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思想以“仁”为核心的舞蹈编导研究
——以种子、发展、变化为例
2021-11-12冯海潮
冯海潮
(烟台大学 音乐舞蹈学院,山东 烟台 264005)
孔老夫子的“仁”如一颗种子在几千年以来的中华儿女的心中生根发芽,这一“仁”的理念影响了中华儿女的道德规范和人生追求。我们平常所说的花生仁、杏仁、核桃仁等植物的果核,都是某一植物的“仁”,也可以理解为儒家的“仁”,因为“仁”即是“种子”。中国舞蹈创作也受到了儒家思想“仁”的深刻影响,周朝六大舞与六小舞的舞蹈祭祀与教育,春秋战国时期诸侯兴起而不尊周礼,促使孔老夫子愤而推崇恢复雅乐之举;汉代百戏的兴起及宫廷舞女的兴盛,五胡乱华的出现与魏晋谈玄风气的盛行,隋唐时期雅乐和歌舞大曲的崛起,都推动了儒家“仁”的复兴。同时,历经五代十国的王朝变乱,在疆域不平的情况下,宋代儒家的强大依然带动了儒学的再次复兴,而此时的艺术受战乱影响出现了各种变化。元朝更是把艺术推到了一个两难的境地,明清虽有好转,但艺术也很难回归秦皇汉武的辉煌时期。近代中国的百年变迁也围绕着“仁”的思想,从而推动人心和社会的进步。这就是千年来“仁”之思想的简要发展历程,值得反复咀嚼、细细品味。
一、舞蹈种子的“仁”
舞蹈创作的“种子”,也应该效法儒家“仁”的思想。近代舞蹈创作受西方文化的影响,经常把“种子”简化为“动机动作”,这样认为未尝不可,只是动机动作是舞蹈创作中肢体运动的一个核心,通过动机动作的选择,进行时间、空间的运用,通过舞句、舞段的选择,进行音乐的选取、主题的确立,并最终完成舞蹈作品。而本文中关于舞蹈创作的“种子”的论述并不单纯指动机动作的运用。“种子”更多指的是创作者的思想、创作者对时代的感悟,以及创作者的“那一个”独立思考,是其完成舞蹈创作的核心。
创作者的思想是一部作品的核心,正所谓创作者的灵魂即是作品的灵魂。创作者的所思所想所感所悟,通过舞蹈语汇进行确立及彰显。舞蹈思想的确立,甚至都可以简化成舞蹈语汇的确立,从而增强舞蹈思想的主题性。而主题的内在逻辑和外在形式都离不开创作者的思想核心。比如,我们在观看某一部作品的时候,经常能感受到动作很漂亮,但直到观赏结束也不知道表演者和创作者到底想表达什么。又比如,某一部舞蹈主题很明确,但是很难带动观众进行思考,从而导致观众的思绪时而进入、时而流出,缺乏逻辑,使人遗憾。这些都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创作者的思想直接决定了作品的优劣。
创作者的思想是作品的韵味所在。每个人都是时代的产物,也是特定时代下思想的产物。所以在艺术创作中就不得不思考个人与社会的关系。而如何进行作品的切入就关系到创作者在思想把控方面的实际运用。比如,科技迅速发展的当下,艺术作品是否需要运用高科技,并且在作品的主题上融入科技元素?又比如,全球文化融合的当下,创作者是否考虑过如何运用中国传统文化进行全球文化的再思考?这不单单是涉及一种思想性的把握,更多的是涉及一种对时代的反思和对现实世界的把握。当然要做到这一层面难度是极大的,其难度在于我们要打破传统动作累积的思维方式,从而与社会进行交融,并且站在社会学等学科的角度进行艺术创作。
创作者的“那一个”独立思考是艺术作品的独特性所在。艺术作品是需要个性的。这里的个性并不是神神道道、虚情假意,而是在通晓自己的思想、把握社会的共鸣现象、确定主题的前提下进行一种“仁”的个性探求。这里的“那一个”指的是作品切入点的巧妙,以及作品思想结构的打破重组。这里的“那一个”指的不单是把握好本艺术门类的基本要义,更多的是要借用大艺术的方式来寻找其核心。比如在观赏某一部作品的时候,总是能跟随剧情的起伏而内心跌宕。这份情感不单单是一种对剧情的把控,更多的是剧情和我们的情感进行了很好的交融,从而使“那一个”准确且和谐。又比如,某一些作品观看十分钟便让人感觉索然无味,想离开剧院或者想关掉视频。凡此种种都说明了创作者的“那一个”是需要经过巧妙安排的。艺术有艺术的创作规律,但是“那一个”的创作规律并不在现实的视频资料中,而是在创作者的思想中,在对社会现象的把握中。常言道“行百里者半九十”,创作者需要坚持以上原则,更需要在“种子”的土壤上进行养分和时间的积累,只有这样才能坚持不懈,静待“仁”心的盛开。
二、舞蹈发展与变化的“仁”
