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期以来主旋律电影男性气质的嬗变
2021-11-14孙炜峰
孙炜峰
(安徽师范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安徽 芜湖 241000)
“1987年3月,全国故事片厂长会议上提出‘突出主旋律,坚持多样化’的主张,‘主旋律电影’开始登上历史舞台,成为维护主流意识形态稳定与发展的重要宣传工具。”从彼时起,主旋律电影的概念出现在观影大众的视野中。国内专家学者在对主旋律电影进行研究时,曾指出这个概念有两个重要的特点——“表述的权威化和内涵(所指)的滑动”。也就是说,我国主旋律电影这一类型电影并不是在电影实践的过程中生发并走向壮大,进而形成一种电影类型,并产生理论思考的,而是一种文艺指导思想下的电影实践过程。
在主旋律电影登上历史舞台的初期,其主要的功能和作用就是树立国家建立的合法性以及我党执政的权威性意识,增强全民的国家认同感。在20世纪80年代末到90年代初,受到国内、国际政治局势的影响,这一作用显得尤为关键。以《开国大典》(1989)为代表的影片,展现新中国成立的步履,以此传达共产党领导人民武装斗争并成立新中国的合法性。而随后的《毛泽东和他的儿女们》(1991)、《毛泽东的故事》(1992)、《周恩来》(1992)等影片,则是针对彼时政治大环境影响下对伟人不一的评价的一种对策,对领袖形象进行的强化表达。
随着改革开放进程的推进,主旋律电影中的表现对象也日益丰富,从初期建设国家需要的工农兵形象到社会事业繁荣发展中需要的各行业英模、从在社会思潮变迁中引导大众道德审美而呈现出的我党干部形象再到自我奉献的平凡人形象,都在当时的社会中起到了思想建设作用。
进入新世纪后,为了适应快速的经济发展,同时也为了应对电影产业化改革所带来的冲击,主旋律电影,如《集结号》(2007)、《建国大业》(2009)、《建党伟业》(2011)、《建军大业》(2017)、《战狼》(2015、2017)系列等,一改以往叙事单一的特点,加入了动作、爱情等诸多元素,使叙事更加多元、人物更加立体。
纵观主旋律电影的发展,可以看出作为电影中价值功能构建主体的人物多为男性,影片通过对这些男性气质的塑造,引导大众在认同人物的同时认同其背后所传递的意识形态。由于受到政治因素、经济因素等影响,在影片中主体人物男性气质构建的过程中呈现出性别关系结构从单一到多元的特征,主要体现在伟人领袖、英模人物、战争英雄三种男性角色类型的变化上。
一、伟人领袖:从单一的政治需求走向市场融合的男性气质
在1978年以前的电影作品表达中,领袖人物一直处于缺席的状态,毛泽东等党和国家的领导人的在场表达都是“隐形的”“思想上的”,直到1978年《大河奔流》中出现毛泽东和周恩来的影像,在当时引起了较大的轰动。随后的电影创作中,开始更多地对伟人领袖的人物形象进行强化,主要是为了通过对他们的不断塑造,强化民众对革命过往的高度认同,以此达到主旋律电影维护主流意识形态稳定与发展的作用。学者科尔曼(Coleman)指出:领袖人物的“男子气十足,这种男子气是由罗马最高等的男性气质理想来界定的:庄严/权威(gravitas/auctoritas),道德名誉(existimatio),尊严(dignitas)”。而在彼时的电影作品表达中,领袖人物的男性气质构建也多遵循这几个维度的准则。受到国家、文化、社会等这些男性气质外部场域构建因素的影响,使得这一时期的影片创作多延续“十七年”时期的电影创作风格,不能对男性气质的挖掘多角度多层面进行,只能塑造理想型的男性气质为社会服务。澳大利亚社会学家瑞文·康奈尔指出:男性气质具有多样性,同时其兼具在不同维度中存在变量的特性。