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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主旋律电影意识形态话语权的构建——以《我和我的祖国》为例

2021-11-14周小雅

电影文学 2021年14期
关键词:我和我的祖国

周小雅

(西华大学党委宣传部,四川 成都 610039)

一、主旋律电影的沿革及发展

主旋律电影这种艺术形式在世界上早已存在,1972年,由斯坦尼斯拉夫·罗斯托茨基执导的战争片《这里的黎明静悄悄》一经上映,便得到社会的广泛关注。1998年,美国电影《拯救大兵瑞恩》让全世界观众对美国英雄主义价值观有了全面的认知。1964年上映的《小兵张嘎》、1965年上映的《地道战》是国内早期主旋律电影的重要代表作,它们通过对平民英雄人物的描写,春风化雨般地将爱国主义情怀植入观众心中。

“主旋律电影”这一名词于1987年在全国故事片创作会议上被正式提出,是指由政府直接或间接推动的、担负着表达社会主流意识形态、体现国家意志、承载文化内涵、弘扬时代精神等重要使命的影视艺术。主旋律电影是塑造国家形象的重要手段,这种国家形象是通过叙事来建构的一种具有国家意义的内在文本,并且是通过影像叙事体与社会历史之间的互文性关系来呈现的。主旋律电影主要包括四类题材:革命领袖题材、革命战争题材、英雄人物题材以及国家统一题材。

1989年时值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40周年,政府大力支持主旋律电影的拍摄,是中国主旋律电影创作的关键节点。这一时期的主旋律电影主要描述英雄伟人及重大事件,视角宏大,制作精良,《大决战》《开国大典》《周恩来》等是这一时期的代表作品,其中《开国大典》获得第十届金鸡奖最佳影片,它采取写意手法,展现了开国大典这一历史片段,高度还原了毛泽东、周恩来等一系列历史伟人的英雄事迹,表达了国家主流意识形态,体现了高度的社会责任感。

1993年,第十四届三中全会的召开标志着主旋律电影走向发展期。这一时期中,社会不断开放,以好莱坞电影为代表的外来影片涌入中国,影视行业竞争激烈,传统主旋律电影开始尝试转型。由冯小宁导演的《红河谷》大胆借鉴了好莱坞电影的创作风格,将民族史诗和爱情元素融合,将对人类文明的深度思考与家国命运形成共振,受到观众的广泛喜爱。将爱情元素注入爱国主义情怀之中,成为这一时期主旋律电影的主流。

2002年,随着国内第一部商业电影《英雄》的诞生,主旋律电影在制作上逐渐走向低谷,并呈现被商业电影取代的趋势。商业电影是指以盈利为主要目的,面向大众消费市场的一类电影,它汲取了国外电影的创作手法及模式,在电影叙述中插入侦破、科幻、喜剧等元素,以戏剧化的表现手法体现人物之间的矛盾,具有强烈的商业特征和消费特性。但与此同时,主旋律电影依旧带有浓厚的英雄主义情结,表现手法单调无趣,情节乏善可陈,呈现“被动叙述”特点,题材以“歌颂”为主,受众面相对缩窄,主要作为学校、企事业单位的“包场观影”,市场对主旋律电影的认可度也逐步降低。

随着21世纪全球化进程的加速及电影工业的发展,我国主旋律电影迈入“新纪元”。“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这一重要命题成为文化艺术发展的核心,使得主旋律电影的内涵不断丰富,内容更贴近人民群众,创作形式也更加具有时代性。这一时期涌现出了如《智取威虎山》《战狼》《湄公河行动》等高票房的主旋律电影,它们真正运用叙事元素,使用电影工业化制作模式,立足于观众的真情实感,对当代社会主旋律进行了趣味化的表达,美学意识和叙述能力显著提升。特别是近年来在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的引领指导下,新主旋律电影的发展充分汲取了习近平文艺思想,形成了以人民为核心的重要理念,并在此基础上记录新时代、讴歌新时代,为时代画像、为时代立传、为时代明德。

