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影响社区艺术中心发展的因素——以三个国际社区艺术中心为例

社区艺术的发展与个人和社区及居民的幸福度密切相关。不同的地理位置、不同的人口结构、不同的经济水平都影响着社区艺术中心的发展和自我定位。本文将通过对国际上三个具有代表性的社区艺术中心：位于澳大利亚第二大城市墨尔本的福斯克雷社区艺术中心（Footscray Community Arts Center），澳大利亚西部郊区的埃斯佩兰斯社区艺术中心（Esperance Community Arts）和位于印度首都新德里的艺术传递印度社区艺术中心（Art reach India）进行分析，从这三个社区艺术中心的现状及特色管理模式入手来展现当下社区艺术中心的发展趋势，并对管理模式、目标人群和艺术成果的异同进行综合性总结。

一、福斯克雷社区艺术中心概览

福斯克雷社区艺术中心（Footscray Community Arts Center）被公认为是澳大利亚维多利亚州最成功社区艺术中心。它坐落在墨尔本西部名为福斯克雷的郊区，在这里超过一半的家庭在这个社区使用除英语以外的语言，如果说墨尔本是澳大利亚最多元文化的城市，悠久移民历史给予给福斯克雷的复杂的人口结构使它成为墨尔本最具典型性的区域缩影。维多利亚文化部（Culture Victoria）评价福斯克雷社区艺术中心是一个致力于通过一系列艺术活动（展览、音乐、电影、节日、表演和艺术工作室）来建立社区能力（community capacity），促进福祉和推动社会变革的非营利性组织。它不仅为福斯克雷的文化表达提供了平台还为边缘群体和来自不同文化和语言背景的人建立了一个发声平台。换句话说，福斯克雷社区艺术中心是以艺术的形式来讲述了整个社区的故事。尽管有许多艺术家对社区艺术的美学价值表示怀疑，但是文化艺术批评家里奥·谭（Leon Tan）指出社区艺术的成果往往是更具有批判性意识的。福斯克雷社区艺术中心仍在致力于建立一个可持续性地和有创造性的平台来推动社区的发展，至今仍在澳大利亚甚至国际性的社区艺术中扮演了重要角色。

1、与不同类型艺术家的合作

福斯克雷社区艺术中心的一个亮点是它为不同类型的艺术家提供了许多机会。与许多艺术组织不同，它不仅与著名艺术家合作，它还策划了许多具有针对性的艺术项目来面向不同类型艺术家，让那些所谓的下里巴人的业余艺术家和专业院校的艺术家放在同等重要的位置上，社区艺术是不以训练学生的绘画技法为教学重点的，它反而强调的是用艺术启迪参与者的创造性思维，艺术家在社区艺术中类似一个引路人的角色带领着社区的居民用艺术的语言来抒发情感、传达思想，其艺术语言是不拘泥于专业技法或思想深度的。其中一个土著文化项目（Indigenous Cultural Program）为例，艺术中心在承认澳大利亚土著（Aboriginal Australian）作为澳洲第一民族拥有独特文化魅力和艺术视角基础上，为原住民艺术家和社区居民提供了一个交流展示的平台。该项目主要是围绕装置作品“鳗鱼陷阱”展开的，这是一个灵感与库林民族记忆相关联的、使用当地河岸芦苇为原材料的编织作品。该中心和墨尔本科学博物馆（Science Museum）邀请库林民族的艺术家和社区居民一起参与制作完成这个十米长的编织装置。参与者将以免费参加的噱头被吸引在艺术中心，在创作的过程中，通过交流和动手实现了对解土著民族的生存文化的了解。

在福斯克雷社区艺术中心的代表性项目——艺术即生活（Art Life）中，墨尔本的残疾人乐队在该项目中被邀请为长期指导老师，他们的参与不仅让参与者对残疾人群体有了新的认识，也为处于同样境遇的残障群体树立一个好的榜样对于乐队本身而言，艺术中心又为他们提供了展示才华的平台和曝光的机会。为了听到多元的声音，福斯克雷社区艺术中心为许多非主流艺术家提供合作的机会，如新兴文化项目（Emerging Cultural Program）是一个为新兴艺术家提供技能帮助和发展指导的项目；西方作家团体（West Writers Group）是一个收集当地社区故事和声音的工作室；新居（RESIDENCE： Artist Callout）为符合福斯克雷社区创作宗旨的难民艺术家和LGBT群体艺术家提供长达四个月的创作和住宿空间。

