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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拉维夫的思绪

2021-11-17李蕊

美文 2021年21期
关键词:特拉维夫艺术馆以色列

李蕊

机窗外还是黑蒙蒙一片,但可以看到远处地面上的灯火。我们将在凌晨到达以色列的本古里安机场,然后乘坐机场大巴直驶特拉维夫。

大巴驶出机场,阳光直接而热烈地穿过玻璃照射着我的全身。车上的人不多,不时回头看我们。早晨七八点钟,在中国此时还是午夜,还在梦中,我此刻究竟在中国还是在以色列?有点不敢相信,我已经到了另一个世界,而以前的所有的一切人和事,似乎都与这个世界无关。以色列的清晨,阳光已经可以使人戴上墨镜。是的,这里的阳光永远都是垂直的,它会照到我的任何一处,它会修复任何伤痛或者伤感的情绪。

路不是很宽,路的两旁是草和树,树上都是花。清晨的风有点凉。车到一个车站,我们下了车,准备转车。有一些十八九岁穿着军装的男孩和女孩,身上背着枪。他们说笑着,有时会看我们。男孩女孩,尤其是女孩,非常非常的漂亮,皮肤紧实而光洁,是真正的小麦颜色。在等车的还有一些居民,有的女孩穿着随意,给人一个共同的感觉是裤子的腰部放得很低,露着肚脐,虽然裸露,却有一份彼此认同的美感。

半个小时后,车进入了市区。街上行人很少,或者可以说几乎没有行人。阳光让这种静谧的感觉更加深入,空气中有种甜蜜的花香,或许是蜂蜜的味道。周围没有任何高楼,从机场到市区的路上没有任何的工厂。路两旁是两排两三层的阁楼,每一家的门前是一个花园,花园里的花艳丽而密集,篱笆被修剪得很整齐。这里的狗很多,几乎每一家都有,有人走过,狗会叫起来。猫是城市里的孤独者,流浪在街边,趴在某家的篱笆上,或者一样孤独地走在街边。阳光和蜂蜜,硕大的花朵,这是离上帝最近的地方,信仰不必随时悲苦地朝圣,信仰在身边每一处快乐地陪伴我们。

特拉维夫,希伯来文是“远方的春天”的意思,现在,这个城市离我已经很近了……

早晨醒来,阳光已经穿过窗户的缝隙把整个屋子照亮,桌上杯底的一点牛奶成了粉末。这就是以色列的天气,干燥,热烈,透明。今天友人要带我去特拉维夫的地中海海滨,我擦好防晒霜,穿上牛仔裤和一件很薄的长袖衬衫,戴上墨镜,装好水和吃的,就出发了。

远远地看到大海,但在感觉中很难确定这是不是地中海。当然一定是的,只是我还没有确定我在哪里。中午,海滩上的人不多,两个姑娘坐在沙滩上相互擦着防晒油,背上已经红红的了。海的确是蓝的,甚至比天还蓝。远处一个瘦而高的人直直地伫立在海边,双手伸直上举,单腿站立,他在练瑜珈,已经晒得很黑了。

我们在边上蹚了蹚水,不由自主大笑起来。这种笑来自肺腑,没有痛感。裤管湿了好大一片,卷起来,我们来到旁边的礁石堤坝上。一群男孩女孩在堤坝尽头钓鱼。我简直不敢拿下太阳镜,但最终还是拿了下来,强烈的地中海阳光还原了所有的颜色。

特拉维夫,一年四季的温度在15度到35度。在冬季的时候,它会有一个月的雨季。我来的时候雨季已经过去,所有的日子都将在直透的阳光中度过,比起南京要么阴雨要么湿热的天气,这里透气得多。沙漠上的国度,但在这里见不到风沙,只有浓郁的绿色,和永远盛开的花朵静静地开在这个特别的世界上。

真的,如果真的可以,我愿意来生成为那些在礁石堤坝上钓鱼的少年。

在堤坝上拍了很多照片,发现友人的红裤子在海边的阳光下是如此让人感动。以色列有辽阔的海岸线,在强烈的阳光下,生活安静得好像静止一般。我喜欢静物画,认为这最能表现画家的表现力。某一刻的静止,甚至听不到呼吸,有一种永恒,或许是一束光线,或许是无意间倒下的花瓶,记录下时光的痕迹和那一刻的心灵。在这个地方,远离熟悉的环境,没有太多认识的人,说着另外一种语言,表达也改变了方式。享受着陌生和如花开一般的安静,小螃蟹在海滩边随着一波波的海浪爬来爬去,充满乐趣。

背后的高台上有一间酒吧,酒吧下的沙滩上有一排排的椅子。酒吧的老板趴在围栏上,和他的朋友举起手中的啤酒朝我们微笑示意。“China!”他们大声地跟我们打招呼,友人用希伯来文和他们打招呼。我们要了一瓶啤酒,靠在围栏上,两个人一起喝。远处那个练瑜珈的人依然站在沙滩上,一动不动。我感到背上有点灼痛。只在太阳下呆了半个多小时,背上已经脱皮了,从飞机上下来时身体的肿胀现在才消失。

地中海的阳光总是给人曝光过度的感觉,天好蓝,房子是白色的,人就像印在相册上般深刻。打开数码相机,翻看刚才拍的照片,啊,有一张很有趣,蓝色的海水,礁石上的脚丫,穿着黄色的短袜,旁边晒着被海水冲湿的蓝色鞋子。