二、主旋律电影的意识形态功能及其实现路径

“意识形态是社会的思想上层建筑,是一定社会或一定社会阶级、集团基于自身根本利益对现存社会关系自觉反映而形成的理论体系。”国家机器分为镇压性国家机器和意识形态国家机器,镇压性国家机器如军队、政府和警察等,它们通过强制方式和暴力手段来维护国家的统治;意识形态国家机器是阿尔都塞从对马克思哲学“总问题”的解构出发而形成的独特的意识形态理论;他认为“一种意识形态总是存在于某种机器中,存在于这种机器的实践或者各种实践当中,这种存在就是物质的存在”。意识形态国家机器通过宗教、教育、家庭、法律、政治、工会、传媒、文化八个领域来发挥作用。

作为一种广泛传播的视觉媒介,电影当然具有意识形态功能。近年来电影的意识形态逐渐从政治意识形态转向消费意识形态。早期的电影是一种单向度传播的大众媒介,它具有机械复制的特点,能使高雅艺术打破阶级门槛,进入平民阶层;同时作为一种意识形态国家机器,它能塑造受众的思想认识。早期的西方马克思主义学者认为,受众是一种预先存在的对象,作为大众传播媒介的电影则是一种极权工具,它借助技术合理性这一铁的韵律,实现对大众意识形态的操控,对受众主体施加限制、操纵的力量。然而,受众并非固定不动的靶子,电影也并非神奇的“魔弹”,后现代主义者认为,应该运用历史性的、动态的眼光来看待受众这一主体:受众并非有稳定本质的、生来就具有理性自律能力的主体,而是在多文化的交织中,通过后天与文化和他人的相互作用而不断习得、认知、修改的主体。因此,从深层次来看,电影与受众存在一个互动的过程,受众的意识形态是一个新陈代谢的过程。因此受众跟传播主体的关系并非被动的“传者—受者”关系,技术的进步将丰富意识形态传播的多样性,并重新构建“传者—受者”关系。

电影意识形态以电影为艺术表现载体,反映当前或某一特定历史时期社会经济基础和政治生活的观点、思想及意识总和,其不断生产出文化产品灌输于构成全部社会的微观个体,使之自觉接受现存社会规范和适应既有社会结构,即在生产关系体系内自愿接受被预设完成的社会角色。电影意识形态作为大众传媒时代主流意识形态传播的重要组成部门,它能反映某一特定历史时期的经济基础和政治思想,并将这些观点通过互动的形式传达给受众。

主旋律电影的意识形态功能体现在以下方面:首先,主旋律电影以潜移默化的方式将国家意志和社会主流意识形态传递到社会各阶层,其意识形态的输出在维护社会秩序、促进经济社会发展、传播社会文化、完善国家治理等方面具有重要作用。其次,主旋律电影所输出的意识形态具有引领社会积极思潮的功能。社会思潮是社会变动的晴雨表,在各种社会思潮相互激荡之时,作为主旋律电影,有责任主动研判社会思潮的发展方向,把握社会思潮的实时动态,引导社会思潮的合理表达,推动与社会主流意识形态一致的、能巩固和发展社会主流意识形态的社会思潮。再次,主旋律电影意识形态具有政治素养的培育功能。培育公民的政治素养,是发展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培养社会主义政治文明的重要途径;作为主旋律电影,应致力于使政治主体不断习得和修正认知,提升公民在政治理论、政治观念、政治意识、政治觉悟、政治理想等方面的素养。最后,主旋律电影意识形态具有价值观念的传播功能。由于主旋律电影的传播,受者甚至会主动学习、理解并接受意识形态的影响,进而积极与其互动,形成良性循环。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意识形态一直面临着西方社会思潮和历史虚无主义等各种思潮的冲击与考验。这些思潮的散播对我国马克思主义主流意识形态危害极大,也影响了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指导地位。因此,中共新一代领导集体将意识形态放到了至关重要的地位。习近平总书记明确指出:“经济建设是党的中心工作,意识形态工作是党的一项极端重要的工作。”党的十九大报告更是将“牢牢掌握意识形态工作领导权”作为新时代的重要命题,提出意识形态决定文化前进方向和发展道路。因此,抓好意识形态这一国家机器,是消解文化渗透,抵制错误思潮的重要举措。

三、主旋律电影意识形态发展的困境与挑战

在西方国家,主旋律电影作为一种典型的类型片,在对国民施加意识形态影响的同时,也具有较强的商业属性。我国主旋律电影具有一定的政治属性,无法完全纳入商业化范畴,它既不能用商业电影和艺术电影的二分法来进行界定,在市场适应能力上也存在较大的滞后性。

