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与凰(第二集)

编剧 张永和

1.外景 美国机场 日

一架客机起飞。

2.内景 客机商务舱 日

商务舱中每排有四个座位，靠两侧舷窗的是单人座位，中间是双人座位，舱内有两条过道，不时有人走动。

飞机飞行平稳后不久，靠右边舷窗单人座上的一个姑娘站起来。她梳着淑女短发，穿着合体的职业装，透出飒飒英气，显露楚楚美姿。

姑娘走到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面前：先生，我可以认识你吗？

说着双手递过一张名片。

男人接过名片，扫了一眼，又回递了一张名片：很高兴认识你。

旁边一个三十多岁的外国青年大声说：漂亮小姐姐，我也想认识你。

姑娘莞尔一笑：可以，你等一下。

岳母和欧阳亦诚坐在后面的双人座上，自从姑娘站起来那一刻起，岳母就一直盯着她。

岳母：她长得太像溶溶了，溶溶以前也梳过短发，她俩简直是一模一样。

岳母示意欧阳亦诚注意一下那姑娘，欧阳亦诚看了以后微微点头。

岳母：不知道那姑娘到不到咱这边来，我也想认识她。

果然，姑娘转到欧阳亦诚跟前：先生，能和你认识一下吗？

欧阳亦诚打趣地说：我不想认识你——那是不可能的。

姑娘嗔笑了一下，交换了名片。

岳母对姑娘说：姑娘，我能和你聊聊吗？

岳母看向亦诚：你到那边的空位子坐一会儿。

姑娘坐下以后，岳母问：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姑娘递给岳母一张名片：我叫韩美柔。

岳母：美柔，你长得太像我的二姑娘了，我给你找她的照片看看。

岳母说着拿出手机，找出溶溶的照片给韩美柔看。

韩美柔看了以后：真的和我很像呀，我姐姐现在是做什么的？

岳母：前些日子去世了。

岳母说着，眼泪流了下来。

韩美柔轻拍岳母的后背：对不起阿姨，我惹你伤心了。你要不嫌弃我，就把我当干女儿吧，我从小父母就去世了……

岳母：美柔姑娘，你要不嫌弃我，咱俩就结上这个母女缘。

韩美柔顺口叫了声：干妈。

岳母含泪而笑：好闺女。

韩美柔问：干妈，刚才坐这儿的大哥哥是你什么人？

岳母：是我女婿。我大闺女濛濛嫁给他，得病去世了，留下两个孩子。二闺女溶溶又嫁给他，没想到又意外去世了。他看我没人照顾，就把我接回国了。

韩美柔：你女婿真孝顺！现在这样的人很难得了。

岳母若有所思：是呀，我女儿没有这个福分，不知谁有这个福分。

空姐来问餐了。

岳母：我送你回座位上吧，顺便去趟洗手间。

韩美柔：干妈，我陪你去吧。

韩美柔扶着岳母去洗手间了。

岳母回来后拿着名片问欧阳亦诚：这个风险投资顾问是干什么的？

欧阳亦诚：就是风险投资的经纪人，给项目双方牵线搭桥。

岳母：哦。

3.内景 清城机场接机厅 日

雨晴见欧阳亦诚和岳母出来了，向他们招手。

雨晴接过岳母的行李：阿姨好，我叫雨晴，是濛濛认的妹妹，以后我就叫你干妈了。

岳母拉着雨晴的手：我听濛濛说过你，还看过你的照片和录像呢。

欧阳亦诚问雨晴：家里怎么样？

雨晴：挺好的。

欧阳亦诚：咱们走吧。

4.内景 欧阳亦诚家 日

欧阳亦诚推开家门，盈盈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欧阳亦诚：盈盈，你看谁来了。

盈盈：姥姥！

盈盈跑过来，扑到岳母的怀里。

雨晴妈听见动静，领着濛濛的儿子潇潇出来。

岳母见潇潇跌跌撞撞地走过来，眼泪涌出来：可怜的孩子呀。

岳母低下身子把潇潇抱在怀里。

雨晴：干妈，姐夫在楼上给你租了套房子，怕你孤单，叫盈盈和你一起住。要不，咱们先上去看看房子？

岳母：好。

5.内景 岳母家 日

岳母的房子朝阳，两室一厅，客厅很大。

欧阳亦诚领着岳母各房间看着：卧室有两间，你可以叫盈盈和你一起睡，也可以让她自己睡。家里还缺什么就叫雨晴买。

他们在屋里转了一圈，回到沙发坐下。

雨晴从茶几上拿过一个崭新的手机：干妈，这是姐夫给你买的手机，以后咱们联系起来方便。

雨晴又拿过一个塑料盒摆在岳母面前，里面装着现金和一张银行卡。

岳母看向欧阳亦诚：谢谢你安排得这么周到。

欧阳亦诚：我替濛濛和溶溶尽孝道，这是应该的。雨晴是咱们的管家，你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和她说。

岳母对雨晴说：雨晴，那我以后就要麻烦你了。

雨晴：干妈，您别这么说。

6.内景 奶奶家 日

雨晴敲开门，提着礼物率先进了门：奶奶，亲家母来了。

奶奶热情地迎上去，两个人扯着手到沙发坐下。

岳母：这次来，也不知道给你捎点儿什么礼物。我们美国那边就是鱼油、维生素啥的，我怕你这儿不缺那个，就买了些韩国的高丽参，你加上红枣煮水喝，能延年益寿。

奶奶：干吗这么客气呀，早就听说你要来，我就盼着，盼着你来了能多个人和我说说话。

岳母：以后少不了麻烦你，我还想着跟你学画画呢。

奶奶：学画没问题，濛濛以前跟我说过。我说我一定把你妈教好，教给她真本事。

岳母：那我一定好好学，当好你的学生。

奶奶：中午就在我这儿吃饭吧，咱们多唠唠。

奶奶转头对雨晴说：雨晴，一会儿你到前面的饭店要几个特色菜，给亲家母尝尝，中午你也作陪。

雨晴答应着。

奶奶：亲家母，走，看看我的花房去。

奶奶一边走一边说：我当年买这个房子就是因为能建这个花房，我画画离不开观察这些花花草草的。看得时间久了，我都能看出哪个花是什么性格，哪个花今天是高兴了还是不高兴了。花都看出喜怒哀乐了，这画出来的画还能没有神韵吗？

开始吃饭了，雨晴不停地用公筷给岳母夹菜。

奶奶边吃边说：亲家母，一会儿我给你一本书，我编的教材，都是些基本知识，你回去看看。我听濛濛说，你以前有点儿绘画的基础，咱就从小写意学起。我每天上午10点开始画画，我边画边教，你有什么不懂的就问，作为补偿，你中午得陪我吃饭。下午你就自己回家练，画好了拿过来我给你改改，有半年时间，手法基本就能练成了。咱家还有画廊，是濛濛建的。你抽空去看看，喜欢哪张画就拿回家临摹，看看自己适合哪一类，有所偏重，形成自己的风格。

岳母一边听一边点头，脸上露出喜悦和满意的表情。

7.内景 欧阳亦诚家 夜

岳母：盈盈，外面的天都黑了，跟姥姥上楼去了。

欧阳亦诚上前拥着盈盈：我陪你们上去吧。

岳母：我都来半年了，不用天天送我上去。

欧阳亦诚没说话，还是送岳母上了楼。

8.内景 岳母家 夜

岳母：坐一会儿吧。

欧阳亦诚搂着盈盈坐在沙发上，问：妈，最近还习惯吗？

岳母：比美国的生活充实多了。我早晨吃完早饭，送盈盈去幼儿园，然后去小公园跳广场舞，跳完舞，去亲家母家学画。下午，我在家练画，然后再去幼儿园接盈盈回来。晚上吃完饭，上楼陪盈盈玩，看书、练字。你看，我一天有多忙活，我以前的病呀，现在都感觉不到了。

欧阳亦诚：生活充实点好，不多想事。

岳母：你还别说不想，这两天我老想一个人，就是在飞机上那个长得像溶溶的韩美柔。她在飞机上认我当干妈，也不知道是不是应付我，半年了都没和我联系。亦诚，她和你联系没有？

