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自贸港及北京“两区”人才引进的对比思考

胡弘仪 刘文川

在全球经济一体化浪潮的席卷下，海南自贸港与北京“两区”快速发展。但在区域发展的过程中，也凸显出两地区人才引进、开发的一些问题，包括：人才匮乏、产业比较优势弱、对外开放水平和法制水平弱、政策灵活性不强、政策力度不强等问题。依据人才引进和开发的相关理论，对比两地区政策环境，本文提出了海南自贸港和北京“两区”人才引进与开发的途径，如形成“重才”社会环境、导入新产业、提高对外开放水平和法制水平、建立积分联动制、执行高精尖税收优惠及国际人才政策的加强等。为海南自贸港与北京“两区”建设形成强有力的人才保障。

一、引言

人才资源是经济社会发展的内驱力，也是创新驱动的必要基础和条件，只有抓住人才资源，吸引各类人才入驻当地，才能掌握地方发展的未来之路。要想更好的引进、留住人才，配套的人才政策非常关键，以目前的海南自贸港建设与北京两区建设为例，目前均以自身产业情况为基础，出台了相应人才政策，但仍存在一定的问题与不足，如何更好的实现人才引得进，留得住是我们地方乃至国家经济可持续发展的关键问题之一。

二、区域产业及人才现状

（一）海南产业及人才现状

不论什么时间段，人才都是集聚于产业周围，以产业发展为基础而存在的，产业是人才引进的必要条件之一。海南实行自由、便利的贸易政策，可以形成一个连接国内外的大型市场，且海南另一战略定位为国际旅游消费中心，第三产业蓬勃发展，跨境电子商务也是目前的发展重点。根据《总体方案》来看，未来海南将重点构建以旅游业、现代服务业和高新技术产业为主导的产业体系。

根据海南自贸港的建设目标，对标国际贸易港，以发展高附加值旅游业、高端服务产业、涉外产业、高新技术行业等多产业为主。在本身产业基础较弱的情况下，海南的人才缺口相对也较大，迫切需要高级专业技术人员、高精尖应用型人才和高级研究开发人才的引入。2020年海南也发布了紧缺人才需求目录，颁布全方位、多方面的人才政策求才，从2021年初发布的“百万人才进海南”的报告可知，海南目前实施的人才政策吸引力度较大，有比较显著的成效。

（二）北京产业及人才现状

北京作为首都有得天独厚的优势，软环境实力强劲。且根据北京统计年鉴2019年数据，北京市2019年度第三产业GDP占比达到了83.5%，远超第二产业的16.2%，第一产业的0.3%，北京产业发展逐渐转向高端价值链，产业结构也愈发完备。自十三五规划后，北京市就分区布局了不同重点产业，在北京两区建设提出后，更是紧密联动，不断在优化各区的产业布局。自自贸区建设和两区建设提出后，北京打造具有全球影响力的数字经济先导区、高端产业集聚区、金融枢纽和开放门户均提上日程。有了“三区叠加”优势加成，政府推动了临空经济区、自贸试验区和综合保税区“三区”耦合发展，聚焦生命健康、数字经济、枢纽高端服务、航空保障服务、国际会展、文化创意等重点产业领域。

高层次人才，是北京世界城市建设全面推动的重要内容和核心战略。因此，培养、引进一批高质量、高水平的人才对北京来说意义重大。根据北京市规划纲要，北京需要各行各业的领军人物来引领科技、经济、文化等的发展。且目前北京两区建设着力打造数字经济先导区、高端产业集聚区、金融枢纽和开放门户，力图完善国内国际信息数字行业，金融贸易行业，高端服务行业等，那么这些高端行业的人才需求就是政策制定的痛点。

三、区域人才引进政策现状

（一）海南人才引进政策现状

2017年，海南省政府正式发布了《百万人才进海南行动计划》，该人才引进政策在内容层面具有全面性的特征，其主要反映在如下方面：第一，尽可能地突破人才在海南落户的限制，例如：拥有大专以上学历、技师以上职业资格等方面的人才，都能够在全海南省范围内的现实居住地又或是工作地落户。第二，为人才在海南落户提供多样化的选择。各类硕士毕业生、高层次人才、拥有重大科研成果以及“双一流”高校的创新人才、产品满足重点产业扶持要求的创业人才能够在海南的任何城镇进行落户。

