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尔自由观及其当代价值

摘要：自由与人类命运紧密相连，关乎人类的生存和发展，并与每个时代的脉搏相连，是人类社会永恒存在的话题，是人类所具有的一种普遍性的追求。密尔是西方自由主义发展历程中的代表人物，他的思想既继承了传统自由主义的精华，又开启了对现代自由主义的研究，因而他的思想具有十分重要的地位。本文以密尔的《论自由》一书作为切入点，采用文献分析的研究方法，挖掘密尔自由观的思想渊源，重点对密尔“自由观”的内涵进行研究，由此阐明密尔自由观在当代的价值。

关键词：密尔;自由观;当代价值

约翰·密尔是十九世纪西方自由主义思想的集大成者。密尔的自由主义思想，并不是简单地推翻传统自由主义，而是在解决新时代所面临的问题下，对其进行改造，因而在某些方面与传统自由主义保持一致性。密尔的自由主义思想不仅对传统自由主义进行了总结和概括，而且对现代自由主义的发展也产生了重要的作用。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关于原因和结果的辩证关系，详细的论述到任何现象的产生都是由一定的原因所引起的，不是平白无故产生的，密尔自由主义思想的出现也不例外。因此，研究密尔自由主义思想首先应该研究其产生的背景，这样不仅对理解其主要内容，而且对明确密尔在自由主义发展史上的重要地位都有极其重要的作用。

一、密尔自由观的思想来源

（一）洛克“政治自由”观对密尔自由观的影响

自由主义作为一个独立的思想派别，大致形成于近代西欧，这主要源于霍布斯和洛克的重要贡献。针对霍布斯思想的缺陷和不足，洛克从不同于“战争状态”的“自然状态”入手论证了个人的“自然权利”，进而将自由理解为个人可以“按照他们认为合适的办法，决定他们的行动和处理他们的财产和人身，而无须得到任何人的许可或听命于任何人的意志。”[1]洛克的自由主义思想比前人更具有现实性，对个人、国家和政府等方面都是比较好的。

洛克自由主义的基础是自然状态，他的自然状态与霍布斯的自然状态有着本质的区别，洛克认为人类最初的自然状态并不是像霍布斯所说的那样是“一切人反对一切人”的战争状态，而是一种人人平等自由的状态，这也为洛克把自然状态下的自由过渡到社会状态中的自由提供了重要的支持。洛克自由主义非常注重个人自由，强调对个人自由的保护，而忽略了对社会自由的研究。密尔看到了洛克这一方面的问题，加强了对社会自由的研究，同时也为防止个人自由危害社会自由而提出了一些原则。

（二）托克维尔的民主主义思想对密尔自由观的影响

与密尔身处同一时代的托克维尔，在对美国政治乃至整个西方政治进行深刻反思后，写了《论美国的民主》一書，他不仅肯定了民主政治对于个人自由的积极意义，也尖锐地指出民主时代必将带来“多数人暴政”。托克维尔指出“民主政府的本质，在于多数对政府的统治是绝对的，因为在这种制度下，谁也对抗不了多数”。[2]“多数”的权力是如此之大，以至于托克维尔不得不思考这样一个问题，即“多数”的意志如果被“多数”中的“少数”所控制，那么“多数”将为这“少数”所服务，将会带来“社会习俗的专制”，从而导致人类的“集体平庸”。

托克维尔对民主政治的思考及其“多数人暴政”的观点为密尔的自由主义思想提供了理论依据，使自由主义的发展从争取权力过渡到捍卫权利的阶段，也为密尔探索个性自由的实现提供了可能途径。

（三）边沁的功利主义对密尔自由观的影响

作为一位杰出的功利主义者，边沁研究自由主义的视角与传统自由主义者不同，他是以功利主义为基础的，其功利主义思想对密尔自由观的基本原则和立场产生了深远影响。边沁所开创的功利主义坚持“道德最本质的原则是绝大多数人的最大幸福”，[4]边沁不仅将功利主义原则运用于个人身上，同时也运用于国家和社会共同体之上。边沁认为，一种行为是否合理的主要的依据是“（就整个共同体而言）当一项行动增大共同体幸福的倾向大于它减小这一幸福的倾向时，它就可以说是符合功利原理”。[3]密尔自由观受边沁的功利主义影响很大，密尔不仅将功利主义吸收进了自己的自由观，还对后者的功利原则进行了修正。

此外，密尔还对幸福的原则予以修正，他认为每个人都可以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但是人们在追求幸福时不能伤害别人的利益。如果人们自己的利益和社会共同体的利益发生冲突时，要以社会共同体的利益为重。因此，密尔不仅注重个人利益，而且更加关注社会共同体的利益，比边沁功利主义下的自由更加全面具体。

二、密尔自由观的主要内容

密尔自由主义思想是有一个逻辑体系的，功利是密尔自由主义思想的出发点，公民自由是密尔自由主义思想的核心，民主政治和制度重构是密尔自由主义思想的制度基础，同时又是自由主义思想在实践中的应用。密尔将自由定义为一种社会性原则，主要目的是为了防止社会对个人自由的过多干涉，借此捍卫个性自由和维护社会的多样性。为了协调个人利益和社会权威之间的矛盾，密尔自由观的核心内容之一就是通过寻求一条可操作性的原则，以防止社会权威对个人自由的干涉。

