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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红作品中的悲剧意识

2021-11-10董秀

文学天地 2021年9期
关键词:悲剧意识

摘要:萧红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创作风格鲜明,具有自己独特个性的一名女性主义作家,她的作品融入了很多地方民族特色和地域文化风格;其作品思想质朴强烈,文化自然流畅,包含了自己对整个当时社会环境的认知和批判,真实地展示了底层人民真实的生存处境和精神状态,作品有鲜明的乡土气息和地方风味。萧红将小城里的乡土百态、风俗人情融入小说中,由此来探讨当时底层人民的处境以及最后造成命运悲剧的原因。

关键词:悲剧意识;个人悲剧;婚姻悲剧

一、女性悲剧意识与国民劣根性造就的个人悲剧

《呼兰河传》以封闭落后的农村大背景做铺垫,用客观冷漠的第三人陈叙述视角来叙述凄惨的人物故事,在叙述时将乡土习俗也融入文本中,揭示了女性生活与乡土生活之间深厚的文化关系,是农村小社会的缩影,《呼兰河传》自始至终探讨的是国民团体盲目、愚昧、麻木、残忍等等劣根性,深刻地揭示了国民无意识杀人的本质,在东北大地上这人像些“蚊子似的生活着,糊糊涂涂地生殖,乱七八糟地死亡”的愚夫愚妇们自己已经生活在社会阶层的最底端,但他们却还像阿Q欺负尼姑、小D一样欺负更加无助弱小的小团圆媳妇,而可悲的是他们杀人于无形之中却不自知。“群体式杀人”造就别人的悲剧,反映自己的悲剧,同时也变成了时代的悲剧。萧红对于人们麻木的生存方式,生活态度有着深切的感受,由于她多舛的经历体验,她能更加深切地体会那个时代女性的悲哀与不幸。在她的小说中还特别再现当时女性的不幸生存状况,把世俗礼教和男权压迫下女性的命運悲剧写得淋漓尽致,令人心颤。《生死场》中的金枝在不过十年里从少女到寡妇,从懵懂无知到饱经沧桑:爱情流失,婚姻不幸,生活贫困,女儿惨死,丈夫离去,排山倒海地向她扑来,躲过了可怕的日本人,逃过了虎视眈眈的觊觎,回到了家乡,想去当尼姑,可是因为战事,尼姑庵也不复存在,她陷入了更加艰难的处境,或许只有那乱坟岗才是她的归宿,而金枝的悲剧仅仅是萧红对男权社会中女性悲剧命运的一角展示。女人是男人的私有财产,是他们发泄屈辱和心中不快的对象,随时都有可能遭到他们的辱骂和拳脚。女人们没有选择的权利,也没有自由,更可悲的是她们看不到自己悲剧命运的根源,只是麻木地顺从着。萧红作为一个觉醒了的知识女性,以女性特有的敏感,审视1930年代中国女性非人的生活,在对女性悲剧人生的叙述中思考着女性的生命价值和意义,痛切地批判着男权的残暴与冷酷。

二、个体生命意识缺失的时代悲剧

呼兰河是一个密闭的叙事空间,身处其中的人们尊奉着传统的生存法则,成为了整个叙事大背景中的一部分,除了几个代表人物以外,其他人仿佛是灰色背景中的一部分,麻木且失去个性。萧红《呼兰河传》笔下的人民,保持着经久不变的生活方式,以自身的经验为判断,形成一种承袭旧式风俗、拒绝接受新事物的生活方式,在东北大地上,平静地生活着。闭塞的自然环境和人文环境,让呼兰河这个小城镇既传承了流传已久的节日民俗,也保留了落后、迷信的风俗,也造就了延续旧式生活方式的人民、被传统生命价值观塑造的人民。呼兰河人的落后迷信,主要体现在他们沿袭旧式落后的生活习惯、思维习惯,拒绝接受新的事物,小说中也重点介绍了他们迷信的看病方式和婚丧嫁娶习俗。

三、不平等的女性婚姻悲剧

萧红是20世纪最具传奇色彩的女作家之一,她短暂的一生充盈着浓郁的悲剧色彩。作为女性的萧红经历了旧时代女性婚姻的种种不幸,她叛逆的个性气质使得她不局限于女性自身命运的诉求,折射在其作品中,每个女性在婚恋方面的遭遇同样令人感到惋惜、同情。婚姻是传统社会赋予女人的命运。《生死场》里的女性特别喜欢聚集在王婆家中肆意地谈论隐秘的婚姻话题,这些被生存苦难、不平等精神压迫得喘不过气来的女性暂时逃离家庭狭小空间的束缚,在同性交谈中寻找安慰,间接反映了女性在基本生存条件满足下的精神缺失,女性在婚姻恋爱中的情感需求并未得到满足。金枝曾对爱情有着深切的幻想,在与成业发生关系后,肚子一日日大起来的恐惧摧残着她的精神,外界可怕的言论已经快要把她谋杀,她央求着母亲把自己嫁给成业。在恐惧中,没有任何选择权利的金枝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仓促地踏进 了婚姻,这也是不幸的开端。“五分钟后,姑娘仍和小鸡一般,被野兽压在那里。男人着了疯了!他的大手敌意一般地 捉紧另一块肉体,要吞食那块肉体,想要破坏那块热的肉。尽量的充涨了血管,仿佛他是在一条白的死尸上面跳动”。此刻的金枝是成业发泄情欲的对象,是被支配的客体,金枝作为女性面对婚姻时的软弱与无助是被直接忽视的。福发媳妇对爱情和婚姻的渴望同样没有换来一个美好的结局,他依赖的男人如坚硬的石头一般,让她感到害怕和畏惧。

萧红对不平等社会的批判不仅体现在对女性人物的惋惜与赞美中,还折射在对男性人物的塑造上。萧红笔下的男性形象在婚姻中多是消极的,他们自私自利、懦弱无能。萧红通过对比突显了女性的美好品质,表达了对以男性为中心的社会的极度不满。成业是一个不成熟的男性,情绪易怒暴躁,毫无责任感可言,在暴怒下亲手摔死自己的女儿;而金枝由乡村进入城市的那份勇敢与坚忍更加凸显了女性的强大。赵三胆小怕事,不明是非,在面临选择时犹豫不决、战战兢兢;这与爱憎分明、敢作敢为的王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马伯乐表里不一、自私自利,逃难时将家庭置之脑后;反观马太太,她掌握着经济大权,有魄力,在关键时刻去接济丈夫,却被马伯乐猜忌,强与弱、高与低形成鲜明的对比。

萧红漂泊流离的一生,也是辗转寻觅、不断追求的一生,她至死未能逃脱自身的宿命,却从未放弃对女性生命价值的追寻、悲惨命运的叩问,这一份基于女性自身体验的视角和关注,在强大的男性文化世界里,开掘出一道炸裂之光,引领人们在重新认识女性生命价值与探索女性解放之路上不断深入。

参考文献:

[1]萧红.萧红小说名篇[M].长春:时代文艺出版社,2003.

[2][法]西蒙娜·德·波伏娃.第二性[M].陶铁柱译.北京:中国书籍出版社,1998.

[3]萧红.《生死场》,《萧红全集》[M].黑龙江:黑龙江大学出版社,2011年.

[4]季红真.《萧红传》[M].北京:北京十月又艺出版社,2000年9月

[5]王观泉.《怀念萧红》.哈尔滨:黑龙江人民出版社

作者简介:董秀,1997年,女,汉族,云南曲靖,研究生,云南师范大学,中国现当代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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