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对华高科技打压有哪些新情况
2021-11-08李希义魏世杰
李希义?魏世杰
美国拜登政府上台以来,基本继承了上届特朗普政府针对中国的科技打压政策。客观分析、判断拜登政府对华科技战的打法,厘清未来我国应关注的若干重要问题,对下阶段做好对美工作、特别是准备好双边相关领域判断,坚决捍卫我国发展布局和利益,完善科技兴国战略,具有重大意义。
继承特朗普政府“科技战”,限制中国获取美技术和知识
拜登政府虽然仍在进行对华政策审议,但已锁定“长期战略竞争”基调,其对华科技政策是在这一总体框架下操作的,服务于遏制中国这个美“头号战略竞争对手”的目标,因此基本上全盘继承了上一届特朗普政府的一些具体做法。
一是加强对中国资本在美投资的审查,限制中国企业和投资机构尤其是国有背景的机构通过投资、并购获取美国高科技资源。2018年美国通过了《外商投资风险评估现代化法案》(FIRRMA),赋予外国投资审查委员会(CFIUS)全面外商投资审查的法定责任,这要求无论哪个政党执政,都须执行美国法律,严格限制国外机构对美国的投资,包括中国的在美投资,防止中国的创业投资、私募投资机构投资美国的技术、基础设施和数据类高科技企业。2020年美财政部发布《关于外国人在美国进行特定投资的规定》《关于外国人在美国进行有关不动产特定交易的规定》,将非控制权交易纳入审查范围,对中国企业对美投资进行更严格的控制,规定中国企业只要赴美投资从事“关键技术”生产、设计、测试、制造、组装、研发活动,就必须接受美方审查,通过交易取得如“敏感行业美国企业掌握的非公开重要技术信息的权限”等特定实质性权利也需接受审查。
二是维持对中国技术出口和产品限制,并对中国的行业龙头和高科技企业实施精准打击。历届美政府都坚持对中国技术出口和产品供给进行限制的政策。2018年美国国会快速通过《出口管制改革法案》(ECRA),将更多新兴技术和基础技术纳入出口管制范围,并明确由商务部负责对其进行定期更新。拜登政府继续该法案框架下的有关操作,避免美国的高技术和相关产品流入中国。
三是扎紧美国国家安全创新基地“防护墙”,以“小院高墙”方式防止敏感技术和信息转移到中国。“美国国家安全创新基地”(NSIB)是指由大学、实验室和私人企业组成,可将想法转化为创新及商品和企业的知识、能力和网络。美政府认为,保护NSIB关键技术和信息、防止转移或流出到竞争对手中国,是保护美生活方式和价值观的关键。
拜登政府确定与美国家安全直接相关的特定技术和研究领域(即“小院”),划定严格的保护边界(即“高墙”),从两方面来限制中美之间的科技交流:一方面,继续限制美国国内大学和研究院所与中国的合作交流,以窃取知识产权、隐瞒中国资助等罪名起诉参与中国“千人计划”的美方科研人员。另一方面,继续严格限制中国学生和科技人员到美敏感行业和技术领域接受教育和学术交流。近期有500多名理工科的中国学生申请赴美留学被拒签,就是受2020年5月特朗普政府颁布的《禁止部分中国留学生和研究人员入境》(第10043号总统行政令)影响。该行政令是一份专门压制中国学者的禁令,禁止与中国军民融合(MCF)有关的中国公民持有F签证或J签证进入美国攻读相关研究生学位和访学。
以“共同价值观”为旗号,组建应对中国的全球科技联盟
拜登一直批评特朗普政府的“美国优先”政策割裂了美与欧洲盟国的关系,削弱了美在世界上的“领导地位”,难以应对中国崛起带来的“挑战”,主张利用盟国力量组建“统一战线”共同对付中国。拜登政府上台后,首先将重点转向传统盟国,欧盟、日本、韩国成为美拉拢对象,其外交团队首先重建了欧盟和美国的联盟,使得欧盟与美国在对华战略上达成一致立场,《中欧投资协定》遭冻结即是美欧战略同盟的体现。美英重新签订《跨大西洋宪章》,重申两国所谓“共同价值观”,强调全面加强合作,提防“破壞规则者”。在亚太地区,美国通过“五眼联盟”、美日印澳四国对话机制、《美日安保条约》、美韩同盟等将亚太地区的科技发达国家和地区纳入其构建的针对中国的科技联盟。
拜登政府试图利用联盟重点实现以下目标:一是实现加强版的《瓦森纳协议》,堵上中国获取高科技资源的缺口:二是与盟国协调立场,制定统一的技术标准,要求中国遵守,如保护知识产权、禁止强制技术转移、限制政府过度补贴企业等。
美国利用民主自由和意识形态的幌子,成功让欧美发达国家也将中国一些高科技产品拒之门外,如华为、中兴的通信设备,大疆的无人机等。在高端芯片制造领域,美国除了施压荷兰政府不给ASML公司发放可制造高端芯片的光刻机出口许可,还把亚洲的日本、韩国以及中国台湾地区也拉进来,阻遏中国相关技术发展。
对中国的高科技实体打击更加灵活、精准
与上届政府后期无限制打压的做法不同,拜登政府针对中国科技竞争力的增长采取了更加灵活、精准的打击策略。
首先,暂不取消对中国产品征收额外关税。美贸易代表戴祺长期从事贸易工作,虽不赞成特朗普政府对华产品征收高额关税的做法,但也不推动直接取消关税,认为需进行评估后再定,显然是把已加关税当作与我国谈判的筹码。
其次,有选择地将中国实体列入“出口管制实体清单”。拜登政府虽也赞成限制华为和保护美国“网络安全”,但并不支持特朗普政府将大量中国科技企业纳入“实体清单”的做法,而是有针对性地选择打击对象,限制技术和产品供应,禁止进入美国和盟国市场。在此方面,拜登政府把目标对准中国的行业龙头和军事相关高科技企业,尤其是技术快速接近美国、对其优势地位产生“威胁”的企业和研究机构。这种做法可能导致的最坏情况是,当中国企业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即将形成量产进入市场时,美可以多种理由限制提供技术和产品,从而既阻碍中国的高科技产业升级,又造成中方大量投资浪费。我国的C919大客机项目采用了很多美国企业的产品,但由于还未进入市场,对美尚未构成“威胁”,因此美一直没有限制向其提供高端技术产品,将来会怎样尚不可知。