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补贴引导河南产业结构优化升级的路径研究

吕晓军

(南阳理工学院 范蠡商学院 河南 南阳 473000)

一 研究背景及意义

政府补贴是政府根据一定时期的政治、经济方针和政策，按照特定目的，直接或间接向微观经济主体提供的无偿资金转移[1]。政府补贴是政府扮演“扶持之手”最直接的手段，能够有效解决“市场失灵”的问题，促进产业结构的优化，引导社会投资，带来经济增长。因此，政府补贴企业成为各个国家扶持企业发展的普遍做法。然而，如何正确处理政府和市场的关系，如何处理好地区、产业和企业之间的差异，使得政府补贴真正地起到引导产业结构优化升级的作用至关重要。

河南省各级政府部门为了促进企业技术创新，推动产业结构优化升级，先后出台了一系列财政和金融支持政策。政府补贴已成为引导河南省产业结构优化升级的重要动力。对于政府补贴机制的合理性、政府补贴杠杆作用的科学性、对产业结构优化升级的促进程度等成为近几年学界重点关注的内容。如丛胜美等以河南省为例，研究了粮食主产区的利益补偿机制[2]；冯雨飞实证研究了河南省产业结构的偏离度，发现产业结构不平衡的问题比较突出[3]；胡荣才等以中部六省上市公司为例，研究了政府补贴的省际和行业差异效应，发现经济和资源具有相对优势的省份，政策的效果明显，而缺少竞争优势的产业，政策效果相对较差[4]。随着我国产业结构转型升级的不断深入，学者开始探究政府补贴对于产业结构优化升级的作用机理。宋凌云、王贤彬研究了政府补贴对产业结构的变动，发现行业的外部融资依赖度、资本密集度和国有化程度等为重要影响因素[5]。孙晓华等认为政府通过政府补贴影响技术创新、出口贸易和行业结构推动工业转型升级[6]。综合来看，关于河南省利用政府补贴政策引导产业结构优化升级方面的研究比较缺乏，所涉及政府补贴效应的探究并不深入。因此，利用补贴政策是否真正有效地促进了河南省的产业结构优化升级，其作用的机理和路径如何，亟待进一步的研究。

二 政府补贴引导河南省产业结构优化升级的作用机理

政府补贴是政府实施产业振兴政策的重要手段，在提高企业竞争力，形成符合创新发展要求的产业链结构，推动产业转型发展等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笔者认为，企业创新能力的培育是政府补贴促进产业结构优化调整的重要途径。企业创新能力包括产品创新能力、技术创新能力和商业模式创新能力。因此，政府补贴能引导产品创新、技术创新和商业模式创新，从而引发生产工艺和流程的创新，不断提升产品的附加值和竞争力，实现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见图1)。

图1 政府补贴微观层面的作用机理

(一)政府补贴激励企业技术创新的作用机理

企业是创新的主体，关乎国家的创新能力建设。如何发挥政府补贴的杠杆作用激励企业技术创新成为重要的研究课题。Wallsten研究发现大企业的政府补贴激励效果优于小企业[7]。高艳慧、万迪昉等认为政府补贴可以缓解企业技术创新活动中的融资需求，市场化进程较低的地区和非国有企业中更加显著[8]。余芬、樊霞等认为政府补贴使得企业具有创新持续性，非国有企业的持续性更加显著，并且能够有效降低实质性创新企业的创新风险，发挥额外的激励效应[9]。

企业是以盈利为目的的。创新的高风险、高投入，带来市场调整困难、融资难等问题，因而企业往往倾向于选择风险低，投入少，模仿或跟随国外或其他企业进行生产经营，这不利于企业技术创新能力培育。政府补贴可以帮助企业解决在创新工作中面临的资金紧张的问题，降低企业的创新风险和创新成本，起到引导企业增加研发投入的效果。同时，政府补贴在企业技术创新过程中发挥了信号作用，能够引导企业确立技术的发展方向，明确技术的开发路径。获得补贴的技术创新企业将对创新进行持续投入，并且有能力对技术创新的各项制度进行持续优化，提高资源的配置效率，实现激励企业技术创新的目标。

笔者认为，市场化进程越高的地区，政府补贴对企业技术创新投入和产出激励作用越显著。在不同的产业市场结构中，产品市场竞争越弱的行业，政府补贴对企业技术创新投入和产出促进效果越好[10]。因此，须考察各地区的市场化进程和产业结构，实施差异化的补贴政策。

