艺类型,洋洋洒洒、蔚为大观。如传统音乐演奏中的八音锣鼓,锣鼓柜本身就是一个雕刻精美、装饰华丽的工艺品,由高档木料制作,各面雕刻戏曲人物、亭台楼阁或吉祥图案,形态宛若花轿;传统舞蹈中道具龙、狮、麒麟等的制作,以及花灯巡游中的花灯制作,亦体现了岭南民间工艺美术的特色。
这些活动与村落空间紧密结合,家家户户均参与其中,教化空间场景因此而形成。节庆巡游不仅在祠堂前、晒谷场等公共空间空地举行集中表演,而且以巡境游行的形式,覆盖本村范围内的主要街巷,在表达美好祈愿祝福的同时,以流动展示和演出的形式,动态传播了民间文艺的风采。
5 结语
岭南传统村落从内容到形式形成一个长期稳定、成熟的教化空间系统,并建立了培育教化机制,产生卓有成效的教化作用。研究岭南传统村落教化空间的营造,其意义并不止于揭示传统教化空间内容、形式本身的文化价值。传统教化空间的生产机制及其作用实现过程,对当代社会教育机制的创新具有重要借鉴价值。传统教化内容融入了聚落及民居建筑空间形式,以真实可感并具有岭南文化特征的功能布局、空间形制、家具陈设、家训题词、装饰语言等组织形成系统化、整体性的教化空间,在生产生活的活动场景中,潜移默化地实现教化功能。人们在润物无声的教化空间中,从生存层面,树立环境观念;社会层面,建立家国伦理;思想层面,提升道德素养;精神层面,获得审美超越,形成了具有岭南文化特征的环境观、伦理观、道德观、审美观。
近年一些村民组织、社团组织及政府部门,依托传统村落开展了众多具有教化意义的文化活动,获得广泛好评。如佛山禅城的祖庙、佛山西樵镇松塘村、广州番禺余荫山房“善言邬公祠”定期组织少年儿童“开笔礼”仪式;开平仓前村的“仓东遗产教育基地”,以本村多样化的文化遗产内容,开展青少年研学活动;韶关乐昌等地的“华南教育历史研学基地(点)”,围绕抗日战争期间的华南教育历史、科教名人事迹等组织研学活动;东莞市中堂镇将滨江公园景观更新,并命名为“德本”广场,赋予传统村落人文精神以新的时代价值。
可见,实现岭南传统村落教化空间文化价值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关键在于以契合当代社会发展的核心价值观转化、发展教化空间的形式及内容,同时注重发挥教化空间的机制作用,使之能够不断丰富现代人的思想生活,提供更加具有时代价值的文化养分,提升城乡社会文化教育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