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人行隧道空间艺术照明设计

2021-11-23李妍红张永锋

灯与照明 2021年3期

李妍红，张永锋

(四川美术学院公共艺术学院，重庆401331)

人行隧道属于交通隧道范畴的一部分，包括下穿过街人行隧道、机动车道旁的人行隧道、地铁站间的连接通道、地下商业街的连接通道等。

城市的快速发展引起空间迅速扩张，交通作为城市空间的经脉，连通各个区域，基于交通安全与便捷度的需求，建设了大量的人行地下通道。调研统计发现，中国90%以上的人行隧道空间以功能性照明为主，光环境存在低亮度、低显色性、照明形式单调等问题，光环境品质不高，空间视觉效果不佳。

从空间特点而言，人行隧道属于地下空间，一般比较窄而长；从使用体验而言，低照度的光环境易让人们产生畏惧心理。由于空间环境品质低下，部分人行隧道使用率低或者使用后评价差。部分缺少基本维护的地下通道逐渐演变为“脏乱差”的环境，成为城市中的负空间。

改善人行隧道的空间品质，让使用者的体验感得到提升，是提高人行隧道使用率与使用满意度的有效途径。而改善地下空间视觉效果、提升空间品质的最有效方法就是照明设计。常见的地下通道照明，以基本的功能性照明为主。通过照明设计，在确保交通功能照明的基础上，将艺术照明引入地下通道，构建人性化、艺术化的地下环境，不仅能满足使用功能和安全性，更能营造具有特色的视觉艺术空间，提升空间品质与使用满意度。

1 人行隧道空间的光环境现状

在2019年，中国建成的交通类隧道里程已超过13.9万km，交通类隧道总里程数已经遥遥领先于其他国家，成为名副其实的隧道大国。随着隧道建设规模的扩大，在车行交通隧道领域，从交通视觉安全与舒适度的角度，开展了多项隧道光环境品质研究。在空间上对隧道进行分段研究，针对隧道入口段、中间段、远离段的不同特点，提出了照明防眩、照明视觉舒适度等照明方法研究成果；在控制上，针对不同光气候条件与维护要求，已经有成熟的隧道照明智慧控制系统；在设备上，研发生产了隧道照明专用灯具；在管理上，国家有隧道照明标准，地方有设计导则与维护管理办法。

对于地下人行通道，由于其对交通安全性需求低，对城市表面空间环境影响小，照明设计研究与成果应用相对滞后。在数量众多的城市人行隧道中，由于隧道空间具有隐蔽性的特点，多数隧道空间照明缺少视觉效果设计与空间氛围营造，也缺乏管理与维护，部分通道已经衍生使用率低的负空间。人行隧道空间的光环境存在视觉效果差、亮度照度差、显色指数差、灯具设备差、控制系统差、维护管理差等问题，影响了城市的整体品质。

1.1 照度较低

地下通道的照度普遍低于规定的标准值。低照度的空间环境，造成昏暗的视觉效果，是使用后评价低的主要因素。以重庆北站南广场地铁站的人行通道为例，其通道平均照度仅为67.9 lx，低于照明设计标准150 lx的要求，整体视觉效果昏暗单调(见图1)。

图1 重庆北站南广场地下通道

1.2 显色性差

规范对交通照明的显色指数要求较低，大部分的人行隧道照明灯具在设备选型上，显色指数小于80，是造成空间视觉辨识度差的主要原因。

1.3 光色单一

传统的人行隧道灯具，多以低色温的钠灯为主。近几年新建的人行隧道，多采用高色温LED灯具，极少部分通道采用有色光作为照明。由于地下空间本身封闭与少变化，单一光色的照明环境会增加空间的沉闷感，给通行者造成不舒适的压抑感。

1.4 照明方式单一

大多城市人行隧道在设计时仅考虑了照明功能，一般以简易的均布式照明为主，欠缺对空间氛围的营造(见图2)。照明设计多以交通照明规范为达标要求，较少考虑空间美学效果。常采用的灯具为吸顶筒灯、嵌入式筒灯、灯盘、投光灯等，产品品质较低，控制设备多以时控系统为主，设备管控落后。

图2 重庆杨家坪人行隧道灯光

2 人行隧道采用艺术照明的必要性

艺术照明是相对于功能照明、氛围照明而言的照明设计方式，其以视觉效果为出发点，研究照明设计的理论与方法，用光设计视觉形态，用光创作艺术装置，营造以光为主体的艺术视觉形象。艺术照明注重视觉艺术的呈现，注重光本身的艺术美学，注重光与空间在视觉上的融合。

艺术照明提升空间舒适度。人行隧道由于其封闭空间的特性，自然光源的引入较困难，通过内部空间的照明设计可以改善空间的封闭感与压抑感，提升空间视觉舒适度。

艺术照明提升空间品质感。在满足照明功能的前提下，将艺术照明引入城市人行隧道中，从设计端开始考虑视觉美学、文化融入、特色营造，形成具有不同特色的视觉效果。通过艺术照明营造艺术氛围，从细节上提升城市品质，提高城市形象。