欧阳亦诚：没。我们工作上没有交集，她是做风险投资的，我是做金融投资的，她没事不会找我的。

岳母：她不联系咱，咱去联系她。过些日子是溶溶的生日，我想见她一面，她长得太像溶溶了。亦诚，你能不能给韩美柔打个电话，问她什么时候有时间，请她来清城玩玩。

欧阳亦诚：行，妈，我明天就给她打电话。

9.内景 欧阳亦诚公司 日

欧阳亦诚打通了电话：喂，是韩美柔吗？

韩美柔：是呀，你是哪位？

欧阳亦诚：韩小姐，你记不记得你在美国飞往中国的飞机上认了一个干妈？我是她女婿。

韩美柔的语调提高了：哦，我对上号了，你是欧阳大哥吧，你有什么事吗？

欧阳亦诚：我妈想你了，说自从下飞机分开以后一直没联系，问你最近有没有空来清城玩玩，费用我们承担。

韩美柔话中有话：真是干妈想我了吗？

欧阳亦诚：真是我妈想你。

韩美柔笑着说：既然真是干妈想我，那我就去一趟。

欧阳亦诚：韩小姐你现在在哪里，什么时候能来？我去接你。

韩美柔：我在上海，后天可以飞过去，航班号我回头发给你。另外，麻烦你给我找一个可以拎包入住的房子，我打算在清城住一段时间，具体的事到了再跟你说。

欧阳亦诚：行，不见不散。

10.内景 清城机场接机厅 日

韩美柔拖着行李出来，热情地向欧阳亦诚招手。

欧阳亦诚迎了上去，接过她的行李，两人像老朋友一样有说有笑往外走。

11.外景 公路 日

汽车在公路上行驶。

韩美柔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

欧阳亦诚：怎么突然打算在我们这里住些日子？

韩美柔：我这个工作只要一部手机、一台电脑，在哪个交通发达的城市住都一样。我是一个人，有了业务，说飞走就飞走了。

欧阳亦诚开玩笑地说：你这个论据好像不足以说明为什么要在我们这儿住。

韩美柔笑着：哎呀，非要我说得那么直白，这不是你盛情邀请嘛，换了别人邀请我还不来呢！

欧阳亦诚：这么说，我的面子还挺大的。

韩美柔突然把话题又转回来：也不能说面子大，只能说碰巧我想抽点儿时间到你们公司实习实习。

欧阳亦诚：那我们公司要蓬荜生辉了。

韩美柔：那是，不过你不用害怕，我去实习不用你开工资，主要就是想熟悉一下金融投资的流程、理念、技巧和思维模式。

欧阳亦诚笑着说：学这么多东西还要我开工资？我不向你收费就便宜你了。

韩美柔用小拳头打了欧阳亦诚一下：算你狠。

12.内景 韩美柔家 日

推开房门，放下行李，欧阳亦诚领着韩美柔各屋看看。

韩美柔先来到卧室，顺窗往下看了看，又走到床边按了按床垫的软硬，掀起床单：一会儿陪我到商场重新买一套。

她说着又来到洗手间，用眼扫了一下，按了按马桶的冲水键，又打量了一下淋浴：淋浴器你试过了吗？

欧阳亦诚：试过了。

韩美柔：那就好。

韩美柔走到厨房，打开燃气灶，又关上了。拉开橱柜看了看，又拉开冰箱：冰箱要填满。

韩美柔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总的来看，满意指数挺高的。走吧，我知道要买什么了，你陪我去商场。

欧阳亦诚乖乖地像个小跟班似的跟着她。

13.内景 商场 傍晚

超市里，韩美柔推着车，不停地往车里放东西，欧阳亦诚推着另一个装满床上用品的车在后面跟着。韩美柔直到把购物车装满了才罢休，最后还在欧阳亦诚的车里放了一箱葡萄酒、一个塑料桶和一个拖把。

欧阳亦诚撇着嘴：看样子你还真打算常住。

韩美柔反问：不欢迎吗？

欧阳亦诚：非常欢迎，希望你住下就不走了。

韩美柔：这个嘛，也不是没有可能。

14.内景 韩美柔家 夜

韩美柔和欧阳亦诚进了屋，把大部分东西归置好。

韩美柔：咱们洗洗手，你帮我把床上用品换上吧。

在套被套的时候，韩美柔说：怎么有点儿小两口的感觉？

欧阳亦诚：不是大妈大叔的感觉吗？

韩美柔拿被套打了欧阳亦诚一下：去，我有这么老吗？

收拾好床，韩美柔把换下来的床上用品抱起来塞到洗手间的洗衣机里，转身问欧阳亦诚：晚饭怎么解决？

欧阳亦诚：出去吃吧，我请客。

韩美柔：今天忙活一天了，要不就在家里简单吃点。我去做饭，你去把家里的地拖一遍。

欧阳亦诚顺从地拿起拖把拖地去了。

饭菜上桌了。两人坐好，韩美柔倒上葡萄酒。

韩美柔：开席了，你不说点儿什么？

欧阳亦诚：你是主人，你先说。

韩美柔端起酒杯：为了咱俩从陌生人变成熟悉人干杯。

欧阳亦诚端着酒杯：为了你贵脚踏贱地干杯。

两人边喝边聊，越来越熟悉。

韩美柔：欧总，你现在有没有女朋友?

欧阳亦诚：我老婆才去世半年多，哪能找女朋友。

韩美柔：我也没有男朋友。

欧阳亦诚不知怎么接，就岔开话：没有男朋友好，自由。

韩美柔：其实，找另一半就是第一眼的感觉。第一眼是否看中决定了能不能成为恋人、能走多远、能不能修成正果，然后还得看性格合不合、趣味相不相投、说话合不合调、价值观一不一致。你看那些相亲节目，都是几十分钟相中了就高高兴兴地牵手回去了。