综上所述我们可以得出福斯克雷社区艺术中心作为一个澳大利亚最成功的社区艺术中心对多元文化有着极强的包容性、平等性，它不仅对新兴艺术家提供和已经有所成就的艺术家同样多机会，还为多元化的非主流艺术群体提供展示平台。而且，艺术家们可以认识处境相似的或具有相同艺术兴趣的艺术家群体，观众则可以通过参加社区中心举办的小众艺术活动收获新的艺术体验和对非主流艺术家有新的认知。

2、双元领导模式

福斯克雷社区艺术中心董事会从2019年9月开始实行“双首长”领导模式。即设立艺术总监（Art director）和执行总监（Executive director）两个岗位代替原有的集权领导模式。高杨曾表示这种双元领导（Amnidextrous Dual Leadership）已经被越来越多的企业所接受，例如比尔·盖茨和史蒂夫·鲍尔默共同管理微软，孙亚芳和任正非共同经营华为。一个成功的社区艺术中心也需要考虑到它的艺术价值和商业价值两方面，邹巍曾阐述现实生活是很少有人具有双元矛盾思维的，与其寄希望于双元思维的单个个体出现不如让两个风格的领导相互配合。因此福斯克雷社区艺术中心分设执行总监和艺术总监来对艺术中心进行资源配置的划分，前者是专注于商业管理而后者专注于艺术价值的体现。不同于普通企业的运营，艺术中心的管理需要考虑它的美学价值的，理性思维的领导难以顾及到它的艺术专业性而感性思维的领导者往往没有能力策划艺术中心的发展战略。双总监领导模式下的艺术中心在发展理念一致的前提下既提升效率以维持当下社区艺术中心的影响力，同时又营造社区中心的艺术氛围。尽管一元领导模式仍旧是迄今最经典的企业管理方法，但是一个领导往往照顾不到艺术中心的方方面面，两个同质领导又会引起资源配置冲突，两个风格不同的领导者却往往能优势互补，创造出事半功倍的成果，从福斯克雷社区艺术中心目前的艺术影响来看，双领导者分工合作是对社区艺术中心管理的有效模式。

3、社区艺术中心发展的困境与定位

福斯克雷社区艺术中心作为澳大利亚最成功的社区艺术中心之一近年来却被许多人质疑与当地社区的关系。墨尔本大学艺术学院教授芮谜·卡恩（Rimi Khan）在2010 年的福斯克雷社区的专案中就曾指出当地社区的普通的工人阶级是无法长期承担福斯克雷社区艺术中心艺术项目逐年攀升的门票费用的。2016年澳洲政府对福斯克雷地区的人口结构调查报告显示该社区每个家庭收入平均1314澳元、房租平均310澳元、每月抵押贷款1840澳元、每个家庭平均养育1.6个孩子，根据这些平均中位数可得出该社区每个家庭的平均可支配收入约440 澳元，近年来福斯克雷社区艺术中心的艺术工作室的报名费用几乎占了每个家庭可支配收入的1/6。在这样的收支比下，福斯克雷社区本地的居民越来越难以长期支付参与社区艺术的费用最终只能选择放弃。究其原因，主要矛盾集中在福斯克雷艺术中心的自我定位。它作为一个高知名度的社区艺术中心希望自己的影响范围可以扩大到整个墨尔本乃至整个澳大利亚。但是其中高质量项目所需要的成本已经是不可避免地导致票价增长，因此社区居民提出这些高质量的艺术项目相反更多吸引的是外地游客。但问题，举办高水平的艺术展览进行专业化的艺术培训是美术馆和画廊的任务，社区艺术中心的工作重心在于促进社区居民福祉和地区进步。《公共艺术》的副主编吴蔚强调过社区艺术是必须以社区为中心，以艺术为手段其核心在于探索一种创造性的社区治理方式，为发展和完善社会治理结构提供有益的参考和借鉴。当前的形势对于福斯克雷社区艺术中心来说既是一个困境，也是对自身的一个挑战。鱼与熊掌不能兼得，广泛的影响力和社区艺术中心的职能能否兼顾。社区艺术中心如何对自己定位，如何在基本职能和广泛影响力中取得平衡，如何提升当地社区居民的幸福感都是目前社区艺术中心所要面临的挑战。

