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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吾国与吾民》中的“中国英语”看译者显身

2021-11-12徐琳

文学天地 2021年8期
关键词:中国英语林语堂

摘要:林语堂先生的英文著作My Country and My People(《吾国与吾民》)中,使用了大量“中国英语”,笔者通过举例分析探究其特点及功能,结合“译者隐身”理论,认为汉译英时译者应主动显身,不必避讳“中国英语”、迎合西方话语体系,而应大方展现民族性、构建中国对外话语体系。

关键词:林语堂;中国英语;译者显身

My Country and My People(《吾国与吾民》)是林语堂用英文所著,第一次较为系统地向西方宣传了中国和中国文化。书中大量描叙记载了具有中国特色的事物,林语堂并没有迎合西方话语体系,而是用极具中国腔调的英语写就。这样的“中国英语”不同于“中国式英语”,能真实细腻地展现中国,是文化自信的体现。中国译者能由此有所启发:汉译英时不必避讳“中国英语”,而应大大方方展现民族性。

1.“中国英语”与“中国式英语”

“中国式英语”(Chinglish)指英语在中国发展而产生的一种不符合语言规范的畸形混合语言[1],因而不能被英语世界所接受;而“中国英语”(China English)一词则由葛传椝在《漫谈由汉译英问题》中提出[2],由榕培下定义:“是中国人在中国本土使用的、以标准英语为核心、具有中国特点的英语”[3]。两者的界限并非泾渭分明,原不被国际社会接受的中国式表达也有可能在国际交流中逐渐被接受和沿用,成为通用说法。据此,下面对《吾国与吾民》中的“中国英语”加以举例分析。

2.《吾国与吾民》中的“中国英语”

①Instead of the usual clear-up “K’aipu chou!”, he gave a genuine persuasive Soochow “Kebu tser nyiaaaaaaah!” and lo and behold! The Soochow company moved.

这句话描述了一段趣事,反映中国南北方语言腔调之不同。北籍军官喝令“开步...走!”,军队纹丝不动,而连长久居苏州,以苏州口音喊出“开步......走...嗳...”,军队应声而进。通过“K’aipu chou!”与“Kebu tser nyiaaaaaaah!”将南北军官的语调、语气用文字体现了出来,西方读者因此对中国南北方言有了直观的认识。

②the Taoistic view of life

Taoistic在此指“道家的人生观”,以说明中国人忍耐之德行的根源。林语堂使用了Taoistic这个对英文读者来说陌生的词汇,且没有加注解释,读者便可能因此产生对Taoistic的好奇,从而去查阅相关资料,或是带着好奇继续阅读本书,自然对中国道教文化产生了兴趣。

③Was it a mid-autumn day, when all the sisters and Paoyü were gathered to write poems and mix in light raillery and bantering laughter over the feast of crabs, in a happiness so perfect that it could hardly last, like the full moon, as the Chinese saying goes?

短短一段中将“中国英语”运用得淋漓尽致:一是mid-autumn day,二是《红楼梦》中的角色名Paoyü及相关情节,三是中国谚语“月圆易缺”。反复使用“中国英语”,同时向读者展现了中国的节日文化、典籍文化及俗语文化,但英文读者仍然能不费力气地从中感受到《红楼梦》中的美人美景和诗情画意,体会中国人的人生理想。林语堂在其英文作品中常常使用中国的成语、俗语、歇后语,意思能传达得很清晰,体现了中国语言文字的博大精深。

④Footbinding

尽管缠足是中国古代特有的习俗,但footbinding这个单词符合英语构词规则,不了解中国文化的读者也能明白它的字面意思。foot和binding组合产生一种荒诞感,中国古代女性的处境跃然纸上,英语读者通过这个词对缠足文化有了初步认识。

⑤They have always played mahjong, which is nearer to poker than to bridge.

这句話简单介绍了中国“麻将”,英文写成mahjong,并在后文将其与poker和bridge比较,帮助读者理解“麻将哲学”。今天看来,这个词已经被西方世界广为接受了,且总是与中国紧密联系在一起。

林语堂创造性地在英语中输入中国腔调,鲜少添加注释,这是文化自信及主体意识的体现[4]。这种做法默认我们的文化一方面足够有影响力,英语读者对中国文化有一定了解,另一方面足够有特色,能够调动读者兴趣对其深入了解。在这个过程中,作者首先意识到了“我”、“我们”的存在,对民族文化有深厚的认同和寄托,然后才意识到“他”、“他们”。

外语学习者绝不能忘记母语的表达方式、思维方式,而应该时刻有传承自身民族文化的意识,时刻牢记自己的“根”。中国人应大胆使用“中国英语”,甚至是“中国式英语”,使英语带上中国烙印,成为传播中华文化价值体系的载体,加强中国对外话语体系建设。“中国英语”是全球化与本土化的产物,是中华文化生命力的体现,是中国人民创造力的体现,英语和汉语都因此焕发出勃勃生机。

3.《吾国与吾民》“中国英语”对汉译英的启示

在漫长的文学翻译史上,译者需要尽力保证译作在文字表达上的通顺流畅,丝毫不露出翻译的痕迹,更不能显示出译者的风格。且英语文化长期处于中心地位,始终保持其文化霸权,对其他语言文化施加暴力。韦努地倡导一种“去中心化”的解构式的后殖民主义翻译观,呼吁译者发挥创造性和主体性,通过异化策略来结束“隐身状态”。采用抵抗式的翻译策略,有利于保存原作的异国风情和格调,彰显译者的地位[5]。语言文化上的施加暴力并不是单方面的,要想抵抗强势文化的入侵,翻译可以采用反打压的策略。

当今中国经济飞速发展,政治大国和文化大国的地位相应确立,译者有义务也有能力将中国的文学作品和文化理论通过翻译推介到国外,帮助形成真正的多元文化格局,打破西方中心主义的文化生态。至于译者具体如何显身,且看《吾国与吾民》中是如何运用“中国英语”的——即不必避讳“中国英语”、迎合西方话语体系,而应大方展现民族性、构建中国对外话语体系。

参考文献:

[1]冯亚洪.浅析中国英语和中国式英语[J]. 海外英语. 2020(06).

[2]葛传椝.漫谈由汉译英问题[J]. 中国翻译. 1980,(02):1-8.

[3]榕培.中国英语是客观存在[J]. 解放军外语学院学报,1991,(01):1-8+56.

[4]姚含宇,吴文英.文化自信视角下英语本土化与文化主体性构建意义分析[J]. 东南传播. 2018(11)

[5]Venuti, L. The Translator’s Invisibility:A History ofTranslation[M]. London and New York: Routledge, 1995.

作者简介:徐琳(1998.7-),女,汉族,安徽桐城人,天津外国语大学2019级翻译硕士研究生在读,研究方向:英语笔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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