因此,这种单一的领袖人物的表达样式,并不能真正让大众所接受,同时出于影视作品奇观中的“窥视”欲,也有更多的大众希望能够看到领袖人物工作外的不同侧面,由此《毛泽东和他的儿女们》(1995)、《毛泽东在安源》(2003)、《周恩来》(1992)、《周恩来:伟大的朋友》(1997),这一系列影片开始关注起了领袖人物人性的侧面。影片《毛泽东和他的儿女们》让观众看到了毛泽东同志和几位儿女之间的故事,并通过这些故事让受众感受到一代领袖高尚的道德情操,《周恩来:伟大的朋友》则通过对周总理生活中不为人知的小故事的记述,让人们从不同侧面感受到总理的光辉形象。可以说,这一类影片都满足了受众对领袖人物男性气质表达的不同维度的需求。
领袖人物的饰演并不全部由特型演员完成是进入新世纪以后,主旋律电影中领袖人物的男性气质构建延续之前的惯有表达外,出现了一个值得注意的变化。例如在《建国大业》(2009)、《建党伟业》(2011)、《建军大业》(2017)这“建国三部曲”中,当红明星和流量小生被邀请饰演领袖人物。与以往高度复原领袖人物外貌、全力展现领袖人物“霸权性男性气质”不同,这些影片中部分领袖人物的饰演演员被评价为“身体瘦弱、气质阴柔”,认为“不符合领袖人物气质”。领袖人物男性气质差异化表达的原因之一,在于性别权力的变化。随着女性观影人数的增加,为了满足女性观众/粉丝的窥视欲,在影片中大量起用“鲜肉明星”“流量明星”,这确实在一定程度上吸引了更多对主旋律电影本没有观看欲望的女性消费群体(也包含部分男性消费群体),在观看过程中,凭借对偶像的喜爱,移情主旋律电影中的领袖人物,以此来吸引更多的大众,并使大众对过往历史有所认知、认同。原因之二,如学者孙佳山所言:“由于投资结构、出品归属等多层次的市场化、产业化变革,今天的‘主旋律’影视作品与过去由国家、正当明确标注主流文化边界的发展阶段相比,已经有了相当的自主性,对于主流文化边界的‘勘定’也是在商业逻辑的基础之上摸索完成的。”对领袖人物男性气质的塑造,也构建于商业逻辑之上。如何吸引作为电影消费市场主力军的青年消费群体观影,并且将正向的观影感受书写于各大网络论坛、影评APP,以扩大消费影响,成为电影创作过程中的一大考量要素。“正是青年群体的电影消费,使得中国‘主旋律’电影出现了转型,使得中国电影文化出现了新的面向。”
二、英模人物:从单一维度到多元维度呈现的男性气质
瑞文·康奈尔的男性气质理论指出,生产关系中的性别分工中总是有利于维护男性霸权。“男性在社会上从事有偿劳动,而女性所从事的家务劳动则被认为是对丈夫的义务和爱的表现。随着性别分工的加剧,经济社会领域被当成男性的世界,家庭生活被当成女性的世界。”与此观点相呼应,主旋律电影中所呈现的英模人物大多为男性角色。20世纪70年代末上映的《雷锋之歌》《李四光》,80年代初上映的《廖仲恺》《夏明翰》,90年代上映的《焦裕禄》《孔繁森》《杰桑·索南达杰》《无言的界碑》等影片,都专注于当时榜样人物的树立,这些人或是行业的楷模,或是尽职尽责的干部,又或是甘于奉献的平凡人物,但都塑造了同一种任劳任怨、乐于奉献的主体形象,并以此来影响社会大众的价值取向。影片《焦裕禄》中,讲述了时任兰考县委书记的焦裕禄同志,为了改变兰考县贫穷落后的面貌,带领全县人民“灭三害”的事迹。影片中李雪健饰演的焦裕禄身形消瘦却充满坚定目光,塑造了“霸权性男性气质”这种较为理想型的男性气质。影片中无论是焦裕禄勤勉工作之力还是仁厚爱民之心,无论是惜才爱才之情还是大公无私、以身作则之实,均展现了一个完美的共产党员干部的形象,树立了完美、无瑕疵的男性气质。在当时的社会大环境下,改革开放大潮风起云涌,社会中部分人群出现思想上的躁动,开始出现了将追求经济效益置于首位的思想,因此,这类影片从单一侧面进行男性气质的构建,在当时更有利于进行道德教化。