2020年6月1日，《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总体方案》正式发布。正是由于自贸港的建设，海南对于各类人才的需求呈指数级增加，省级政府和各地方政府制定了大量关于引进人才的政策，不仅需大力引入外来人才，同时还需加大对当地人才的支持力度。从2020年以来，为了向自贸港建设输出更加多的各专业人才，三亚市、海口市、陵水县、儋州市以及白沙等共计12个市、县按照《海南省引进人才落户实施办法》、《百万人才进海南行动计划》等文件的相关要求，根据各个地区的具体状况，纷纷出台了一系列关于引进人才、保障住房、子女入学、社会保险、岗位薪酬、配偶工作以及税收优惠等方方面面的政策。比如：2021年，陵水县进行了多达53项的“候鸟”人才工作;儋州市以自贸港主要产业建设为中心全力招揽各方面的高端人才;白沙颁布了《白沙黎族自治县急需紧缺人才认定办法（试行）》等等。以上关于引进人才的相关政府及具体举措，在很大程度上增强了海南对各类人才的吸引力，可以在海南自贸港创建的最初阶段，推动区域内人才充分的流动，从而使得更多的人才为自贸港建设提供智慧。

（二）北京人才引进政策现状

北京“两区”的建设，离不开物力和人力的支持，更加离不开智力的支撑。在各区域人才争夺竞争不断加剧的大环境下，以人才作为根本导向而制定的落户政策，更加可以推动北京人口架构的改善，挖掘、吸引潜力更大的人才。近几年内，北京在优厚人才引进政策的支撑下，使得国内顶尖人才汇聚于此。北京的迅猛发展，为人才作用的全面发挥创造了广阔天地。近年来，北京市全面实施积分落户政策，已经有超过1.2万名申请者得到相应的落户资格，成为真正的北京人。积分落户制度，是北京户籍制度变革的关键部分。此制度不仅可以对人口进行调節，还可以引进人才，是相对公平的制度。北京有着大量优异的外来人员，已演变成城市发展及建设的中坚力量。对于北京户口，其牵扯着购房、子女入学以及买车等多方面的权益，此使得“落户北京”成为很多人所憧憬的事情。虽然从积分开始，到最后变成真正的“北京人”，仍需满足很多要求，然而的确为北京建设者及“北漂”人群创造了留在北京的机会。北京出台的“积分落户”政策着重凸显的是人才导向，直指创业者与高学历人才。高学历知识分子、创新创业以及劳模等通常会得到比较高的积分。

除积分落户政策以外，北京市还采取了大量举措以为人才提供更高质量的服务。比如：于今年5月1日正式实行的《北京市促进人力资源市场发展办法》（以下简称《办法》），此《办法》激励人力资源服务单位为“两区”建设引入更多的人才。与此同时，《办法》还首次把人力资源服务业写入到当地的高精尖产业登记指导目录当中，大力支持人力资源服务单位借助人工智能、大数据、云计算以及区块链等新型技术，为求职者及企业提供更加个性化的服务，不断加强服务的效率及质量。再如：北京市人才工作局发布的《关于“两区”建设推进工作措施》，提出了一系列关于引进外籍人才的利好举措。

四、各区域人才引进可加强的方面

（一）海南地区可加强的方面

1.人才匮乏，人才与实际产业无法形成链条

从产业实际来看，目前海南自贸港科技基础较弱，新兴产业增长动能不够充足，经济发展的科技含量较低，科研机构和创新型企业数量较少，可供出口且具有知识产权的拳头科技产品相当缺乏，2019年，全省研发经费投入强度仅为0.56%，明显低于全国平均水平（2.23%），更远不及深圳特区（4.9%）;高新技术企业数量仅为566家，而北京、深圳、上海分别为2.5万家、1.7万家、1.3万家。同时，对比北京等开放平台，海南依然属于人才缺口地区，且目前缺乏专业的跨境电子商务管理人才，对促进产品消费有一定障碍，另外专业人才团队和成规模的互联网平台公司很少，人才培养环节薄弱，难以形成集成产业链。

2.旅游产业国际比较优势弱

与新加坡、香港等对比，海南自身旅游业的产业优势不凸显。在开放的经济环境中，海南的旅游业在国际市场中没有优势，来海南旅游的游客以国内游客居多，国际游客较少，它并不是国际上知名的度假地点。所以在开放的经济环境中，海南的旅游业基本没有比较优势。

3.对外开放水平需加强

与香港、北京等城市相比，海南对外开放水平较弱。海南与周边东盟沿线国家的联系还不够密切，在与周边国家地区航空建设、互联互通基础设施建设、以及更加便利的出入境管理措施方面依然有可以加强的地方，客货流量、燃油成本、航班数量、仓储量等都亟需加强。2019年，海南进出口总额占GDP的比重仅为17.06%，低于全国平均水平（31.8%），远不及香港（330%）;实际使用外资15.11亿美元，仅相当于北京的10.6%、广东的6.8%。

4.法制尚不完备，法律性保障不健全

一些提升政府重点效率的部分如：金融、贸易、人才建设的法律部分还需要进一步提升。我国对于新机制仍在探索中，虽然近期出台了海南自贸港法，但目前针对人才的法律法规尚不完善，对国际人才的权利保障和本土人才的发展法律还有待完善。