随着互联网时代的出现,互联网本身所具备的“去中心化”“反权威化”等特性,彻底改变了受众的价值偏向和审美偏向,观众开始追逐故事化、类型化、技术化的商业电影所带来的感官刺激。因此,从行业来看,主旋律电影并非当代中国社会的主流电影,主旋律电影所具备的意识形态功能也无法充分发挥作用。它一直在尝试将商业元素纳入创作范畴,形成文化上的“缝合”。但主旋律电影内容制作上的尝试与国家意识形态以及民众的审美趣味之间存在一定的“断层”,因此,即便在技术的加持下,主旋律电影依然只能制作出更精致和复杂的文本,在与市场的耦合程度上仍然存在巨大的冲击与挑战。

从外部环境来看,主旋律电影一直无法成功融入商业化浪潮之中。好莱坞电影是全球电影产业的风向标。1994年11月,好莱坞大片《亡命天涯》在中国六大城市同时上映,正式宣告好莱坞电影走向中国市场。自此,好莱坞电影以它巧妙的构思和高潮迭起的情节在中国市场上风生水起,其中所蕴含的美国文化也如洪水猛兽般涌入中国。然而,中国电影尤其是主旋律电影在跨文化传播领域几乎“缺席”,更无法在全球话语权的构建中发挥自己的作用。因此,当世界各国文化激荡越发激烈,中国电影及中国电影中的核心价值观无法成为世界主流,西方文化对在全球化背景下成长起来的当代青少年的影响远远超过中国传统文化对青少年的影响,中国电影处于“失语”境地。

除“失语”以外,部分主旋律电影也面临“失范”的危机。一些主旋律电影为了迎合时下大众品位,一味模仿好莱坞电影的叙事策略,希望挖掘营销卖点,打造视觉奇观,有的甚至“调侃崇高、扭曲经典、颠覆历史、丑化人民群众和英雄人物”;为了打造刺激、具有煽动力的场景而丧失电影的“品格”,这种方式往往画虎不成反类犬,极大损害了中国观众的民族自尊心。

从自身情况来看,主旋律电影的故事架构和审美趣味仍然无法与商业电影的架构产生缝合。随着商业化浪潮的推进,裹挟消费主义的各类影片源源不断涌入中国,这些电影或嬉笑怒骂,或家长里短,甚至将暴力、色情等赤裸裸暴露在影片之中,彻底消解了我国传统影片的仪式感。另外,在主旋律电影的拍摄过程中,为了突出英雄人物和典型事迹,保持主旋律的鲜明特色,往往会刻意加重电影中主体人物的行为及言语刻画,这极易使观众失去沉浸式电影体验,发生“跳戏”现象,极大影响了影片的观感。

早期的主旋律电影在意识形态上无法与大众文化产生缝合。大众文化是以报纸、广播、电视、网络等大众传播媒介为手段,按商品市场规律去运作的,旨在使大量普通市民获得感性愉悦的日常文化形态。而主旋律电影要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大众文化提倡多元化、广泛化、普世化的社会价值,两者之间存在着一定的疏离。如何守住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底线,在底线之上丰富主旋律电影的意识形态,是制作出适应大众文化、满足大众需求的主旋律电影的重要途径。

四、主旋律电影意识形态功能与市场融合的新探索

电影本质上是一种时空造型艺术,空间与时间、声音与动作都是其表现力的重要来源,它不仅对主流意识形态起到导向作用,在影片的画面和声音方面也有很好的艺术魅力。2019年9月30日,主旋律电影《我和我的祖国》正式上映,仅40天时间,累计票房收入超过人民币28.99亿元。与以往部分主旋律电影“单位组织观影”的情况不同,此片上映后形成了自发的、群众性的观影热潮,并在众多评分网站上获得了较高的评价。笔者认为,该片的成功主要源于其对故事理论的遵循、对人物原点的追溯、对市场需求的尊重以及对人性本质的剖析。