二、埃斯佩兰斯社区艺术概览

埃斯佩兰斯社区艺术中心（Esperance Community Arts）是西澳具有地区代表性的社区艺术中心。它位于距州首府720公里的小镇，该地区以原生态的自然景观闻名，旅游业为其主要经济来源。2016年的澳洲人口调查报告显示埃斯佩兰地区人口结构单一，教育水平和平均收入水平普遍偏低但这并不妨碍这里浓厚的艺术氛围。作为一个偏远地区的旅游城市，埃斯佩兰斯社区艺术中心利用其得天独厚的自然优势和人文资源策划出文化旅游路线来吸引外来游客。同时，它为当地的社团组织提供项目策划、方案推广和资金帮助来促进与社区的紧密关系。

1、与本地社区的紧密联系

作为一个偏远小镇的社区艺术中心，埃斯佩兰斯希望通过系列的艺术活动来推进当地居民对社区的认同感。根据澳洲政府2017年至2018年的家庭收入调查和2016的埃斯佩兰斯人口普查数据，该社区的家庭收入中位数并未到达澳大利亚平均水平。2017年英国艺术议会小组(All-Party Parliamentary Group on Arts)在有关于艺术与健康的报告中指出艺术熏陶人民心理健康，甚至一定程度上可以减少生理疾病的几率。为了促进社区居民的福祉，埃斯佩兰斯社区艺术中心所有的艺术项目都是对居民免费开放，这对于那些生活拮据的居民来说有限的收入将不再是社区艺术参与率低迷的理由。

Act-Belong-Commit 是埃斯佩兰斯社区艺术中心宣称“维持心理健康与保持身体健康同样重要”的一个艺术项目，其活动特点是多样化的，如利用当地自然特色举办的野花艺术节、西澳土著民族图腾艺术探讨、本土陶瓷艺术等，活动几乎包含了全年龄段的参与者，有针对儿童的亲子活动、针对青少年的情感抒发艺术课程甚至是老年人和儿童用古老方言合唱的艺术活动。

除了线下的活动外，埃斯佩兰斯社区艺术中心还开辟了线上教学。在疫情居家隔离的时间里，存在感和接触艺术的机会显得尤为珍贵，“家庭艺术”（Arts from Home）就是一个为处于隔离期的人们策划的艺术项目，它的设计初衷是通过尽量提供可接触到的创意性艺术活动来丰富人们突然空闲的时间，为社区居民创造连结在一起的机会。如巴西鼓线上课程中，甚至允许将锅碗瓢盆等任何可以发出声音的器具作为“鼓”的存在，尽管条件简陋，参与者甚至不能进行真正面对面的交流，但这些线上活动仍让居民感受到艺术的美好及他们与社区也是紧密联系的。埃斯佩兰斯社区艺术中心的负责人讲：艺术是个体的情感和声音传达的媒介，它营造放松和谐的气氛来帮助人们表达真实的感受，去更好地排解日常生活中的低落情绪。该中心意图营造一个现实世界的乌托邦，将社区居民集结在一起用艺术解放心灵、传递真实的思想和情感，最后在社区和居民中建立不可分离的关系链，在无形中给予他们社区归属感。

2、建立特色文化产业

旅游经济是带动埃斯佩兰斯社区发展的动力，艺术中心的目标人群和艺术项目不仅要面向当地社区居民，还要面向外来游客。艺术与文化旅游是展示和推广城市形象和商业艺术最有效的途径，澳洲政府在2018 年通过赞助埃斯佩兰斯艺术文化路线（Esperance and Culture Trail 2020）致力于发展西澳文化旅游业联动、做大的艺术文化旅游产业（Goldfields-Esperance Trail）。埃斯佩兰斯文化路线作为一种资源。从社区角度看，它与艺术团体、个人艺术家和当地组织合作，使来自多种文化背景的人们参与艺术；从居民角度看，有地域特色的文化旅游路线很好地促进当地旅游业，直接带动了本地收入增长，同时又树立了城市良好文化形象，同时又帮助本地居民加深对本地文化的认识和探索本地艺术的访客提供文化导向；从外来者角度看，旅游文化路线的建立极大的方便了游客认识当地文化又与本地居民产生文化互动。因此，结合当地地区特色创造属于自己社区的文化产业是值得所有社区艺术中心借鉴的事。