进入新世纪后,受到“以人为本”的政治导向的影响,主旋律电影在创作过程中,男性气质书写方式有所转变。这一时期,多数电影作品开始展现英模人物的不同侧面,将男性气质的塑造放入多维度性别关系中。影片《袁隆平》(2009)中除了将科学家袁隆平置入生产关系(productionrelations)外,还通过与前女友分手、和志同道合的董婕相恋等情节,展现了在情感关系(emotionalrelations)维度中袁隆平的男性气质。影片《钱学森》(2012)也将主人公钱学森置于多维度的性别关系中,书写了其与妻子的爱情故事,描绘出一个有血有肉的爱国科学家的形象。更值得一提的是2013年上映的影片《中国合伙人》,其通过三位主人公男性气质的塑造,将市场经济大潮中涌现出来的新型英模——商人的形象表现得淋漓尽致。影片中的“土鳖”成东青、“海龟”孟晓骏和“愤青”王阳三位来自不同地域、代表不同文化背景的年轻人,打破了之前影片中常见的主流“霸权性男性气质”的塑造,使得英模人物更加多元化,也代表着彼时带着中国式梦想的商人形象进入“霸权性男性气质”行列,而在以往,这样的形象只能作为“同谋性男性气质”出现在主旋律电影中。这种男性气质的转换,其一是为了满足在市场经济的快速发展的背景下,大众对商业精英人物的追求和探寻;其二是“为了矫正社会上弥漫的功利主义价值。英模对人民群众的引导作用在此语境下显得尤为重要,文艺作品的传播功能则是实现这一目的的重要手段”。
2019年国庆档期的主旋律电影《我和我的祖国》塑造了众多平民英模的形象。和“建国三部曲”相似,《我和我的祖国》同样邀请了众多当红明星和流量明星,以达到吸引更多女性观众观看并“移情”角色,教育大众的目的。根据“猫眼电影”想看数据显示女性观众想看比例为53.2%,也证明其战略的成功。影片中,男性气质的构建更加多元化:黄渤饰演的林治远这一工程师形象被置于与军人的合作这一特殊的“性别结构关系模式”中,形成传统文化中“文”与“武”的男性气质呈现;张译饰演的核试验研究人员高远则是被放置于权力关系、生产关系、情感关系、象征关系四个维度中进行男性气质构建,使人物形象立体、生动;韩昊霖饰演披上披风化身小“超人”的男孩形象,为帮助极具国家荣誉感的街坊邻居观看女排比赛而放弃自己懵懂的“小欢喜”,体现出中华传统文化对男性气质构建的规训作用;故事“回归”中谈判代表所呈现出的“霸权性男性气质”则是基于国家强盛背景下的叙事;“白昼流星”中则体现了男性气质的民族化差异,并在理想的“霸权性男性气质”协助下,实现“边缘性男性气质”的转型;“护航”中的宋佳所饰演的女飞行员,通过干练的短发、坚定的眼神、不服输的性格等人物特征刻画,呈现了生理女性的“霸权性男性气质”异化表达。而同样作为国庆档的主旋律电影,由真实事件改编的影片《中国机长》则更多地通过他者叙事,例如爱人、女儿、机组乘务人员坚定地相信机长一定能够安全带领大家返回,塑造出“军转民”的机长刘长健专业素质过硬、值得信赖的男性气质,而其对女儿的爱、对捡来狗狗的照顾则体现出在不同场域下男性气质的复数化和变量特质。
值得一提的是,与影片《我和我的祖国》中女飞行员的气质构建相似,在主旋律电影英模形象的构建中,作为生理性别二元对立之一的女性角色也是重要的一部分,但往往她们在被塑造的过程中会被褫夺大部分的女性特质,将其构建成社会男性气质。如影片《任长霞》(2005)中,主人公任长霞的气质构建在警察队伍这一公认的男性“性别体制”(genderregime)中,虽然任长霞爱美,也会有女性的温柔,但是在关键时刻,总是警察的雷厉风行形象重于女性温婉形象。
三、战争英雄——从“高大全”到立体鲜活的男性气质
从中国电影自诞生开始,战争片就一直伴随左右,但在20世纪的电影创作过程中,战争片中的主要男性气质塑造均围绕领袖人物展开,仅有部分影片注重战争英雄的男性气质塑造。在主旋律电影产生初期,军人往往被塑造成“高大全”的形象,这种形象不容被侵犯,他们宁死不屈,当国家需要时,会义不容辞地选择为祖国牺牲自我。