(一)回归故事本质,发掘情节矛盾

剧本的主要任务是叙事。一个剧本的好坏,取决于创作者讲故事的能力。电影并非完全现实复刻,就像艺术永远无法摆脱创作者的视角一样。好的故事既能解决灵魂的指向问题,又能恰当地运用叙事技巧。目前的编剧人员中,一类专业从事编剧事业,具有良好理论功底,他们熟谙好故事的标准及构成要素,但往往扎根理论研究,缺乏生活经验;二类是职业小说家,他们以创作小说为生,在小说卖出版权并改编后往往顺理成章成为剧本的编剧,尤其是在网络小说改编盛行的当代,许多网络小说的创作者们同时担任着剧本的改编者,这类人群往往能深刻洞察读者的需求,但对如何将故事搬上银幕的编剧技术缺乏理论积累,因此,他们往往有好故事,但无法将故事通过银幕呈现出来。

电影剧本对架构有着极高的要求,架构幕结构、节奏感和张弛度相互推进又相互牵制,形成了创意和冲突,当剧本结构有了更紧密的构思、创作思路得到更深层次的拓展之时,主流意识形态与积极健康的审美才能顺利表达和构建。“主流电影应当采取类型化的叙事策略,将观众的集体想象与自我欲望相互‘缝合’,同时,以平民化的叙述视点展现人物的人格精神和亲情伦理,改变那种完全把个人、家庭的幸福与国家、民族的利益截然对立起来的叙事模式,建构符合观众普遍接受心理的主流电影认同机制。”

《我和我的祖国》用七个故事将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周年来的历史大事件串联起来,讲述了几个普通人与祖国同呼吸、共命运的历程。《前夜》讲述了我国优秀工程师临危受命,实现开国大典上电动升旗的过程。故事从开国大典这一激励事件写起,将顺利升起新中国第一面国旗作为欲望动机,在升旗过程中,穿插了“无法实地演练、缺少红色布料、缺少国歌、电机功率不够”等客观矛盾及与辅导同志之间的意见不统一等主观矛盾,最终将整个故事推向高潮。它以平民化视角将个人的幸福与国家连接起来,成功激发了观众的情感共鸣。

(二)回归人物原点,寻找大众视角

人物是电影中价值功能构建的主体。电影通过具体的人物载体来表达其思想内涵、情感递进及观念认同,并最终引导观众,实现意识形态话语权的构建。

早期的主旋律电影着重于设计英雄人物的形象,将人物的成长线重点放在个人服从集体、牺牲小我成全大我上,在正面人物和反面人物的刻画上也是僵硬的、脸谱化的设计,这种刻板式的人物极大削弱了电影的意识形态表达。进入新时代以来,主旋律电影在人物的刻画上有了重大转向,即回归人物原点,革命化的宏大叙事让位于个体情感空间。

《我和我的祖国》对新中国成立70年历程中的七大“核心现场”进行了别致的拆解。每段故事都没有选择宏大的角度去进行“硬输出”,而是采取平民化的视角,聚焦每场事件背后默默无闻的平凡人。在《前夜》中,新中国成立前夕的紧张氛围借升旗手之口进行叙述,在《回归》中,一名普通女警成为全篇主人公;在《北京你好》中,一个普通出租车司机将北京人的真性情表现得淋漓尽致。

这种对人物的刻画在其他主旋律电影中也有体现,如在《湄公河行动》中,彭于晏扮演的方新武有着和传统英雄不一样的外貌特征:粗犷的嗓音、黝黑的皮肤以及一口黑话。除此之外,方新武也没有浓厚的家国大义,不是为了立功而立功,这使方新武这个形象有着不同于传统英雄人物的特征。这种对人物个人情感空间的突出,在《战狼》一片中也有体现,在南疆围捕贩毒分子时,由吴京扮演的特种部队狙击手冷锋公然违抗上级命令,孤身一人闯入沦陷区,“孤胆英雄”的人物形象瞬间打动了观众的心。

刚柔相济也是新时代主旋律电影人物形象塑造的一个重要特征。当情感的柔与英雄的刚结合在一起,主旋律电影的美学体验就通往了更为复杂的境界;而表现刚和柔的重要手段,就是对于情绪的描写,情绪使故事更具节奏感和内涵,也使故事更具张力。在《我和我的祖国》的《白昼流星》一片中,李叔和沃德乐两个对比鲜明的人物形象机缘巧合地碰撞在一起,沃德乐从一个偷东西的孩子逐渐转变,当看到神舟飞船落下后,流下了热泪,这种“柔情”让人物形象更加鲜明,故事也更加生动。

