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腔镜下腹股沟疝修补术后发生血清肿的影响因素分析*
2021-11-24武文杰毛淑平吴红杰郭盼盼周进学
王 苏 武文杰 毛淑平 吴红杰 郭盼盼 周进学
(新乡医学院第三附属医院普外科,新乡 453003)
随着腹腔镜外科的发展,腹腔镜下腹股沟疝修补术凭借其微创、康复快及美观等优势,已成为主要治疗方式。然而术后4周内极易发生血清肿,血清肿的发生率文献报道差异较大,0.5%~78.0%[1],但它的发生常常导致患者产生焦虑,对生活质量造成影响[2,3]。在临床工作中,如何降低其术后血清肿发生率,并及时做出处理,对改善患者预后具有重要的临床意义[4]。本研究回顾性分析我科2018年1月~2020年10月301例腹腔镜腹股沟疝修补术的临床资料,旨在探讨腹腔镜下腹股沟疝修补术后发生血清肿的影响因素。
1 临床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病例选择标准:均符合成人腹股沟疝诊断和治疗指南(2018年版)[5]诊断标准;依照临床症状、专科查体、腹部B超诊断为斜疝、直疝、股疝;均有手术指征。排除标准:嵌顿疝或绞窄疝;巨大阴囊疝;合并严重肝、肾功能障碍;合并凝血功能障碍;精神障碍无法配合。
本研究经新乡医学院医学伦理委员会审批(批文号:HUSOM2020-055)。血清肿定义及分型依据欧洲疝学会2012年推荐的 Morales分型[6]:血清肿是指局部脂肪液、血清液以及淋巴液等聚集在封闭的组织间隙中形成的无菌性团块,诊断主要依靠专科查体、临床症状及影像学检查,具体分为4型,Ⅰ型为临床血清肿持续不超过1个月,Ⅱ型为临床血清肿持续超过1个月,Ⅲ型为可能需要治疗的症状性血清肿,有血清肿的相关轻微并发症,Ⅳ型为需要治疗的血清肿,有血清肿的相关严重并发症。本研究301例,男256例,女45例。按照患者术后是否发生血清肿分为无血清肿组(n=281)和血清肿组(n=20)。无血清肿组:男240例,女41例;年龄51~66岁。血清肿组:男16例,女4例;年龄50~66岁。20例血清肿均有腹股沟区肿胀感,其中囊性无回声17例,混合回声3例;18例位于腹股沟区,2例位于阴囊。血清肿组服用抗凝药物(长期规律口服阿司匹林药物,每日口服100 mg,疗程>1个月)14例(Ⅰ型5例,Ⅱ型5例,Ⅲ型3例,Ⅳ型1例),非血清肿组250例。
1.2 方法
围手术期应用低分子肝素处理(从住院开始至术后3 d,每天皮下注射低分子肝素4200万U)。气管插管全身麻醉。取头低脚高10°~15°位。均行经腹腹膜前疝修补术(transabdominal preperitoneal,TAPP)[7]:脐上缘做10 mm弧形切口,建立气腹(气腹压力12~14 mm Hg),置入10 mm trocar为观察孔,置入30°镜,直视下于左、右腹直肌外侧缘平脐处各置入5 mm trocar为操作孔。探查腹腔有无肠道、网膜与腹壁的粘连,两侧腹股沟区是否存在疝,疝种类及有无疝内容物。在疝内环口上方1~1.5 cm处切开腹膜,注意避免损伤腹壁下血管,采用锐性、钝性分离相结合的方法分离Retzius间隙和Bogros间隙,注意疼痛三角、危险三角区的操作,分离疝囊,精索去腹膜化,下方至腹膜返折线,修剪补片并充分覆盖肌耻骨孔,可吸收缝线连续缝合腹膜,术后腹股沟区盐袋压迫24 h。补片类型:聚丙烯和聚乳胶复合补片(Sofradim production,PP1509G,批号:STJ2540X)自固定。17例血清肿(Ⅰ型5例,Ⅱ型6例,Ⅲ型6例)采用热敷、硫酸镁湿敷、抬高阴囊、间断抽吸积液等干预措施,数周后自行缓解;3例血清肿(均为Ⅳ型)术后第6天行手术清除血肿,随访6个月均痊愈。
1.3 统计学处理
2 结果
2.1 各型疝发生血清肿的类型
血清肿发生率6.6%(20/301),其中Ⅰ型5例,Ⅱ型6例,Ⅲ型6例,Ⅳ型3例,见表1。
表1 各型疝发生血清肿类型
2.2 TAPP术后发生血清肿的单因素分析
单因素分析结果显示:病程、服用抗凝药物、疝囊直径、术前血清总蛋白和白蛋白、中性粒细胞/淋巴细胞比值(neutrophil/lymphocyte ratio,NLR)和术中出血量差异均有显著性(P<0.05),性别、年龄、ASA分级、疝分型、疝类型、疝位置差异无显著性(P>0.05),见表2。
表2 301例TAPP中发生血清肿的单因素分析
2.3 TAPP术后发生血清肿的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