1986年,为纪念抗日战争胜利40周年上映的影片《血战台儿庄》,塑造了在战斗中援兵不济的情况下地依然坚守阵地,最终饮弹自尽的国民革命军第31师师长王铭章的战争英雄形象,也塑造了众志成城,最终为国捐躯的“血肉长城”中的平民英烈的形象。加拿大学者达琳·M.尤施卡在其著作《性别符号学》中提到,对于战争叙事,“其一是英雄叙事,其中英雄会克服他旅途中的种种困难幸存下来;另一种叙事是围绕这些英雄如何被困难压倒的悲剧故事,这种男人就是牺牲的符号。二者一起构成了诱惑性的叙事,引起对男性气质符号理想的联想,诸如勇气、忠诚、坚定、睿智、权力和高贵”。同《血战台儿庄》相似,在彼时的影片,诸如《百色起义》(1989)、《大决战》(1991、1992)、《大进军》(1996、1997、1998、1999)中,正是通过这样的男性气质的塑造方式,使大众对中国共产党的形象产生了进一步的认识,以此展现中国共产党革命的正义性。20世纪90年代的战争人物男性气质构建在延续80年代表现手法的基础上,也在寻找小切口对战争中的小人物进行展现,放低视角平视“平民英雄”,例如1992年上映的《神龙车队》中的志愿军某部汽车连连长郭玉,同年上映的《白山英雄汉》中出身林海雪原小戏班中的侯星和大狗,以及《九死一生之把一切献给党》(1991)中的吴运铎,他们在原本男性气质的实践构型中,并不属于纯粹支配者的地位,但是影片在构建起男性气质的过程中,通过特殊时期其对自身男性气质的实践,使其自身的男性气质转型,承担起支配者的责任。这样的男性气质构建方式,在当时社会大环境的背景下,成为引发平凡人拼搏奋斗的精神食粮。
进入新世纪后,多数主旋律战争影片并没有跟上时代的步伐,未能在市场上产生影响。从2000年到2010年,仅有2007年上映的首次尝试主旋律电影与类型片融合的《集结号》能够被大众所记住。影片中的男性气质的构建选取在军队这种特殊“性别体制”中展开,在这种性别体制中,男性气质的位置相对较为稳固,影片中张涵予饰演的谷子地绝大多数处于支配地位,但影片没有能够将男性气质的构建置于男性与女性的性别关系中,仅围绕男性与男性之间的场域被构建起来的社会关系展开叙事。全片中,主人公谷子地被塑造成的硬汉形象在与女性角色的互动上往往是笨拙的,没能摆脱长期以来中国本土硬汉的男性气质构建惯用方式。因而在战争片中,为辅助霸权性男性气质的构建,接替牺牲的指导员工作的王金存被塑造成同谋性男性气质,因为恐惧战场而受罚、在士兵受伤时大叫指导员时却被吓退,这样的男性气质与周围其他士兵的男性气质形成鲜明对比。而当王金存从不敢为伤员包扎到敢于包扎,再到坚定地表达没有听到集结号,直到最后从容拉响炸药,表明其男性气质的“位置”在军队这种机构/文化中得到了改变。“个人接受、拒绝、抵抗、跨越该‘位置’的行为,则属于个人围绕着该‘位置’所进行的性别实践,该实践会影响性别关系结构本身,也会对个人的性别气质产生影响。”在这特殊的“位置”中,王金存通过改变的行为使自己在性别政治中的地位得到了调整。
进入21世纪第一个十年以来,观影人群发生细微变化,80后、90后甚至00后成为主体观影人群,由于他们在成长的过程中受到西方电影,尤其是好莱坞电影叙事手法的影响,因此对影片,尤其是对战争影片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另一方面,由于新媒体的快速发展,豆瓣、天涯等平台成为观影者交流的主要平台。豆瓣电影评价机制存在私人化、去规范化的特性。“相较于学术研究文章,网友这种自发的、浅层次的评价具有更强的传播力,也就为网络影评发挥影响力创造了有益的条件。”如何让青年一代能看、爱看并积极评价主旋律电影成为关键。因此,这一阶段的主旋律战争影片呈现出两个明显的变化:一是受到好莱坞电影个人英雄主义的影响,影片主人公的男性气质构建开始往此方向发展;二是影片题材开始由历史叙事转变为当代战争的原型叙事。