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技术对于政治传播的改变与进路
2021-11-14宗雅宁
□ 宗雅宁
美国科学家尼古拉斯·尼葛洛庞帝早在1996年就预言了一个信息越来越可定制化世界的到来,他的《数字化生存》一书中,设想了一种数字生活,报纸为你量身定制内容,媒体消费变成了一个高度个性化的体验。在新媒体时代,媒体以算法技术为载体,满足了受众的不同的个性化诉求,使得这一预言变成现实。
智能技术对于政治传播的改变
随着数字技术的发展,社交媒体的出现及其影响力已渗透到政治领域,为全民参与政治提供机遇。传统媒体时代,不同阶层间的受众受到经济差异性的影响,自主传播内容遭遇瓶颈。社交媒体出现后,高阶层精英化群体拥有的政治话语权转向普通民众,人人都拥有在社交媒体平台交流、评判政治的可能性,社交媒体利用技术做支撑,以其低成本的优势在新媒体时代被广泛应用,受众从个体集合为群体,联动产生病毒式传播效果,将个体化政治活动扩大化。
政治传播中传受者双方的改变。在传统媒体时代,政治传播的主体具备权威性,在政治传播中,其他小众媒体对其相关的话语展现度不足。新媒体出现以后,技术赋权之下传播主体进入政治圈层传播的门槛降低,政治传播主体多元泛化呈现出差异性,传播主体表现的政治意识形态也相对宽泛,在网络舆论场中,单一的政治传播主体对整个政治传播场域实行垄断的局面不再具备可能性。从政治传播主体层面来看,传统的政治生态被打破,面对庞杂的政治传播主体,其背后衍生出的政治传播表达倾向满足了不同受众群体的政治诉求。受众群体的传播圈层扩大,信息的传播不再局限于“熟人社会”间的交涉活动,能够自主在多重信息任务中进行切换,对于政治信息的传播受众群体间具备交互特性,受众由过去的被动局面到新媒体时代下掌握主动权,从而将不同圈层的受众群体串联起来。
把关要求的改变。库尔特·卢因提出,在群体传播过程中存在着一些“守门人”,只有符合群体规范或把关人价值标准的信息内容才能进入传播渠道。技术作为智媒时代下的产物,政治传播内容契合了时代发展的要求,个性化、碎片化成为其传播内容的新特点,新媒体时代下各层级的传播生态颠覆,网络平台中各类虚假信息层出不穷,对于受众的媒体素养提出高要求。技术权力之下,多元化的价值取向在互联网络平台中肆意丛生,一旦不同的价值倾向发生矛盾冲突,以技术作为支撑点的网络环境中,迅速的传播速度会强化对于我国的主流意识形态、国家形象塑造、对外传播等的威胁,从规制角度着手,对于政治传播的把关更严格,保证政治信息的完整和真实。
算法推送方式的改变。传统媒体时代下,政治化信息发布的受众群体是固化的,并非所有受众群体对于官方媒体发布的政治信息都有诉求,将受众群体圈地的标准就是对于政治信息诉求目标的统一,传统媒体一味地向受众传递政治信息。新媒体时代,算法推荐技术打破了这种范式,政治传播在互联网时代使得受众群体不再是被动接受信息的状态,其可以利用算法技术为用户定制个人画像,推送受众所喜闻乐见的新闻,虽然在一定程度上政治传播的目标受众群并没有泛化到全民阶层中,但与传统媒体时代相比,政治传播已渗透到了互联网平台的各个角落,而非目标受众群体本身不自知。
政治传播中智能技术带来的困境
在整个政治传播中,智能技术为其提供便利,重塑整个政治传播生态环境,但同时技术在更大程度上为相关的政治信息传播负重。
对海外新闻进行驯化。对于那些输入性政治信息,利用算法技术对于符合本国主流价值观念的新闻进行筛选,剔除不利于本土化发展的信息,政治信息的片面化呈现,追求全面信息真相的权力只能掌握在少数人手中,本土的受众群体会出现群体极端化倾向,跳出圈层化的政治传播。社会性制度也会影响媒体对于新闻的规训,政治信息由于其特殊性,其传播有一套完整的制度体系对政治传播信息在合理范围内进行规划,对新闻进行驯化需要平台方、媒体的共同协作,为制度服务。媒体在此环境下的政治信息是经过把关后发布的,为受众在政治传播中划出了一个拟态环境,能够掌控受众对于国家政治层面的具体思维方式,坚决防止不利于国家发展的政治信息的散布。