对单因素分析有显著性差异的变量进行logistic回归分析显示:病程>1年、疝囊直径≥5 cm、术中出血量>10 ml为TAPP术后发生血清肿的预后因素(P<0.05),见表3。
表3 腹腔镜下腹股沟疝修补术后发生血清肿的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
3 讨论
腹股沟疝修补术是外科最常见的手术之一,距今已有100多年的历史。与传统的疝修补术相比,腹腔镜疝修补术切口小、恢复快、住院时间短;TAPP术中易发现隐匿性疝,避免以后二次手术的风险;同时降低术后腹股沟区疼痛、局部张力高的感觉[8]。腹腔镜下腹股沟疝修补术后常见的并发症有血清肿、皮下气肿、急性尿潴留等,其中血清肿较为常见,黄晓丹等[9]报道发生率为1.90%~22.9%。虽有学者认为血清肿是术后的一个单纯事件[10],但仍有可能进展成为并发症。多数血清肿在几周内可自行吸收,长期存在会导致感染、补片移位或疝复发等风险发生。因此,如何降低术后血清肿发生率,发挥腹腔镜疝修补手术的优势,提高患者生活质量和满意度,具有重要的临床意义。
临床工作中,对血清肿的诊断以专科查体、临床症状及影像学检查等方式来确定,2/3的患者术后用彩超可以探测到腹股沟区液体积聚,但只有表现出临床症状才称为血清肿[11,12]。本研究采用彩超对腹股沟区血清肿进行界定的方法,在彩超引导下穿刺证实为血清肿,以降低因主观因素而产生的偏倚误差。本研究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显示:病程>1年、疝囊直径≥5 cm及术中出血量>10 ml是影响腹腔镜腹股沟疝修补术后血清肿发生的独立预后因素。疝发生时间久(病程>1年),疝囊与周围组织粘连紧密,解剖层次较模糊,增加术中分离难度,术中小的血管、淋巴管容易受损,术后血清肿发生率增加。疝囊直径≥5 cm一方面疝环直径大,与疝囊颈摩擦时间较久,局部组织粘连增厚,游离疝囊困难,容易损伤精索血管,增加术后渗血、出血风险[13];另一方面疝环越大,越容易发生嵌顿,手术难度加大[14],术后血清肿发生风险亦随之增加。由于术中周围组织粘连较重,分离时出血量多,加上术后创面渗血多,术后血清肿的发生风险增加[15]。李健文等[16]报道235例腹腔镜腹股沟疝修补术(274例次),其中TAPP 139例(163例次),TEP 96例(111例次),血清肿发生率5.1%(14/274),由于老年病人血管脆性较高,在将疝囊从精索上剥离下来时容易渗血引起血肿,尤其是Ⅲ型疝囊较大,横断后远端旷置的疝囊内积液易引起血清肿,发生率12.3%(7/57)。本研究腹股沟疝修补术后血清肿发生率6.6%(20/301),可能与我们只选择TAPP有关。
通过对上述影响因素的分析,我们经验如下。①分离腹膜前间隙:熟悉并掌握局部解剖结构,尽可能在腹膜前筋膜与腹横筋膜之间进行膜解剖,采取钝性分离结合锐性分离方式游离Retizus间隙和Bogros间隙,同时注意辨认危险三角、疼痛三角及死亡冠等解剖标志。②斜疝疝囊的处理:疝囊尽可能完整剥离,将疝囊向内侧牵拉,这样分离疝囊后方精索更简单、安全,减少术中出血量[17]。但对于较大、病程较长的斜疝疝囊,疝囊与精索粘连致密,剥离有困难时可横断疝囊,远端旷置。对于较大斜疝疝囊,采用T字型切开,可以缩短游离组织及手术操作时间,减少术中出血量,降低术后血清肿发生率[18]。③直疝假疝囊的处理:疝囊直径≥5 cm可以采用连续荷包或“8”缝合法关闭假疝囊及直疝缺损区域。④血清肿的处理:Ⅰ、Ⅱ型血清肿,嘱患者热敷,硫酸镁湿敷,抬高阴囊,数周后可自行缓解;Ⅲ、Ⅳ型血清肿,若经保守对症处理后仍不缓解,可以间断抽吸积液、滑石粉注射,必要时手术治疗。⑤需注意不要把血清肿误认为复发而进行不必要的手术,两者可通过彩超进行鉴别。此外,疝修补所用材料和固定方法也会影响术后治疗效果及并发症的发生[19~21]。本研究采用的是自固定补片,它是由聚丙烯和聚乳酸复合而成一种新型疝修补材料,该补片的一面布满细小倒钩,可黏附在腹股沟管后壁上,容易被患者自行分解吸收,今后我们将进一步研究不同补片及固定方式对术后并发症的影响。
综上所述,TAPP术后发生血清肿的影响因素主要包括:病程>1年、疝囊直径≥5 cm、术中出血量>10 ml。此外,本研究仅将手术方式为TAPP、自选用的自固定补片纳入研究对象,若采用其他术式、不同类型补片,或用其他固定方式,上述结论可能会有变化,还有待进一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