（二）北京地区可加强的方面

1.政策的灵活性有待加强

北京的政策以一定项目标准确定，但对于高层次人才，单一的相同标准可能有失公允。在海外市场经济高度发达环境中成长起来的国际高层次人才，更容易感受到“公平”的存在。有时候更变通多角度的对科研人员的激励手段才更有可能在人才标准中与国际高层次人才的需求达成一致。

2.人才引进政策力度需加强

北京市作为各项功能都基本具备的国际大都市，与其他各城市有较强的人才优势和科技优势，但近两年由于生活成本、生活压力的升高，人才的流失比较严重，部分高层次人才更倾向于政策优惠力度更大的城市居留发展，北京迫切需要加强人才引进的政策力度。

五、完善人才引进区域性政策的建议

通过分析对比，海南和北京两区可以互相借鉴对方的政策、环境优势，以求得更好发展，针对以上可改进的方面，具体提出以下建议：

（一）针对海南省的建议

1.海南省需要形成“重视人才”的社会环境

在出台引才政策的同时，做好宣传，在全国范围内打出重视人才，引进人才的名声，可利用名人效应，以行业明星促进宣传，吸引人才落户海南，形成“有才善用、实现价值”的海南品牌。对专业的人才团队和成规模的互联网公司可以打包成团引进，龙头企业会带动一个行业的风气，带动产业发展，从而吸引更多高层次人才，形成良性闭环。所以加速引进人才团队也能加速海南产业乃至经济发展。

2.在新定位的条件下，导入新的服务业为海南省赋能

根据海南“国际服务贸易中心”的定位，创造海南比较优势行业，参考北京，可以在文化艺术、媒体影视、时尚设计，娱乐业等重磅发展。做“创意产业”，创意产业本身没有一二产业前期基础的限制，可贸易，需求量大，而且创意行业本身媒体效应较强，它的发展也便于聚集人才，形成宣传，更容易成规模。

3.海南省需要提高对外开放水平

强化与周边东盟国家及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合作交流。积极参与学术论坛及人才会议，吸引更多国际性组织机构在海南开展活动，提高海南在国际上的认可度和知名度。加快交通基础设施建设。建设现代化港口设施，开拓更多航线增加航班加强与周边国家互联，放宽出入境措施限制，同时也可带动空港行业发展。

4.提高海南高校国际化水平，加大招收留学生力度

通过政企校三方面联动，给留学生人文关怀，保障留学生在华生活，政府建立留学生引进计划、留学生智库等建立系统，企业和校方承接，企业甄选人才，校方培养留学生归属感，为其提供服务，这样有利于引进培养海外高层次人才。

5.加快完善海南人才相关法律法规

参考新加坡的人才法律法规，他们拥有完备且严格的人才保障法律体系，以标准来严格保护每一个劳动者的权益。保障国际高层次人才利益，必须加快完善人才法律体系，协调国内国外劳动者利益，保证每个人的权益不受侵害。以法律手段规定权利与义务，而并不单单依赖政策指导，只有渗透在生活与工作的各个方面，才更有可能保证人才工作的效率和效用。海南省需要加快政策主導向法律规范主导的转变。努力实现以法律保障人才权益，参考新港澳，形成引才落地系列的制度，将高层次人才相关的劳动法、知识产权保护落实落地，探索建立保护维权机制。

（二）针对北京市的建议

1.建立积分联动制度激励人才

针对科技人才的科研成果难有统一标准，具体成果不好衡量，用人单位可以以全球市场化统一标准给到基本薪酬，再建立人才池，以目前人才的潜在贡献度和实际区域贡献度综合衡量，与区域发展联动互助激励，建立积分认定激励制度。可设置政府认可的官方名誉奖励，增强激励效果。

2.对高精尖人才实行个人所得税超过15%的部分予以免征

北京目前在提升营商环境方面成果显著，可参考海南的15%税率个人所得税免征来增强政策吸引力，降低运营成本，也可针对境外高端人才缴纳社保政策的条件限制予以取消。

3.发挥北京科技、人才优势，对国际人才评价指标、职称认定、工作信用体系等进行完善

系统化入境程序，简化许可证制度、移民政策等。满足国际人才需求，首先要完善人才保障引进体系，解决入境、签证等问题，才能促使国际人才无后顾之忧在中国落户发展。可以借鉴日本目前实施的“在留卡”制度，以在留卡取代签证和工作许可证，一卡通行，在一定时间内自由出入境，加快实行全球个人免签政策，简化国际人才工作签证和永久居留申请程序，提高入境的便利程度。对在华留学生建档入库，择优建立人才计划降低移民门槛，更有利于在华优秀留学生入籍落户。

（作者单位：首都经济贸易大学）

作者简介：

胡弘仪（1999—），女，汉族，陕西西安，硕士研究生，单位：首都经济贸易大学，研究方向：劳动经济学和人才发展。

刘文川（1972—），男，汉族，河北昌黎，博士，教授，单位：首都经济贸易大学  研究方向：人力资源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