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美国西部精神与老年模态的构建与重塑

在新世纪，美国作家科马克·麦卡锡和玛丽莲·罗宾逊分别出版了《老无所依》和《基列家书》两部小说，着重批评了资本逻辑破坏传统文化价值观。这两部作品都以老年人的经历为主，他们渴望突破年轻人的物质经验，以保守精神重新构建现代西方的文化内涵。

玛丽莲·罗宾逊是美国爱荷华大学的教授，也是美国当代著名的女作家，她著有“基列三部曲”，即《莱拉》《基列家书》《家园》。其中，《基列家书》最为经典，历数了小镇基列一个牧师家族从南北战争到1995年经历的变迁，文中是长辈对晚辈的谆谆教导。年事已高、来日无多的埃姆斯牧师挣扎在各种病痛的边缘，对往事有了更多的回忆，对生活有了更深刻的理解，于是他在最后的岁月中给七岁的儿子写下这部“家书”。这封“家书”是一部浓缩的美国近代史。

1933年，科马克·麦卡锡出生于美国罗得岛州，是美国著名的小说家和剧作家。他的作品《老无所依》由三个主要人物组成。莫斯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兵，战争之后他回到西部成为一名猎手，在打猎时意外找到一处隐蔽的地方。这个地方藏着许多毒品和大量美金。莫斯带走了这笔美金，但为自己招来了杀身之祸。正在追查这笔资金的杀手奇格一路追杀莫斯。贝尔是一名缉毒警察，他出于自身的原因和职责，一直想方设法保护莫斯和他的年轻妻子。

一、《基列家书》的价值冲突

近代社会，整个世界都发生了很大变化，美国社会更是变化巨大。社会巨变之下隐藏着文化和思想的变化，这些矛盾在两代人的生活中一一展现。

《基列家书》由一封封书信组成，埃姆斯牧师看到儿子桀骜不驯、玩世不恭，认为这样的行为举止不符合正常标准，于是他在书信中历数了小镇基列一个牧师家族从南北战争到1995年经历的变迁与辛酸，试图在叙述往事中向儿子传达老一代的价值观、宗教信仰、哲学思想等。

埃姆斯牧师的身份使他在基列社会中具有话语权，他拥有上流社会人士的一般特征，信奉种族主义和精英主义，对社会和家庭的管理有一套自己的法则，而他好不容易得到的儿子却一次次用行动打破了这套原则。儿子杰克的跨种族婚姻以及脱离家族在外组成家庭等行为违背了埃姆斯牧师的规定。儿子的举动代表了当时美国西部年轻人的状态，他们无畏规矩，倡导自由，信奉的是个人主义和享乐主义，充满热情和勇气。

埃姆斯牧师是全书最令人难忘的人物之一。他象征着社会的法则，对生活有着种种规定，既出于阶级利益的限制，也出于基督教徒的信仰，所以，他认为年轻人的所作所为是不可思议的，同时是不可谅解的。年轻人的冒险行为不仅触犯了基督教教义，也违反了社会基本伦理，伦理存在的必要性就是使人们的一切行为符合道义，使社会保持正常运转。故事的结局是儿子杰克回归，带着他的妻子、孩子回到了家族中。全书体现了两代人的冲突，以及对人性、对伦理的解读。

人们从《基列家书》中看到，年老一代更坚信社会固有的规则，他们认为世界的正常运行需要这些条条框框，无论是基督教教义，还是社会的等级观念，都是社会运行的“法宝”，一个人的价值观、人生观也都应和这些规则一致。以杰克为代表的年轻人是打破传统的新一代，他们认为规则要适应新世界的变化，更相信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社会交往的基础，任何东西都不应成为人与人之间的羁绊。年轻人有自己的处事方式，有自己的价值观，这在老年一代看来是不可思议的。最终，两代人之间达成了一致，经过社会的一番洗礼，年轻人了解了早已存在的价值规则，年老一代为融合现在的世界也不得不适应现世的价值变化。

二、《老无所依》的道德变化

《老无所依》描绘的美国西部世界更像是一个冷血的沙场。小说采用干净利落、节奏明快的美国西南地区的方言与后现代派小说的碎片化语言，语言的“沙漠化”正好呼应了美国边境地区“老无所依”的真相。这种冷酷的写作风格是作家科马克·麦卡锡一贯的风格。主人公莫斯是机会主义的代表人物，他嗜血又冷酷无情，唯一的热爱便是金钱。当他意外发现一笔巨款时，出于自己的贪婪，他拿走了这笔巨款，哪怕他明知这会招来杀身之祸。相比之下，他年轻的妻子卡拉金更有情感，更加温暖，她是美国社会下层弱者的代表，生活主要依靠别人，却不失人性和道德。当她看见丈夫意外获得大笔美金时，表现出了淡薄。

《老无所依》中的道德冲突不仅体现在这一对夫妻上，也体现在杀手奇格和警察贝尔身上。杀手奇格极为冷血，对生命漠然，毫无情感可言，他用硬币来赌别人的生命。警察贝尔是传统道德和理性的象征，他坚守社会的法律和社会道德，用法律维护社会正义，同时坚决反对奇格的观念。在追杀、逃离、保护的三种关系中，人物依次登场。在《老无所依》中，人们看到了年轻人不顾一切追逐利益，老年人极力劝阻却又无可奈何，道德价值观的变化在两代人的冲突中展现。

以《老无所依》反观现代社会，既可以看到美国西部精神的没落，也可以看到老年人对新社会的不适应，这反映了资本主义冲击下社会道德的变化。历史的年轮不会因谁而停止，耄耋老人不懂年轻人的世界，也对现在社会感到迷茫。孤独又无可奈何的老人如何在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社会继续生存下去？社会变化是否考虑到了年老一代的生存状况？这都是社会需要考虑的问题。

三、老年视角的资本变化

以《老无所依》反观美国社会现实，资本冲击着西方世界，年轻一代的世界观早已被打破。在以往，权力、知识、阶层、身份、地位是社会最宝贵的财富，然而在现代美国年轻人眼里，金钱才是上帝，金钱更能给他们带来生活上的安全感。

老年群体显然不可能拥有大量的财富，他们是需要受到保护的群体，更多的是向社会索取而不是制造财富。在老年人眼里，金钱没有生命更重要。这种资本的变化，也使得他们的生活举步维艰。老年群体因为不能为社会创造价值，就不免会被社会抛弃;因为不能够提供大量的金钱，在年轻人面前就没有说话的资本。

在任何時候，老年群体都是弱势的，是需要社会提供大量帮助的。老年群体有着丰富的社会经验，对这个世界有着深刻的认知，充满了人生智慧，对社会的所有规则有着清晰的洞察。他们年轻过、奋斗过，犯过错，也成功过。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尝遍了人间的冷暖，对这个世界有着深切的体悟，这是社会最宝贵的财富。

四、结语

作为当代美国西部文学界具有代表性的作家，科马克·麦卡锡与玛丽莲·罗宾逊均以老年身份书写美国西部文化在现当代的延续与发展。他们审慎观察老年模态，从人性变迁的角度展现现代进程中西部文化的内涵，具有现实意义，绘制出了新世纪美国西部文学景观。

（江西科技学院）

作者简介：陈彩霞（1975-），女，江西南昌人，本科，讲师，研究方向为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