三、艺术传递印度社区艺术中心概述

艺术传递印度社区艺术中心（Art reach India）是新德里的非盈利艺术组织，尽管新德里是印度首都及第二大城市，但是印度妇女尴尬的地位和过大的贫富差距一直被社会诟病。因此，该中心的目标是建立一个公平秩序的世界并给予每个人接触艺术的权利和机会。由中心组织印度的现当代、传统艺术家及国际艺术家，与学校、非政府组织的基金会和博物馆合作，希图向社会边缘群体传递艺术帮助他们度过困苦艰难的时期。作为社会中的弱势群体，艺术传递印度社区中心悉力帮助处于困境的妇女和儿童用艺术愉悦自己并挖掘自身的潜力来走出当下的困境。其次，该中心还提供专业化的培训课程给年轻人来帮助他们更好的面对未来。值得注意的是，艺术传递印度社区艺术中心的成就是分为精神和物质的。在精神层面上，它促进了边缘群体的情感认知和社会福祉。在物质层面上，它为年轻人提供了最实际的帮助，指导他们接受高等教育、为从事艺术行业工作提建议，甚至包括将参与者的艺术作品代为展示和销售以增加他们的收入和知名度。作为一个非盈利机构，它不收取任何费用。因此，为了保持艺术中心的正常运营，他们接受社会上个人或者组织的捐赠，并和许多国际化组织达成长期合作。

1、与社会边缘群体的联系

与前两个社区艺术中心不同，艺术传递印度艺术中心因其所处的环境还有许多急需解决的事情，因此它的目标人群也不再局限于当地社区的居民而是新德里地区所有他们可以帮助的群体。在《国外艺术发展状况初探》一文中指出社区艺术往往发生在贫民区，反映了居民所关注的社区焦点问题。印度过大的贫富差距和长久以来女性地位的不平等致使许多边缘群体仍过着困苦的生活，乌尔都公园边缘群体项目（Urdu Park Axial Margins）就是艺术传递印度艺术中心给无家可归的妇女提供庇护所的公益项目。她们中的大多数都是被原生家庭或伴侣抛弃，却独自承担着抚养几个孩子压力，她们在过去的生活中往往遭受家庭暴力并陷入极度贫穷的困境，街头乞讨是她们生存收入的唯一来源。社区艺术中心承担起庇护所的责任为这些处于困境的女性和她们的孩子们提供一定物资上的帮助，艺术中心的老师会为她们提供基本的绘画工具鼓励式的启发她们用绘画传达自己的情感。这些无家可归的妇女开始逐渐使用各种颜色和形状表达了她们的日常生活，甚至当她们离开庇护所时，一些人仍在相当一段长的时间里然保持着艺术创作的习惯。在这个艺术项目中，艺术既是发泄生活的出口，也是帮助她们探索自己可能性的工具。

除了关注边缘女性之外，艺术传递印度艺术中心还帮助出身贫困的儿童，如KHEL MEL是一个用艺术为孩子创造理想平等世界的艺术项目。他们将处于社会边缘位置的儿童与主流家庭的儿童集合在一个教室学习，鼓励孩子们通过趣味性活动打破僵局互相认识，让他们看到自己与对方的相似之处并反思彼此之间差异的深层次原因。再如，实地考察的教学项目（Teaching Residencies）中，年轻艺术家与新德里地区的援助边缘性群体组织合作，鼓励参与者将艺术作为对世界探索和思考的工具，在实践中培养他们的想象力、创造力和反思能力。具体而言，参与项目的艺术家或用鲜艳的色块或生动的视觉故事激发小学生的创造性思维和表达能力或是通过视觉游戏教授难民署的孩子有关“家”和梦想的概念。