欧阳亦诚故意问：你想表达什么意思？

韩美柔：我是看中你了，在飞机上我一眼就看中你了。

欧阳亦诚：那你怎么不联系我？

韩美柔：你别打岔，你现在回答我，你看没看中我？

欧阳亦诚老老实实地说：我也看中你了，也是在飞机上一眼看中你了。

韩美柔：那你为什么不联系我？

欧阳亦诚怯怯地说：我结过婚，还有两个孩子。

韩美柔：如果我不计较你结过婚、有两个孩子，你愿意做我男朋友吗？

欧阳亦诚：愿意。

韩美柔眉头舒展了：你听好了，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男朋友了。

欧阳亦诚低下头：但是我老婆刚去世半年多……

韩美柔说：好吧，那我就等你半年，半年后我们再公布恋情。

15.内景 岳母家 日

欧阳亦诚和韩美柔提着礼物进了门，见到岳母，韩美柔亲热地叫：干妈！

岳母：闺女，你可来看我了。

岳母说着眼圈红了：咱们这一别半年多，我总是想你。那天我实在忍不住了，就叫亦诚给你打电话，没想到你竟然来了，我太高兴了。

韩美柔：干妈，是我不好，没给你打电话。

岳母：来了就好，听说这次你能多住些日子？

韩美柔：大约能住半年吧，我到欧总公司实习，多学点儿知识。

岳母：到我这里住吧，我还空了一间屋子。

韩美柔：干妈，不麻烦你了，欧总给我租了一套房子。

岳母：这样也好，年轻人单住方便些。

韩美柔：干妈，我虽然不住你这儿，但我会常来看你的。

岳母微笑着点头。

岳母说：亦诚，你先陪美柔坐一会儿，我去幼儿园把盈盈接回来。对了，你从饭店要几个菜，留美柔一起吃晚饭。

欧阳亦诚答应着。

韩美柔：干妈，我陪你去接盈盈吧。

岳母：好呀，那你稍等，我去换件衣服。

岳母进了卧室。

欧阳亦诚凑到韩美柔跟前：你长得特别像溶溶，盈盈不知道溶溶去世了，肯定叫你小姨妈，你可别穿帮了。

韩美柔：哦，我知道了。

16.外景 幼儿园门口 日

盈盈和小朋友排着队走到门口，老师见岳母在招手，把盈盈放出了门。

盈盈一眼看见韩美柔，向她扑了过去：小姨妈，你终于回来了。

韩美柔抱起盈盈：想小姨妈没？

盈盈使劲地说：我想死你了。

韩美柔：小姨妈也想盈盈。

岳母在旁边看到这一切，悲喜交加。

韩美柔放下盈盈：小姨妈和姥姥领盈盈回家了。

17.内景 酒店 夜

欧阳亦诚抱着潇潇，手里还拎着东西，韩美柔领着盈盈搀着岳母进了包间。安顿好后，欧阳亦诚叫着韩美柔出去点菜。

走出包间，欧阳亦诚说：今天我妈是想给你补上认你当干女儿这个仪式。一会儿我妈守着盈盈不能说得太直，她怎么说，你配合她就是了。

韩美柔：嗯，我知道了。

回到包间后，欧阳亦诚排了一下座位，岳母坐在主人位，韩美柔坐在岳母的右边，潇潇坐在岳母的左边，欧阳亦诚坐在岳母的斜对面，盈盈坐在韩美柔和欧阳亦诚的中间。

上了两道热菜后，欧阳亦诚说：妈，咱开席吧，您先说几句。

岳母：今天到饭店吃饭，就是图个仪式感。首先庆祝她小姨妈回到清城；再者，我从我的首饰中挑了一件翡翠挂坠送给她小姨妈，让咱们母女的情义长长久久。

岳母转头面向韩美柔：来，我给你戴上。

岳母把挂坠戴在韩美柔的脖子上。

韩美柔：谢谢妈送给我这么贵重的礼物，我一定会珍惜咱们的母女之情。

欧阳亦诚夸赞地说：妈送的挂坠真好看。

韩美柔昂起头，挺胸摆身，显摆地说：这哪能说是好看，是非常漂亮。

岳母在一边看着，乐得合不拢嘴。

欧阳亦诚端起酒杯站了起来：我祝妈身体健康，祝她小姨妈美丽动人，祝盈盈和潇潇健康成长，干杯。

大家站起来，酒杯碰到一起。

盈盈端着酒杯又站起来：祝姥姥健康长寿，祝爸爸和小姨妈幸福美满，祝小姨妈美丽常在，早日生个小妹妹。

岳母听后高兴地鼓起掌来：我们盈盈真懂事。

18.外景 韩美柔楼下 日

韩美柔下了楼，欧阳亦诚拉开车门，韩美柔坐上副驾驶的座位。

欧阳亦诚问：吃早饭了吗？

韩美柔：吃过了。

欧阳亦诚：一会儿我把你放在公司楼下的公交车站。你先去咖啡馆喝咖啡，半个小时后上来找我。以后上班时不要到我办公室，有事给我打电话。下班后，你给我打电话，我到公交车站接你。

韩美柔点头：下班一起去健身？

欧阳亦诚：下班后再定，不知家里有没有事。

韩美柔：好吧。

欧阳亦诚：我给你安排的老师姓赵，研究生毕业，水平挺高，但不爱说话。我们搞金融投资的大多都不爱说话，你要多问多请教，不然什么都学不到。

韩美柔：知道了，欧总。

车到了公司楼下的公交车站，韩美柔下车了。

19.内景 游泳馆 夜

两人来到泳道前，做着准备活动。欧阳亦诚问韩美柔：你一般都怎么游？

韩美柔：我正常情况是自由式500米、蛙泳1000米，近些日子没游了，今天就自由式400米、蛙泳600米吧。

欧阳亦诚惊奇地说：这么大的运动量！

韩美柔：惊到你了吧。我从高中开始游泳，一直坚持到现在，我总有一项比你强了吧。

欧阳亦诚：游泳我甘拜下风，我只是游着玩，没有专门训练。

韩美柔：有点儿仰视我了吧？

欧阳亦诚：仰视、仰视，不仅是仰视，而且是伏地仰视。

韩美柔：人不可貌相，你以后仰视我的地方多了去了。

两人做完准备活动，欧阳亦诚问：开游？

韩美柔点了点头，俩人跳入泳池，游了起来。

20.外景 游泳馆 夜

欧阳亦诚和韩美柔走出游泳馆，上了车。

欧阳亦诚：今晚去哪儿吃？

韩美柔：随你。

欧阳亦诚：这个随你就不好办。咱们健身之人，不能随便去路边摊吃个面条饺子什么的。这样吧，咱们去超市买点儿食材，去你家我给你做个健身餐。

21.内景 韩美柔家 夜

欧阳亦诚进了韩美柔家，先烧上水。

欧阳亦诚：你先休息一下，我来做。

欧阳亦诚先把木耳用开水泡上，然后把菜切成丁，把虾仁、胡萝卜丁、木耳用开水焯开盛出，将其他菜炒至五成熟时，倒上焯好的食材，翻炒几下，淋上香油，整整盛了两大盘。

韩美柔闻着香味过来：你咋炒的，怎么这么香？

欧阳亦诚：仰视吧，色香味俱佳。

韩美柔：真是小看你了，你还会做饭，必须得仰视。

他俩把菜端上桌，倒上葡萄酒，又说又笑地喝起酒来。喝酒时，韩美柔接了个电话，回来对欧阳亦诚说：我后天去杭州一趟，有生意要谈。

欧阳亦诚：你一个人安全吗？

韩美柔：我姐开了一家保安公司，里面有女保镖，是武警复员的，她做我的助理。

欧阳亦诚：那你来我这里怎么不带保镖？

韩美柔：你，我已经考察过了。两个漂亮优秀的美国籍小姐姐嫁给了你，说明你很优秀。你能开投资公司，说明你智商和能力都不差。你能把岳母接到中国来生活，说明你很孝顺，人品也差不到哪里去，所以我就赌你是好人了。不过，你要是欺负我，我一个电话，保镖就到。