算法导致受众产生认知偏差。技术本身并无对错,对于技术的看法取决于技术背后的操纵者,技术代表着技术操纵者的意识形态并为其服务。技术在应用的过程中不自觉地向技术操纵者倾斜,在政治传播过程中,可以利用算法技术使得在海量信息中抓取的政治信息呈现出片面化趋势,不论专业的新闻从业者还是普通受众群体难以超越算法技术本身,去度量其他的可视化的政治信息。在政治化圈层中,一旦其受到商业利益的驱使,利用算法技术为其造势,圈层之外的其他受众群体难以知晓,长此以往,整个政治传播生态将不可控制。
中国对外社交议题被算法操纵。海外的社交媒体平台中关于诸多中国形象的议题,对其关键词进行检索后能够发现中国在海外形象被贴上污名化标签,中国劣势的国家形象使得在国际中的地位低下,失去了相应的政治话语权力。兼顾国家间的利益使得社交媒体中利用机器人对中国国际形象进行污蔑,使中国呈现出与自身不符的形象。海外社交平台利用社交机器人从社交平台进行信息的采集,利用算法进行自动化的议题生成,与中国塑造的大国形象相悖。我国的政治传播在构建国家形象上是失败的,但需注意社交机器人幕后追求的意图,言论信息被社交机器人操纵,中国在海外媒体上所谓的话语权力仍处于被动地位,失去了中国真正在海外媒体平台主动发言的机会,进而影响国家形象的塑造。
应用智能技术在政治传播领域的进路
面对以智能技术为代表的第四次工业革命,智能技术发展对于政治格局影响深远,应从以下几个方面来做出应对。
利用技术构建良性政治传播生态。增加政治信息的发布,提高具有优势的中国议题在媒体平台中的曝光率。在对外传播中,可以增加对外传播主体多元化,推动社交平台上多种方式交互性,多层次地调动主观性情感,表达出彩而有个性有深度的言论,以区别于社交机器人;利用技术对海外社交机器人的污名化举措及时止损,建立起属于中国的大国自信,以降低技术对社交媒体用户的操纵性影响。
对政治信息实现公开透明化。政治传播的信息有其私密性,基于这种特性,信息的不透明化使得算法技术拥有了可进行操纵的空间。在新媒体时代,信息流通的渠道广泛,对于在海外传播的政治信息,受众也拥有知晓的权力,受众自主挖掘政治信息,媒体一方极力设置障碍或者根据意识形态呈现出片面化的政治信息,使得政治真相难以被揭开。这样的模式不再适用于新媒体时代。新媒体时代下的信息公开化与透明化应是相对于各个领域而言的,而非局限在某一领域,意识到政治传播圈层中的信息战“疏”大于“堵”,抵消算法肆意操纵的权力。
利用本国优势抢占智能技术的制高点。算法技术对中国的政治传播生态形成一定程度上的冲击。我国可以利用算法技术对外来输入的污名化标签进行及时纠正,针对产生的与实际不相符的标签,可以利用算法技术进行全面推送,在满足受众个人诉求的同时,公共信息的掌握也是不可或缺的。但片面性地获取信息对新闻进行驯化的可能性降低,智能技术对政治发展造成重大影响,可以利用本国的自身优势和国情抢占智能技术的制高点。大数据、算法推荐等人工智能技术的使用在我国仍处于不成熟阶段,我们应该利用自己的优势来加速发展人工智能技术及其相关产业,在新一轮的全球竞赛中占据技术优势。
结语
在智媒时代下,不管技术未来如何发展,对于利用智能技术的使用仍在于技术背后的操纵者。在政治传播视域下,技术的出现颠覆了原有的政治传播生态,是挑战也是机遇。当下,对于智能技术存在的风险评估有局限性。未来,利用好智能技术,为国家的政治传播打下坚实的基础是需要深入研究的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