(三)回归市场需求,打造新型商业模式

随着新时代的发展,主旋律电影不仅在内容和形式上有了新的突破,在商业发展模式上也逐渐多元化,主要表现在多样化类型的表达、跨文化生产的尝试以及对电影元素多样性的接受。

《我和我的祖国》首次采用了分段式电影的创作模式,选取了七个故事,展现了新中国历史上的七个大事件。分段式电影是由多个段落组合而成的剧情片,故事之间可以互相承接,也可以毫不相干,能缓解观众长时间观影带来的倦怠感,且不断期待新的故事,这对于时长达三个小时的《我和我的祖国》来说是十分重要的,每一个观众都可以在影片中期待自己喜欢的故事,也让分段式电影面临的市场风险及票房风险更小。

近年来,主旋律电影一直在尝试跨地域的生产模式。越来越多的香港及海外电影人参与到主旋律电影的制作中来。在《我和我的祖国》中,任达华、惠英红等港台演员的加盟将主旋律电影的叙事空间进行了延展。在近年来的主旋律电影中,香港导演徐克的《智取威虎山》、林超贤的《红海行动》《紧急救援》在内地都获得了极高的票房及声誉。主旋律电影的这种地域融合,其实是将主旋律电影中的内地文化过渡为中华文化,实现了产业建构和产业互动的跨地生产特征。

除此之外,主旋律电影在选角方面也不断向市场看齐。越来越多的商业片艺人加入主旋律电影的阵营。主旋律电影一直具有巨大的号召力,但过去在演员的选择上更偏向于传统的老一辈艺术家。近年来,主旋律电影逐渐兼容并包,《我和我的祖国》囊括了52位当红影星,其中也不乏流量艺人的身影。在2009年上映的《建国大业》中,甚至集合了172位影星,这种超常规的明星作业,不仅能为电影打造话题效应,而且带来大量流量,将观众带入影院,最终促进了政治性、商业性和娱乐性的完美融合。

(四)回归叙述手法,谱写人性赞歌

共识是影视作品表达的核心要素。人类由于地理环境、历史文化和宗教信仰的不同往往会形成迥异的思维惯性和审美习惯。但人类在内心深处都会存在一些共识,尤其是随着全球化的不断演进,不同文明在价值观上碰撞融合,逐渐形成了基于“人类共同体”的整合的共通的价值观念。这些共通的价值观念的存在,让电影等文化艺术变得更加丰富多彩。

好莱坞电影近年来在世界范围内流行的原因就在于它在传播美国价值观的同时,也在极力体现人类的文明共识,这些电影擅长异中求同,尽可能使电影的价值观贴近人类的共同愿望和利益。在电影《阿凡达》中,主人公早期变身阿凡达打入纳美人部落,然而在和“敌人”接触后,他毅然决然加入了纳美人阵营与人类为敌,而支撑故事的核心是人类尊重自然的共识。除此之外,《泰坦尼克号》表达了人类对爱情永恒的信仰,《拯救大兵瑞恩》将战争情节转化为人道主义精神。

在我国早期的主旋律电影中,大部分电影是在进行一种“单向性”意识形态的传播,这些纯粹的英雄主义往往与人性共识存在不兼容的情况,因此,也变成了阻碍我国主旋律电影发展的重要原因。《我和我的祖国》聚焦了七个故事,每个故事都小而不凡,《护航》篇讲述了女飞行员参加纪念抗日战争阅兵式的故事,女英雄这一元素作为全片的压轴人物在这一故事中登场,她作为队伍中最优秀的飞行员,却只能做“备飞”,从起初的不理解到后面将机会让给队友,表现了女英雄的气度和胸怀,也表现了集体主义情怀。故事中的每个主角都是小人物,他们演绎着故事,似乎也在扮演着我们,而这,就是我们每个人内心的共识。

在主流文化的构建中,电影这一艺术形式担当着重大的使命,也成为重要的文化载体。寻找文化根源,将文化自信整合到新主旋律电影中去,将爱国主义意识形态进行升华和再创作,将意识形态隐藏于作品的审美情趣之中,并将固有的、宏观的价值观念一般化为全民族、全社会认可的、普世化的价值观念,将单纯的赞颂领导、英雄,转移到投射人性光辉上来,从聚焦革命和战争转移到关注百姓生活上来,这才是新时代主旋律电影的使命和突围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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