(二)政府补贴激发企业实施产品创新的作用机理

产品创新是指创造某种新产品或对某一新或老产品的功能进行创新。产品创新可分为全新产品创新和改进产品创新。近年来，政府补贴对企业产品创新存在怎样的影响，作用的路径如何引起了学者的关注。如刘津汝等研究了政府补贴对企业绿色产品创新的影响，发现政府补贴对绿色产品创新存在显著的负效应，需要改变传统的补贴方式以促进产品创新[11]。王军、黄凌云研究了政府补贴对中国海外投资企业产品创新的影响，发现政府补贴对非资源密集型企业产品创新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但对于资源密集型企业产品创新没有显著影响[12]。毛其淋、许家云研究了政府补贴对产品创新的影响，并分析了政府补贴对产品创新的作用机理[13]。通过文献的梳理，本论认为政府补贴通过对新产品开发提供专项补贴，可以降低企业开发新产品的风险，同时作为企业总利润的一部分，增加了企业的收益，进而为创新活动提供资金支持。因此，政府补贴降低了企业在进行新产品开发过程中的成本和面临的风险，提高了企业新产品创新的回报率。

(三)政府补贴引导企业创新商业模式的作用机理

所谓的商业模式是指企业突破组织边界与外部网络成员建构的关于交易内容、交易结构和交易治理的架构，可以为顾客、供应商及其他网络成员创造价值，进而使焦点企业可以从此过程中获利[16]。

随着信息时代的来临，商业模式创新已经逐渐成为企业创新的主要形式。现在的市场和企业竞争，既是产品和服务的竞争，也是商业模式的竞争。随着物联网和5G时代来临，商业模式的变革将更加快速。

商业模式的创新来源于技术创新、消费者群体的结构变化、行业的分化、新一代信息技术的应用等方面。因此，政府补贴不仅要引导技术创新，而且要引导消费者群体的结构变化、行业的分化、新一代信息技术的应用等方面，激励企业创新商业模式，从而实现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

三 政府补贴政策引导河南省产业结构优化升级的实现路径

(一)激励企业技术创新

1.根据各地区的市场化进程状况实施差异化的补贴政策

市场化就是市场机制对资源配置发挥的作用持续地增大，经济对市场机制的依赖程度不断加深和增强，市场机制从逐步产生、发展到成熟的演变过程[17]。一个地区市场化程度越高，市场机制越成熟，政府补贴对于企业技术创新的激励作用越明显。因此，国家在利用政府补贴引导企业创新时，也会重点向市场化进程较高的地区倾斜。

刘荣利对河南省各地区的市场化进程进行了研究，并将各地区的市场化进程进行了排序(见图2)，郑州、济源、洛阳、焦作属于第一梯队，漯河、许昌、新乡、三门峡、开封属于第二梯队[18]。因此，在实施政府补贴时，河南省应优先向第一和第二梯队的地区倾斜，以更好地发挥政府补贴引导产业结构优化升级的杠杆作用。

图2 河南各地区市场化进程

2.根据产业结构，实施政府补贴

产品市场竞争是产业组织理论和公司治理理论关注的重要问题。产业组织理论认为产品市场竞争可以表示企业进入和退出市场的难易状况以及现有市场的集中程度。产品市场竞争就是在同一空间内，竞争对手的集聚程度和竞争状况，可以反映产业结构状况。垄断与企业技术创新活动存在着密切的联系，市场集中度的提高将有利于企业从事技术创新活动；垄断是创新孕育和产生的基础。随着行业的产业集中度不断提高，产品市场竞争程度将逐渐减弱，企业技术创新的风险和成本可控的程度也在加强，企业技术创新的动力和意愿也增强，政府补贴会强化这种动机和意愿，促使企业增加技术创新的投入。因此，产品市场竞争越弱的行业，也就是产业的集中度越高，政府补贴对企业技术创新投入和产出促进效果越好。因此，必须根据河南省的产业结构及集中度，实施差异化的政府补贴政策。

根据相关理论研究和实践经验，笔者采用赫芬达尔-赫希曼指数(Herfindahl-Hirschman Index，以下简称HHI指数)测度产品市场竞争强度[19]。根据以上的计算方法，得出河南省部分产业的集中度指数(见图3)。指数数值越大代表该行业集中度越高，也表明垄断程度越高，补贴的效果发挥得越好。河南省电子元器件制造业由于行业集中度最高，政府补贴发挥杠杆作用的效果应该最明显，非金属矿物制造业和化学原料及化学制品制造业行业集中度最低，政府补贴发挥杠杆作用的效果相对就较差。

图3 2016年河南省部分产业行业集中度

(二)激发企业实施产品创新

1.河南省利用政府补贴激励产品创新的现状及存在的问题

河南省产品创新相对落后，如图4所示，2017年河南省新产品销售收入占主营业务收入的比重为19.28%，全国排名第18位，显著落后于发达地区。这项指标浙江省为81.73%，上海市为65.81%。根据中国区域创新能力监测报告，如表1所示，2013年—2015年河南省新产品销售收入占主营业务收入比重明显低于其他省份，分别为8.01%、7.6%和7.85%，虽然2016年该比例大幅度上升为19.63%，但仍然处于落后的地位。