欧阳亦诚：小女子还挺有心眼的。

韩美柔：哼，这还用你说？

欧阳亦诚笑着端起酒杯：为了重新认识小女子干杯。

22.内景 岳母家 夜

晚饭后，欧阳亦诚把岳母和盈盈送上楼。

岳母：盈盈，你去洗手间把小手巾洗了，我和爸爸说会儿话。

岳母和欧阳亦诚来到沙发坐下。

岳母：你这些日子晚上不回来吃饭，忙什么呢？

欧阳亦诚：有时候忙公司的事，有时候陪陪韩美柔，她一个人在这儿挺孤单的。

岳母：你觉没觉得韩美柔对你有点儿意思？

欧阳亦诚：有吗？

岳母：我从她的眼神中看出有。你看我说得对不对，你一个电话她立马就来了，在咱这儿住半年还要去你公司实习，这不是给你机会吗？

欧阳亦诚不置可否：可能吧。

岳母：这种事有时候就在于把握机会，你不妨争取争取。

欧阳亦诚：这……我结过婚，还有两个孩子。

岳母：这也未必就是阻碍，我总觉得她是溶溶的化身，是溶溶派她来的。溶溶喜欢你，说不定她也喜欢你。咱以诚相待就是了。

欧阳亦诚点点头。

岳母感慨地说：婚姻这种事得靠缘分，看缘分吧！不过，她在你公司，你是她的领导，每周领她回家吃顿饭总可以吧！

欧阳亦诚：必须可以！

岳母笑了。

23.内景 韩美柔家 夜

吃完晚饭，收拾完碗筷，韩美柔来到沙发，挽起欧阳亦诚的胳膊，依偎在他身上。

欧阳亦诚：你干妈说，叫你每周回家吃顿饭。

韩美柔：行，你安排吧。

韩美柔又想起什么：不过，有个条件。

欧阳亦诚：什么条件？

韩美柔：你今天陪我。

欧阳亦诚语塞：这……

韩美柔：人家今天刚从外地回来，你也不知道陪陪人家。

24.内景 雨晴家 夜

雨晴依在床头看书。雨露洗完澡，坐在梳妆台前往脸上涂润肤膏。

雨露：姐，你和亦诚有没有进展？

雨晴：外甥打灯笼——照旧(舅)。

雨露：你不是把日记本给他了嘛，就等于你向他表白了，他没有什么反应？

雨晴：没。

雨露：我听妈说，亦诚现在经常不回家，他会不会和韩美柔好上了？

雨晴：谁知道呢。

雨露：你和韩美柔都是你干妈的女儿，你看你干妈对韩美柔，真好像是她的亲闺女一样。

雨晴：没办法，我没长溶溶那张脸。

雨露：要不，我去问问亦诚什么意思。

雨晴：你别胡来。咱家四口人端着人家的饭碗呢，顺其自然吧。

25.内景 韩美柔家 夜

韩美柔坐在电脑前工作。手机响了，是韩美柔的姐姐韩丽柔。

韩美柔：姐，有事吗？

韩丽柔：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你多少日子没和我联系了？

韩美柔：我不是忙嘛。

韩丽柔：忙什么？又找到男朋友了吧？

韩美柔：没有……

韩丽柔：不对，如实招来。

韩美柔：是刚谈了一个男朋友。

韩丽柔：什么条件？

韩美柔：比我大八岁，老婆去世了，有两个孩子。

韩丽柔：做什么工作？

韩美柔：做投资的。

26.内景 画廊 日

画廊外走进一个高个儿青年。他欣赏了一圈，问雨露：小姐，你能给我推荐一下适合送给50岁女性的画吗？

雨露：这个岁数的人一般喜欢小写意的花鸟画，既有欣赏性，寓意又好。

青年挑了两幅画，在交款的时候突然问雨露：你是不是雨晴的妹妹？

雨露打量着他：你是……

青年：我叫宋子奇，是雨晴的大学同学。有一年暑假你去找你姐，我们还打过招呼。

雨露：我是有一年暑假去找我姐，但对你没有印象呀。

宋子奇：你姐在清城吗？你能给我她的电话吗？

雨露：咱们先说正事，这两幅画你买吗？

宋子奇：买。

雨露：你是我姐的同学，我按会员价九折给你。

宋子奇：谢谢啦。

宋子奇说着把卡递给她。

雨露刷卡收款后，把画装进画筒和包装袋：我给我姐打个电话。

电话打通了，雨露问：姐，你有个同学叫宋子奇？

雨晴：是啊，怎么了？

雨露把手机递给宋子奇：你们说吧。

27.内景 酒店 夜

宋子奇对雨露说：小妹，当年在大学时，我追过你姐，你姐不同意。

雨晴：别瞎说。当时你有女朋友好不好。幸亏我当时明智，不然咱们现在连坐在一起吃饭的可能性都没有了。

宋子奇：我哪有那么渣。你对我有误会。

雨晴说：对了，你现在做什么呀？

宋子奇：风险投资。

雨晴一愣：你不是在美国留学吗？有一个从美国留学回来做风投的叫韩美柔，你认识吗？

宋子奇：她是我的前女友。骗了我一千万，给她姐那个打印立体人物的项目投资，我把钱投上了，她就和我分手了。

雨晴：还有这种事？

宋子奇：你认识韩美柔？

雨晴：不熟，一个朋友的朋友。

28.内景 韩美柔家 夜

吃完晚饭，韩美柔在沙发上靠着欧阳亦诚。

欧阳亦诚：我以后要带台电脑到你家，边恋爱边工作。

韩美柔：说起工作，我姐有个三维打印机打印立体人物的项目，你能不能投资？投资一千万，占10%的股份。他们已有两轮投资了，还想争取一轮，风险不大。

韩美柔说着拿来项目报告书递给欧阳亦诚。

欧阳亦诚翻看了两页：明天我到办公室仔细看。不过，这种项目是风险投资，不是金融投资。我们只投金融产品，你姐这个我们不专业，也没有相关的人才，恐怕希望不大。

欧阳亦诚说完觉得气氛有点儿尴尬，转移话题说：我对你家了解很少，说说你姐吧。

韩美柔表情沉重：我父母去世得早，他们去世时，我六岁，我姐十六岁。她初中刚毕业就去打工，后来就做点小生意。我是我姐拉扯大的，从小学开始，别的孩子有的东西，我也不缺。直到大学毕业去美国读研究生，大部分费用都是我姐出的。我姐没有太高的文化，她就羡慕有文化的人。她找对象时，一眼就看中了一个理工科的研究生。这不，搞了个三维打印机打印立体人物的软件，还申请了专利。我帮她拉过两轮投资，她现在还想拉一轮投资。

欧阳亦诚：你姐挺不容易的，能吃苦耐劳，还有闯劲，是个女强人。

韩美柔：我身上的闯劲也是跟我姐学的，每当我想退缩的时候，就想想我姐。

欧阳亦诚：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

韩美柔用小拳头捶了欧阳亦诚的后背一下：别光喊口号。

欧阳亦诚笑了：行，明天我看了再给你答复。

29.内景 欧阳亦诚公司 日

欧阳亦诚拿起手机：美柔，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欧阳亦诚：项目书我看了，写得很好，是你写的吧？

韩美柔：嗯。

欧阳亦诚：尤其是市场推广这部分特别好。进店照相，第二天就能拿到一个和本人完全一样的立体人物。很适合做结婚纪念品，或者是旅游纪念——市场前景确实广阔。

韩美柔急切等待下文。

欧阳亦诚：但是，这个项目和我们公司的业务不对口，我们只做自己熟悉的领域，另外公司业务以外的项目要股东会议通过。所以，这个项目只能退回去。

韩美柔尴尬地接过报告书：没的法了吗？

欧阳亦诚：说不定在别人家能重获新生。

韩美柔：好吧。

韩美柔嘟着嘴往外走了。

欧阳亦诚：下班去游泳吧。

韩美柔没有回答。

30.内景 车上 傍晚

欧阳亦诚开车在公交车站接上韩美柔。韩美柔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不说话。

欧阳亦诚：咱们去游泳怎么样？

韩美柔不作声。

欧阳亦诚：还生气呢？这个项目和我们不对路，我们真的不能接。

韩美柔：我明白。

31.内景 奶奶家 日

奶奶在画案上给岳母讲画。

有人敲门，保姆打开门，进来一个六十岁上下、手提礼物、身材高瘦、穿着讲究的男人。他见到奶奶，连忙说：老师好。

奶奶眼睛放光：苏简，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苏简：大前天回来的，参加一个交流会。

苏简看向岳母：这位是?

奶奶说：哦，算是你的师妹吧。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苏简，我的学生，是著名的画家。这位是卫丹，我孙子的亲家母。

卫丹伸出手来：师哥。

苏简也伸出手，两人握手。

奶奶：苏简，上次我办画展，你说你单身，现在脱单没有？

苏简：还没呢，要不，老师给我介绍一个。

奶奶没理他的茬，对卫丹说：假如你回了美国要想学画，就找他。他画画的水平挺高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奶奶转而又对苏简说：苏简，你有没有名片，给你师妹一张。

苏简掏出名片，双手递给卫丹。

卫丹仔细看了看名片上的头衔：真是挺厉害的。

奶奶：别光看头衔，你看了他的画就知道他的水平有多高了。

苏简：老师过奖了。

奶奶：苏简，你中午在我这里吃饭吧，和你师妹熟悉熟悉，别以后到了美国不认人家。

苏简：怎么会呢！

奶奶和卫丹说：亲家母，你给雨晴打个电话，叫她到饭店多要几个菜，咱们热闹热闹。

趁着卫丹去花房打电话的时候，奶奶给苏简使眼神：她也单着。

32.内景 机场候机厅 日

手机响了，韩美柔拿起手机问：姐，有啥指示。

韩丽柔问：你在哪儿呢？

韩美柔：我在机场，马上飞往杭州。

韩丽柔：忙啥事呀？

韩美柔：还不是忙你那个项目的事。

韩丽柔：你男朋友同不同意投资我的项目？

韩美柔：他不同意。

韩丽柔：为什么？

韩美柔：他们不是风投公司，不接这种项目，另外他们的投资项目需要股东会议同意才行。

韩丽柔：他还挺讲原则的。要不这样，你叫他开个股东会，说不定还通过了呢。

韩美柔：姐，你别抱太大希望。

33.内景 欧阳亦诚家 夜

欧阳亦诚在书房的电脑前工作，雨晴敲门进来了，递给他一张财务报表：姐夫，这是上个月的报表，你看看。

欧阳亦诚接过报表，放在一边：你坐，我正有事找你。

雨晴在写字台前坐下。

欧阳亦诚：下周公司有个股东会，你代表奶奶参加一下。

雨晴：股东会不都是过了元旦才开吗，怎么提前了？

欧阳亦诚：韩美柔她姐姐有个项目想叫我们公司投资，我不能投，又不好说，只能开个股东会否了它。

雨晴：是不是三维打印机打印立体人物？

欧阳亦诚一愣：你怎么知道？

雨晴：我有个同学是韩美柔的前男友，他说他给这个项目投资了一千万后，韩美柔就和他分手了，现在这一千万血本无归。

欧阳亦诚吃惊地说：这件事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雨晴委屈地说：我不是不想得罪人嘛，我相信你是不会上当受骗的。