（一）思想和言论自由

密尔认为思想和言论自由是公民最基本的一项自由，它对人类的生存、发展和社会的和谐稳定至关重要。可以说，思想和言论自由是社会民主发展和进步的基石，不管哪一个阶级，哪一个种族，都平等地享有思想和言论自由，这是人们最基本的权利之一。正如密尔所说：“不论他是基督教徒或异教徒、富人或穷人、执政党或反对党、男人或女人，除了诽谤、讽刺以及人身攻击外，都有表达自由意见的自由”。[5]

密尔认为思想和言论自由具有高度的自由性，但这并不意味着这种自由就不会受到限制，就是无条件的，而是说存在一个界限，一旦超出了这个界限，自由就会成为不自由。因此，密尔指出：“一切意见是应当允许其自由发表的，但条件是方式上须有节制，不要越出公平讨论的界限”。[6]为了使得思想和言论自由能够实现，社会中的每个人必须保持谦虚宽容的态度并善待他人。

在对自由和社会权威之间关系的论证过程中，密尔列举了诸多案例来说明社会权威不应该侵犯私人领域，其中思想和言论自由价值的体现，对于个人和社会来说居于首位。从历史发展的角度来看，思想和言论自由同其他自由一样，都伴随着政治体制的转变和社会状况的发展，在这过程中受到不同力量和不同程度的压制，争取这一自由的斗争也一直贯穿于整个历史发展的进程之中。密尔结合当时英国社会生活的现实状况，再加上受到托克维尔的民主主义思想启发后，深刻意识到民主社会可能会带来的种种弊端和新的“权威统治”，并进一步反思思想和言论自由所面临的新困境。

（二）个性自由与人类福祉

个性自由作为密尔自由主义理论中重要的一部分，是其整个自由主义思想的核心内容，同时也是其实现对古典自由主义超越的关键。密尔所说的自由不同于以往古典自由主义，他讲的自由主要指的是个人在社会中的行为自由程度，并主张在个人自由和社会权威之间划定一条明显的边界以保障个性自由的充分发展。密尔的自由主义思想含义是从两个层面展开论述的，第一个层面是对人的智性发展层面的辩护，主要体现在思想和言论自由有利于人们对真理的认识和追求。第二个层面是个性自由层面，即能够使个体按照自己的意愿去选择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的自由。在密尔看来，思想和言论自由是个性发展的需要，也是实现个性自由的前提和基础。

密尔认为个性自由发展是人类幸福的前提条件。密尔指出：“个性的自由发展乃是福祉的首要因素之一”。[6]关于幸福概念，人类并没有给出一个标准的定义，这是因为主体的经验和意志的不同，导致主体对幸福的理解也就千差万别。对于同样的一种生活方式，不同人的幸福感也有很大的不同。因此，允许人们保持自己个性的自由发展，鼓励人们去追求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这样才能拥有一份属于自己的幸福。伴随着社会发展水平地不断提高，人们对于“个性”的诉求越来越高，这是必然的。正如密尔所说：“一旦社会发展到一定水平，人们就会在活动中发现他们的幸福，其中，选择或个性’是一个必要的构成要素。”[7]

三、密爾自由观的当代价值

个性自由是一种“生活的实验”，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爱好和特长去选择，去规划自己的人生。密尔在《论自由》一书中着重论述了个性自由与促进人的全面发展的关系，因此给了我们一个重要的启示，即促进人的全面的发展的首要条件之一就要倡导并实现个性自由。

个性自由是我们人类社会中一项必不可少的自由，它是增进社会共同幸福的催化剂。为了使个性自由能够最大限度地发挥作用，我们必须着力塑造实现个性自由的最佳环境。个性自由存在于社会个体之中，并与社会相互联系影响着。因此，塑造实现个性自由，需要个人和社会两方面共同地努力。

密尔作为自由主义思想的代表人物，他以独特的视角第一次向人们系统地阐述了社会自由的问题。他以进步为主线，以人民自由为原则，以幸福为最终价值追求，体现了其对人性、对社会发展的深刻理解，并试图通过各类案例分析，让我们在理论上清楚和理解什么是真正的“自由”，同时也在实践中确立了适中的行为准则。密尔为了澄清人们对于“自由”的种种错误认识，写下了这本影响深远的著作《论自由》，这本书在一定意义上实现了理论与实际的结合，在实践和理论层面上都具有现实的指导价值和借鉴意义。在这个“乏于笃信而怖于怀疑”的时代里，密尔的思想和见解对于我们反思如何使自由理念进一步完善，以适应当下的社会制度和发展同样意义重大。与此同时，密尔将“抽象自由”研究转向“社会自由”的现实研究，这也为马克思自由观的形成和发展提供了一定的理论价值。

参考文献

[1]洛克.政府论：下篇[M].叶启芳，瞿菊农，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15.

[2]（法）托克维尔.论美国的民主（上卷）[M].董果良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9.

[3]（英）边沁.道德与立法原理导论[M].时殷弘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5.

[4]约翰·斯图亚特·密尔.论自由[M].许宝驳，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14.

[5]陈鸿瑜.约翰·密尔的政治理论[M].台湾：台湾商务印书馆，1981.

[6]（英）约翰·格雷.密尔论自由：一个辩护[M].毛兴贵译.北京：人民出版社，2015.

[7]（英）约翰·密尔.论自由[M]许宝驳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15.

作者简介

谭冬雪，男，民族：汉，籍贯：黑龙江省大庆市，学历：研究生，单位：黑龙江大学，研究方向：西方实践哲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