表1 部分省份2013—2015年新产品销售收入对比

图4 各省2017年新产品销售收入占主营业务收入比重(单位：%)

梳理河南省近年来的政府补贴政策发现，政策主要以促进企业科技创新、扶持科技型创新企业为主，并没有单独对于企业产品创新进行单列，这也是导致河南省新产品销售收入一直较低的原因之一。如2015年的补贴政策中设立科技创新风险投资基金5亿元，设立先进制造业集群培育基金30亿元，这些政策主要针对科创型企业和重大技术创新活动，并没有直接对于新产品创新进行补贴。

2.河南省利用政府补贴激励产品创新的政策建议

产品创新是企业创新能力的重要内容。从技术创新到产品创新涉及技术的推广应用及技术产业化的过程，这个过程决定着一项技术能否被应用，能否被市场所接受，因此，在技术推广应用和产业化环节进行补贴，有助于技术的使用，并最终形成新产品。

为此，在制定财政政策的过程中，首先，必须充分考虑对于产品创新的扶持，并且建立反馈机制，监测河南省新产品的销售收入的变化情况，及时调整财政政策的着力点。其次，在政府补贴激励产品创新的过程中，往往已经对技术研发环节进行了补贴，这就需要正确选择补贴的实施方式。补贴的实施方式包括事前、事中和事后补贴。因此，建议利用事后的补贴方式激励产品创新，提高资金的使用效率。另外，产品创新属于产品开发的末端环节，需要制定及时的退出机制，防止因为补贴过多而产生负面的激励作用。

(三)引导企业创新商业模式

1.河南省利用政府补贴引导企业创新商业模式的现状及存在的问题

首先， 河南省目前对于商业模式的创新认识不足，无论从政府、企业还是社会层面都没有充分认识到商业模式创新的重要性，更没有对今后商业模式发展的趋势和方向进行深入的研究。政府在招商的过程中往往倾向于大工业、大项目，对于商业创新项目往往关注不够。其次，商业模式的创新动力不足。河南省的商业创新力度不够，很多企业在新技术和新产品的推广营销过程中，仍然还是传统思维。部分企业已经考虑到要与互联网结合，但没有具体的规划和实施方案，还停留在利用互联网开几个网店的层面。最后，商业模式的创新人才不足。发达地区，如上海、杭州等地的商业模式层出不穷，集聚了大批的技术骨干和商业的精英。河南缺乏对于这类人才的吸引力，因此，人才也是商业模式创新的重要制约因素。

梳理河南省近年来的政府补贴政策发现，河南省对于商业模式创新仍然重视不够，投入不足。如2015年仅安排5000万元开展商业模式创新培育工程。因此，有必要加大补贴力度，引导商业模式创新，实现河南省产业结构优化升级。

2.河南省利用政府补贴引导企业创新商业模式的政策建议

商业模式的创新涉及的面比较广，在一定条件下，政府补贴也很难发挥全面引导的作用。但商业模式的创新还是有迹可循的。目前，互联网消费在我国发展得非常迅速，诞生了很多创新型企业，如腾讯、阿里巴巴等。随着5G时代的来临，产业互联网将成为商业模式创新的发展方向。河南省应紧跟时代潮流，重点向产业互联网迈进。

为此，河南省应引导企业充分利用互联网紧跟市场的变化，依托互联网实现产业链、供应链的变革，促进商业模式的创新。尤其要利用政府补贴，引导企业抓住移动端发展机遇，挖潜智能终端产业基地的后发优势，充分利用移动技术优化提升企业内部业务流程，围绕移动用户需求创新产品和服务，创建全新的商业模式。

由于河南省在商业模式创新过程中处于落后地位，因此，亟待利用政府补贴政策加速人才的引进和培养。另外，还要完善创新创业制度，吸引国内外的高层次优秀人才扎根河南，服务河南。对于现有的人才更需服务好，引导好，做到引得来，留得住。

四 结论

政府补贴通过降低企业创新风险和创新成本，引导企业增加研发投入，激发企业的创新活力，培育企业创新能力，帮助企业抓住创新发展与供给侧结构调整的战略机遇，从而实现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河南省利用财政补贴激励企业创新，对企业完善创新创业制度，加速人才的引进和培养以及产品创新和商业模式创新等方面起到引导作用。同时，在考察各地区的市场化进程和产业结构的基础上，实施差异化补贴,向市场化进程较高的地区和集中度较高的产业倾斜。笔者认为，在实现“十四五”规划目标过程中，河南省对照本地区的产业发展规划，应进一步扩大补贴对象，扶持创新型企业发展，同时，需要进一步优化补贴机制，使补贴资金发挥引导创新发展应有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