欧阳亦诚想了想：你能不能约一下你的同学？我想和他了解点儿情况。

雨晴痛快地答应：行。

34.内景 咖啡馆 日

欧阳亦诚到咖啡馆坐下不久，雨晴带着宋子奇来了。大家介绍认识以后，雨晴说：你们谈吧，我出去了。

欧阳亦诚给宋子奇要了一杯咖啡，客气地说：宋总，麻烦你了，我想了解一下韩美柔和她姐姐的项目。

宋子奇呷了一口咖啡：我和韩美柔在美国是校友。开始，韩美柔和一个富二代谈恋爱，项目的A轮投资就是那人投的。没过多久，他俩就分手了，据说是男方的家长不满意韩美柔的家庭。韩美柔分手以后我开始追求她，开始她不同意，后来我向她保证给她姐的项目B轮投资，她才答应做我女朋友。我们交往了半年多，给她姐投资后，我们的感情也出了问题，经常吵架。

35.内景 宋子奇家 夜(闪回)

宋子奇凶巴巴地说：我是看明白了，你和我谈恋爱就是想叫我给你姐姐的项目投资，我投完钱你就变脸了。

韩美柔回击：我拒绝了你那么多次你还不依不饶，叫我给你一次机会。我给你机会尝试着接纳你，结果你就这样对待我。

宋子奇：我对你不好还给你姐的项目投资？我投了资，你一张热脸变成了冰碴子脸。

韩美柔：投资、投资，你以后少拿我姐的项目说事。你是做风投的，投资是为了赚钱，风险自担。以后别拿我姐的项目压我。你投了钱，我就必须听你的？别痴心妄想。你以后再提这事咱俩立马分手。

宋子奇：你敢分手，投资款收不回来，你甭想分手。

韩美柔：你还讹上我了？现在就分手！

韩美柔转身回屋收拾东西。

宋子奇上前拽住韩美柔的胳膊：我不同意，你分手试试？

韩美柔：还威胁我？我铁定了分手！

韩美柔说着挣脱开宋子奇的手，转身到沙发拿起包往外走。

宋子奇追上去，朝着韩美柔劈头盖脸地打了几下，边打边喊：叫你分手，叫你骗我！

韩美柔差点儿被打倒，她回头怒视着宋子奇，什么话都不说。

趁着宋子奇愣神时，韩美柔逃出家门。

36.内景 宋子奇家 夜

宋子奇回到家，见韩美柔坐在单人沙发上，旁边放着行李箱，有两个黑衣男人坐在双人沙发上。

两名黑衣男人见宋子奇回家后，什么话也不说，走上前去，一个人几下就把宋子奇的双手反锁在背后，另一个人扇了他十个耳光，扇得宋子奇嗷嗷叫。

其中一个黑衣人一边扇一边说：你有本事了，能打女人了？

宋子奇嘟噜着：我错了。

黑衣人：你打我吧。

宋子奇：我不敢。

黑衣人：你也知道不敢，你怎么敢打女人？

宋子奇：大哥，我真的知道错了。

黑衣人：以后再打不打女人了？

宋子奇：不敢了。

黑衣人：韩小姐要和你分手，你同意吗？

宋子奇：同意。

黑衣人：以后敢不敢骚扰韩小姐？

宋子奇：绝对不敢。

黑衣人：最后一下有点儿重，叫你长记性。

黑衣人说完，使劲扇了宋子奇一个耳光。

韩美柔在一旁看着黑衣人教训宋子奇，也不作声。完事后，韩美柔拖着行李箱和黑衣人走出宋子奇家。(闪回完)

37.内景 咖啡馆 日

宋子奇：事后我想这样的女人再漂亮也不能要，即使我和她结了婚，她早晚会把我的家业败光。所以，我就决定和她分手了……

欧阳亦诚问：那个项目现在怎么样了？

宋子奇：A、B两轮投资一共两千万，她姐就开了12家门店，这样啥时才能有规模效益？我派人去督促，被她姐撵了回来。我只有10%的股份，说了也不算，就当花钱买个教训吧。这次投资，我的感受是韩美柔利用我迷恋她，诱导我给她姐投资，达到行骗的目的。所以说，以后我再做事一定不能掺和进感情的因素了。

欧阳亦诚：谢谢宋总给我介绍情况。本来中午说好了我要和雨晴陪你的，不巧公司需要我亲自回去放款。我这就给雨晴打电话让她过来，你们老同学慢慢聊，我就先走了。

38.内景 欧阳亦诚家 日

欧阳亦诚和韩美柔进了家，换下鞋。

韩美柔：中午才去饭店，你这么早把我拉过来干什么？

欧阳亦诚：早拉过来，我想趁上午这点儿空当去健身房，要不咱俩一起去练？

韩美柔：我今天是月亏日，不方便。

欧阳亦诚：要不这样，你不是想看公司的投资战例吗，我给你打开电脑，你自己先看着，里面有投资前捕捉投资机会的可行性报告，一般人我是不给看的。

韩美柔笑着：看来我是“二般”的人。

他俩说笑着进了书房。

欧阳亦诚打开电脑，给韩美柔倒了一杯热水：你在这里慢慢看着，一会儿我给你打电话，你下楼就行了。

欧阳亦诚说完，把门关上出去了。

雨晴进了门，看见门口多了一双鞋，来到潇潇房间问：妈，家里来人了？

雨晴妈：亦诚和韩小姐回来了，亦诚又出去了，韩小姐在书房。

雨晴过去推开书房的门，客气地打了声招呼：韩小姐来了。

雨晴回到潇潇房间：妈，咱上午带潇潇去推拿吧。

雨晴妈：不都是下午吗？

雨晴：上午也一样。

雨晴说着给潇潇穿上衣服，领着潇潇推开书房的门，和韩美柔说：韩小姐，我们要出去一下，你一个人在家行不行？

韩美柔马上明白了什么：哦，我也和你们一起走吧。

韩美柔说着关上了电脑。

39.内景 健身房 日

欧阳亦诚在做器械训练，突然发现韩美柔站在跟前。

欧阳亦诚诧异地问：你怎么不看资料，跑到这儿来了？

韩美柔懊丧地说：让人家撵出来了。

欧阳亦诚：怎么回事？

韩美柔：雨晴回家说要带潇潇去推拿。

欧阳亦诚疑惑地说：推拿？

欧阳亦诚又迅速地转变了语气：哦，我把这事给忘了，是我的不对。我不练了，我带你去奶奶家，你干妈他们正在奶奶家学画画呢。

40.内景 饭店 日

奶奶、岳母、苏简、欧阳亦诚、韩美柔、盈盈走进饭店的包间。

奶奶安排了座位。岳母，苏简坐在奶奶的右边，盈盈、韩美柔坐在奶奶的左边，欧阳亦诚坐在奶奶的对面。

开席了，奶奶说：今天咱们到酒店吃这个饭的主题就是要宣布卫丹和苏简恋爱了。咱们鼓掌祝贺。

大家鼓起掌来。

奶奶继续说：那天苏简和卫丹碰到一起，我就觉得他俩特别合适，就想促成这桩好事。卫丹喜欢儒雅有才气的男人，恰恰苏简具备这些条件；苏简喜欢温婉、娴静的女人，恰恰卫丹就是这样的人。而且他们俩的模样、个头、气质都相当匹配。我就给他们牵了个线，他们也愿意，这恋爱关系就确定下来了。

