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六对』，还有什么可以『对』

□刘功永

字句对等，词性对品，结构对应，节律对拍，平仄对立，形对意联。这六条标准，不妨称为『六对』。这『六对』实际是《联律通则》的高度浓缩。若写的两行汉字排在一起，满足『六对』要求，这两行汉字，就是一副合律的对联。其实，对联还有『深层次对仗』一说。因为文学作品的艺术要求是无止境的。我们常说的工对和宽对，工对总比宽对好。但应注意的是，小类过工，有时容易合掌。『深层次对仗』五字本质上就是在满足『六对』的基础上，再增加另外的对仗要求。这样说空泛，还是用例联来说明。

①旭日三光里；

嵩山五岳中。

若把此联改为：

旭日三光里；

衡山五岳中。

行不行呢？当然是可以的。但不如嵩山五岳中好。原因有二：一是第一字的偏旁等于第二字，衡字做不到这一点；二是衡山虽在五岳中，但它是南岳。嵩山也在五岳中，它是中岳。可见『中』字的作用了。这两点，就是深层次对仗的具体表现。

②日出山川丽；

风来果谷香。

若把此联改为：

日出山川秀；

风来果谷香。

可否？当然可以。从字意上讲，丽和秀是等价的。但不要忘记，此联是玻璃对，秀字不是左右对称的字，不能满足。凡玻璃对，只满足『六对』要求是通不过的，玻璃对就是深层次对仗的具体表现。此联把丽改为美也是可以的，因为美字是左右对称的字。

③酒饮千杯少；

声传万里多。

此联把千改为三，把少改为满，满对多很工整。可以吗？回答是可以的。但万里多是我们本地一个人的名字，此兄对作曲和乐器有一定基本功。三杯满对万里多也很工整。但此联的千杯少是酒名，万里多是人名，可见三杯满虽然满足『六对』要求，但不是名词，和作为人名的万里多相对，造成对仗不工。这就是说，字字虽工，但满足不了人名对酒名的对仗要求。

④草绿重头上；

水清酉侧旁。

若把此联改为：

草绿羊头上；

水清酉侧旁。

可以吗？表面看来，更为工整，因是属相对地支。但不要忘记，该联是题董酒的，作联要注意切题。此联实际是一副谜联，上联扣董字，下联扣酒字。若把羊字换重字，看似工整，实际是不知所云。上联是谜，下联也应是谜。这也是深层次对仗的一个例证。

⑤萧何月下追韩信；

刘备隆中顾孔明。

这是一副咏史联。上下联都要咏史，既有历史典故，又要符合历史事实，这一点，此联做到了。如果把萧何改为张良，就不对了。历史不是这么一回事。哪怕对仗平仄都没有问题，歪曲历史，篡改历史，都是大忌。

创作对联，应努力做到字字工。但做到字字工，不一定就是一副成功的对联。对联创作，满足了『六对』这个起码的标准，同样也未必是一副成功的对联。艺术要求无止境，能做到深层次对仗，这样对联创作就可以更上层楼，尽善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