和传统主旋律电影将军人进行“高大全”化、脸谱化塑造的方式不同,这时的影片开始呈现出主人公男性气质的“不完美”和“接地气”。影片《战狼》系列(2015、2017)中就塑造出一个并不十分完美的军人形象,吴京饰演的冷锋屡屡闯祸,违抗军令打死恐怖分子、宁被开除也要为去世的战友出头,《红海行动》(2018)中临牺牲前说“吃糖就不疼了”的机枪手张天德、怯懦的观察员李懂等,这些人物形象的塑造都与传统主旋律电影中的战争英雄形象格格不入,但是却具有极强的个性,也更加鲜活,使大众乐于接受。这些影片在男性气质塑造的过程中,从地区的霸权性男性气质出发,将其“在文化或民族国家层面被构建”,形成理想的西方男性气质与中国男性气质对抗的局面。影片都将所叙主体事件置于国际争端中,而与冷锋形成男性气质对抗的主体角色都是白人异性恋男性角色,这在西方话语体系中,正是理想化的男性气质,在与这样的男性气质对抗过程中,更容易激发大众观看过程中的民族自豪感。同时,冷锋的男性气质构建更依托在社会背景下——一个强大的祖国。无论是在《战狼》中最后抓捕敏登(倪大红饰)遇险时我军部队的及时赶到,还是《战狼2》中在冷锋与雇佣兵战斗中处于弱势地位时我军导弹的及时达到,都将其构建的“霸权性男性气质”置于民族、国家的大背景下,展示在国家强大的状态下,国际“性别关系结构模式”的变化。同样被国家背景赋予“霸权性男性气质”的还有《战狼2》里的中国大使,拥有“同谋性男性气质”典型配置的戴着金丝眼镜、书生气十足的樊大使在面对武装分子时毫不示弱,从容淡定,展现出完美的霸权性男性气质。而片中与《集结号》中指导员王金存的男性气质构建相似的白净文弱的华资企业汉邦钢铁厂老板卓亦凡(张翰饰)一样,因为不想活在父亲的光环下,因此改变自我男性气质构建,力图改变自己的性别政治地位,最终成功蜕变。同时值得一提的还有战狼中队长龙小云的性别构建。在军队这样的男性士兵居多的特定结构下,龙小云“通过性别实践,主动习得和构建男性气质,令自己处于男性气质的位置上”。这些男性气质的构建方式使人物更加丰满、更加立体,也更加接地气,男性气质构建的瑕疵和多样化,都能够让大众感觉他们就在身边,产生共情,也更有利于主旋律电影发挥其教化作用。
结 语
随着时代的变化,男性气质的表达也越来越多元化,近年来都市影片中多呈现出“花美男”“小鲜肉”等男性气质构建方式,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了受众/粉丝的追捧,很多制片方也纷纷在利益的驱动下追寻这一商机,进一步将其现象化。这种男性气质的构建方式,对于广大电影观众来说会在一定程度上对于男性气质的认知产生影响。在整个社会中,男性气质构建的第一环就是“在具体历史条件下,特定机构或文化定义了集体层面的男性气质性别实践构型”,电影作为一种大众传播媒介,其男性气质构建实践即起到了这个作用。尤其是对于青少年来说,在7~20岁这一阶段中,其经历了审美的“写实主义高峰”到“审美感受性出现”再到“审美专注的危机期”这一变化过程,他们从模仿感官世界中出现的人的言谈举止开始,对其产生崇拜心理,随后深究于其背后的文化内涵,并在其产生独立的自我意识的过程中,产生长久的影响。虽然随着社会的发展,主旋律电影为了适应政治、经济及大众的需求,其男性气质的构建也越来越具备多样性,也更加注重多维度呈现。使我们乐于见到的是,在主旋律电影中一直坚守对理想男性气质的构建。这种男性气质的构建在发挥主旋律电影宣传工具作用的同时,也辅助主旋律电影巩固意识形态的建设,增强国家认同感。同时,其也发挥着促进中国男性的性别身份构建的作用,使大众进行自我性别身份的反思及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