奶奶看向苏简：苏简，我们这里都是卫丹的娘家人，你表个态吧。

苏简站起来：我对卫丹是一见钟情。自从我丧偶后，就一直没遇到合适的。这次回国真是遇到意中人了，我一定会好好珍惜，一定会对卫丹好的，请老师放心。

大家高兴地端着酒杯站了起来，酒杯碰到一起了。

41.内景 公司会议室 日

股东会议进行到尾声。

欧阳亦诚：今年的投资收益情况我向各位做了汇报，下面还有一个项目大家看看咱能不能投资，报告书就在大家的面前。

徐总简单地翻看了一下报告书：欧总，这不是咱干的事，这是风险投资。你提出这么幼稚的问题，是不是有什么难处？

另一个股东：现在挣钱多不容易，咱不能不务正业，拿钱往有风险的窟窿里扔。

欧阳亦诚瞥了一眼坐在旁边做记录的韩美柔，她表情平静，记录着大家的发言。

欧阳亦诚问：大家有没有同意投资这个项目的？

股东们都不吱声。

欧阳亦诚：既然大家都不同意，那这个项目就退回去了。大家还有没有事，没事的话散会。

散会后，欧阳亦诚带着雨晴来到会计室，和一个模样姣好、三十多岁的女人说：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雨晴，是我们家的管家，以后有什么事找不到我，你就和她说。这位是陈娟，是我们公司的会计兼后勤，以后公司有什么事你就找她。你们互相留个电话吧。

雨晴和陈娟互留电话后，欧阳亦诚把雨晴送到电梯口。

42.内景 车上 夜

欧阳亦诚开车在公交车站接上韩美柔。

欧阳亦诚：现在去哪儿？去游泳？

韩美柔：行。

欧阳亦诚：你好像没生气哎。

韩美柔：我早有思想准备，股东会是通不过这个项目的。

欧阳亦诚：我们美柔懂事了，懂得理性了。

韩美柔：不理性又能怎么样？对了，我改变主意了，我不去游泳了，你找一家好饭店，请我吃大餐。

欧阳亦诚：行，我们去吃大餐啦。

欧阳亦诚在路口把车掉头，往回走了。

43.外景 银杏林 日

迎春花开了。

韩美柔挽着欧阳亦诚，踏着遍地黄黄的银杏叶，在银杏林中散步。

韩美柔从地上拾起一片心形的银杏叶：书上说银杏树象征着爱情，是不是因为银杏树的叶子是心形的呀？

欧阳亦诚：也许是吧。

韩美柔：我觉得银杏树象征着爱情有点儿牵强，缠枝藤或者藤缠树才最准确。我理解的爱情是一种男女双方想长久在一起的感情。所以中国古代有许多缠枝图案都是暗示爱情的，但都不明着说。

欧阳亦诚：哎哟，我们美柔成文学家了。

韩美柔把挽着欧阳亦诚的胳膊往怀里一拽：那是。你看我干妈单身20年都没碰到想在一起的人，她万里迢迢来到了中国碰到了苏叔叔，两个人在一起了，你看那个发腻地甜。我觉得奶奶最理解爱情，她让盈盈跟她住，叫干妈和苏叔叔住在一起，这样爱情的小火花立刻就燃起熊熊烈火。

欧阳亦诚：你不去写小说真是屈才了。

韩美柔白了欧阳亦诚一眼：哪像我们，压抑着爱情的小火苗，偷着恋爱。

欧阳亦诚笑着说：原来你说银杏树的梗在这里。行，等忙完了这一阵子，咱们也公布恋情，请你搬到我家去住。

韩美柔：过几天你到南京开会，离我姐那儿很近，我姐想接你去她那儿看看。她提项目的事，你不表态就行了，我姐身上有点儿匪气，但人不坏。

欧阳亦诚：我知道了。

44.内景 宾馆 日

欧阳亦诚收拾好行李准备走出房间，突然想起一件事。他拿起手机：喂，雨晴，家里怎么样？

雨晴：挺好的，没什么事。

欧阳亦诚：我开完会了，一会儿去韩美柔姐姐那里看看，估计要耽搁一天，有事给我打电话。

45.内景 三维打印机展厅 日

韩丽柔陪欧阳亦诚走进展厅，厅内装饰性地摆满了三维打印机打印的各种人物和人景结合的作品。作品栩栩如生，立体逼真。

展厅的西面有三台打印机正在工作，韩丽柔说：现在三台机器两班倒，还干不完订单。

欧阳亦诚见只有一个操作人员，问：一个人能操作三台机器？

韩丽柔：操作五台都可以。输入程序后，打印机就自动干活了。

韩丽柔说完，领着欧阳亦诚进了三维摄像间：你坐到那个官帽椅上，给你摄个像，一会儿就能打出来。

摄完像后，韩丽柔说：走，咱们回家吃饭。

46.内景 韩丽柔家 日

韩丽柔家是两栋两层的小别墅。两个院子的墙是通开的。

韩丽柔：那边那栋是美柔的，她回来就住这儿。

韩丽柔领着欧阳亦诚进了门，客厅中间的圆桌上坐了几个人。一个戴眼镜、瘦削、高个儿，四十岁左右的男人迎了过来。

韩丽柔介绍道：这是我老公。

欧阳亦诚上前握手：姐夫。

韩丽柔把欧阳亦诚让到主客的位子上，自己坐到主人的位子。

韩丽柔：今天我请的这位是美柔的男朋友，投资公司的欧总。

欧阳亦诚的手机响了，是韩美柔来的电话：亦诚，你到我姐家了吗？

欧阳亦诚：到了，正准备吃饭呢。

韩美柔：没事，我就是问一下，你们吃吧，少喝酒。

欧阳亦诚放下电话，对韩丽柔说：美柔的电话，问我到了没有。

韩丽柔：还挺关心你的。

韩丽柔见桌上已经上了四道菜，问欧阳亦诚：咱们开席吧？

欧阳亦诚：客随主便。

韩丽柔：欧总，我们这儿有个规矩，开席前要收手机，消除干扰，一心喝酒。

欧阳亦诚：入乡随俗。

欧阳亦诚把手机关上，放到服务员的托盘上。

酒过三巡，韩丽柔问：欧总，你参观了我的展厅，你说这个项目怎么样？

欧阳亦诚：挺好的。

韩丽柔：要不，你也投一千万。

欧阳亦诚：这个项目我是认真对待的，还开了股东会，股东不同意，我也很为难。

韩丽柔：还是不待见呗。

欧阳亦诚：大姐，不能这样说，毕竟业有所专，我们不是做风投的，对项目评估、运作都不熟。

韩丽柔：好吧，你的原则性还挺强的。不过不管怎么说，你到了我这里，总得撂下点儿小钱吧？

欧阳亦诚：这话怎么讲？

韩丽柔：你撂下三百万吧，算是你和美柔的恋爱押金。你们谈成了，就作为你的彩礼钱，如果美柔提出分手，这钱退给你，如果是你提出分手，这钱就算赞助了。

欧阳亦诚：这个可以。什么时候汇款？

韩丽柔：当然是现在了，姐这儿有个账号。

欧阳亦诚要回手机打通电话，按下免提：陈娟，我是欧阳亦诚，一会儿我给你发个账号，你往这个账号上汇三百万。

陈娟：欧总，你这样做不合规定。

欧阳亦诚：我回去给你补上手续。

陈娟：那你发账号时，把你要求汇的款额也写上。

欧阳亦诚：好，你尽快吧。

欧阳亦诚打完电话把账号发出去，把手机又放到服务员的托盘上。

韩丽柔笑着说：欧总，我赌你这款汇不过来。如果真汇过来了，美柔结婚不要彩礼了，钱也退给你。要是汇不过来，你就别走了，叫美柔来领你。

欧阳亦诚笑着说：行，美柔来了，我们直接把婚宴办了。

韩丽柔撇了欧阳亦诚一眼：你想得美。

47.内景 公司会计室 日

陈娟犹豫不决。

(画外音)欧阳亦诚：公司汇款铁的规定，无论任何特殊情况都不能违背。1号账户，五十万以上，五百万以下，凭我当着你的面签下的汇款单汇款。2号账户，由我输密码，由你用电脑汇款。之所以要有这样的规定，就是要防止出现绑架一类的特殊事件。

