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织生态的革命性改变：基于CiteSpace的数字化转型研究（中）

◆彭博达 尤筱 / 文

（接上期）

3 数字化转型研究热点与前沿

3.1 数字化转型研究热点

利用CiteSpace进行关键词共现分析，首先进行数据筛选和清洗，即剔除与研究主题相关度不高的关键词以及合并同义关键词（解学梅等, 2020）[11]。例如将关键词“digitaltransformation”合并到关键词“digital transformation”中；将关键词“digitalisation”、“digitization”合并到关键词“digitalization”中；将关键词“industry 4”、“industry 4.0”合并到“industry 40”中；等等。另外，为更清晰地寻找数字化转型研究的热点话题，本文假设所有“数字化”行动均可认为是转型工作且“转型”工作均以“数字化”行为为前提，因此再将关键词“digitalization”和“transformation”合并到“digital transformation”中，最终得到关键词共现网络图谱（图5），图谱中节点大小代表关键词出现的频次。从图中可以观察到，数字化转型研究中出现频次较多的关键词有“digital transformation”、“innovation”、“technology”、“industry 40”、“management”、“big data”、“system”、“model”等，这些词反映了数字化转型研究中的多种视角。本文整理了前40个高频关键词，如表3所示。

表3 数字化转型研究高频关键词

图5 数字化转型研究关键词共现网络图谱

为进一步分析数字化转型研究中的不同主题，本文继续对关键词进行聚类分析（根据类中关键词的数量排序）并保留前15个类，得到关键词聚类网络图谱（图6）。从图中可以看到，类“digital transformation”、“digital technologies”、“internet of things”、“business model”等与高频关键词有较强的重合性，说明在这些方面的研究深入而广泛；而类“network”、“manufacturing”、“digital ecosystem”等包含的关键词数虽然较多但缺少高频关键词，说明在这些方面的研究虽然比较广泛，但数量较少。

图6 数字化转型研究关键词聚类网络图谱

综合关键词共现分析和聚类分析结果，本文将数字化转型研究的热点主题划分为数字化转型时代背景与要求、数字化转型重点领域、数字化转型技术保障和数字化转型理论支撑四大类。

（1）数字化转型时代背景与要求

从“innovation”、“industry 40”、“future”、“impact”、“challenge”、“digital economy”、“COVID-19”等高频关键词以及“digital economy”、“COVID-19”等类可以看出，数字化转型工作是在工业4.0的时代背景下开展的。一方面，当今数字经济已成为引领全球经济社会变革、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引擎，数字化转型则是推动数字经济发展的重要举措，其以创新引导着未来发展方向。Frank等（2019）[12]探讨了工业4.0技术如何与制造业相融合，从智能制造、智能产品、智能供应链和智能工作四个维度研究物联网、云服务、大数据等技术的应用情况。Frank等（2019）[13]将工业4.0技术与服务化相结合，从商业模式创新的角度提出了一个概念框架——将数字化等级划分成低、中、高，将服务提供类型划分成平滑服务、适应服务、替代服务，并将两者组成九种模式。另一方面，数字化转型带来的风险与挑战也是前所未有，尤其2019年底全球爆发新冠疫情，更是给数字化转型工作带来了巨大冲击，严重阻碍了其进程。Iivari等（2020）[14]指出，COVID-19疫情迫使学校和教育部门进行数字化转型，但学生、家长和老师之间仍存在着数字鸿沟，所以数字化转型不仅需要学生和教师作出调整，还需要家庭、学校以及社会的共同努力。Dwivedi等（2020）[15]认为新冠疫情迫使许多组织进行转型、重新定义业务流程中的关键要素和应用技术维持运营，于是从信息系统和技术的角度汇总了专家观点，在数字战略、在线学习、人工智能、信息管理、大数据、区块链等方面总结了新冠疫情带来的危机和影响。

（2）数字化转型重点行业

从“business”、“higher education”、“industry”、 “education”、“SME”等高频关键词以及“manufacturing”、“e-government”、“m-health”、“agriculture”等类可以看出，数字化转型研究所涉及的行业极其广泛，包括政府、教育、医疗、工商业和农业等。根据高频关键词，数字化转型研究在教育（尤其是高等教育）和工商业（以中小型企业为主）等行业内的研究数量较多。首先，教育不仅能促进个人全面发展，同时与国家的前途命运息息相关。如今教育水平已成为衡量国家实力的最重要依据，其作为国之大计必然要紧跟时代进行数字化转型。Bond等（2018）[16]研究了德国高等教育的数字化转型，建议教师和学生尽快掌握相关技能和知识，并呼吁教育部门支持和推动数字媒体技术的可持续实施。而工商业中的传统企业，在用户个性化需求增多、出现创新僵局的情况下，为保证业务增长、增强企业活力与竞争力，也必然要通过数字化来实现业务创新与转型。Bouwman等（2019）[17]通过研究发现，中小型企业在实施数字化转型时需要投入更多的资源，确保其商业模式和战略的有效实施。Li等（2018）[18]同样针对资源不足且能力有限的中小型企业，提出企业进行组织能力建设和战略转变实践，还需要企业家学习知识、反思问题，通过更新管理认知并加强社交网络来进行自我转型。