艺术照明提升隧道使用率。通过艺术照明改善隧道的空间氛围，营造特色灯光艺术氛围，吸引人们使用隧道，增加人行隧道的使用频率，有助于提高交通安全与使用评价。

在城市品质提升的大环境下，通过研究人行隧道空间的照明设计方法，提升空间光环境品质具有现实意义。

3 艺术照明在人行隧道空间的应用

在满足交通功能照明要求的前提下，以艺术照明作为地下人行隧道空间视觉特色营造的方法与途径，通过对照明方式、灯光色彩、灯光影像、灯光装置的设计，改变人行隧道空间单一的灯光照明方式，营造舒适的光环境和具有特色的光艺术空间氛围，提升人行隧道空间品质，形成积极空间，满足行人通行中视觉舒适与视觉安全的目标，有利于吸引行人使用地下通道空间。

3.1 照明方式

艺术照明最简单的应用手法是通过有针对性的灯光照明方式，营造具有特色的空间氛围。照明方式的变化可以对整个空间氛围的改变带来积极影响，跳脱出传统的照明方式，通过照明设备的选择、照明方式与安装构造的设计，形成具有特色的光的分布与构成。

依据通道本身的空间基底与周边环境，选择适合于空间的特色灯具与照明方式。如，四川美术学院虎溪校区校隧道采用窗框灯进行照明，100 m的隧道，9盏安装在隧道顶部的窗框灯，形成具有韵律的视觉效果，成为校内艺术活动与旅游拍照的必到景点(见图3)。

图3 四川美术学院虎溪校区隧道照明实景

3.2 灯光色彩

人行隧道通行速度低，照明安全标准易于控制，使用明快、跳跃、高饱和度的彩色灯光能有效改变隧道空间氛围。设计中使用不同光色灯具，在把握整体协调性的基础上，以有色光营造特色氛围效果，便捷有效，特色显著。

以彩色灯光改变单调的隧道视觉效果现状，让隧道空间更加活跃。如，灯光艺术设计师Bill FitzGibbon设计的彩虹隧道(见图4)。在隧道内，投射绚彩的灯光，取代原本颜色单调的灯泡，跳脱陈旧思维，兼顾美观性与实用性，隧道的整体氛围焕然一新，混凝土灰色墙面变成五颜六色的墙面，让过路的行人沉浸在活力四射的空间氛围中，愉悦通行。潘克拉斯广场和伦敦国王十字地铁站连接走廊的彩色灯光富有节奏韵律与美学感受，成为众多行人与游客的驻足点(见图5)。

图4 灯光艺术家Bill FitzGibbons设计的彩虹隧道

图5 潘克拉斯广场和伦敦国王十字地铁站的连接走廊

3.3 灯光影像

地下通道给人的空间感受是单调的，应利用灯光投影或LED媒体技术，结合地域环境、文化文脉、空间特点等要素，以动态灯光影像设计空间照明或传递城市展示信息。在游客到访较多的区域内，以地下通道作为载体，充分发掘其文化内涵，建立人文动态景观墙，展现当地特有的文化与富有变化的光艺术空间。将单一的通行过程，变成沉浸式的观演空间，将单调的照明环境，变成光艺术的展示空间，帮助行人缓解疲惫感，让游客感受当地的文化与历史，以富有特色的地下空间提升城市的细节品质。

在多媒体显示与控制技术快速发展的背景下，改变隧道原有氛围的光艺术设计手法主要有两种：1)通过动态灯光与投影将影像投射于隧道表面；2)利用LED点阵或LED屏形成媒体立面，作为影像播放载体。依据空间载体的造型与尺度，选择合适的投影设备与灯光设备，结合需要传递的城市信息策划设计视频内容，打造沉浸式灯光体验与动态影像空间。

2020年6月开通的板樟山慢行隧道采用普通照明与景观照明结合的建设模式，两边各20台投影在墙体上投射出组合动态画面，在隧道中间段形成长50 m、高4 m的动态影像，行人在隧道内可边散步边观看珠海城市文化与海洋特色的视觉影像(见图6)。

图6 珠海板樟山慢行隧道动态影像

米仓山隧道动态光影利用LED点阵光源，对单个灯光进行编组，形成媒体立面，通过灯光与图像的结合，形成动态视频。结合隧道功能性照明，打造富有特色的多媒体艺术隧道(见图7)。

广州白云机场的“时空隧道”则将灯具主要安装于两侧墙壁上，通过对灯具造型的独特设计，加上顶部反光与地面投影的结合，营造科幻的氛围(见图8)。

图8 广州白云机场的时空隧道

3.4 灯光装置

以灯光装置结合地下通道的空间环境，跳出原有空间载体对灯光设备安装的限制，形成具有艺术特色的作品。

静态灯光装置作为灯光雕塑的一种，是以灯光构成为主体的装置艺术。

互动的灯光装置融合艺术与科技，通过声控、雷达、红外感应、生物感应及控制平台技术与灯光影音等技术途径，实现灯光影音装置与人的互动。地下人行隧道灯光艺术装置由行人参与完成，行人在经行隧道过程中可体验不同的灯光艺术效果。通过设计灯光互动装置增加场景的趣味性及来往行人的参与感，改善行人的通行心理。

《The Pixels Crossing》互动艺术装置，作为法国巴黎Forum des Halles重建项目的一部分，由Miguel Chevalier、Trafik与作曲家Michel Redolfi合作设计。该作品使用LED技术和两台计算机创建彩色变化的影像，布满整个隧道(见图9)。流动的光线图案随音乐的波动产生变化，将音乐的律动转化为视觉效果，传送到观众的视听感官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