陈娟给欧阳亦诚打电话，电话打不通。她思索了片刻，打通了雨晴的电话：喂，是雨晴吗？我是公司的会计陈娟。欧总刚才叫我给一个账号汇三百万，他明明知道不合规定，我不会汇款。我现在不知怎么办才好。

雨晴：你先别汇款，我现在过去。

48.内景 咖啡馆 日

雨晴赶到咖啡馆，陈娟已坐在里面了。

雨晴坐下后，说：我给欧总打电话也打不通。今天早上他还给我打电话，说开完会了，要去一个朋友那儿看看。

陈娟：上朋友那儿怎么会叫我违规汇款呢？

雨晴：会不会他出事了，别人逼着他打电话汇款。

陈娟：如果这样事就大了，不然咱就报警吧。

雨晴：现在还不能报警，万一报错了呢。咱们再等等，看能不能联系上欧总。

雨晴不断地给欧阳亦诚打电话，没有打通。

陈娟：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了，咱们报案吧，万一欧总真出事了，越耽误时间越危险。

雨晴：咱们要报什么案名呢？

陈娟：和钱有关，应该是绑架勒索案吧，如果单纯是失联，我听说要24小时后才能立案。

雨晴：行，咱们赶快去吧。

49.内景 派出所 日

警官：你们说的情况有许多解释不通的地方，欧阳亦诚是去了韩美柔姐姐家，但是你们说韩美柔还在公司上班，她如果参与了绑架，怎么还敢在公司上班？

雨晴：韩美柔会不会故意做出假象？

警官：你是破案电视剧看多了吧？你现在应该给韩美柔打电话求证。

雨晴：我怕万一韩美柔参与了案子，把她惊跑了。

警官：这样吧，谨慎起见，我把韩美柔叫来询问一下。

韩美柔惊慌地来到派出所。

警官：韩小姐，你不要紧张，我们有个情况找你了解一下。

韩美柔：有什么事，你问吧。

警官：你知道欧阳亦诚去你姐家吗？

韩美柔：知道。

警官：你最后和欧阳亦诚联系是什么时候？

韩美柔：今天中午我们还联系呢，他在我姐家吃饭。

警官：欧阳亦诚现在联系不上了。

韩美柔：是吗，我找我姐问问。

韩美柔掏出手机，按下免提，给韩丽柔打电话，电话一直打不通。她又换了一个号码打通了，韩美柔问：姐夫，你在哪儿？

姐夫：我在外边呢。

韩美柔：你知道亦诚在哪里吗？为什么他的手机关机？

姐夫：他吃完饭就去你的房子休息了，手机可能落到我们家了。

韩美柔：姐夫，你赶快回家找到手机给亦诚，我们这边找不到他都报案了。

韩美柔刚放下手机，对面来电话了。韩美柔接起来一听，是欧阳亦诚。

韩美柔：亦诚，你这是谁的手机？

欧阳亦诚：向你邻居借的，我的手机忘在你姐家了。今晚我在这边住一宿，明天下午就到清城了。

韩美柔扣上手机。

警官：你俩谈恋爱，大家不知道？

韩美柔：是。

警官：好了，没事了，都回去吧。

50.内景 西餐厅 夜

西餐厅客满，人们舒心地品尝着菜肴，热情地跳着舞。

韩美柔情绪低落：我怎么觉得吃什么都吃不出味来呢？

欧阳亦诚：我这不觉得你心情不好，带你换个环境嘛。

韩美柔：亦诚，我觉得咱俩要分开一段时间，我需要想想。为什么你到我姐家一趟，我就被怀疑成绑架同伙，这有点儿太天方夜谭了吧。

欧阳亦诚：这是个误会，主要是我让陈娟违规汇款三百万，引起了怀疑。

韩美柔：表面是误会，实质上是怀疑我。雨晴是你家的管家，她知道你去了我姐家，她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而是直接报警，怕我跑了吗？她怎么做是受你的影响吧？

欧阳亦诚：我无辜躺枪。我在你姐家，又没有手机，怎么影响雨晴？

韩美柔：那我更无辜，我在公司好好地上班，莫名其妙地被叫到派出所问话。

欧阳亦诚：事情已经过去了，咱把它翻篇好不好？

韩美柔：不好。我的人格受到了侮辱，怎么翻篇？

欧阳亦诚：这事是我违规汇款惹起的，主要责任在我，可是报案和我没关系。

韩美柔：你在背后调查我。

欧阳亦诚：简单地了解一下罢了。

韩美柔：你和宋子奇见过面。

欧阳亦诚：他是雨晴的大学同学，我们见过一次。

韩美柔：这就对起茬来了。怪不得雨晴宁可报案也不给我打电话。

欧阳亦诚：宋子奇说的话，我也就是听听，我还是相信自己的判断。我和他见面后不还是继续和你交往，照常到你姐家去嘛！

韩美柔：宋子奇到处说我骗他一千万投资款，我会自证清白的。

欧阳亦诚：要不，咱上去跳个舞吧，缓解缓解情绪。

韩美柔：不跳，没心情。

欧阳亦诚：真生气了？那我得向你道歉，我也不知道陈娟能给雨晴打电话，她俩能去报案，这确实对你造成了伤害。再就是我没公开咱俩的恋情也是个错误，如果当时陈娟知道咱俩谈恋爱，就会直接找你了，不会去找雨晴。所以错在我，我愿意接受惩罚，但是千万别分开一段时间，分开也不能解决问题。我再一次诚心地表示歉意，对不起。只要你能消气，我愿意接受惩罚。

韩美柔刚要说话，她的手机响了。

韩美柔接起电话：喂，吴总，你好！什么，董事会通过了？这太好了！

韩美柔脸上的表情由放松到舒展再到绽放：好的……好的……好的……很期待和你见面……好。

韩美柔扣上电话，试图抑制自己兴奋的心情。

欧阳亦诚问：有什么好消息？

韩美柔终于忍不住了：我姐的项目卖出去了，被人收购了，卖了一个亿，还聘我姐夫当技术指导。

欧阳亦诚：真是个好消息，咱们干一杯！

干杯后，韩美柔说：我刚才还说我会自证清白。项目卖掉了，宋子奇的投资款还给他，看他还怎么说我骗他。

欧阳亦诚附和地说：我是坚决相信你的。

韩美柔开始主动喝酒了，她喝了一大口，打开了话匣子：我姐这个项目你也去看了，确实不错，可是她太保守了，就是上不了规模。以前我没说，我姐连这12家门店的房产都买下来了，光是房产也值不少钱。否则吴总也未必能同意收购，这次我姐是沾了保守的光。

韩美柔端起酒杯和欧阳亦诚又碰饮了一大口：你不想知道我怎么把项目卖出去的？其实这和你也有点儿关系。我到你们公司实习以后发现你们做金融投资的不但会买，还特别会卖。我就想，这个项目在我姐手里做不大，不如给她卖了。正好我的一个朋友认识吴总，我们吃了顿饭，把项目材料递上去，吴总派人考察了一次，再就没消息了。后来有一天，吴总来电话，说他们有个大项目要谈判，甲方是我在美国的校友，而且还认识我，叫我去帮着谈谈，谁知吴总这个项目还真就成了。

51.内景 酒店 日(闪回)