（3）数字化转型技术保障

从“technology”、“big data”、“artificial intelligence”、“internet”、“internet of thing”、“ICT”、“block chain”等高频关键词以及“network”、“digital technologies”、“internet of things”、“digital ecosystem”、“big data”、“automation”等类可以看出，数字化转型需要有力的技术保障。随着科技的迅速发展，大数据、人工智能、互联网、物联网、区块链等新兴技术如雨后春笋般不断涌现，并快速向社会经济等各领域融合渗透，赋予了数字化转型以强大能量。因此，如何实现技术应用、构建数字生态系统成为数字化转型研究的一大热点。如Louridas和Ebert（2016）[19]提出机器学习是行业数字化转型成功的主要因素；Dimitrov（2016）[20]指出物联网和大数据促进了医疗领域的数字化转型，未来的数字健康顾问将帮助人们避免慢性疾病和饮食相关疾病，改善人们的认知能力和心理健康；Woodhead等（2018）[21]和Li等（2019）[22]分别从物联网和区块链方面研究技术应用对建筑行业的推动作用。

（4）数字化转型理论支撑

从“management”、“system”、“model”、“framework”、“strategy”、“design”、“organization”等高频关键词以及“business model”、“regulation”等类可以看出，数字化转型还需要正确的理论支撑。数字化转型不仅是技术升级与应用，还涉及组织管理方式、商业模式等多方面变革。许多企业数字化转型失败的原因不是缺乏技术，而是缺少理论指导，导致数字化转型战略指挥不当、工作无从下手。因此，许多学者从数字化转型的体系、模式、框架、战略等方面进行研究。Chanias等（2019）[23]通过研究欧洲金融服务提供商数字化转型战略的制定和实施流程，提出了相应流程模型，发现数字化转型战略制定和实施是一个动态迭代过程，且需要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的策略组合。North等（2020）[24]提出了“DIGROW”框架，其中包含四个步骤：感知数字化增长潜力、制定数字化增长战略和思维方式、把握数字化增长潜力、管理数字化转型资源，从而使中小型企业能够评估其数字化成熟度水平以及相关能力，促进数字化增长。

3.2 数字化转型研究前沿

突现关键词指在较短时间内出现频率较高的词（王娟等, 2016）[25]，表示在一段时期内该研究主题受到了高度关注，是当时正在兴起且具有巨大发展潜力和价值的研究方向（肖婉&张舒予, 2016）[26]。关键词突现分析，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揭示数字化转型研究的前沿主题和发展趋势。本文基于CiteSpace进行关键词突现分析，并将突现最小持续时间设定为1年，共得到16个关键词，如图7所示。

图7 Top16突现关键词

由于本研究仅关注2010年之后发表的文献，因此关键词的出现时间均为2010年之后。根据关键词的突现开始年份，可将数字化转型研究划分为四个阶段。

（1）2011～2014年，突现词仅有“organizational transformation”，该时期可认为是数字化转型研究的萌芽期。从中可以发现，在早期研究中，学者重点聚焦于组织转型，即组织转型是进行数字化转型的前提和基础。同时，“organizational transformation”的突现持续时间最长（2011～2019年），显示出组织转型的重要性和持续性。

（2）2015～2016年，突现词有“automation”和“digital transformation”，该时期可认为是数字化转型研究的发展期。其中，“digital transformation”的突现强度高达6.34，表明该时期越来越多的学者开始关注数字化转型研究，且将自动化等技术运用于转型之中。

（3）2017～2019年，突现词数量剧增，该时期可认为是数字化转型研究的爆发期。其中，“digital economy”、“security”和“digital strategy”的突现强度较高，分别为4.86、3.07和3.01。该时期学者将数字化转型与数字经济的发展联系起来，不仅继续关注了云计算、信息科技等数字技术及其安全问题，还开始关注数字化转型的战略部署。从“Germany”可以看出，学者从2018年开始重点研究德国的数字化转型，这极可能与德国在数字化转型研究中发文量最多而与其他国家合作较少的原因有关。从“health”和“telemedicine”可以看出，数字化转型研究开始倾向于人类健康问题，尤其为远程医疗的发展开辟了道路。另外，该时期学者还关注了数字化转型中的竞争、结盟和人力资源等问题。

（4）2020～2021年（7月），突现词有“decision making”和“user acceptance”，该时期可认为是数字化转型研究的持续增长期。从2020年起，学者开始关注数字化转型带来的成效和作用，主要集中于决策和顾客满意两个方面：一方面，在不确定性环境中，行业面临的巨大挑战而进行决策时，数字化转型有利于将基于经验的决策转变为基于数据和算法的决策，从而提高决策的效率和效果，这也是行业数字化转型较为基本的模式；另一方面，数字化转型的最终目的和考核标准是顾客满意，同时其也是提升顾客满意度的必要保障。例如，一汽丰田便以顾客满意为前提加速数字化转型。

通过关键词突现分析，进一步挖掘数字化转型研究时代背景与要求、重点领域、技术保障和理论支撑四个热点主题中的前沿问题，可为将来的研究提供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