总体上，艺术传递印度艺术中心不再把目标人群针对社区内的居民而是尽自己所能向新德里地区所有深陷窘境或不被公平对待的群体提供帮助。根据艺术传递印度艺术中心所公开的数据，迄今为止有超过3600人的直接受益者和55个社会公益组织曾参与合作，尽管数据显示它的间接受益者超过8300人，但是受助群体巨大的流动性也决定了他们中的大多数没办法与艺术中心达成长期合作，艺术中心也没有办法追踪回访受助人群以后的生活状态和心理健康，从而限制艺术中心的援助的可持续性。

2、对年轻人发展的帮助

艺术传递印度社区艺术中心针对热爱艺术的年轻人的发展已经形成一套自己的教学体系。首先，艺术中心每年都设有多个教学奖学金（Teaching Fellowship）对具有艺术天赋和热情的年轻艺术爱好者给予奖励。其次，取得教学奖学金的年轻人可以继续在下一个艺术项目——艺术教室（Artroom）中学习，艺术中心将邀请艺术家、设计师、摄影师和电影制片人定期举行研讨会。整个艺术项目以两条平行的线帮助年轻人在艺术发展的道路上奠定基础。其一是前期通过为学生提供多领域的艺术理论学习机会帮助他们继续发展自己的艺术实践，坚定自己的艺术声音；其二是后期为学生提供对未来更实际的帮助，比如向即将从艺术教室结业的学生提供实习或为他们申请艺术学院进行指导。除此之外，艺术教室形成了类似艺术社交场所的职能，很多年轻学员都表示他们通过一起在艺术教室学习和结课毕业展的机会结交到了志同道合的朋友。正如艺术传递印度艺术中心的标语一样，“用艺术改变生命”，该艺术中心经过十年的努力已经形成对艺术爱好者从青少年至青年的可持续性发展帮助，从专业的培训课程到实际的升学和实习指导，它用最直接和实际的方式帮助年轻人找到方向，坚定声音，为青年艺术家未来的职业发展建立起桥梁。

四、结语

社区艺术中心的存在意义都是促进社区团结和增强居民幸福感。社区艺术的艺术项目和目标人群都是由所处的环境所决定的，包括当地社区的地理位置、人口结构和经济水平。对于经济水平欠发达地区来说，社区艺术中心的首要任务是通过给予参与者更多的教育资源和生活救助来帮助那些亟须社会帮助的人，因此它的目标人群不再局限于当地社区，而是社会上需要帮助的弱势群体。就如同艺术传递印度社区艺术中心一样，当地的经济水平和人口素质和教育资源不能满足社会的需求时，社区艺术中心需要承担一部分的社会责任来帮助边缘性群体和年轻人，用艺术作为媒介来丰盈他们的精神世界从而提高社会的包容性。相反，对于经济水平发达的地区而言，他们的目标任务更倾向于用艺术谋整个社区的福祉。以福斯克雷社区艺术中心这类成功的社区中心为代表，发达的经济水平促使他们的目标人群只面向当地社区，但其复杂的人口结构要求社区艺术中心将艺术活动的重点放在表现社区的多元文化上，在这里，艺术是被当作文化发声的传声器，参与者通过艺术来发出个体的呼声和整个社区的共鸣。但是，福斯克雷中心同样面临着尴尬的挑战，作为社区艺术中心无疑他们是成功的，于是他们希望能继续将社区艺术中心的辐射范围延伸至整个城市，但是在这个过程中社区居民的需求会被一定程度上的忽视。促进当地社区居民的幸福是社区艺术存在的根基，当社区的需求无法照顾到的时候，它连结社区的初心将会受到人们的质疑。因此，如何自我定位将是每个成功社区艺术中心无法避免的难题。对于一些处于中等发达经济水平且较偏僻地区的地区而言，社区艺术中心的重点将是在给予居民身份认同感的同时结合当地社区的文化特色向外推广。本文中以埃斯佩兰斯社区艺术中心为例论证了它是如何在建立紧密的社区网络的同时与政府创建了具有当地特色的文化旅游路线来树立埃斯佩兰的城市形象，一方面，开展艺术活动确实提高当地居民的幸福感，另一方面，文化旅游路线确实能带动地区的经济发展和推广城市文化形象。

由此，通过这三个具有代表性的社区艺术中心的分析，我们可以得出不同的地理位置、人口结构、经济水平都将影响社区艺术的发展重心和目标人群，而社区艺术中心如何自我定位则是目前大多数成功社区艺术中心面临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