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山水有关的诗篇(组诗)
2021-11-11□雨田
□雨 田
地球上的金湖
我从黑暗中醒来 饥饿的宁静比我还要悲伤得多
红土高原的一阵风卷走了会说话的石头
湖面上水波翻卷着远去的钟声 你为什么不再喧哗
要沉思在冷漠的信仰中 让内心的镜子沉默风化
如此的孤独阻挠着我的欲望 站在湖边
我始终保持着对水的敬畏 谁的品性使身旁的红河
有了阴影 暴力的言辞让我这把老骨头不能腐烂
明亮的月光下 我和玄武喝着美酒说着粗话
暗潮汹涌如我体内的河流 反射的火焰在水中回旋
除了吼叫就是沉默 难道我真的
要在思念中向着一棵没有结果的树哭泣 回忆
一生的爱与恨 我万万不能 就此丧失做人的底线
在个旧 面对如此境界之水 我怎能成为岁月的标本
还是一阵风让我陷入一种无法言说的饥饿之后
热血澎湃 墨守成规 我必须告诉世界 告诉人类
地球上的金湖 你本身就是一方超越的极品神砚
柯鲁可湖
强烈的阳光刺伤了我眼睛 无形的天空
在柴达木盆地流动 我无意识地注视着赤裸的你
猛烈的震颤使我的血燃烧起来 野鸭和不知名的水鸟
成群结队地扑向你 黑压压的耗牛和羊群也向你移来
我不敢用我伤口太多的手抚摸你的秀发和皮肤
此时的我只能向着你身旁的红柳枝条仰望
我知道你是一匹狂奔在暴风和沙尘中的野马 如此深邃
而我丢失已久的内心却永远无法找回 我如此凄凉
那些曾经在这里流连的诗人认识你谈论时
我不仅发现你玫瑰色的光芒 还发现你阴影的胸膛
也高高挺起 由此我的内心又多了一种忧郁 多了
一种难以治愈的疼痛 像搁浅的沉船无言无语
我站在你的面前闭上眼睛时 一种贪婪的欲望跃入体内
律动的血液升腾为一种旋律正溶解着我的疯狂
是你缓慢而又顽强的倩影将我的形象淹没在荒凉中
瞬间 我花白的胡须变瘦 而你——柯鲁可湖青春依旧
日月湾的夜晚
海风黯淡了日月湾的海岸线 绿色的椰子树
凸现于空旷 我独自漫步在沙滩上听海浪的喧嚷
也许是我曾经有过太多的悲痛欲绝直到现在
我对生活并不充满信心 是因为现实的诱惑太多吗
站在大海面前 我反而觉得自由里的罪恶更可怕
一想到人世间的丑陋 我的内心就会升起忧愁
月光下的大海坦露着胸膛 海风穿堂而过
潮起潮落 我独自坐在森林客栈的船木板凳上
与大海对视 我不相信大海会枯石头会烂
看见搁浅在沙滩上的渔船 我想起了悲歌
海面上的反光 让我在盲目的痛苦中一无所求
今夜时间沉睡在日月湾的波涛里我把忧伤
和海南玉液椰子汁 连同黑夜一口咽了下去
所有的欲望 以及漂流在海上的帆影都变成梦幻
老阴山上
假如这里的白云变成玫瑰色 谁能想到
我还会在那团浓雾里醒来 也许来到这里的人并不知道
人生最可悲的是活在当下 没有充分的自由
时间跑得这么快 而我万万没有想到观景台的风云
变幻无常 不知为什么在长廊我顾不上好好欣赏风景
而是呲牙咧嘴地回忆往昔的岁月杯盏无酒
几个孩子跑着喊着 她们的喊声像圣歌点燃我的沉默
并迫使我在甜美的阳光中爱抚花的光环 吮吸
洁净的空气 是这里的风清洗着我的血液
在风与黑暗之间 我的身影不能倾斜 令人
迷醉的黄昏无法改变隐秘的话语我爱这里的一切
说此话语的我没有一点伤痛 只有深远和永恒的向往
青海湖的低语
这血红的落日怎么这样凝重 泛着血的光芒
如青藏高原八月的油菜花 怒放得如此灿烂
从远方赶来的蜜蜂 怎肯沉睡湖畔的草滩上
放牧的藏族少女和吃草的羊群 像格桑花一样开放
也许当大地 穹苍 空气和整个世界不曾存在时
那时只有宁静着的你还能守望这方净土吗
在时间的最深处 那些始终坚持怀旧的事物
和一头牦牛在寻找着水源 谁的想象让热气腾腾的高原
变成铜器风俗和宗教 只有这样高贵的品格
才有可能在原始的滔滔洪流中 发出火花
我知道这里的一切都是因神灵而降生 呼啸的风
让我的心灵充满美好的情感 我此时必须把颂歌
献给高原的太阳 献给青藏高原复苏的生命
谁说青海湖是大自然的一滴泪珠青海湖理所当然
应该是我们精神之上的一面明镜位居世界首位
开满湖畔的油菜花和藏在水里的盐都可以证明
青海湖本身就是天堂 在给人间造福 更是诗人们
灵魂向往的圣地 阳光下的我站在青海湖边沉默
直到我觉得我自己的眼泪已经枯竭直到
我不再认识我自己 直到我自己变成让人嘲笑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