到达以色列之后的第二天,我们决定到特拉维夫的艺术馆去看看。

刚到特拉维夫艺术馆的门口,我们就被艺术馆的陈列震住了。在艺术馆的门口,陈列着几尊现代感很强的著名雕塑。这中间包括摩尔等人的作品。摩尔的作品人物高度抽象,大多来源于古希腊的人物造型,好像一切都是平面化的,抽离了透视的元素。值得我们注意的是,在门口还陈列着来自台湾的朱铭的雕塑作品——《太极》,没想到还能在以色列看到华人的作品应邀陈列展出,不由得让我们兴奋了一阵子。

在特拉维夫艺术馆,陈列着一些世界各地犹太人收藏的名作真迹。由于遗产税等原因,很多犹太人选择了把他们收藏的世界名作捐赠给特拉维夫艺术馆。在艺术馆的入口处,我们看到了马蒂斯等人作品的海报,但我们没想到能看到这些名家的手迹。在這样的地方,或许有一些不期而遇的几乎梦境一般的瞬间或永恒的记忆等待着我。我没想到自己能够遇到梵高,遇到马蒂斯,还有毕加索……当我们真正面对我们在书上或者教科书上看到的伟大作品时,感受是完全不同的。在书上,我们可以对这些所谓的“经典”和“伟大”嗤之以鼻,或者张狂蔑视。然而,如果当你静静走近它们,不去看作者是谁,单凭自己的判断,你会与最纯粹最真正的甚至是最遥远的伟大相遇。当一种极其纯正的真实的力量奔向你的时候,你会改变,变得很彻底——对自己。

在艺术馆里,我们看到有不少孩子在临摹画作。不时看到一些七八岁的男孩女孩席地而坐,在那里临摹他们喜欢的画。或许孩子们还不知道梵高是谁,但她或他已经和这个遥远的人走得那样近了,于是《向日葵》成了她或他的习作。

在另一个展厅可以查到一些电影资料并通过胶片观看,这是与我们看惯了盗版光盘的感觉完全不同的行为。随意翻看,所到之处竟有惊奇的发现。这是电影《土西铁路》的剧照,这部拍于1929年的影片,由前苏联导演维克托·图林导演,我没有看过,仅仅是一个剧照,已经征服了我:骆驼被拴在新修的铁路铁轨上。

走出特拉维夫艺术馆,我们迎面看到了艺术馆自己的招牌雕塑:两只伸向天空的手。雕塑高高地,比艺术馆的门楼还要高,我们甚至能感觉到高举向天空的双手的呼喊。据说,艺术馆的对面是以色列国防大楼,而这双高举向天空的手,则是为了表达艺术对战争的抗议和对和平的呼唤。

四月的特拉维夫,树上开满了鲜花,城市中流动着蜜一般的馨香,幸福感和安全感来自那些粗壮而饱满的树干。

以色列的特产:牛奶,蜂蜜和女人。

按照《圣经》上的说法,以色列是一个流着奶和蜜的地方。以色列在沙漠上建国,但是,就在这一片贫瘠干旱的土地上,以色列发展了出色的农业,他们开发了先进的滴灌技术,在地面下埋有千万根水管,每天定时浇灌。你很难想象,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到处是绿荫和鲜花。在特拉维夫,不管我们走到哪里,到处可以看到开满鲜花的各种各样的树。

到处是会开花的树,这是我对特拉维夫最深刻的印象。随便走几米,就可以看到一棵会开花的树,树干饱满得好像装满了水,树皮也很光滑,满树全是红色的花。我不知这些树的名字,却永生难以忘怀。这些树好像燃烧的火,却又是一个花香和蜜蜂的世界。

和这些会开花的树相应的,则是以色列的女人。这里是世界最多美人的地方,美得让女人也侧目。要命的是,美人就在生活之中,一个台阶上看书的女孩,一个牵着小狗散步的女孩,一个吃着冰激凌的女孩……

“这是一个雌性的国家。”我忍不住这样说。特拉维夫曾被好事者评为世界十大养眼城市之一,走在大街上,随处可以遇到漂亮的女人。特拉维夫的海滩世界闻名,在海滩上到处是穿着泳装的漂亮的女人。在大街上,也到处是穿着性感暴露的女人。在商场里,你随时可以看到正在举行泳装秀的模特们。尽管正统的犹太女子穿着严谨,但现代的以色列女人们已经习惯了穿着很少,她们并不介意暴露她们的身体。女人们流行穿超低腰的露臀装,当地人把它称作hip-haggers。曾经有一次,我看中了一条式样独特的裙子,這条裙子碰巧只剩下了一个款式,并且正好穿在售货小姐的身上,这位兼职的特拉维夫女大学生,居然毫不犹豫地当着众人的面把身上的裙子脱下来给我,以色列女子的大胆由此可见一斑。

以色列,尤其是特拉维夫,有着非常开放的文化,完全不同于耶路撒冷老城的封闭保守和近乎压抑的气氛。在文化的开放中,他们的处事方式却是有距离的,走进他们的生活不是那么容易。以色列的女孩大多非常丰满,尤其是那些有着俄罗斯血统的女孩,在十几岁到三十岁之前像一朵开得极度艳丽的花朵,有时候让人不忍看。以色列仿佛永远满眼都是年轻丰满的女孩,灵巧而富于立体感的脸庞,光润的皮肤。她们喜欢穿很低腰的牛仔裤,低胸的衣服,踩着一双拖鞋,走在你的身边。当这种裸露的美成为一个城市的习惯,或许你很难理解不好看是什么,捂得那么严实是为了什么。

(责任编辑:庞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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