吴总端起酒杯：首先，我们为三维打印机生产基地项目合同的正式签订干杯。

大家高兴地端起酒杯碰杯。

吴总：下面欢迎投资方代表夏总给我们讲几句话。

夏总：投资合作很重要的是找对人。我一看吴总把韩美柔请来了，我心里就知道，如果你们的硬件过了关，这个合作项目就很可能谈成。为什么说找来韩美柔就有可能呢？我给你们讲个故事。我和韩美柔在美国读研时是校友，我们学校华人留学生都称她“侠女校花”。校花大家都知道，为什么说“侠女”呢？就是她乐施帮人。哪个同学遇到经济困难，她就帮助几百美元。当时她也不富裕，经常在外边打工。当时我太太从国内到美国，还怀了孕，我正是读研的关键时候，经济遇到了困难。韩美柔主动送给我太太五百美元。我太太说一定要记住人家对我们的帮助。所以我说，吴总，咱们这次项目谈成了，韩美柔有很大的功劳。下面我提议，大家共同敬韩美柔一杯。

大家端起酒杯，共同向韩美柔敬酒，弄得韩美柔还怪不好意思的。(闪回完)

52.内景 西餐厅 夜

韩美柔：我从吴总那里回来以后，就等我姐这个项目的消息，直到现在才得到这个喜讯。

欧阳亦诚端起酒杯：祝贺你干成一件大事。

碰杯后，韩美柔把酒干了：亦诚，光喝酒还不能释放我心中的兴奋，我要独舞一支。你帮我和他们说一声，要欢快一点儿的曲子。

音乐响起，韩美柔上台跳起鬼步舞。(画面在韩美柔的舞蹈和溶溶的舞蹈之间切换)

53.内景 韩丽柔家 晚

韩丽柔和韩美柔坐在沙发上聊天。

韩丽柔：今天吴总把收购项目的一个亿打到我账户上了，咱们这么分配。A、B轮投资款，咱退给他们。剩下的八千万，咱姐妹平分，每人四千万。

韩美柔：姐，你给我的太多了。

韩丽柔：没有你跑前跑后地给项目拉投资找买家，我四千万也拿不到。

韩美柔：我给你跑腿是应该的。

韩丽柔：资金分配就这么定了。你什么时候回清城去？

韩美柔：还没想好。

韩丽柔：你和亦城闹矛盾了？

韩美柔：没闹矛盾。

韩丽柔：像亦诚这样的优质男是很抢手的，你这里一松手，很可能被别人抢去。这一次亦诚没给我投资，我不怪他，反倒欣赏他坚持原则的做法。比如说我吧，当时多少人劝我在全国多租房开店，但我就坚持买房开店。租房开店虽然能上规模，可遇到不可抗拒的危机，就可能赔个精光。做生意千万要稳当，不能冒进。亦诚我是看好的，你以后也别做风险投资顾问满世界跑了，跟着亦诚学做金融投资。咱俩不是有八千万嘛，每人拿一千万存在银行，剩下的六千万你拿去做金融投资。这样，你的生活也稳定了，有利于你们的感情，婚姻特别需要专情，你们两个俊男靓女还是厮守在一起好。

韩美柔：我现在不清楚亦诚内心对我是怎样的评价，他到底有多爱我。前段时间，宋子奇向他造了我许多谣，上次他到你这里失联了几个小时，他家管家宁可报案也不找我问一下。

韩丽柔：亦诚失联她们可以选择报案，也可以选择找你问一下。为什么她们选择报案需要好好想一想。她们报了案，警方最多把你找去问询一下，可这样能激怒你，你会迁怒于亦诚，处理不好会影响你和亦诚的关系，严重地说，能把你从亦诚身边赶走。平心而论，报案的事，真的和亦诚无关。

韩美柔：亦诚开始也是辩解，可后来还是道歉认错了。

韩丽柔：你当时正在气头上，把气往他身上撒，他不道歉认错又能怎样？这一点亦诚做得非常好，这是一个年长男人该做的事。亦诚在用心维护你俩的关系，说明他还是爱你的。

韩美柔：这次我如果回清城，有可能就嫁给他了，我得在嫁给他之前想明白。

韩丽柔：这样的事想是想不明白的，还得靠接触，也许通过什么事就叫你下定决心嫁给他了。

韩美柔：也许吧。

韩丽柔：行，回去睡觉吧，手机我给你保管。你不要胡思乱想，也许明天会有奇迹发生。

韩美柔走了。韩丽柔转身回到屋里，用韩美柔的手机打电话：喂，是亦诚吗？我和你说个事，你先稳住别慌。美柔今天晚上晕倒了，磕到了头，现在在医院抢救。

欧阳亦诚惊恐地说：姐，我马上坐飞机过去，麻烦你派个车到机场接我一下。

韩丽柔打完电话，挥手做了个“耶”的动作。

54.内景 韩丽柔家 日

汽车停在韩丽柔家门口，欧阳亦诚急匆匆地走进屋。

韩丽柔起身迎上去：亦诚来了。

欧阳亦诚：姐，美柔怎么样？咱先去医院吧。

韩丽柔面无表情地说：亦诚，你先去洗手间洗漱一下，我再领你去见美柔。

欧阳亦诚悲怆地说：姐，我听你的意思，美柔没了？

韩丽柔：怎么说话呢？美柔好好的。

欧阳亦诚：姐，那你说的是啥意思？

韩丽柔：美柔没事，我是想测试一下你对美柔有多爱。

欧阳亦诚快哭了：姐，不带这么玩的。我第一个老婆车祸截了肢，又得了癌症去世；第二个老婆去欧洲开会死于意外；这次你又和我说美柔磕着头了，在医院抢救，你还叫我活不活了？

韩丽柔：亦诚，你先平息一下。是姐不对，想起一出是一出，姐做事不周，做事不周。

欧阳亦诚问：美柔现在在哪里呀？

韩丽柔：她在屋里睡觉呢，你先洗漱一下，以完美的形象出现在她面前。

55.内景 隔壁韩美柔家 日

阳光透过纱帘，照在韩美柔白里透红的面庞上，好像一朵桃花在绽放。

欧阳亦诚看着韩美柔那精致而美丽的脸庞、白皙显弹性的肌肤、立体且标致的五官，忍不住亲吻她。

韩美柔突然惊醒，诧疑地问：亦诚，你怎么来了？

欧阳亦诚：我听到你的呼唤，就来了。

韩美柔：是吗？我昨晚做梦，真的梦到你来接我。

(画外音)欧阳亦诚经过昨晚的惊吓，经过刚才的大悲大喜，他一刻也等不了了，他要做点儿什么。

欧阳亦诚把韩美柔抱起，放在床边坐好，给她整理了一下睡衣。他掏出戒指，单腿下跪，问：美柔，你愿意嫁给我吗？

韩美柔惊诧地说：哎呀，我太丑了，蓬头垢面……

欧阳亦诚：你不丑，蓬头垢面我也爱你。

韩美柔：这……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欧阳亦诚：可以。

韩美柔：你是真心喜欢我，还是勉强喜欢我？

欧阳亦诚：我是真心喜欢你。

韩美柔：你描述一下，怎么个真心喜欢。

欧阳亦诚：我会一辈子和你在一起，一辈子对你好。在以后的日子里照顾你、陪伴你、适应你、重视你；多沟通、多商议、不吵架、常有趣。看你满意不满意。

韩美柔笑了：还算满意。

韩美柔伸出左手。

欧阳亦诚把戒指给她戴上，然后把她公主抱起，转了几圈，抱着她坐在床沿上：我就想这样抱着你，永远都不放手。

韩美柔幸福地依偎在欧阳亦诚身上：你刚才话中有三个关键词我喜欢。

欧阳亦诚问：哪三个词？

韩美柔：对我好、陪伴我、常有趣。

欧阳亦诚：那你有没有什么关键词送给我？

韩美柔：我只有一个关键词送给你——我爱你。

韩美柔说着在欧阳亦诚的脸上亲了一下。

56.内景 机场 日

韩丽柔送韩美柔和欧阳亦诚到安检口。

韩丽柔拥抱韩美柔：要善待孩子、孝敬老人。

韩美柔：我会的。

韩丽柔和欧阳亦诚握手道别：一定要宽待美柔，她毕竟比你小许多。

欧阳亦诚：我会的。

欧阳亦诚和韩美柔拖着行李进去了。回头挥手道别。

(剧终)

(《凤与凰》第一集刊发在《电影文学》2018年第2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