儒家思想中的“仁”可以为舞蹈的表达提供内在的精神指引和价值内核,舞蹈又可以通过外在的展示让每位欣赏者感受到儒学思想的魅力。舞蹈创作中寻找到了合适的“种子”,那么下一步就是发展与变化。这就犹如种小麦,当我们把种子撒到地里以后,我们需要时间、需要养分、需要空气、需要水,更需要开垦与整理。舞蹈创作也是这个样子,当然有时会遇到“命题作业”,有时会遇到限于时间必须完成的学校舞蹈编导作业。这两者,第一个是主题先行,就是要按照出品方的要求来完成创作。第二个是在校期间的舞蹈编导作业,这里面又涉及两个问题,第一个是老师对于舞蹈编导作业的要求以及训练方式,第二个是每节课要完成的作业的时间轴。因为创作是需要时间的,而如果限定必须一周之内完成作业,那么除了天才之外,只能靠勤奋或者对部分内容进行抄袭来完成。因为创作有时的确是需要灵感的,但是限于以上两个要求,所以创作会出现一点偏差,这也是合情合理的。本文中关于舞蹈创作过程中的发展与变化的论述,指的是结合创作者的思想,对社会规律进行了解,以及从创作者“那一个”中心出发进行创作。结合这些出发点,并且围绕这个“种子”进行创作,才能够在不受时间、空间以及主题限定的条件下进行作品意义的确立、逻辑的深思以及结构的梳理。
作品的意义可以理解为作者的独特用意,而独特用意又与立意有不可分割的关系。所谓作品的立意,简单而言就是编导者最想说的一句话。这一句话可能是我爱你,可能是我恨你,可能是相信我,可能是为了梦想而努力。不论是怎样的一句话,创作者一定要明白你想说的那句话是什么,这样才能够依据“种子”安排作品的发展与变化。当找寻到最想说的那一句话之后,便要根据那一句话的主题进行作品意义的深层次思考。这里面涉及到舞蹈创作的小我和大我的区别。小我是为了表达自我对舞蹈的看法,以及使内心需求得到满足。大我是站在一个民族、一个时代的背景下进行思考。这里的思考不是简单意义上的人云亦云,而是要通过作品展现出对于民族、时代的独特理解,并且通过作品合理地传达给民众,从而引起共鸣。当然,不论是小我的艺术创作还是大我的艺术创作,都需要是积极的、努力的、健康的、深刻的、有意义的,只有在这样的潜意识下,作品的意义才能够由内而外散发出来。正所谓好的作品要学会“关照”。所谓“关”,是由内而外的一种探求;所谓“照”,是由外而内的一种探求。只有互为统一、内外结合,才能够真正寻找到作品的意义。
逻辑的深思不仅是动作的思考,也不仅是结构的思考,更多的是因果定律的思考。所谓因果关系即是原因和结果的关系。原因是事物的起点,结果是事物的终点。站在一般意义上理解,创作者通常会顺时针进行作品的思考,比如作品的开端、发展、高潮、结尾,这样的结构方式,这样的逻辑思考方式是我们传统意义上的一种解读。这样的方式在中国古已有之。比如远古时代的人们不了解为什么会打雷下雨,便用“巫”来求雨,以完成另一种解读。而“巫”的求法要经过前期准备,然后到发展、变化,最终得到一个结果。这就是顺时针的艺术创作。后来在艺术表现中逐渐打破这一常规,比如“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的《诗经》的追寻;“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的《古诗十九首》的忧思;“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陶渊明的内心追求;“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的孤篇压全唐的心理暗示。直至宋词元曲明清小说,均打破了这一传统方式,在创作的逻辑过程中凸显了闪回、突转等方式的运用。近代以来,西方戏剧引入中国,国人便围绕这一方式进行了很多的尝试。而随着中西文化的融合,我们可以看到逻辑的思考更多的是要结合时代的发展、民众的需求,以此来完成作品独到的因果逻辑的构建。这里的逻辑,不仅仅是语言的逻辑,也不仅仅是结构的逻辑,更多的是一种“剧”的逻辑。所谓“剧”的逻辑,便是站在一种戏剧观的基础上结合时代需求来进行逻辑的深思,从而创作出优秀的作品。只有围绕这样的因果逻辑进行思考,才能够在舞蹈创作中展现合理的发展与变化,从而体现“仁”心。
本文根据儒家“仁”的思想,引证舞蹈编导中种子、发展、变化的重要性,不仅为打破重技轻艺的“唯动作论”提供思路,同时也将儒学思想“仁”作为社会的精神指导,在宏观层面上促进社会的和谐、稳定和发展,在微观层面上又促进个体在艺术创作中,在社会化的过程中培养出爱国爱家的情怀和诚信友善的德性。在此基础上,可以将舞蹈的终极目标理解为繁荣中华文化,扩大中华文化的感召力,从而促进社会稳步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